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節 揮軍印度（1）
深夜，英屬印度首府德里。
敲門聲在郊區一棟陳舊而殘破的宅樓前響起。幾分鐘后，鐵欄門的後面出現了一張印度婦女的臉龐，兩眼警覺地看着門外兩個身着便衣的中年男子。兩名男子雖然和印度人一樣都是黃種人，但膚色明顯不是南亞人種的棕褐色，而是東亞人種的深黃色。為首的男子禮貌地用英語開口道：“請問，莫罕達斯先生在嗎？”
婦女眼中的警覺之色立刻變得異常強烈：“對不起，你們找錯了。”說完便要關門。
男子連忙道：“等等！請放心，我們不是英國人，也不是來逮捕莫罕達斯先生的。您看，我們都沒有攜帶武器。我們只是想和莫罕達斯先生商量一些重要的事，這些事情關係到他現在正努力着的事業。”
婦女冷冷地道：“你們真的找錯人了。”
“夫人，請不要欺騙我們。我們已經確認莫罕達斯先生就住在這裏，如果我們心懷惡意，那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帶人破門而入了。可是，我們並沒有這麼做，這說明我們是懷着善意的。請相信我們吧！我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莫罕達斯先生商量。”
婦女猶豫了一下，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便打開了門：“好吧！請進，你們確實找對了。莫罕達斯現在不得不東躲西藏，雖然他不願意這樣深居簡出，但沒辦法，如果他再拋頭露面，肯定又要被英國人扔進監獄了。唉！”她嘆口氣。
客人風度翩翩地走進這棟猶如貧民窟般的簡陋居所：“請放心！我們的到來，也許可以結束莫罕達斯先生現在如履薄冰的生活。”
婦女把兩人帶到二層一間亮着燈的小房間裏，整個房間簡直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張搖搖欲墜的木床和一輛紡車外，基本上沒有任何東西了。淡黃的燈光下，一個年約四旬、精瘦嶙峋的印度男子正端坐在紡車旁邊的席子上。他雙目微閉，猶如老僧入定般靜靜冥想着，粗麻製作的衣服配合他臉上虔誠的表情，使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苦行僧。聽見開門聲和腳步聲，男子睜開眼，看到眼前這兩個東亞男子，他微微有些驚訝：“歡迎，二位請坐。”
為首的客人微笑着端坐在他面前，另一名看上去渾身精武之氣的客人明顯是經驗豐富的保鏢或衛兵，立刻駕輕就熟地走到窗戶邊，鷹一樣銳利的眼睛警覺地不停掃視着周圍的環境。
“二位深夜到訪，並且氣質不凡、外表不俗，一定不是普通的客人吧？”
“莫罕達斯先生真是慧眼如炬呀。”客人笑道，“是的，我們當然不是單純地來拜訪您的，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想要和您合作。”
“看二位的膚色，你們應該是中國人吧？”
“不錯，我們確實是中國人。”客人點頭，“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想要和您合作，或者說是和您領導的印度國民大會党進行合作，甚至還可以這樣說，我們想要和印度人民進行合作。因為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英國人。正所謂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甘地先生？”客人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坐在對面的印度民族解放運動領導人、印度國家大會黨領袖莫罕達斯·卡拉姆昌德·甘地。
