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麻煩來了
嘩——
夏小寧站在店門前，任憑電子眼掃視着自己的體貌特徵。
待最外面的鐵門自動打開后，夏小寧抓着裏面這層玻璃門的把手，停頓了半秒鐘，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店裏一如既往地寧靜，依稀還能看見甄湘昨晚離店前對各種擺設物件的細心佈置。
只不過今天，桌上多擺了一隻鐵盒子。
夏小寧昨晚在醫院陪了夏媽一晚，睡也睡那了，一直沒回店裏。
他以為這隻鐵盒子是甄湘放那的，所以也沒在意。
燒了壺開水，泡上茶葉，將椅子擺在玻璃門邊能曬到陽光的地方，夏小寧坐下后，放鬆全身，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人生吶！
茶水有點燙，夏小寧沒有用舌頭的縮回速度測量水溫的下降速度的習慣，就拿出手機開始刷新聞。
剛一點開，就被頭版頭條給吸引了。
“昨晚在城南小區，有一名老人死於家中床上，全身沒有明顯傷痕。該老人生前沒有嚴重的突發性疾病，房門沒有被撬的痕迹，財物也沒有丟失。目前，警方已經封鎖該小區，並對此事立案調查。如果有市民掌握了老人死因的線索，請及時與本社聯繫。”
夏小寧眉頭微皺。
昨晚？城南？
他想了想，打開通訊錄撥了出去。
嘟，嘟，嘟……
“誰特么一大早吵醒道爺？！”
“靈子，昨晚回來很遲？”
“夏……小寧，有事？”
“有事，洗刷過後馬上過來，不然我就把欠條貼到電視台門口去。”
“……知道了。”
夏小寧掛斷手機，不屑地撇撇嘴。
還有起床氣，這給慣的！
過了大約十分鐘，頂着黑眼圈的鎮靈子一路小跑了過來。
鎮靈子當然不可能住在店裏和夏小寧擠一塊兒，他在這片城北小區找了個租房，自己一人住着。
反正一時半會間也離不開夏小寧，鎮靈子已經做好長期定居的打算了。
夏小寧一看他這匆忙樣，就知道他沒吃早飯。
但這時也沒時間去呵護員工的身體健康了。
“靈子，你說，昨天你去送快遞的那個小區叫什麼？”
鎮靈子眉頭微皺。
“城南小區，你問這個幹什麼？”
“客戶是一名老人？”
“是個老太婆。”鎮靈子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都說說吧，越詳細越好。”
鎮靈子開始述說起來，沒有絲毫隱瞞。
也無需隱瞞，因為不論是他自己，還是老闆夏小寧，都是此道中人。
夏小寧聽完后，手掌一場，作勢就要打過去。
鎮靈子本能地一縮頭，但又後知又覺地想到，我就算境界下滑也有引靈境中期，他不過是引靈境初期……
我幹嗎要怕他？？
但夏小寧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說道：“瞞而不報，再扣你一個月工資。”
鎮靈子猛地往後跳了一大步。
夏小寧嘴裏扯出一絲冷笑。
階下之囚，還真以為我沒有任何準備就敢放你出去亂跑？
他抬起手，朝那邊隔空一抓。
結果，就有一團泛着淡黃色的光芒被抓了過來！
鎮靈子瞪大雙眼。
“你……你沒碰到我也能吸收我的元氣？？”
夏小寧平靜地說道：“別忘了，你跟我簽了合同的。”
鎮靈子心中震撼更甚。
“就那麼一紙合同？那是什麼合同？？”
夏小寧笑而不語。
開玩笑，那可是圖圖以靈力匯聚而成的靈仆契約！
你只要一天沒超過圖圖，你的生死就掌握在我的手裏！
鎮靈子一臉的悲憤。
一張欠條也就罷了，沒想到還跟這個吸血鬼簽了一張生死合同！
這日子，沒法過了！
夏小寧寬慰道：“有罰就有獎。你要是為公司作出大貢獻，多發你一個工資也是可能的。”
鎮靈子滿臉怒容道：“你口中的一個月工資就只有10點元氣？這樣下去，我干到死都回不到巔峰狀態……”
夏小寧一想，是這個理。
“那這樣吧，工資暫時就定為10點元氣，獎金另算，上不封頂。”
鎮靈子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說你送的是靈火，結果老太婆第二天早上就死在了自己床上。那靈火，有問題？”
“沒問題。”鎮靈子鄭重地說道，“我檢查過了，就是普通靈火，沒有摻雜詛咒之類的東西。”
“或許是你境界下滑，沒有感應到？”
