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鏖戰;自投羅網的敗類
胡虜爬牆的時候,另有人用弓箭壓制牆頭,提供火力掩護。
守軍再次祭出了火油罐,燒得胡虜慘叫連連,雖然第一道石牆僅有三米高,此刻也成了難以逾越的天塹。
咣當!咣當!
卻是胡虜發現了閘門,用重鎚砸了起來。
閘門雖然僅有五毫米厚,但門后已被土石堵了起來,胡虜一時無可奈何。
方晨財大氣粗道:“繼續丟!火罐有的是!”
火罐不要錢似的接二連三丟出,將牆外變作一片火海,凄厲的慘叫過後,胡虜再次退卻。
方晨用手背探了一下觀察孔,頓時感到灼痛無比,中招的胡虜可想而知。
連番受挫,胡虜千騎長於是改變了策略,命令部下在石牆三百步左右搭建木塔,想要彌補高度上的劣勢,居高臨下展開進攻。
與此同時,又命令兩百騎兵分兩路,在村莊兩側隔溝放箭。
這招守軍早就想到了,沿着村子兩旁斜着搭了不少木板。
嗖嗖嗖——
篤篤篤——
一波箭雨過後,木板上插了密麻麻的箭矢,後面的士兵倒是毫髮無傷。
胡虜再次變招,射來了密麻麻的火箭。
木板頓時被點燃,箭矢沾油的棉絮附着其上,未燃的火油也滲了進去,火勢愈加猛烈,不一會便燒穿了木板。
後面的士兵急忙遠離,卻又撞上又一波箭雨,這時裝備優劣體現了出來:乙字幢士兵幾乎將所有要害防護住了,箭矢碰上便被擋下;
甲字幢除了隊正着甲,其餘都僅穿着軍襖,頓時倒下一片;
麻蛋!疏忽了!
這是劉綬此時的心裏寫照。
“刀盾兵舉盾!弩手還擊!”
第三中隊長馮魁厲聲喊道。
與此同時,第五中隊也趕了過來,與前者各守一側;
六十多支弩箭脫弦而出,掠向各自目標;雙方各有人中箭,但結果截然不同,胡虜騎兵也就穿着皮甲,在犀利的弩箭下像紙糊的一般,除非剛好射到釘帽;
而乙字幢士兵除非被射中面部以下,或是四肢沒有防護住的部位,否則毫髮無傷。
劉綬正冒着箭雨督戰,見狀艷羨不已,但此時激戰正酣,可不是詢問方晨的時候。
較量幾輪后,胡虜發現仍占不着偏宜,再次退了回去。
這時對面木塔搭得差不多了,劉綬匆忙找到方晨,氣喘吁吁道:“旭輝,你得留心,最好派人將木塔毀掉,不然就麻煩了。”
方晨點頭道:“末將明白。”
說著從懷裏一摸,卻是個香瓜大小的瓷瓶,拔掉木塞后,用火油灌滿,再用布團塞上。
取出火摺子吹燃後點着,對着木塔拋了過去,又急忙蹲下。
嗖嗖——
兩支冷箭擦着頭盔掠過,方晨倒罷了,卻將劉綬嚇了一跳。他覺得方晨昏頭了,三百步怎麼可能夠得着?即使能扔那麼遠,恐怕也沒了準頭。
“幢主擊中了!”
牆根處,從觀察孔往外看的士兵欣喜若狂,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我看看!”
劉綬毫無風度地將士兵擠到一旁,順着觀察孔看了過去,就見木塔底部一角已冒起了黑煙。
“還真行?”
劉綬不可思議地打量了方晨一眼,這體格還算結實,但不可能這麼猛吧?
正疑惑着,就見方晨再次丟出一個瓷瓶,他急忙繼續觀察。
等了幾息后,就見一個小點落到了木塔上,火勢隨即猛躥起多高。
“又中了?”
方晨接二連三地丟出“老莫雞尾酒”,木塔很快陷於熊熊烈火中,沒多一會後轟然倒塌,還壓倒了幾個救火的胡虜。
“千騎長尊下,漢人有拋石機!”
一個百騎長頹喪地瞅着變成篝火的木塔說道。
千騎長深以為然道:“非但有,而且准得出奇!傳令,暫停進攻!”
幾個百騎長頓時鬆了口氣,他們之前輪番上陣,損失都不小。
守軍也都鬆了口氣,甲字幢更是如此,連番作戰下,體力消耗非常大,而且一大早起來就打仗,飯都沒顧上吃,快餓得撐不住了。
方晨這邊要好得多,昨晚提前準備了乾糧,餓了就抽空啃兩口。
“幢主快看,胡虜是不是要投降?”
觀察的士兵欣喜地說道。
方晨探頭一瞅,就見對面一人打着白旗慢悠悠趕了過來。
劉綬譏諷道:“你想得美!這是過來和談了!”
方晨皺眉道:“和談?有什麼好談的?要我看,直接殺了吧!”