甘地的臉色仍然平淡如水，看不出喜怒變化：“果然不出我的意料。其實，我早已經預測到你們會來找我，然後拉攏我，讓印度變成第二個緬甸。但是很遺憾，中國先生們，我和印度國民大會黨以及印度人民，都對你們的邀請不感興趣。我很清楚你們的真實目的，所以我萬分不願意統治印度的西方殖民者被趕走後，又換來了東方殖民者。這兩者不但毫無區別，而且這個過程中還會讓印度人民白白流血。緬甸，就是印度的前車之鑒。你們和英國人在緬甸的戰爭，造成了數十萬緬甸人死於戰火，數百萬緬甸人背井離鄉、流離失所，而緬甸人民付出了血的代價，換來的不過是新的殖民者，被殖民的命運仍然毫無變化。實話告訴你們吧，印度人民並不期待緬甸人民那樣的命運，我可以保證這一點。我們要靠自己的力量來趕走西方殖民者並贏得國家的獨立和民族的解放。”
客人笑了：“靠你們自己？甘地先生，我也聽聞您的事迹和成就。我覺得，您是一位古道熱腸的慈善家和一位嚴於律己的實幹家，但是卻不適合一個合格的領導人。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我覺得您想要靠您所創造的那套‘非暴力、不合作’手段來趕走殖民者並換來國家的獨立和民族的解放，簡直太幼稚了。您解救國家的方式過於軟弱和妥協，很難獲得勝利，即使獲得了，恐怕也不是徹底的勝利。”
甘地平靜地道：“以眼還眼，世界只會更加盲目；以血還血，世界只會更加血腥。請恕我直言，我在您的身上聞到了凌厲的殺伐氣息，您應該是一位軍人吧？”
客人點頭：“是的，我是中華帝國中南戰區陸軍第一集團軍參謀長蔡鍔。不遠千里而來，是希望您和所有的印度民族解放勢力能和我們合作，我們會幫助你們解放印度，趕走英國殖民者，完成印度的獨立，實現印度民族的自由。”
“蔡將軍，恐怕讓你們失望了，我是不會答應你們的要求的，因為你們中國人和英國殖民者並沒有什麼區別。你們都想奴役印度，你們就像兩個爭奪印度的強盜，我們印度人有必要為兩個分贓不均的強盜而流血嗎？”甘地的態度很堅決，神色和語氣都有些諷刺。
“甘地先生，事情沒有您想像的那麼陰暗，我們也沒有您想像的那麼陰險。事實上，我們願意和貴方簽訂平等互助條約，齊心合力，將英國人趕出我們亞洲。我們並不想奴役印度，我們只是希望我國的東亞勢力範圍圈更加安全。印度不但靠近緬甸，還靠近中亞和我國本土，因此印度一直被英國人所統治對我們是很不利的。我們希望雙方聯手，戰後的中印兩國必然是盟友鄰邦，這樣，印度人民獲得了國家的獨立和民族的解放，而我們也獲得了本土的安全。甘地先生，這才是我們的真正的目的，對印度人民可謂是有百利無一害。您為什麼不考慮呢？”
甘地的臉色仍然是波瀾不驚，在如此巨大的誘惑前面，他仍然保持着近乎麻木的剋制力，多年的大風大浪讓他的態度頑固得簡直不近人情：“這些聽起來很美妙，但我深信一點，世界上是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擔心印度人民在幫助你們趕走英國人後，卻在同時引狼入室。說到底，你們想要佔領印度，因此想讓三億三千萬印度人民為你們火中取栗。對於貴國的好意，我深表感謝，但是，我已經說過，我們有自己的方式解放國家和民族。”
蔡鍔再次哂笑：“你們自己的方式？非暴力？不合作？甘地先生，您經歷了那麼多風浪，親眼目睹了那麼多血淋淋的現實教訓，為何您的思想仍然如此天真？通過不合作的非暴力方式能換來勝利？真未免太一廂情願了。英國人用什麼征服了印度？大炮、機槍、刺刀；那麼，印度人想要擺脫奴役，也只能使用大炮、機槍、刺刀。對付暴力，唯有暴力。靠不合作的方式來‘感化’或‘逼迫’武裝到牙齒的敵人？這和與虎謀皮有何區別？甘地先生，您真的相信用這種方式能送走英國人？”
甘地不為所動地微微一笑：“我已經說過了，以眼還眼，世界只會更加盲目；以血還血，世界只會更加血腥。”
