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訓練場（1）

雖然鄭文依然琢磨不出那個古怪老人的意圖，但對方給他的獎勵也太豐厚了，他不由自主地選擇了順從。

他的情緒明顯被那個古怪老頭察覺到了，對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然後慢悠悠地說道：“行吧，年輕人。那我們接下來就開始第一步操作了。”

“操作”這個詞讓鄭文隱隱感到不安，但他轉念一想，自己只是一個做實驗用的“小白鼠”，這個詞語倒也算貼切。

那麼，對方要做什麼呢？

在鄭文疑惑的時候，那個駝背老人突然用拐杖重重地敲擊着地板。鄭文以為對方要召喚什麼神奇的魔獸，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略有失望。

這陣敲擊聲沒帶來任何魔法效果，只是召喚了一群披着藍袍子的侏儒。這些侏儒的面貌醜陋，就像一群古稀老人，但他們只有一個成年人的下半身那麼高。

他們一面爭吵着，一面將一推車的爛肉送進地下室。然後他們就當著駝背老頭的面開始數落彼此。

“主人，嗚嗚遲到了，還偷走了我的烙餅。”

“嗚嗚嗚，嗚嗚沒有遲到，是咕咕遲到了，他想要欺騙您。”

這群滑稽的僕從一面對那個駝背老人低眉順眼，一面又對自己的同伴惡言相向，這讓鄭文哭笑不得。好在鄭文此時確定了一件事，就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一定不屬於邪惡勢力，不然他的僕從怎麼會是這些滑稽的妖精呢？

在推卸了一番責任后，那群僕從吵吵嚷嚷地離開了地下室。當地下室的大門關上后，駝背老人這才和鄭文面對面站好，看樣子他終於要直入主題了。

“你喜歡新鮮的血肉嗎？”

沒想到，駝背老人竟提了這麼一個詭異的問題。在活着的時候，鄭文對食肉既不過敏，也不熱衷。但駝背老人的意思顯然不是指那種食肉，他想要知道的，應該是作為亡者的自己，對肉的感覺。

“不……不知道……”

思索了一番后，鄭文決定如實回答。畢竟作為實驗品，配合那個“城堡的主人”有利無害。

那個駝背老人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他用手杖指着那堆爛肉，看似隨意地問道：“年輕人，喜歡這些腐肉嗎？”

“腐肉”？沒錯，鄭文能感受到這些肉塊的臭味，他甚至能想像出上面寄生的蛆蟲的模樣。對活人來說，這些肉已經不能食用了。但對於一個亡靈而言，他卻對這些肉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想佔有這些肉塊，就像一個領主渴望領地一樣。

這個奇怪的念頭纏着鄭文，他心中複雜的情緒讓“城堡主人”更滿意了。他用權杖指着腐肉，向鄭文提問道：“年輕人，你想擁有自己的肉體，就像之前那樣嗎？”

鄭文盯着那團腐肉，他猜到了老人的一些想法，但他還是沒能理解老人的目的。作為一個遊魂，他之前就是這麼佔據別人的屍體，然後將那些腐肉和碎骨黏合成一具饒勇善戰的殭屍的。

看樣子，現在那個老頭想要自己將這一過程重演一次，可這是為什麼呢？

如果那個老頭想要幫助自己，他怎麼會讓自己重新變成一具殭屍？如果那個老頭想要利用自己，又怎麼會為他投入那麼多的精力和時間？

他不明白這麼做的意義何在，但他只能配合，既然這只是一場實驗，那就讓它早點結束吧。

一股力量引導着鄭文靠近腐肉，同時一股邪念佔據了鄭文的心頭。他想要重生，想要回到這個世界，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這股力量讓那堆腐肉有了變化，它們開始顫動起來，像黏土一樣開始合體。

看到這一幕，鄭文自己也有些驚詫。他緊張地盯着老頭，對方是在試探自己嗎？他是真想要自己重新變成殭屍，還是另有所圖？

那個老頭似乎捕捉到了鄭文的這一絲猶豫，但他什麼也沒回應。這讓鄭文放下心來，他鼓足勇氣，沖向那堆腐肉，想要以這種方式回到這個世界。

然而，他失敗了。

一開始，鄭文感覺自己擁有無盡的力量。任何人膽敢攔着他復生，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但就在他即將破繭重生的時候，一個疑慮湧入他的心靈。

奇怪，他真的能復活嗎？

這個念頭阻礙了他的復生，他越是思索，自己的力量就越小。到了最後，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他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那堆腐肉，回到了石頭祭壇。

“我做不到，先生。只有在別人的引導下，我才能變成那個形態，只靠我自己是不行的。”

鄭文無奈地解釋道，他心中有一絲竊喜，但更多的則是不知所措。看來幽靈不是接觸到任何肉塊都能變成殭屍的，可那個老頭為什麼要做這個實驗？他是想教訓自己，還是要說明什麼道理嗎？

現在，鄭文已經非常困惑了。然而那個老頭不僅沒有解惑，還在故弄玄虛：

“年輕人，你沒必要多想。我想要告訴你的，你自然會懂。”

這句話讓鄭文煩躁起來，如果這個老頭只是個普通人，他們早就不歡而散了。可惜這個老頭是唯一一個能救自己的人，他只好半信半疑地配合他的“實驗”。

老頭也沒多說話，他再次用拐杖輕輕敲擊了幾下地板。那堆腐肉竟然像小動物一般，一點一點蠕動着離開了推車，爬到了各種各樣的刑具上。

“啊……您這是……”

看着這些腐肉自動開始受刑，鄭文似乎猜到了老頭想做什麼。有的腐肉被烙鐵烤熟，有的腐肉則被尖刺扎出血水。

說來奇怪，這些腐肉受刑的同時。鄭文的心中感受到了各種各樣的痛苦。被火炙烤的痛苦，被利刃穿刺的痛苦，被蠻力撕裂的痛苦。各種痛苦像交響樂一樣，刺激着鄭文的心靈，讓他焦躁不安，又如饑似渴。

他終於明白了那個老頭的意思，對方所做的一切都有着深謀遠慮。他望着老頭，示意老頭開始下一步。老頭也沒有說一句廢話，他緩緩命令道：

“現在，年輕人。你再試一試，看一看你只憑藉自己能不能……回到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