說著舉起反曲弓就要放箭。
劉綬擺手道:“旭輝稍安勿躁,且聽他怎麼說。”
“不要放箭!我乃千騎長檀謀熾帳下書佐沈佇,奉命前來和談!”
對方見這邊引弓搭箭,連忙呼喊道。
劉綬說道:“讓他進來罷。”
方晨原不打算放人進來,這樣對方會看到防禦佈置,對接下來的戰鬥不利,但一想,不讓他走不就行了?於是讓人垂下一根繩索。
沈佇猶豫了一下,抓着繩子攀了上來,被搜身之後,帶到了兩人面前。
“在下沈佇,見過兩位將軍,請問是哪位將軍領軍?”
劉綬沉聲說道:“某便是。你有何話要講?”
沈佇拱手道:“請問將軍尊姓大名?是何職務?”
劉綬剛準備回答,方晨立刻喝斥道:“是我們問你,還是你問我們?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瞎打聽!”
沈佇嚇得一哆嗦,慌亂地瞅了方晨一眼后,見劉綬沒有制止的意思,連忙說道:“我們千騎長尊下心懷仁慈、寬宏大量,欲結束這場無謂廝殺,先前的事就當一場誤會;不過,為了彼此有個台階下,你們得適當做些讓步。”
劉綬都氣樂了,強忍着問道:“願聞其詳。”
沈佇眼中一喜,繼續說道:“只要你們交出兵器糧草,千騎長尊下保證不與你們為難。”
劉綬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真是白日做夢!交出兵器任爾等宰割嗎?莫說本將不同意,即使是同意,某手下將士也不買賬!來人!將此僚斬了!腦袋掛到牆頭!”
方晨卻說道:“軍主息怒!此人多少知道些事情,等拷問完后再作處置,軍主以為如何?”
劉綬點頭道:“好,那便暫且不殺!來啊,將此僚壓到村中拷問,讓他將胡虜之事盡數說出!”
兩個親衛上前,揪住沈佇胳膊,連拉帶拖弄走了。
“啊——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們如此行事,不合規矩!”
…
半個時辰過後,胡虜猜到了八九,也不管使者死活了,再次發動了攻擊。
這次是全軍壓上,沿東、南、西三面將村子圍住,箭矢不要錢地拋灑過來,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密集,其中還夾雜了不少火箭。
但這時守軍已經做了應對,搭起的木板上蓋了一層濕土,火箭射到上面也沒了先前效果,倒是不少茅草房被點燃了,很快成了殘垣斷壁。
三道石牆間受到了重點照顧,胡虜利用其高差將火箭射到牆壁上,反彈之後落在地面,沒多一會便密密麻麻,幾乎無處落腳。
方晨見狀,令人將劉綬拖到了後方,理由是主將不能以身涉險;
隨即取出六個四氯化碳滅火器,對着地面一陣噴洒,火箭頓時熄滅。
親衛小隊也有樣學樣,將第二道石牆后的火箭熄滅;
幾個步兵中隊則還以顏色,弩箭對着對方使勁招呼,雖然數量少於對手,但射速、射程、穿透力遠超對方的騎弓,命中率也高了不少,而且士兵防護甩出對方几條街,看似在以命換命,但戰損比遠小於對方。
唯一沒有參戰的騎兵第一中隊急了,中隊長陶彰忍不住找方晨請戰,方晨淡淡說道:“下去等着,很快就能上場了!”
陶彰只好悻悻地下去。
雙方激戰數輪后,胡虜不堪連續拉弓,停下來後撤蓄力。
方晨說道:“步兵第一中隊,立刻出擊!親衛小隊也隨我上!騎兵第一中隊準備!”
隨後,近百條厚木板憑空出現,搭上牆頭后成了坡道,蓄勢待發的步兵第一中隊火速趕到,順着斜坡衝上牆頭,再沿木板落地,很快到了村外;
方晨及親衛小隊、騎兵第一中隊也緊跟出來,村口的防禦則交給了第三中隊。
“殺啊——”
方晨一聲令下,步兵中隊第一百多人沖向了還餘五六百的胡虜。
千騎長檀謀熾見對方竟敢主動出擊,派的還是步兵,頓時大喜,立刻派一支百人隊迎擊。
步兵一中隊迅速結陣,刀盾兵豎起盾牌、長槍兵待命,弩手們舉起了連弩。
嗖嗖嗖——
一波齊射過去,對方連人帶馬倒下十幾個;
對方勉強射出一波箭矢,但效果微乎其微,幾乎全被盾牌、護具擋住;
胡虜見狀,只好拚命衝殺過來,他們都相信,只要能夠近身,憑着戰馬強橫的衝擊,頃刻便能衝垮對方陣型,到時就任由己方收割,對方的寶甲、寶弩很快就是他們的了。
方晨見狀說道:“射馬!”
嗖嗖嗖——
希律律——
胡虜前排戰馬頓時被射成了刺蝟,將馬上的胡虜拋飛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後面戰馬躲避不及,立刻撞了上去,隨即也絆倒在地;
一連撞了四五排,後面胡虜才堪堪勒住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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