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5.言靈·血脈牽引(Kotodama·Blood tr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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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死。”
這就是夏彌現在的心聲。
他所愛的師兄就在眼前,浴血奮戰,她無法像一位悍然赴死的武士那樣沖入窮凶極惡的死侍群中廝殺,但至少,她還可以取得原本的力量。
雖然也會失去什麼。
但真的夠了,那樣的生活真的夠了,也該為了尋找真相而努力了。
於是,狂暴的死侍全部安靜下來,像是接到了某個命令,或者是因為源於血脈的敬畏而顫抖。
這在她的意料之內,不論是死侍還是屍守和龍類亞種,在真正的初代種面前都會如此卑微,因為它們本來就是臣民和微不足道的螻蟻。
……
無比龐大的虛空世界,巍峨如山的耶夢加得屹立於石柱之上,巨大的瞳孔,如紅色的燈籠。
“現在才把本該屬於我的力量還來,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古老的龍王發出了質詢的疑問。
路鳴澤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只是為了之後做準備罷了,畢竟,這個世道就是這樣難料,我需要藉助你的力量才能為之後的戰爭做好準備。”
“為什麼?我好像不是一個會為了你賣命的工具人吧?讓三人組獵殺虛假的大地與山之王,從而隱藏真相,你還真的打了一手好算盤呢。”耶夢加得撐開那堪稱誇張的軀體,看向近在咫尺的路鳴澤。面對如此巨大的存在,路鳴澤內心沒有絲毫波瀾,禮服上的蝴蝶結在巨大的聲浪前微微顫抖,可他的身體穩如泰山。
“如果我告訴你,楚子航會死,你是做還是不做?”路鳴澤奶聲奶氣的問,卻充滿了一絲憂傷。
“做。”
沒有絲毫猶豫,耶夢加得下達了自己的決斷。
“為什麼龍王會有人的情感?你有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路鳴澤看着石柱上的女孩,歪着頭問。
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屁孩能發出這樣的問題,看着真的挺欠揍的,但夏彌一如既往的溫柔。
“或許……是因為人和龍一樣,生下來了都是天賜的孩子。”
她猶豫了片刻,輕聲道。
須臾之際,一切崩潰。
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變換,層層疊疊的夢境,無窮無盡的門,終於在這一刻以鑰匙互相連接。
與此同時,那位古老的王,也終於踏着八足戰馬而來。
巨大的響鼻聲和踏地聲,在尼伯龍根東京內響徹。
漆黑東京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騎着戰馬的身影。
那是在學校英靈殿壁畫上看見過的雄偉身影。
獨眼,戴着鷹盔,看不見面孔,因為被青銅班的面具完全遮蓋,只露出一隻瘮人的瞳孔,映射着熔鐵般的光芒;他的身體上披掛着金屬錯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的毛皮上流淌着奪目逼人輝光,身後的披風彷彿帶着挪威的藍天,映照着極光的色彩;那匹神馬前後一共八條腿,共同支撐起那坦克般雄壯的身軀。
它一步一步踏着地面,板磚出現了深深的裂縫,並在一步步擴大。
這就是奧丁么?
阿薩神族的老大,世界樹的主人,眾神之父,奧丁?
……
此時,風暴已然停息,夏彌抱着渾身上下幾乎已經看不出人形的楚子航,不遠處的奧丁無情的緊逼。夏彌看見,奧丁身後跟着無數纏着白布的如同乾屍般的隨從,像是一隻規模整備的大軍,亦或是神話傳說中的英靈戰士。
只是現身,那些死侍和屍守就停止了所有進攻的態勢。
整個世間難得的安靜,甚至連一絲風聲都聽不到。
蘇恩曦焦躁不安,他可沒有想到計劃會忽然演變成這樣;酒德麻衣目睹着街道上出現的盛大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終於現身了……”
沒錯,終於現身了。
北歐神話中的英靈戰士,古老的瓦爾基里,那些神話看似荒誕,卻偏偏有着真理的加成。
她們在英靈殿上豪飲烈酒,她們肆無忌憚的大笑和備戰,他們張開翅膀,為了他們的奧丁而戰。
芬格爾看見了“翼”,那潔白的翅膀在天空中展開,那竟然是會飛行的死侍——用卡塞爾學院的術語只能這麼解釋,看着還挺漂亮的,雖然蒼白的臉讓人提不起任何興趣就是了。
“你來了。”
奧丁看向諾諾,雷鳴般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
僅僅只是一個聲音,便呼喚了無盡的暴風雨。
北歐人當暴風雨是奧丁的行獵,是收拾死者的靈魂,所以這場雨的到來,也讓盛宴達到了最高潮。
那是難以想像的權能,那些破碎的、那些咆哮的全部在這一刻歸於平靜。這位古老的王似乎也擁有重構的能力,或者說他掌控的權能也類似於聯通夢境,所以他才會選擇在這個點出現。
對於動彈不得的路明非來說,這絕對是痛苦的。
只能眼睜睜的目睹一切發生,有種無能為力的窒息感。
“為什麼是我……”
諾諾彷彿魔怔,一瞬間,所有的記憶彷彿在那一刻聯通起來。
手中的撬棍也因為一時的神遊落地,發出了清脆的迴音,在天地間蕩漾,均勻的呼吸聲,微微起伏。
“還記得過去嗎?”如影隨形的小魔鬼又出現了,出現在諾諾身旁,用母親的聲音溫柔地說道。
“嗯,記得,天上下着大雨,有人當著我的面殺死了我的母親,取走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們陳家的孩子生下來就不幹凈,手上還沾着媽媽的血呢。”
“記住,墨瞳,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言靈。”是施耐德的聲音。
“太強大了,太危險了,有這種言靈等於擁有了逼近初代種甚至黑王的力量。”是龐貝的聲音。
“讓卡塞爾學院來處理這個言靈!”拍桌子的聲音。
“不,陳墨瞳是加圖索家的新娘,她輪不到你們來處理!!”
