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痛還在

以前的痛還在

程斯言嫁給凌為祥(凌陌父親)時才28歲,那時候凌陌剛滿16,對這個女人的到來沒任何反應。

她把程斯言當空氣,程斯言也沒想討好她。

兩人相處的方式很微妙,凌為詳在家時,一起扮演“母慈子孝”,凌為詳不在時,兩人相對無言。

只是那年,凌陌恰好跳級參加了高考,直接上了天海師範學院,完美地錯過相處時間。

大學幾年,凌陌因為有季茗照顧,很少回家。印象中,程斯言總給她打錢,也想為她在校外租房子,找個保姆照顧起居,都被她拒絕了。

再後來,程斯言看中一塊地皮,開始了創業之路,終日不見人。

兩人交集甚少,凌陌回家都很難看見她。

直到明基商場開業,她才知道程斯言事業做的有多成功。

從此,奢侈品、名表、名包接踵而來。

前兩年,她聽說程斯言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爺爺奶奶的資助。早年,凌家二老開連鎖超市,再後來買商鋪出租,變成大房東,最後新媳婦要搞事業,他們直接變賣了所有產業去支持。

凌陌一度覺得程斯言給爺爺奶奶灌了迷魂湯,否則老人家怎麼敢把所有家當都丟進去?

不過程斯言並非忘恩負義之人,明基商場開業后不久,她就將二老所有的投入加倍還了回去,並且每年為他們安排旅行,兩位老人如今正環遊世界,在各國頤養天年,比自己過得滋潤。

凌陌看不透那雙狐媚的眼底下,藏着什麼。

正如此刻,她嘴角那不可捉摸的笑意,是什麼意思?

“你到底要我答應你什麼?”凌陌又問了一句。

程斯言笑着走到桌邊,拿起打火機,剛想點煙,又熄滅了。她這煙癮,來的真不是時候,這凌陌來的也不是時候。

“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你得答應我。”程斯言的心,深不可測,凌陌總覺得她在打什麼壞主意。

“難道你隨便提出過分或者我辦不到的要求,我也要答應?這不合適吧,你有什麼現在就說。”

程斯言眉眼微彎,揚起一抹嫵媚的笑意:“小陌,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人吶?你看看你,把我想成什麼樣了,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好吃好喝好用的都給你,我也沒孩子,將來明基商場也是你的,你說你上哪找我這麼好的后媽。”

凌陌應付笑着:“是哦,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呢,誰讓你不生呢,當年我爸老當益壯,是你自己不樂意。”

程斯言托腮看她,嘴角弧度拉得更長:“傻丫頭,我生了女兒肯定不如你漂亮,生了兒子也沒你優秀,我圖什麼呀?不如把心思放在你身上靠譜點,等我老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哦。”

“你可拉倒吧,你怕身材走樣,怕生完孩子變老,怕被孩子束縛手腳,你可快別跟我扮演慈母,口口聲聲好像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似的。”

“你看你,人艱不拆的道理都不懂了,好了,你走吧,這個條件我以後會提的。”她含煙點火,可凌陌站立不動。“我還想問個事。”

“還想知道季茗什麼事?”

被她猜中心思,凌陌的臉布上一層紅暈。

程斯言忽然揚州撫了撫她的臉,“怎麼還臉紅了?我這空調溫度看來是開的有點高了。”

“程斯言!”凌陌瞪她,“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好好,你說你說...”程斯言好不容易點上的煙,沒吸一口又給滅了。

“季茗在清創擔任什麼職位?是項目總監還是什麼?”

程斯言揚眉:“你們不是好朋友嗎?你不知道她什麼職位?”

“能不能好好回答問題?我問你一個,你問我兩個。”

“好好好,依你。”程斯言直接翻出簽約合同,丟給凌陌,“自己看吧。”

凌陌如獲至寶似的翻看着,在每次合作中,季茗都是項目負責人,括號里寫着(策劃總監)。她特地強行記下了清創傳媒的地址,離學校大約半小時車程,挺遠的。

難怪那天家長會,她風塵僕僕,難怪她總不回複信息,這種工作真是隨時待命,遇到節日就要命。

所以她總沒時間,晚上能騰出時間帶孩子鍛煉真是不容易。

孩子...

糟了,張雯和林濤他們還在樓下呢,凌陌想到自己有正事,丟下合同就走。

“小陌?!”程斯言忙站起叫她。

凌陌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我還有事先走了。”

“嗯,走吧,不過...”程斯言欲言又止,想說好好照顧自己,轉而換了:“你租的那個公寓最近股票在跌,擔心暴lei。”

“哦,知道了。”這種倒霉事應該不會發生她頭上才對,凌陌沒放在心上,轉而離開了。

程斯言望着被關上的門,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她悠悠地燃起一根煙,深吸一口,險些嗆着。

抽煙這麼多年,第一次這樣。她走到窗邊,俯瞰遠方,眼睛漸漸迷離……

對凌陌來說,今天似乎離季茗更近一步了。那些讓她險些死心的表象,正褪去一層一層的外衣,讓她靠近真相。

她福爾摩斯.陌,到底能不能探到季茗的內心呢?

