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覺醒來
殺手遭遇殺手,就看誰的手快刀快了!
對於龐喆禹來說,趙順也罷,孫世虎也好,不管是誰死了,都是好事。
這個孫世虎,仗着自己是黔州省負責暗殺的堂主,接受幫主劉宇光和分舵舵主單力雄的雙重領導,其實很多時候也沒咋聽單力雄的指令,動不動就搬出“幫主密令”擅自行動。
更是從來不沒把其他堂主放在眼裏。
龐喆禹眉頭一展,已經胸有成竹。
“呀!我怎麼沒想到這招呢?孫堂主不愧是我九龍幫的中流砥柱啊,文韜武略,讓龐某深感佩服!你看看,要不要我安排幾個兄弟幫忙……”
孫世虎張揚慣了,也沒把龐喆禹暗藏陰謀的“誇獎”當回事,淡淡一笑,不屑地說:“暗殺的事情,衛城縣分舵的弟兄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添亂就已經很好了,還是由孫某單獨行動吧。”
其實他是不想讓龐喆禹瓜分他的功勞。
其實龐喆禹也只是隨口說說,他就知道孫世虎喜歡單打獨鬥,並不會接受有人幫忙,他也絕對不是真心讓手下門徒摻和這事!
“那……龐某就恭候孫堂主的好消息了……”
……
九龍幫的瘟神走遠,趙順立即轉回府中,卻不見了白伊若。
急忙問管家,管家惶惶恐恐地說:“白姑娘……她……她……睡著了……”
趙順納悶:“睡著了?這個時候她居然能睡得着?”
管家更是惶恐,結結巴巴地說:“白姑娘她實在鬧得很兇……動不動就是要死要活的……這不?九龍幫的人在外面,我……我就擔心……她這麼慢一鬧……會惹出什麼亂子,就……就……讓她……睡著了!”
“你……”
趙順瞪了管家一眼,搖頭苦笑,急忙朝白伊若的客房走去。
管家又結結巴巴地說:“老爺,白姑娘……她……她……不在那個房間……”
趙順又急切地問:“那她在哪裏?”
管家就走在前面,一邊領路一邊介紹之前的情況。
當時,白伊若雖然鬆開了管家的脖子,但是卻揪着衣領不放,叫管家帶他去了應止白的房間。
應止白還在昏睡不醒。
趙順用十二根銀針扎進他的百會穴,將多年淤積在腦海里的怨氣和戾氣釋放出來,需要三個時辰的時間。
這些怨氣和戾氣,長期堆積在應止白的腦海和胸腔里,成了應止白嚴重的負擔。他也想過排泄,卻找不到癥結所在,也不知改用什麼方式。於是,只能用平時的玩世不恭、嬉皮笑臉來努力化解這怨氣和戾氣,但是成效不大。
怨氣和戾氣逐漸濃郁,嚴重製約了他的武功修為,暫且不說輕功受限,動作遲緩。就算他真能找到諫龍神劍,也很難修成“一劍鬼愁”九成巔峰。
其實白伊若並不認識應止白,自然不知道應止白是什麼人,什麼來路。但是在角斗場門口,這位俊朗的公子居然要送自己萬兩銀票,她就是好奇。
於是一路跟蹤,發現應止白被九龍幫的人跟蹤,就尾隨到了翠柳巷那條偏僻的巷子裏。
不料遭到了九龍幫門徒的截殺。
這個時候白伊若就認為,那幫九龍幫門徒跟蹤應止白是個圈套,其實真正要截殺的目標,是自己。
當然,白伊若和應止白,都是九龍幫要找的人。
龐喆禹只想拿回被白伊若打擂贏走的一萬五千兩銀票,以及應止白賭拳贏走的十萬兩銀票。
而孫世虎要的,卻只是應止白這個人。
目的不一樣,但是目標一樣。
就在白伊若被九龍幫門徒截殺的時候,危機之時,應止白突然出現。
所以,白伊若就認定應止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至於丐幫的出手相救,白伊若沒有看見,因為那時候她已經昏迷。
現在一看到應止白昏迷不醒,又聯想到自己一路跟蹤的盜花賊,白伊若突然又覺得趙順不是那麼靠譜,當即大叫:“你們把他怎麼了?”
管家其實也不知道趙順把應止白怎麼樣了,人又太老實了,就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
這下,白伊若發飆了,開始是砸桌子咋凳子,後來是摔杯子摔花瓶,然後,居然見人就打。
甚至放出狂話要殺人放火,直接鬧得趙府雞飛狗跳。
管家忍無可忍,擔心白伊若的鬧騰會驚動一重門外九龍幫的人,突然出手,一招點中了白伊若的昏睡穴。
管家之前對白伊若唯唯諾諾,是想着她是趙順的客人,又是一個小女孩,所以盡量不去招惹她。
現在看她越發放肆,甚至快到了喪失理智的地步,就不能再慣着她了。
趙府的管家那雙手,怎麼可能只是會撥打算盤呢,一出手,白伊若就乖乖地睡著了。
……
趙順看着坐在凳子上、身子歪倒在應止白床沿昏睡的白伊若,突然很是心疼。
對管家說:“你立刻組織家丁加強守衛,任何人不準來打擾,再等半個時辰,白公子就要醒來了,我要將浮雲身傳授給他們。”
管家不知道老爺和這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卻要將自己的畢生修為傳給這兩個不知名的公子姑娘,管家有點替趙順捨不得。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二十多個家丁如臨大敵一般,棋子一般撒落在趙府兩重門各個要害崗位。
應止白悠悠醒過來,晃了晃腦袋,感覺從未有過的清爽。
“呀!這一覺睡得實在踏實!”
