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邊軍裝備
第050章邊軍裝備
騎兵散開,當然還有一層用意,就是防止那些意志不堅,想要逃跑的士卒。
這個時候的明軍士兵,不僅僅士氣低,而且更為關鍵的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逃跑屬於正常現象。
還沒有出歸德府的時候,就有人逃跑。
當然,無一例外,全部被騎兵拽了回來,沒有什麼好說的,直接一頓鞭子,把這些開小差的士兵打得皮開肉綻,警示全軍。
這些開小差的士兵,既不沒有袁家軍將士,也沒有歸德衛正前千戶所的軍戶,也不沒有普通民夫,都集中在劉進賢送過來的一千精銳大軍上面。
這些說是精銳,其實都是各個千戶所抽出來的刺頭,按照戚虎的意思,這幾十名士兵,全部應該砍頭。
不過袁良沒有採取如此暴烈的手段,而是讓人把這些逃兵集中起來,組成一支敢死隊,如果他們再跑,他們全家就會連坐。
這樣以來,逃兵相對減少,有些士兵就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拿所謂的家人威脅他們,他們根本就不在乎。
歸德府北上勤王四千精銳大軍,這才是讓袁良頭疼的根源。
一個簡單的隊列,都能讓袁良氣得吐血。
排成整齊的隊伍行軍,走不了半個時辰,就會亂得不成樣子,必須停下來,花上小半個時辰進行整隊,來回折騰,速度肯定不會快。
最讓袁良放心的反而是袁家營的精銳大軍,雖然這種支軍隊超過三分之二都是新兵,不過,他們其中參軍最短的也超過了三個多月,相對而言,隊列走得最為整齊,而且袁家家丁兵值得袁良相信。
用了二十五天的時候,袁良率部終於抵達了保定境內。
其實保定距離商丘並沒有多遠,在後世開車只需要五六個小時,然而,他帶着這支軍隊,袁良足足用了二十天。
平均每天其實也就五十多里,不過,隨着這些天的強行軍,加上袁良不計成本的給全軍將士提高伙食待遇,這些士兵非但沒有瘦弱,反而人人臉上都有了紅潤的光澤。
崇禎二年,十二月初十。
保定城外,天氣陰沉,寒風呼嘯,北風凌冽。
袁良騎在馬背上,跟在袁良身後的戚虎滿臉冰霜,鬚髮皆白。
此時的宋獻策滿臉鼻涕,顯得非常滑稽。他正扯着嗓子向袁良彙報。
沒有辦法,聲音太小,就會被寒風吹散。
“十一月十五,后金軍克通州,盡屠通州士紳百姓三千餘口。”
袁良面無表情,事實上,他的臉早已被凍得沒了知覺。
他雖然非常努力趕路,非常可惜,袁家軍在十二月初七,這才抵達保定境內。
看着袁良,並沒有任何反應,宋獻策接着彙報道:“十一月十六日,大同總兵滿桂率五千大同軍和宣府總侯世祿麾下七千餘人馬駐紮在順義。由於宣大總兵侯世祿未戰先怯,扔下滿桂麾下,獨自逃跑。滿桂麾下寡不敵眾,在順義被后金擊敗,滿桂逃亡北京,后金軍尾隨其後,抵達到了北京城北的德勝門。”
“念!”
袁良嗓子裏彷彿塞了一團東西,讓他異常憤怒。
如果不是侯世祿未戰先怯,滿桂也不至於戰敗,他如果還有五千大同軍,也不至於戰死,他死後,明軍將領畏敵如虎。
“十一月二十日,后金虜酋皇太極率兵攻打德勝門的宣大軍,令派莽古爾泰、阿巴泰、阿濟格等人牽制東南的袁崇煥軍。皇太極擊敗了滿桂,侯世祿沒打就逃了。莽古爾泰、豪格只帶了兩千部隊走到了廣渠門,發現是關寧軍,於是分三隊進攻,一場惡戰,后金的兩千人跟關寧的九千人打成了平手。”
“念!”
“十一月二十五日、二十六日,后金移師廣渠門外。雙方休戰。十一月二十七日,后金進攻北京城,沒有進展。十二月一日,皇太極率兵攻打良鄉,屠固安。十二月初三,祖大壽帥兵叛逃,開了山海關奔赴遼東……”
袁良擺擺手道:“不用念了,召集全軍將領,長帳議事!”