“你，你這是侮辱我的專業！”鎮靈子差點沒跳起來，“我入這行十多年，或許有打眼的時候，但靈火這種最基本的東西，我絕不會看錯！”
“行，就當你沒看錯。那麼，是誰殺了她？”
“反正不是我！我現在虛弱得很，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夏小寧摸了摸下巴。
這事，麻煩了。
如果是城裏死了個人，夏小寧再怎麼心懷憐憫，也不會主動去出頭。
但現在，對方的死和自家公司有着直接的關係，如果以為這事可以這麼算了，那無異於掩耳盜鈴。
要知道，寄件的老頭以及他出差的兒子，可還沒死呢！
鎮靈子彷彿猜到了夏小寧的想法，大氣地說道：
“你是擔心麻煩上門？簡單，給點靈力打發他們就是了。”
夏小寧差點又一巴掌甩過去。
“你惹的禍，要我買單？這樣，你出100點元氣，我幫你把這事搞定！”
鎮靈子瞬間閉上嘴。
他要是再被抽掉100點元氣，那就掉到引靈境初期了！
“對了，保險箱！”
夏小寧這下總算想到關鍵道具了。
他三步並一步，竄到桌前將保險箱轉過來，輸入鎮靈子剛說過的密碼。
將玻璃瓶拿出來后，放在眼前端詳着。
瓶里有一小撮靈火，是昨晚老太婆為了支付快遞費從那一大團靈火上扯下來的。
夏小寧邊看邊說道：“看着像一團火，本質上還是靈力，數值嘛……估摸着1點要多，不到2點。”
這麼精準？鎮靈子心裏嘀咕了一聲。
其實夏小寧還可以看得更精準一些，比如說精準到小數點後面十位，但他不想暴露太多秘密，只能說個大概。
突然，夏小寧一拍腦門，說道：“剛剛忽略了一件事，現在倒是想起來了。靈火屬於靈力的一種，但普通人應該是看不到靈力的，那個老太婆又是怎麼做到將靈火扯下一小撮來的？”
鎮靈子不假思索地答道：“這在人界也不是什麼秘密，靈力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如果往靈力裏面輸入一點點元氣，就可以將靈力以靈火的形式具現化出來。當然，這樣一來，靈力也就不純粹了，你想拿來修鍊是不可能的，但給那些普通人用於續命，倒是有一些奇效，只不過，副作用更大。”
夏小寧思索道：“老太婆是因為年齡大了，所以私底下買靈火續命？她應該是不知道你說的副作用的吧，不然也不會買靈火了，這麼說來她不是壞人，否則也不會拿靈火當寶貝來付我快遞費了。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知道靈火的副作用，但對於死亡的恐懼讓她無視了這種副作用。
所以，我們首先要調查的，是老太婆究竟是不是死在了靈火的副作用上。”
鎮靈子說道：“不用調查了，如果是靈火的副作用殺了她，那麼她應該是死於極度折磨之下，死狀會很凄慘。但新聞上說，她是死在床上且沒有明顯傷痕，也就是說她死的時候沒有過度掙扎，這就可以排除你的推斷。”
“如此說來，她是死於意外，且這個意外，應該還是跟靈火有關。我們不能抱有僥倖，必須當這件事跟我們有關。”
“你想去調查她的死因？”
“當然。公司剛開業就死了客戶，不解釋清楚以後還怎麼混下去？”
夏小寧無意間忽視了，公司開業第一單也差點死人了，而且是他的親手傑作！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喧鬧聲。
夏小寧心底微微一嘆，麻煩來了。
門外，有一老人帶着一名中年男人，倆人手裏拿着一條白色橫幅，臉色凄涼。
橫幅上寫了八個大字：
“殺人專遞，天理難容！法網恢恢，必懲真兇！”
嚯，這可是個大新聞！
路人見了，趕緊掏出手機拍起來。
一傳十，十傳百，用不了幾分鐘，店門口就黑壓壓地圍了一圈的人。
鎮靈子冷眼看着門外，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趨勢。
栽在那個小魔女手上也就罷了，一群普通人也敢堵他鎮靈子的門？？
夏小寧想了想，拿出手機開始找人。
“喂，哪位？”
“范總，這麼快就把我忘了？”
“小寧啊？不好意思，我在開會，沒注意是你。你等我會啊！”
夏小寧耐心等着。
不一會兒……
“小寧，我出來了。有什麼事，儘管說。”
“范總……”
“你讓我叫你小寧，我應了。我呢，想你叫我范姐，你應不應吧？”
