第二章 離去
夜深人靜，明月當空。wenxueMI.coM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騎着一匹白色的馬從北方飛奔而來。由遠到近，響亮的馬蹄聲踏破了原本寧靜的昊家村。
女孩身穿白色衣衫，背着一個灰布包袱。面色驚恐，手中緊握韁繩。不時回頭張望。突然，白馬一聲悲鳴力竭而死。女孩從馬背摔落到地上，面色慘白，無一絲血色。她手腳並用爬了起來，向前方樹林邊一間破敗的茅草房跑去。
“啊！”女孩剛跑進屋，就被眼前一對烏黑髮亮的眼睛，嚇得止住了腳步。茅屋中一片漆黑，只有這一對眨巴不停地眼睛隱約可見。本來女孩心中就很是驚恐，再被這猛然出現的眼睛一嚇，整個人連話都說不好了。
“你……你……你，我……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
這一對烏黑髮亮的眼睛的主人自然就是傻子了。他原本就沒有睡實，聽見有響聲便起來準備看看。還沒出門，白衣女孩就沖了進來。開始他也下了一跳，當場呆住了。可是後來漸漸地，他臉上卻露出了笑容。伸手抓住了女孩的胳膊，高興地大聲道：“雨，雨，你是雨，你是雨……”
白衣女孩依舊聲音顫抖的道：“不……不是，我，有人追……殺我，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
聽到了這話，傻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稚嫩的小臉上浮現出可怕的猙獰之色，猛的抓住女孩的手衝出了茅屋，跑進了樹林之中。女孩此時慌了神，被傻子拉着也沒反抗，就像一個木偶。
遠處村莊外，又是一陣馬蹄聲。五個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壯漢分騎五匹棕紅色馬，飛塊的奔來。他們來到倒在地上的白馬處停了下來。其中一人跳下馬，俯身看了看白馬，然後抬頭向領頭人道：“大哥，馬力竭而死，時間不長。人應該在就附近。”領頭人嗯了一聲，揮手與眾人翻身下馬，站在原地上四下張望。
先前查看白馬的人指着地下又道：“大哥，這裏有腳印。”領頭人向那人所指之處看去。發現在距白馬不遠處有一串零亂的腳印。他細看了片刻，帶領手下尋着足跡來到了樹林邊傻子的茅草屋中。
小屋一眼就看完了，當然是空無一人。領頭人略一思索便與手下走出茅屋，進入了樹林。
五個黑衣壯漢身法靈活，在樹林中奔跑了不久，便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傻子。此時傻子靠在樹上睡的正香。而那個白衣女孩卻不見蹤影。
領頭人走到傻子身前，抬腳用力一踢。傻子吃痛醒了過來，揮舞着雙手大叫道：“我是狼，我是狼，，咬死你。啊嗚，啊嗚……”領頭人彎下腰，右手卡住了傻子的脖子。將傻子舉到了面前，冷冷的道：“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女孩？”
傻子呼吸困難口齒不清的道：“我……我咬死……你。”
“啪！啪！”領頭人揮手打了傻子兩巴掌。頓時傻子的臉腫脹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了鮮血。他依舊冷冷的道：“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女孩？”
傻子也許不知他說什麼。回答的與先前一樣，“我……我咬死……你。”
領頭人面無表情，又連續扇了傻子好幾巴掌。再次詢問，傻子卻放聲大哭，口中胡言亂語。手下一人小聲道：“大哥，這小孩只怕是個傻子。”領頭人眉頭一皺，舉起右手，將傻子扔到了幾丈外。
這五個黑衣壯漢在樹林中尋查許久，沒有找到白衣女孩，便騎上馬奔向了遠方。
傻子被摔在地下渾身劇痛，不停地哭。過了一會，哭聲漸漸小了。他歪着頭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麼。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緩緩向一顆枯樹走去。