歷史,還是原來的歷史。並沒有因為袁良這個異世蝴蝶發生任何改變,現在是十二月初十,距離北京還有二百六十里,如果按照每天行軍五十里速度,應該可以抵達北京城外。
隨着袁良一聲令下,經過二十天強行軍,全軍的氣勢發生了變化。
最起碼原本需要大半個時辰才能完成的安營紮寨,在短短兩刻鐘的時辰,就完成了。當然,這主要是全軍將士熟練了車陣的紮營方式。
袁良這支勤王大軍,其實更像一支龐大的運輸隊,全軍九千人馬,卻有一千三百餘輛大車,騾子、驢、牛共計六百餘頭,馬匹六百餘。
這些大車停下,首尾相連,將大車上安裝上可以活動的重盾,就形成了一座車城。
袁良所謂的帥帳,其實是臨時徵用的院子,也不算是徵用,隨着后金軍隊屠固安,這裏的百姓早已跑光了。
這是一座無人的村落,這個院子也是無主的。
院落不大,莫約一畝多地。十幾間屋子,值錢的東西全部都帶走了,也不知道是百姓自自帶走的,還是被亂匪洗劫了。
不過,主人家的經濟情況也不是很好,整個院子非常簡陋,堂屋中間是根給煙熏得發黑的木柱子,柱子坑坑窪窪的,挨着柱子是張簡陋的、縫隙差不多能塞進手指頭的桌子,四張榆木條凳,角落裏是灶台,正當火塘燒着,使得屋裏比外間要暖和許多。
袁良將大氅解開,隔在條凳上,讓大家都坐下來,直接問戚虎:“老爺子,沙盤還要多久?”
“這個……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
戚虎和袁良早在半年之前就讓袁家軍的斥候跟着徽州商人前來北京,沿途勘察地形,製作沙盤。
不過,半年前與現在有了很大的變化,很多河流都被冰封,原本可以依託的地形,現在反而用不上了。
袁良知道十二月十六,也就是六天以後,后金攻打永定門,滿桂、孫祖壽、黑龍雲、麻登雲迎戰。滿桂帥雜牌兵五千出陣,戰死,孫祖壽戰死,黑龍雲、麻登雲被俘。后金也損失慘重。
袁良對於滿桂的戰死還是非常惋惜的,至少滿桂是明末唯一一個不怵后金的將領,無論他是什麼樣的情況,他是敢戰的。
當然,如果不是被侯世祿坑了一下,他率領五千大同軍的話,他應該不至於身陷陣中。
想到這裏,袁良望着眾將領道:“咱們距離北京還有二百六十里,后金軍隊就在南苑,這一仗,咱們怎麼打!”
戚虎有些輕微的着涼,他擤着鼻子,聲音有些瓮:“這些還是小事,關鍵是咱們能不能抵達北京!”
皇太極這次出兵,帶着濟爾哈朗的正藍旗和岳拖的鑲紅旗和阿濟格的正白旗,再加正黃旗和鑲黃旗,共計五個旗,約為三萬五千人馬,加上蒙古僕從軍,現在並沒有蒙八旗,所以後金軍隊的總兵力約為五萬人馬。
然而,明軍最精銳的關寧軍九千對兩千的情況下,勉強才能打個平手,也就是說,袁家軍只要出現,肯定會被后金軍隊發現。
袁良盯着沙盤,作為後世的一個北漂,其實他對北京周圍的地形是相當熟悉的,城內姑且不提,關鍵是城外。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其實現在的后金還沒有後面的絕對心理優勢,觀察這次皇太極用兵就可以發現,他是非常小心的,可關鍵是明軍太不爭氣。
“拒馬河!”
袁良的目光落在拒馬河上,他問道:“拒馬河上凍了嗎?”
就在這時,袁大勇過來苦笑道:“不僅是拒馬河、就連琉璃河、小清河、大清河全部上凍了,特別是小清河,都已凍實了!”
“拒馬河沒有凍實吧?”
“那個倒是沒有!”
袁良一拳砸在拒馬河上道:“全軍開赴拒馬河,沿河岸列陣,準備在這裏給韃子一個教訓!”
戚虎隱隱有些明白了袁良的想法,袁家軍就厲害的其實就是火炮,堅硬的冰面上,炮彈的彈射起來,會飛濺起冰屑,這些不起眼的冰屑肯定會對后金軍隊造成第二次殺傷,這種殺傷比炮彈直接命中毫不相讓。
一夜無話,天剛剛蒙出青光,袁家軍騎兵大隊就開始沿着保定向北散出騎兵。
馬蹄如雷,讓保定城可嚇得不輕。
保定知府急忙向北京彙報,保定出現后金騎兵……
袁良根本就沒有向保定府彙報,直接率領部隊繞開保定城,向拒馬河進發。
經過一天的急行軍,袁良抵達白溝開始讓部隊宿營。
就在袁良準備沐浴休息的時候,宋獻策賊兮兮的帶着幾輛大車來到袁良面前,他掀開大車的一角,露出大車上一具嶄新的鳳翅甲。
明朝的鎧甲與唐朝一脈相承,最具標誌性的的制式化明甲就是“鳳翅甲”。就是人們最熟悉的那種兜鏊帶有華麗的鳳翅抹額。
可關鍵是,這種鳳翅甲並不是能普通士兵裝備的,而且不是給衛所裝備的,這是邊軍的獨有裝備,而且是九邊軍隊把總以上將領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