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三章
處在十六樓,竟有聲音傳上來。謝輕舟忙起來站到陽台旁往下看。
原來是底下一對年輕的情侶在擁吻着,時而發出靡靡之音。兩人在路旁等着車,男孩看上去十分霸道,抱着女孩有些意猶未盡地請求着最後一次深吻。場面一度十分曖昧,那聲調又忽然拔高。
謝輕舟忙闔上窗,感嘆着:
「年輕真好,我年輕的時候也這麼大膽呢」
萬重山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坐在床邊盯着他。謝輕舟轉過身被嚇了一跳,心想萬重山是不是中邪了,想要去拍拍他的腦仁兒。
原來是自己想的誇張。萬重山輕柔地把自己拉到床上睡覺了,在他懷裏十分安心,呼吸都通暢了不少。
可萬重山看着謝輕舟漸漸沉睡,心懷不軌。小心起來拿了潤滑,跪坐在他的雙腿前,熟練地開始了一番操作。
他又怕怕弄醒謝輕舟,一下比一下輕,謝輕舟要是哼一聲,他就輕抱他一會兒。
藉著窗外一點昏黃的光,萬重山不偏不倚地送了進去。即使他動作那樣輕了,謝輕舟隨着一陣疼痛還是在睡夢中哭了起來,這樣陌生的方式讓人痛苦至極。
謝輕舟哭的不是一般厲害,淚水打濕了一大片的枕頭巾。萬重山只好停了下來,小心將謝輕舟抱起。等到他放鬆了點才開始大動作,謝輕舟難受得直掉眼淚,好像自己掉進了一個夢魘里,醒不過來又麻痹不了自己,只能顫抖着身體悶哼。
這下,萬重山的心裏真疼了。將他抱緊更緊,吻吻額頭,在他耳邊低語:
「輕舟,是我,忍忍好不好」
謝輕舟聽不到,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一時間只剩四肢在無力掙扎,喉嚨里也發不出什麼聲兒了,就剩眼淚一直流。
有那麼一瞬間,萬重山的心疼到了極點。可是身體的本能卻讓他無法停下,越來越瘋狂地向那脆弱的城門進攻。
謝輕舟好似也到了該釋放的那一步,以為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夢,忍不住開始自顧自的摸索自己。
天微微亮,謝輕舟醒了過來。整個人蜷縮着直發抖,他恐懼這種噩夢。
萬重山心有餘愧,守了他許久。眼下人剛醒就摟到懷裏去,安慰道:
「你別亂想,是***的」
見謝輕舟悶不做聲,萬重山又說道:
「輕舟,再睡會兒,咱倆一起行不行」
謝輕舟睡意朦朧,緩了一會兒才把臉埋進萬重山溫暖的胸膛里,認真地聽着他的心跳聲入睡。
謝輕舟雖還黏着自己卻一言不發,這使萬重山更添幾分愧疚。從來不把隻言片語放在心上的自己,原來錯的這麼徹底。
對於謝輕舟這樣敏感細心的愛人來說,這簡直是大錯特錯。
萬重山想,相似的人也許會走的更久,因為他們知道在什麼時候需要對方,知道什麼時候用什麼態度來處理問題會讓對方舒坦。不會因為天差地別的脾氣、性格,或者喜好造成太大的矛盾。但前提是,相似且相愛。
可他在沒得到謝輕舟之前,那時最能付出、忍耐和包容。到這時候怎麼捨得糟踐人了?這又是為什麼…萬重山不解。
有時他也會回憶剛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已經被時間深埋在記憶里的歡聲笑語和純真的愛意被他帶到夢境裏,夢裏謝輕舟總是笑臉盈盈地跟他說話。
只是兩人的身影逐漸模糊了,留在腦海里的只剩殘影。
第二天謝輕舟早早地躲到了公司,提前半小時掐着點兒在桌上趴了一會,睡的迷糊,被叫了幾次才起來。
「輕舟,輕舟」
方煜喚着他的名字,溫情脈脈的,他一時以為是萬重山在喊他起床。
「這是公司!!!!!」
他驚呼,猛的起來說了句抱歉后很快就進入工作狀態了。仔細地檢查着樣稿,忙完了一小段之後開始督促着方煜的一個小單子,驚喜地發現方煜能夠全方面的和客戶順利地進行溝通,並且也能獨立地完成一個小項目。雖然如此謝輕舟也沒放鬆,看過之後和方煜進行了收尾工作,第一條線算是結束了。
方煜看謝輕舟那眼神兒,認真到讓謝輕舟有點不舒服,他忍不住問道:
「方煜,你一直看***什麼?」
謝輕舟隱約覺得有些尷尬,不敢看他。
方煜顯然是很心虛的,搖了搖頭繼續工作了。
熬到了傍晚,謝輕舟總算從辦公室出來了。本想輕輕鬆鬆地散步回家,誰知道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一下子整個世界都灰了。
謝輕舟捏着手機,猶豫要不要讓萬重山來接他,可這樣會不會打擾到萬重山呢?他想想,最後還是把手機往背包里一丟,人往樓下跑了。
他正準備衝出去,竟有人捏住自己的肩膀,一激靈,趕忙把手拍開,沒想到轉過身看到的人竟是方煜,謝輕舟攤了攤手,說道:「方煜,我要回家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謝輕舟只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似的,手上沒傘還跟要參加田徑賽似的預備。