凌陌下樓的途中,接到張雯電話,她東西太多先回家了,林濤在一樓門口等她。

雖在同一座城市,兩人見面次數屈指可數。林濤有個穩定男友,已經八年了。凌陌失戀時,正是林濤熱戀時。

“陌陌,這裏。”林濤是真正的高富帥,他身材健碩,酷愛健身和拳擊,愛慕他的女學員不計其數,可他的心從來不在女人身上。

“你真是說來就來,沒耽誤你上課吧?”凌陌見到老朋友笑意滿滿。

“再有課也沒有你重要不是?對了,想讓我幫你見誰呢?”

“估計人都走了,算了,改日吧,我正好想跟你聊聊,最近遇到一些事有點苦惱。”凌陌只有面對林濤才能說得出口這些,林濤比張雯更懂她,同性之愛和異性之愛面對的現狀和困境不同,同路人更容易勾起她的傾訴欲。

林濤八卦心頓起,“啥事?有桃花啦,還是喜歡上誰了?”他一直覺得八年等待太久,凌陌不該把時間和心思浪費在過去上。

“不是,遇到季茗了。”

“哇哦。”林濤嘴巴張成O型,他一把勾過凌陌肩膀,攬在懷裏,小聲問道:“哪裏遇到的?什麼時候遇到的?你還有感覺不?她對你怎樣?她有對象沒...”

“一個一個來,行么...”凌陌跟他如閨蜜如親人,從沒在意過肢體接觸,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可在外人看來兩人男才女貌,宛如熱戀中的情侶,不但般配,還很養眼。

透過廣場玻璃門,季茗看見了這一幕,凌陌和林濤的相談甚歡和親密相擁,真是刺目扎心。

宛如多年前。

......

與凌陌同班級是緣分,和她在一起更是意外。

大學裏,季茗品學兼優,每年各科成績都鼎立榜首,一等獎學金輕鬆獲得。因為家境貧寒,她總是在圖書館和食堂勤工儉學。

不知是不是因為特困生,季茗總是獨來獨往,她不做班委,不參加社團,也很少與同學交往,每天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是看書學習就是在努力掙錢。

她衣着乾淨素潔,長得秀美動人,也曾被男同學搭訕,被人試圖交好過。無奈,她不苟言笑,性格孤冷,冷得能把熱情之火澆滅。

而凌陌,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從軍訓開始就備受矚目,因為性格開朗,熱情大方而人緣頗好,深得喜歡。她能歌善舞,擅長各類樂器,精通琴棋書畫,是令人神往的全能型美女,因此被封為院花。

她們一冷一熱,一冰一火,本該是毫無交集的平行線,偏偏因為對方過於特別,而忍不住投去了關注的目光。

季茗猶如冰川里的一朵雪蓮,常年生長在孤寒之地,獨自綻放,每天靠着老天施捨的那點陽光活着。多年的困苦讓她不知快樂是什麼?更不知如何才能發自肺腑的微笑。

她一度懷疑活着的意義,險些做出喪失理智的事。如果不是在湖邊偶遇騎行的凌陌,她還不知道人的微笑會有那麼大的感染力,她更不知道就那麼瞬間的暖意,就化解了她內心的那片黑暗。

兩人的感情發展水到渠成,誰也沒有捅破,她們親密無間,約會過,接吻過,甚至有過無意識過界行為,唯獨沒有踏出那一步。

季茗捨不得,而凌陌是害怕。因為季茗,她對性取向產生了疑惑。

“洺洺,你說我們這樣算同性戀嗎?”

季茗吃驚地望着她,這麼久了,凌陌竟會問出這句話,她以為彼此的親密是最好的默認。

接納對方做情侶之間的親密舉動難道不是因為喜歡?

“我們可能是...”季茗竟沒勇氣去肯定這個問題。

“那以後怎麼辦,我們又不能結婚生孩子。”那時候的凌陌剛滿19歲,本就比同齡多些稚氣,加上感情開竅晚,更加茫然。

可季茗早熟,心思比誰都重。

這個問題天真又傷人,像一把匕首,插進了她的心頭。

她什麼都沒有,連愛都難以啟齒,無法接凌陌的話,只有沉默。

無疾而終的交流后,兩人有些疏離她,凌陌開始與別的同學交好,甚至會和異性玩到一起。

季茗一如既往,沉默寡言,在自己的世界,關心着凌陌。

後來,凌陌和宋堯鬧出傳聞。

宋堯本就是凌陌喜歡的男生類型,打籃球、毛筆字、玩樂器,各方面都出類拔萃,家世更是令人望塵莫及。

季茗總能從別人口中聽到兩人的事,有次一起上晚自習,凌陌去衛生間了,手機的信息跳了出來,季茗瞄了一眼,抓到了兩個關鍵信息:發件人是宋堯,昵稱是親愛的

她頓時心如刀絞,疼得差點窒息。

那是季茗第一次失控地離開自習室,離開凌陌身邊。

可笑的是,她連責問的勇氣和資格都沒有。她不止一次問自己,她到底被凌陌當成了什麼?同學?朋友?還是女友?

如果是女友為什麼會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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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啦,洺洺視角的回憶,以及當年分手的原因

不要急着下定論哦,後面還有陌陌視角的,所以說,溝通很重要,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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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長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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