嘀咕了一句,發現了伏在床沿的白伊若,還有坐在旁邊的趙順,似乎才想起三個時辰之前發生的那些事。
看了白伊若一眼,迷惑地問趙順:“先生,這是……”
趙順笑了笑,說:“應公子睡着之後,白姑娘擔心你,所以就守在你身邊……”
“白姑娘?”
應止白一驚,身子一彈想離白伊若遠一點,不料竟然差點從床的另一邊滾了下來。
頓時又是一驚。
“先生,我的身體為何這般輕盈?”
趙順又笑了笑,說:“應少俠這一覺睡得實在,所以醒來后動作就不再遲緩了。諾!你再把這顆遒力丹服下,將真氣凝聚在丹田,你就不僅僅是身子輕盈了,而且下盤還會更加厚重穩定。”
身子輕盈,下盤厚重穩定,這並不是自相矛盾的說法。
兩者有機交融,方為輕功的最高境界。
但是,單憑一顆狗皮膏藥,怎麼能達成這樣的修為?
趙順看出了應止白的疑慮,急忙解釋說:“少俠輕功原本厲害,身子輕盈自不多說,但是你的下盤不夠厚重,落地時腳步紊亂,身子飄忽,這是致命的缺陷。所以,為了讓你將身子輕盈和下盤厚重兩者交融,穩紮穩打,老夫決定傳授少俠畢生所學,浮雲身!”
“浮雲身?”
“對!”
趙順站起身來,慢慢踱步,慢慢說話:“浮雲身,是老夫研究了四十多年的輕功絕技。當年,老夫走遍名山大川,懸崖峭壁,上躥下跳不在話下,再加上中藥的輔助功能,天長日久,就琢磨出了這麼一套功法。宛如空中浮雲,看似形神漂浮,聚散自由。實則承載雷霆風暴,萬鈞勁道。此乃浮雲身,應少俠現在聚散自由倒是有了,還得服下遒力丹,方可承載萬鈞雷霆風暴。”
說罷,地上了一顆黑色藥丸。
應止白在床上斜躺着身子,手掌在床上輕輕一點,身子果然騰空而起,在五尺的空中轉了三個圈,落在了屋子中央。
只是落下的時候,腳步微微虛晃了兩下。
在東嶽峰的時候,應止白的輕功也算是三百弟子中的佼佼者。鄔琊子半癱在輪椅上,也沒有本事教應止白輕功。應止白被大山鎖住了視野,不知道天外有天。
今天經趙順這般一指點,頓時醍醐灌頂。自己以前的輕功,不過只是三腳貓功夫而已,原來自己的下盤確實不夠厚重。
想起自己和趙順過招的時候,假如是敵手,渾然不知就被人家摘下的,就不是發簪發簪那麼簡單了。
當即單膝跪下,朝趙順抱拳施禮:“先生,止白已經有了師父,所以不能拜為師!所以先生的施授之恩,止白無以回報了!”
趙順一臉欣慰的微笑,頻頻點頭:“鄔琊子這老兒有你這個徒弟,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應止白大驚:“啊?先生原來認識家師?”
“唉!”
趙順突然長嘆一聲,道:“說起來,老夫欠鄔琊子一條性命,當然了,後來也還了他一條性命,只是沒有保住他的雙腿,這是老夫一聲的遺憾。算了,舊事莫提,你也不必抱歉,今天老夫把浮雲身傳授給你,當是彌補這個遺憾了,少俠請起來吧。”
應止白微笑着,眼裏有淚光閃爍。
恭恭敬敬地給趙順磕了一個響頭,這才起身。
趙順走近白伊若,俯下身子,在她的脖頸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手指輕彈,白伊若晃晃悠悠的就睜開了眼睛。
抬頭一看床上沒了人影,立即驚叫道:“應公子去哪裏了?你們把應公子怎麼了?”
“我在這裏,白……姑娘!”
應止白感慨萬千。
十八年來,除了小時候的父母,還沒有一個人這樣在乎過應止白。
師父鄔琊子,那簡直就是一個魔鬼,整天只知道把一個好端端的俊朗少年,打磨成一個凶神惡煞的死士。
知道應止白不會離開東嶽峰,也不敢離開,所以從來不會關心他去哪裏了。
反正一聲令下,三百弟子瞬間都能把他從地縫裏刨出來。
應止白在東嶽峰里只有他欺負別人的,所以鄔琊子也從來沒在乎過誰會把他怎麼樣,不關心他也是自然。
但是,應止白的骨子裏還是特別需要這麼一聲問候。
而如今,一個初相識的女子這般在乎自己,只要是一個正常人,特別是應止白這樣原本就很感性的人,免不了狠狠感動一番。
白伊若扭頭看見了突然局促地出現在自己身後的應止白,頓時羞怯地埋下了腦袋。
趙順在一邊把這一幕看在眼裏,也是百感交集。
當年的衛婉霜,也是白伊若的這把年紀,這個樣子。
一會兒是風情萬種,嬌羞無限的嬌嬌女,一會兒又是呲牙怒目、要死要活的母夜叉。
總之,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