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為一人盛開
“好了，都醒來了，那老夫就開始傳授浮雲身吧，一個時辰后，你們速速離開衛城縣！”
趙順說罷就要出門。
白伊若突然閃身擋住了趙順的去路。
“老頭，你那個什麼浮雲身的……有什麼了不起啊？根本就不如我霧隱門的霧隱功厲害，我幹嘛要學啊？你想要白撿我這個變化萬千、終究貌美如花的徒弟？做夢！”
突然之間，說話就沒個正經了。
應止白領教過過趙順的厲害，也不喜歡白伊若這般沒大沒小的說話。
急忙說：“白姑娘，怎麼這樣說話呢？趙先生對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啊！現在他要將浮雲身絕世功法傳授給我們，怎麼說也算是有師徒之恩的！”
不料白伊若長睫撲閃，眼皮一翻不屑地說：“應公子啊，要學你學，我霧隱門從來不學其他門派的功夫。”
趙順搖頭嘆息：“唉！婉霜還是這麼倔……”
“什麼啊？你敢說我奶奶的壞話？”
白伊若猴子一般躥到趙順面前。
剛剛還魁梧地站着的趙順，瞬間卻不見了蹤影。
白伊若不服，趕緊追出門去四處尋找。
大院裏沒有，白伊若又躥進了其它房間。
應止白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感嘆自己的輕功的確不如人家白衣若。
趙順更是無法相比。
白伊若把偌大的趙府當著自己捉迷藏的遊樂場了，上躥下跳，飄忽自如，幾乎把所有房間都找遍了，卻也沒發現趙順的影子，急得在客廳里直跺腳。
“哼，當真會遁土了？”
“孩子，過來吧！”
趙順鬼魅一般地出現在客廳主座上，手裏拿着一塊玉佩。
“啊？”
白伊若頓時大驚，趕緊低頭查看腰間的玉佩，還在。
“你來看看，這塊玉佩和你腰間的玉佩是不是一樣？”
白伊若猶猶豫豫上前一看，趙順手裏的玉佩，和自己腰間的玉佩，的確是一模一樣。
掌心大小，橢圓形狀，一樣的晶瑩剔透。
最關鍵的是，上面刻着一朵牡丹花。
白伊若趕緊掏下腰間玉佩和趙順手裏的玉佩一比較，兩朵牡丹開得正茂，連花瓣的多少，花蕊的分佈，花紋的形狀都是一模一樣。
“你……怎麼也有纏枝玉？”
趙順微微一笑，卻滿臉凄涼：“孩子，你奶奶的玉佩和這個原本就是一雙，都是老夫當年靜心雕刻的，當年說好了要成雙成對，無奈造化弄人，最終分開快四十年了。孩子，今天兩塊玉佩就別重逢，一併都送給你吧。”
說罷將玉佩放在了白伊若的手心。
白伊若渾身一怔，頓時明白了這兩塊纏枝玉中蘊藏的故事。
面色一改，癟着嘴巴，說不清是要哭還是要笑了：“你究竟和我奶奶是什麼關係？難道……”
在場的應止白和管家，頓時也渾身一凜。
趙順再也忍不住，兩地濁淚滾落下來。
“孩子，你沒說錯，我就是你的爺爺。想當年啊……”
四十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現在趙順的腦海里……
……
“婉霜，給！這是我自己雕刻的纏枝玉佩，咱們一人一塊，永不分開。”
趙順拿出兩塊玉佩，上面是自己精心雕刻的纏枝牡丹。
衛婉霜接過玉佩，反覆摩挲，讚不絕口。
“順哥，我已經會找到纏枝牡丹的，到那時，我要在我們的屋子周邊，都種上纏枝牡丹，花開三季，十里飄香……”
說罷，一臉憧憬的笑意。
趙順也是一臉幸福：“一定會的，洛陽的雲霧山裡應該就有纏枝牡丹的，上次在鷹嘴崖，我似乎嗅到了纏枝牡丹的花香……”
“哈哈哈，上次是冬天啊，怎麼會有纏枝的花香呢？”
衛婉霜開心得像個孩子：“不過我真的在雲霧山裡發現了纏枝牡丹，只是在絕壁之上，當時我的霧隱功還不夠採擷到花種子。順哥，你不是說過要將你的浮雲身和我的霧隱功合二為一嗎？叫什麼飄渺功，要是我們練成了飄渺功，萬丈絕壁又能奈何？”
趙順哈哈笑着，突然憂傷地說：“但是，要將霧隱功和浮雲身合二為一，起碼要三年的時間才能練就飄渺功，你等得到嗎？”
衛婉霜一聽，身子無骨一般倒在了招趙順的懷裏。
“順哥，婉霜已經是你的人了，三年算什麼啊，三生三世也不嫌長，我等得到！”
衛婉霜溫柔起來，小綿羊都相形見絀。
但是暴怒起來的時候，又讓母老虎汗顏了。
“順哥，婉霜都是你的人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娶我啊？”
趙順幸福到了人生的巔峰：“明天，就明天，我到你家裏去提親。對了婉霜，你家是在西門城外對吧……”
一年多的相處，趙順還不知道衛婉霜家住哪裏。