“隨你們便吧……反正,我也沒有能力阻止你們。”沙啞的聲音,依舊是施耐德副教授。
在經歷了格陵蘭冰海事件后,他的確已經沒有多少心情了。
“墨瞳……”
“墨瞳!!!”
呼喚,一聲比一聲大的呼喚,是那個他極度討厭的父親叫出來的。
這可真吵啊。
諾諾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諾諾……”夏彌喃喃自語。
對於這位學姐,她不了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奧丁要來找她。
諾諾看向身後,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在幹什麼,我的宿命一直如此,是容器,是讓凡人登天的力量,是真正的……封神之路。”
“你終於到了。”
奧丁又是低沉的呼喚,但卻不像是對諾諾說的。
諾諾沒有絲毫猶豫,嘴唇咬破,鮮血滴落,渾身上下的龍血迅速沸騰起來,瞳孔也在那一瞬間因為極致的燃燒而化為璀璨的熔金色!!
“言靈·血脈牽引!!!!”她發出了終極的呼喚。
世間沒有如此可怕的言靈!必須要以毀傷自己的身體為代價,才能爆發出來的究極力量,在那一瞬間,其實就達到了滅世言靈的程度!!!
施耐德副教授對路明非說過,諾諾其實是有言靈的,很多人認為她就是個沒言靈的學姐,但事實永遠沒有那麼簡單,連蘇茜都有“劍御”那樣罕見的言靈,諾諾永遠只會更強。
不存在於序列表中的言靈,才是最可怕的源流之力,直逼那高高在上的王!!
“不!!!”
凱撒狂吼着沖了上去。那一瞬間,他終於明白了尼伯龍根計劃,這個罪該萬死的尼伯龍根計劃……為什麼家族非要他去執行這個計劃?!
說是可以改變血統,可以成為真正的S級,說著就覺得不靠譜!我凱撒不依靠外力也是真正的S級好吧!但家裏長輩一直在催促,一直在催促,所以他只能按照家族的指示一步步前進!
因為這個計劃需要在尼伯龍根完成,因為這個計劃將以諾諾生命為代價,讓奧丁降臨諾諾的身體。
這個言靈開啟的瞬間,整個東京就已經劇烈的震動起來,那是任何地方都無法體會的地動山搖。
諾諾的身體開始漂浮起來,長裙和紅髮讓她如此美輪美奐。
奧丁的戰馬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咆哮,像是一頭髮狂的獅子。
路明非的視線有些模糊,他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諾諾還是繪梨衣了,但在他想來兩個都是值得珍惜的人,所以在大地顫抖的時候,他只能不斷的詛咒,詛咒那個該死的路鳴澤。
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紅髮的妹子在眼前死掉嗎?
真的嗎?
“是真的,哥哥,我希望你不要當一個窩囊廢呢。”
“你妹的!都這個時候了,還瞧不起人嗎?!”路明非咆哮。
“不,好好欣賞吧!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路鳴澤微笑,“為了你,我可是找了很多人幫忙呢,也只有我親愛的哥哥有這樣的待遇啦。”
“但是……但是……”
大腦上依舊有嚇人的傷口,路明非甚至與路鳴澤對話都做不到了,恍然間,視線永遠的黑暗下去,又在黑暗的盡頭,看見散發光芒的世界樹。
那棵茁壯生長的樹已經有四分之三侵蝕了,只剩下最後的四分之一,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引力——
凱撒彷彿受到了致命的吸力一般,被奧丁隔空抓取。
無法動用自己的言靈。
那是另一種形式的“戒律”,比副校長還要強無數倍。
那一瞬間,不論是奧丁還是凱撒,乃至夏彌和楚子航,渾身上下的血流都在一同涌動着。
言靈·血脈牽引。
“他的言靈是血脈牽引,一種極其特殊的言靈,可以調換對方和自己的血脈,其實赫爾佐格也使用過這個年齡,但被我一個響指取消了。”路鳴澤躺在草坪上,看着曠遠的藍天,“這些傢伙真單純啊,單純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
“你……”
在最危急的時刻,為什麼偏要帶他來到這種享受的地方?
路明非不知道,剛想說出口的問題,也被憋了回去。
最糟糕的情況正在發生,路明非只能幹瞪眼。
可路鳴澤卻站了起來,瞳孔在那一瞬間變得炯炯有神,他扭頭看向路明非,雙目對視,是璀璨至極的黃金瞳,路明非從未見過那樣的威嚴,身體顫抖起來,像是無法承受他的壓力。
“其實啊~我只能這麼跟你說,加圖索加是我見過最蠢的家族,他們蠢到了竟然和一條龍王簽訂契約,他們蠢到了使用我的容器,他們蠢到了傷害我的人,所以,他們自作孽,不可活!!”
路明非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路鳴澤,真的就像地獄裏的小魔鬼,一言一行中都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暴虐,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極了惡鬼。
可下一瞬間,路鳴澤又笑了,笑得如痴如醉,笑得癲狂而暴躁,讓他想起了風間琉璃或是源稚女,
他們都是瘋子,一類瘋子,所以青青草原在無盡的狂笑聲中直接崩裂,在路明非驟然間清晰的視線中,奧丁竟然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那柄名為“昆古尼爾”的永恆之槍帶起命運的絲線,刺穿了諾諾的身體,也貫穿了凱撒的左肩,將二人釘死在地面,而鮮血依舊在暴雨中飄蕩!!
參考的貼吧很多吧友的帖子給出這樣的答案,說實話,我覺得這樣的理由也的確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