又客氣了兩句,方煜把傘撐了開來將謝輕舟罩住。
兩人這下挨在一起了,方煜有點緊張,又有點興奮。
興奮的是,他覺得自己偷到了喜歡的東西。緊張的是,這東西是他偷來的。
雨下的越來越大,拂面而來的煙塵與雨水好像打在方煜的心頭了。
他斜斜地看着謝輕舟劉海上快滴下來的幾滴雨水,心裏不知道什麼滋味,小心地護着他到樓下。謝輕舟忙低頭道謝,與他作別。
沒想到萬重山會杵在門口等他,謝輕舟也愣在門口沒進去,心裏七上八下的。
「想什麼呢?」萬重山怒視着他大罵,接着深呼吸一口氣,把人拉進了家。
看他落湯雞似的,忙從架子上抽一條毛巾胡亂地給他擦乾頭髮,又罵道:「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萬重山一時手勁太大,謝輕舟被他弄疼了,低叫了聲。看他躲着自己,萬重山的語氣立馬溫和了下來:「快去洗澡,別感冒了」
精分也莫過於此,還真有人翻臉比翻書快。
謝輕舟忙逃開,沒一會兒攏着浴衣出來了。瞥了一眼飯桌給他看傻眼了。
沒想到飯桌上擺了兩三碟菜,香味兒飄呼呼地往味蕾上撞。
他心想,這也算是萬重山給他放假了,難得他下一回廚。
「餓了吧你」
萬重山邊說邊端着一小盅湯出來了,一聞到這紅糖老薑的味道,謝輕舟都覺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他看了看萬重山,心裏仍有些畏懼,輕聲說道:「我去打飯」
萬重山小心把湯盅放到了謝輕舟的位置,坐下來等他。忽然又想起在陽台邊看到的那一幕,生氣到想掀飯桌。
他皺眉那一瞬恰巧被謝輕舟瞧見了。人家也隱約知道了什麼,繃緊了神經像個僕人一樣給他遞飯碗,即便回到了座位上也沒覺得輕鬆。
萬重山瞧了他一眼,將那薑湯推了推,嚷了一句,讓他先把湯喝了。
那眉毛湊的緊緊的,整張臉都繃著,眼裏好像有火星子似的。謝輕舟瞄了一眼,乖乖地喝了湯才吃飯。
忽然一聲雷打,震耳欲聾。電光透過了玻璃窗,頓時一片混沌壓了下來。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好像有人在天上舉着水盆往下潑。
謝輕舟停住了筷子,整個人都被那雷聲震住了,眼裏更是失了神色。萬重山看了眼忙起身去開燈,下意識俯身去抱他,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懷裏的人僵了一會兒,半晌才回話:「沒事,吃飯」。
萬重山這才回到座位上,積極地給謝輕舟夾菜,看他勉勉強強吃了一碗才罷休,雖然謝輕舟的胃口本來就小。
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萬重山看着他就要吃飽了也趕緊扒兩口飯,搶着要洗碗。
謝輕舟回到房間只懶懶地靠在牆上,黑暗好似要將他淹沒。
聽着廚房傳來的哐當聲,謝輕舟已經不知道眼前是真是假,也無從得知這樣的日子還有多長。
人活着一日是一日,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他冷笑一聲,抬手將燈打開。是他自己願意被萬重山欺負,也願意毫不保留地去付出。
「你跟那個方煜什麼關係?」謝輕舟剛躺到床上就被問住了,身後的萬重山逼近了自己,想必已經怒火中燒。
萬重山忽然壓在他身上,頭髮上還帶着些水汽,謝輕舟吃力地推了推他,卻只讓人抱得更緊。他無奈道:「難道你會把出軌的對象帶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底下還疼着」
說完越發想笑了,想到萬重山在外面玩過的的那些玩意兒他心裏也是很難過的。
「輕舟…」
萬重山抱了一會兒才發現有什麼不對,猛然問道:「感冒了不是?身上這麼燙」
謝輕舟也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閉上眼就要睡覺。
「別睡了,我給你拿點葯吧」聽萬重山說完他忽覺頭疼得厲害,忙坐起來靠在床頭。好一會兒才看萬重山拿來一杯水和兩顆白色的小藥丸。.
到嘴裏才知道那退燒藥苦的要命,謝輕舟差點沒把晚飯吐出來了,面露難色。
萬重山把水杯接過去放到桌上,騰地一下躺到床上了。
他人很高,小心地把謝輕舟像抱小孩一樣抱着。謝輕舟沒拒絕萬重山的疼愛,這種時候已經沒力氣跟他客氣了。
那人吻了吻他的額頭,動作十分輕柔。說道:「一會兒要是燒沒退,我把你抓去打針了,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