蔡鍔呵呵一笑：“您很偉大，您的這種思想適合去做上帝，而不是凡人。但可惜，我們都是凡人。國家與國家、民族與民族，就像森林裏的動物，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武力，並不是單純的暴力和流血，而是捍衛國家和民族的最有效手段。您的思想，是在閹割印度民族的尚武精神，和你們歷史上的阿育王簡直如出一轍。阿育王統治下的印度，早些年是強盛之極的孔雀帝國，靠的就是阿育王的殺伐征戰和武力手段；但是在晚些年，阿育王的孔雀帝國卻迅速衰敗下去，繼而分崩離析。為什麼？就是因為阿育王在晚些年治理國家的時候過於溫和，溫和得近乎迂腐，閹割了印度民族的尚武精神，從而使帝國滅亡。而如今，您簡直是重蹈覆轍。您讓印度人民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去打擊英國殖民者，根本就是隔靴搔癢。手中沒有槍，還要和敵人談什麼‘非暴力、不合作’，等於排着隊伍伸長脖子去送死。至於您本人，您抵抗英國殖民者的方式居然是自我絕食。作踐自己的身體來威脅敵人？簡直是可笑。恕我直言，您的這種方法恐怕是很難取得成功的，即使取得了，也不會是完全而徹底的成功。武力，才是唯一有效的途徑。你們想要達成目標，靠您的方式存在着太多的弊端，只適合烏托邦社會或全體人類都成為聖人的時代。甘地先生，和我們合作，才是你們唯一的自救途徑。”
“不使用暴力，是謙遜的極致，並非軟弱。”甘地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蔡鍔，“蔡將軍，正因為你這樣崇尚武力的人實在太多了，世界才會充滿殺戮和暴力。”
蔡鍔愣了一下，然後搖頭苦笑：“這麼說，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甘地默默地閉上眼，又恢復了冥想的狀態。
蔡鍔緩緩站起身，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了看這個頑固而執迷的印度人。在走出房門之前，蔡鍔忍不住用漢語低低地道：“書獃子。”
與此同時，上千公裡外的印度西北部克什米爾地區，在一座屹立在荒原小鎮裏的一家清真寺里，性質相同的一場會談也在繼續着。與德里會談的結果相反，這裏的會談不但氣氛融洽，而且十分順利。
“真主至上，願真主賜你平安。”
“真主至上，願真主賜你平安。”
儘管會談雙方屬於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民族，但他們互相行禮的禮儀卻是一樣的，因為信奉真主是雙方的共同點。這種宗教上的歸屬感和認同感，使得雙方從一開始就在很親近的氛圍中感覺良好。會談的一方是帝國西北軍區參謀長馬麒少將，以及他的胞弟、同樣是帝國高級軍官的馬麟上校，這對回族青年將領也是馬家軍派系中的實力派。儘管馬麒馬麟等人和馬福祿、馬福壽、馬福祥等回族馬家軍其他派系之間略有不少齟齬，但他們對帝國都懷着同樣的赤膽忠心。另外，中國的回族都尊奉伊斯蘭教。
會談的另一方則是印度穆斯林聯盟的首腦阿迦汗三世默罕默德·沙阿，以及他的副手和他已經選定的繼承人默罕默德·阿里·真納。這兩人領導着全印度的伊斯蘭教徒組織和勢力，影響力不亞於甘地。實際上，印度宗教問題十分複雜，但最大的宗教就是印度教和伊斯蘭教，兩教的教徒在印度分佈得也比較集中，印度西部是廣大穆斯林的聚集地，中部和東部是印度教徒聚集地，但兩教長久以來存在着很大的矛盾和衝突，這也使得印度長期陷入內訌和分裂。甘地所領導的印度國大黨勢力主要是印度教徒組成的，而眼前這位阿迦汗三世和真納，則統領着印度的上千萬穆斯林，實力不容小覷。
“真沒想到，在中國也有我們的穆斯林兄弟。”阿迦汗顯得很高興地道。