來到樹下，傻子仰頭大叫：“雨，雨……”幾聲之後，枯樹的頂端，出現了一個白女孩。正是先前被人追殺，逃到昊家村的那個女孩。她探頭四下張望，發現追殺自己的人已經離開，便準備從樹上下來。剛低頭，卻看見傻子鼻青臉腫，滿嘴血污，正對着自己傻笑。
女孩一愣，急忙跳下樹，站在傻子面前，一把抓了傻子的手臂，“你，你……”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是眼中不斷湧出淚水。
淚水滴在傻子的臉上，傻子似乎忘記了疼痛。笑呵呵的道：“雨，你是雨，你還會下雨。”
女孩撲哧一聲笑了，剛笑了一下，卻見傻子的傷，又流下了眼淚。她取下背上的灰布包袱，從中拿出了一個小藥瓶。拔了藥瓶的塞子，倒出了兩粒紅色的藥丸餵給傻子，“小弟弟，這是療傷的葯……”她還沒說完，傻子就已經張嘴將那兩粒紅色的藥丸吃下了肚。女孩又從灰布包袱中取出了一錠金子，放在傻子手中，“小弟弟，謝謝你。這錠金子你拿上，我要走了。爹娘都被壞人殺害了，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不過那些壞人一定不會放過我的。謝謝你救我，小弟弟。如果以後能再相見，我一定還會重謝你的。”
傻子抱着金子，伸出了舌頭舔來舔去。女孩說完轉身便走。他一見女孩走了，急忙追上去抱住了女孩，哭喊道：“雨，你別走，你別走，你別丟下我……”他哭得傷心欲絕，就像最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女孩聽的心中不忍，道：“小弟弟，如果我不走會給你帶來危的……”傻子抱着女孩，不論她說什麼就是不鬆手。女孩看着傻子。良久，終於說道：“那…小弟弟，你和我一起走吧。”也不知傻子是否聽懂，他停止哭泣，臉上露出了笑容，使勁的點頭。
女孩看到傻子開心的樣子，也笑了起來。她握着傻子的手向東方走去。
月光照耀下，倆個瘦小的身影一高一低，在樹林中時隱時現的漸漸遠去。
天亮后，當昊家村的人們都醒來時，只見得死去的白馬。傻子已經離開了。人們找了許久，都一無所獲，就各自去忙農活了。很久之後昊家村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傻子失蹤的事，漸漸被人們忘記。只是村中少了許多歡聲笑語。
行走了六日，傻子與那女孩一直遠離人煙，在山路間穿行。
這一日，陽光明媚，晴空萬里。兩人在一處綠水蕩漾的小湖邊休息。白衣女孩讓傻子坐在湖邊，撩起水為傻子清洗臟污的頭髮。
傻子臉上的傷已經消失，連被摔出的體內的傷似乎也好了。不知那紅色的藥丸有奇效，還是傻子自身恢復力好，反正白衣女孩對此驚詫不已。
洗完后，女孩用一根白布給傻子把頭髮扎了起來，然後拍了一下小手燦爛的笑道：“好了，小弟弟，你這樣真漂亮。”傻子樂呵呵的低頭向湖面看去，只見一個長相俊美的小男孩，倒映在湖水中。
現在傻子從頭到腳都是乾乾靜靜的，不過依然光着上身，，只穿着一件破爛的灰色褲子。轉過頭，傻子對白衣女孩笑道：“小弟弟，你這樣真漂亮。”女孩被傻子的話逗笑，點着頭道：“小弟弟，你真好玩。”
笑了一會，女孩歪着腦袋自言自語：“恩……該叫你什麼呢，不能總叫你小弟弟，叫傻子？不好不好，叫雨？不行，你總說我是雨……”
傻子看女孩不理會自己，有些無趣。就獨自跑到了湖邊一棵柳樹下，爬了起來。柳樹枝幹很細，傻子坐在上面晃來晃去，很是高興。正要大喊大叫時，喀吱一聲，樹榦斷裂，傻子落入了水中。
白衣女孩不知發生了什麼，急忙跑到湖邊，關切的對已經爬上岸的傻子道：“怎麼了，小弟弟，你摔到了？”傻子喘了幾口氣，怒容滿面的衝到剛才的柳樹下，對着柳樹一陣拳打腳踢，然後說道：“這壞蛋，他咬我。”
女孩看到斷裂的樹枝，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由得彎腰笑了起來。忽然她拍了一下小手道：“有了，以後就叫你木頭。”
傻子不明就裏，跟着也笑道：“我是木頭，我是木頭，你是雨，你下個雨吧。”
“我不是雨，我叫司徒絕雲。你以後要叫我雲姐姐，聽到了嗎？叫雲姐姐。”
兩人在湖邊休息了很久，直到了下午，天氣清涼了許多后，才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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