衛婉霜剛剛興奮的表情突然凄冷下來，突然說：“順哥，提親就免了，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好嗎？”
浪跡天涯？
趙順倒是經常浪跡天涯，但是都是為了採藥需要。
他有着遠大的抱負，要成為太醫院的名醫，名揚天下的名醫。
他怎麼可能真正的浪跡天涯呢？
不過，為了心愛的人兒，他把抱負也捨棄了。
“好啊，浪跡天涯多好！浪跡天涯，無拘無束，懸壺濟世一樣可以名揚天下的啊！”
衛婉霜突然焦急地說：“順哥，等我回去收拾點東西，酉時三刻，就在城西門外的關帝廟門口會合。”
說走就走的天涯之旅，讓趙順有點猝不及防。
不過他沒有猶豫：“好啊，不見不散！”
……
酉時一刻，趙順就早早的在城西出口一里路之外的關帝廟門口等着。
酉時三刻，卻沒見衛婉霜出現。
酉時三過了，直到戌時三刻，天，已經暗了下來。
衛婉霜還是沒有出現。
趙順卻等來了太醫院的右院判，還帶着兩名禁衛軍。
趙順頓時驚恐，自己在太醫院又不是重要人物，不就是和一個民間女子私~奔嗎？怎麼就驚動了自己的上司了？
甚至還驚動了禁衛軍。
犯得着這般興師動眾？
“趙御醫，你果然在這裏，院使命你速速返回太醫院。”
院使是太醫院的從二品官員，右院判是正四品官員，而趙順其實也不是太醫院裏的小角色，二十齣頭就已經是正五品官員了。
只是御醫的官職，不如一個縣令實在。
趙順還是不明就裏，自己私自外出也不是第一次，算是奉旨採藥，而且也帶回來很多珍奇的草藥。
這次外出，老大也是支持的，難道是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馬腳，讓老大覺察自己的一去不返了嘛？
他已經等候了一個時辰，衛婉霜都沒有出現，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吧。
心裏着急，就回到太醫院。
衛婉霜的確出現了意外。
院使大人冷着臉問：“趙御醫，你知道你今天犯下的是什麼罪名嗎？”
趙順懵逼，我沒帶走太醫院的一顆藥丸，難不成這罪名，是拐騙了良家婦女？
不等趙順回答，院使大人又問：“你知道衛婉霜是什麼人嘛？”
趙順頓時心驚肉跳：“大人，婉霜她出了什麼事？”
“大事！”
院使大人剛剛說出兩個字，趙順瞬間癱倒在地，匍匐着問：“婉霜在哪裏，她究竟怎麼了？”
院使大人淡定地說：“她自然是在衛尉府里，衛尉大人宅心仁厚，想着低調就把這事了了。但是，太醫院你是待不下去了。趙順，你可知道衛婉霜正是衛尉大人的千金嘛，你一個小小的御醫，居然敢攀這樣的高枝……”
“嗡……”
趙順的腦袋一陣轟鳴，瞬間失去了直覺。
衛尉大人，位列朝廷的三公九卿，乃權傾朝野的人物。
趙順一個五品御醫，給衛尉大人的千金小姐熬湯送葯的資格都沒有。
這事要是傳出去，趙順連腦袋都保不住。
其實不是衛尉大人宅心仁厚，而是衛婉霜要和趙順私~奔的消息走漏了風聲之後，衛婉霜以死相逼，要衛尉大人放過趙順，趙順才保住了項上人頭。
趙順離開太醫院后一個月，衛婉霜突然也失蹤了。
不過給父親大人留下了書信，她只是去尋找天下奇花纏枝牡丹，倘若衛尉府敢對趙順不利，此生再也見不到她的屍骨。
衛尉大人心裏滴血，卻無可奈何。
就這樣，趙順流浪了兩年時間，給無數達官貴人治療疑難雜症，倒也轉得千萬兩黃金白銀，於是來到衛城縣隱居。
早些年，趙順也曾經去過雲霧山，卻沒有見着衛婉霜。
睹物傷懷，之後再也沒有去過。
衛尉大人的千金，浪跡天涯的說法，只不過是茶餘飯後瞬間即逝的一個念想而已。
而衛婉霜的確去了雲霧山。
只是當時身懷有孕，不敢到鷹嘴崖去尋找纏枝牡丹。
由於帶走了大批金銀，就在山下建起了房屋，招來侍女，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
一年後產下一子，三年後才上山來到鷹嘴崖。
經過一年的修鍊，衛婉霜的霧隱功巔峰之際，果然在絕壁上尋到了纏枝牡丹的種子，就在鷹嘴崖下培植纏枝牡丹，轉眼就是三十多年……
……
白伊若撫摸着兩塊纏枝玉佩，早已淚流滿面。
突然跪倒在趙順的腳下，泣不成聲。
“爺爺，我得趕緊找到那個盜花賊，拿回纏枝牡丹的種子，然後返回雲霧山，把爺爺健在的消息告訴奶奶！”
趙順抖抖索索，老淚縱橫：“孩子，花種要不要算了，等我忙完一些事情，就和你去雲霧山！”
“不行！”
白伊若卻執拗地說：“這些纏枝牡丹是奶奶的心血，就算種子，也不能得讓盜賊帶走。奶奶說了，這世間的纏枝牡丹，只為一個人而盛開！”
趙順明白，衛婉霜說的那個人，自然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