“是啊，雖然我們是不同的種族，但我們都信奉着真主。”馬麒爽朗地笑道，“我們中華帝國是一個非常開明的國家，全國各民族宗教自由。在中國的西北地區和南洋地區，我們擁有着數千萬穆斯林兄弟，我們的皇帝和政府從來不像西方基督徒國家那樣敵視或打擊穆斯林，而是非常地尊重伊斯蘭教。伊斯蘭教和佛教，是中國信仰人數最多的兩大宗教。在我們國內，信仰不同宗教的各個民族相親相愛、平等互助。另外，我們和也信仰伊斯蘭教的哈薩克汗國、希瓦汗國、布哈拉汗國以及奧斯曼帝國，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而這次我們特地來尋找你們，就是希望我們雙方能聯起手來，一起把那些歐洲殖民者趕出我們亞洲。”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阿迦汗很興奮地道，“自從印度被英國侵佔這上百年來，我們印度的穆斯林一次又一次地發動起義和反抗，但都因為我們的力量過於弱小而失敗。以前，印度以東的緬甸、以西的阿富汗、以北的中亞和藏南地區，都是英國人的殖民地，我們也得不到任何援助。現在，中國強大起來了，並且中國的軍隊裏也有我們穆斯林兄弟的武裝力量，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對於帝國方面伸來的橄欖枝，阿迦汗顯得求之不得，很痛快地就答應雙方合作。
旁邊的真納考慮得很嚴謹周全：“團結印度的穆斯林兄弟沒有問題，但是印度教徒們怎麼辦？他們佔全印度的人數超過五分之四，我們的行動如果得不到他們的配合和支持，恐怕很難光復整個印度的。”
阿迦汗點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
真納憂慮地道：“英國人之所以能統治印度這麼多年，就是因為印度內部的矛盾太激烈，導致全國一盤散沙。尤其是印度教徒和我們穆斯林，幾乎水火不容，很多國家大事上也互相排斥。穆斯林和印度教徒不團結一致，就很難取得成功。另外，被印度教徒控制的國大黨也不容我們穆斯林聯盟，我多次希望雙方合作團結，但他們根本不接受我們的誠意，唉！”真納痛徹心扉地嘆息一聲，作為民族的精英人士，領土總面積400多萬平方公里、總人口三億多人的祖國印度被本土面積只有區區25萬平方公里、人口只有區區三千多萬的英國所統治，這種特殊的恥辱感格外讓他扼腕嘆息。龐然大物的印度被彈丸之地的英國所奴役，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印度人內部的分裂和不團結，尤其是印度教徒和穆斯林。這麼多年來，真納一直試圖消解穆斯林和印度教徒的隔閡矛盾，但百般努力卻都毫無作用。自己同胞之間手足相殘、爾虞我詐，這種結果讓真納身心俱疲。
坐在對面的馬麒微微一笑：“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決。我們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並且為印度的穆斯林兄弟們審時度勢、量身定做地想好了一條非常不錯的解決道路。”
“哦？”阿迦汗和真納都有些驚奇，“請馬兄弟講解。”
“很簡單。”馬麒道，“在印度的國土上建立完全屬於穆斯林的純潔的伊斯蘭國家。”
這個新奇的提議讓阿迦汗和真納都眼前一亮。
“目前，印度共有三億三千多萬人，其中印度教徒約有兩億五千萬，穆斯林約有五千萬。按照這個比例，如果你們光復了整個印度，廣大印度的穆斯林兄弟恐怕在新的國家和新的政府里也得不到相配應的權益，甚至還會繼續遭到印度教徒的打壓和排擠。那樣的話，獨立后的印度仍然內部矛盾尖銳，無法團結統一，印度的穆斯林兄弟也無法真正地建設自己的家園，政府高層內，印度教徒肯定也占絕大部分的比例，這對穆斯林是極度不公平的。印度的穆斯林不能為印度教徒火中取栗，當廣大穆斯林浴血奮戰，趕走了英國人，但卻換來了印度教徒高高在上的統治，那廣大穆斯林兄弟流的血就是非常不值得的。”
“說得對！”阿迦汗和真納都連連點頭。確實，印度的穆斯林在人數上比較佔下風劣勢，如果繼續和印度教徒共同生活並管理這個國家，穆斯林肯定會吃虧。
“所以，我們認為，印度的穆斯林完全沒有必要去流血解放印度教徒聚居的地方。”馬麒娓娓道，“印度的穆斯林只需要解放穆斯林聚居的地區，然後再在這些國土上建立純潔的、完全是穆斯林當家做主的伊斯蘭國家。”
“說得有道理！”阿迦汗再次點頭。