夏小寧苦笑。
“范姐開口，哪敢不應？”
“這還差不多！繼續說吧。”
“是這樣的……”
夏小寧將事情簡略一說，順帶提了下自己正被人堵門。
“死了個人？你確定不是你殺的……行，我知道了，你在店裏等着，千萬別出門！”
夏小寧掛斷手機，端起茶喝了一口。
有些涼了，唉，這該死的麻煩！
鎮靈子一大早就被叫過來，水也沒來得及喝，這時又被人堵了門，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轉身去燒開水了。
不就送個快遞嗎，怎麼就死人了呢？
換成之前的他，當然可以甩甩手走人。要是警方順藤摸瓜找上門來，鎮靈子就算不要這張臉，也可以去求滅靈會出面擺平。
但現在，他走哪去？
他一個固魂境巔峰的強者被引靈境初期的弱雞掌控着生死和自由，這事難道還得搞得天下皆知才夠光榮？
就這麼又過了十分鐘，正當門外的喧嘩越演越烈，甚至有了破門而進的趨勢時，范雪瑤的手段終於到了。
只見幾個身穿制服的人撥開人群走了進來。
此後，夏小寧分明看到寄件老人和他的兒子跟剛來的幾人發生了激烈的言語衝突，但所謂民不跟官斗，最終，兩個當事人還是被勸離了。
吃瓜群眾見正主退去，也開始逐漸散開。
但還是有幾個人，不依不饒地盯着這邊。
夏小寧又等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
“行，我馬上來。”
夏小寧起身出門，鎮靈子連忙跟上，順帶把門鎖了。
夏小寧帶着鎮靈子七拐八彎，確定身後沒人跟蹤后，轉身進了一間咖啡廳。
走入一間有兩名壯漢守着的包廂，范雪瑤正等在那兒。
范雪瑤揮揮手，保鏢退了出去，將門關好。
“小寧啊，你這次算是給姐帶來大麻煩了。在這奉靈城內，你想開店，姐給你最好的店面，你想送快遞，姐就給你找門路，但這死了人，不應該啊？”
夏小寧心中一動。
“那人，是范姐找來的？”
“是我找的，不然你以為誰會光顧……咳，你剛開業，沒有門路是正常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夏小寧彷彿沒聽出范雪瑤言語中的不屑，自顧自說道：
“范姐和靈物有過接觸？”
“有，不然怎麼會被那種東西纏上。但你放心，我做的是正經生意，對那些東西避之不及，哪敢主動去找它們？那老人，是我一名屬下通過小道找來的，我其實了解不多。”
“范姐，老人是誰找來的，我不想知道，范姐你想幫我，我也信。但現在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人的老伴死了，並且嫌疑直指我們，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
“你想如何？”
“我想去看一眼死去的老人。”
“你應該知道，那裏已經被警方重點盯防了，你還敢去？”
“所以我才找范姐。”
范雪瑤笑了笑，喝了口咖啡。
夏小寧也喝了口咖啡。
“這事，不會讓范姐白白幫忙。”
“喲，這麼快就上道了，我還以為你剛出校門，什麼都不懂呢。”
“哪能呢！情分歸情分，生意歸生意，如果用情分代替生意，這生意就沒下次了，情分自然也就散了。”
“是這個理。不是姐不肯幫你，而是這一幫再幫的，把剩下的那點情分都幫沒了，就不好了。關鍵是，這不是你我的私事，這要動用很多人脈，而人脈是需要用資源去堆的。說吧，你能給姐什麼？”
“這應該問姐想要什麼。”
“姐不想要什麼，但姐有個長輩，可能需要你出手幫忙。”
“沒問題！”
“也不問什麼事，就這麼答應了？”
“如果是跟上次那種事類似，那就沒問題。你該不會拿什麼天大的事來為難我吧？”
“那倒不會。既然你答應了，那這事就成了。回去等着，什麼時候能去看了，我再給你電話。”
“多謝范姐了。”
離開咖啡廳后，心緒不寧的夏小寧在街上閑逛着。
鎮靈子跟在身旁，心中不斷分析這事的緣委。
但還是沒什麼頭緒。
最後只能回到店裏，將門一關，當起縮頭烏龜去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事情終於迎來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