“目前在印度，穆斯林的聚居地基本位於印度的西部，在印度東部孟加拉灣地區也有數百萬的穆斯林兄弟，因此我們提議，印度的穆斯林兄弟只需要解放印度西部和東部孟加拉灣地區就可以了，然後再這兩片國土上建立屬於穆斯林的國家。至於其他的地方，印度教徒和英國人繼續怎麼折騰，完全不關你們的事情。”馬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
“說得非常對！”阿迦汗茅塞頓開，擊掌稱讚道，“過去以來，我們多次向印度教徒和國大黨提出雙方合作的友好建議，但他們根本不屑一顧。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和他們聯手了。我們只需要解放我們的穆斯林兄弟就行了，至於其他的地方，印度教徒和英國人繼續怎麼折騰，完全不關我們的事情。”
馬麒接着道：“印度西部地區與中亞三國接壤，印度東部的孟加拉灣地區則和緬甸接壤，因此，我們中華帝國可以很方便地支援你們，組建穆斯林軍隊，解放屬於穆斯林的印度土地，建立屬於穆斯林的國家。目前，我帝國軍第30軍軍所下轄的三個師早已經開進到了中亞南部和波斯北部地區，距離這裏不到三百公里，並且他們已經建立了數個前線軍事基地。只要我們雙方正式合作，第30軍立刻就可以援助大批的武器彈藥給你們，幫助你們攻取印度西北部和克什米爾地區，然後再推進到整個印度西部。至於孟加拉灣地區，我們在緬甸的大軍也隨時可以支援你們。”
“好！”阿迦汗聽得心花怒放。
馬麟又推心置腹地補充道：“請放心，我們的援助是真誠的，是互利雙贏的。印度的穆斯林兄弟渴望獨立並建立自己的國家，而我們則希望能把英國人的勢力徹底趕出亞洲，確保我國本土的安全。所以，我們是互相幫助的，這請印度的穆斯林兄弟們大可放心。真主作證，我們絕不會做出損害印度穆斯林兄弟的事情。”
阿迦汗站起身，神色凝重地道：“真主作證，如果我們成功了，穆斯林印度一定是中國最親密的朋友。”
蔡鍔和馬麟等人秘密前往印度活動的結果報告很快就傳到了帝國中南戰區司令部。對此，將領們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以甘地為首的印度國大黨和印度教徒勢力拒絕了和帝國軍聯手，但以阿迦汗和真納為首的印度穆斯林聯盟欣然接受了帝國的援手。有數千萬印度穆斯林協助，帝國遠征印度無異於多了一臂之力。只是，印度穆斯林的勢力基本集中於印度西部，印度東部的勢力比較弱小，這對帝國軍從緬甸出兵、進攻印度東部的英帕爾地區來說，確實很遺憾。
司令部內，中南戰區和第一、第二集團軍的高級將領們濟濟一堂。比起當初還在西南戰區的時期，此時將領們的肩膀上基本都增添了一顆金星。張仲偉、項崇周、劉永福、蘇元春都已經成了上將，蔡鍔、蔣百里、王欲曉等人都成了中將，而龍興漢則晉陞為了元帥。軍銜的擢升，對於軍人來說，是不亞於授勛的莫大榮譽。因此，深受中南半島戰事勝利鼓舞的將領們個個神采奕奕，對接下來的戰事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大夥都來出謀劃策，群策群力方能集思廣益嘛。”龍興漢容光煥發道，“皇上和總參謀部那裏現在對要不要打印度還頗有躊躇，但是馬麟他們說服了印度的穆斯林勢力和我們聯合，這是一件大好事。有了內應，我們進攻印度必然事半功倍。”
將領們基本上都持有贊同意見。顯然，佔領印度支那三國以及緬甸所帶來的榮耀，讓眾人都信心十足且胃口大開。軍人，只有在戰爭中才能建功立業、揚名立萬。因此將領們自然期待新一場的戰爭，把握機會、彪炳史冊。第二集團軍司令蘇元春當場主動請纓道：“司令，老將我願意擔任主攻。這些年來，我一直駐守西南，好不容易進越南打仗了，又沒有搶到硬仗頭功，飽食終日卻尸位素餐，手無寸功，但皇上還將我晉為上將，我真是於心不安，深感有負皇上恩典哪！司令，你就給我一個機會，我願意為帝國摘下印度這顆大西瓜！”
龍興漢笑了：“蘇老將軍真是老當益壯、志在千里呀！行！你的第二集團軍就擔任進攻印度的主攻部隊吧！”
蘇元春大喜：“謝司令！”
戰區參謀長王欲曉開口道：“司令，你的意思是，進攻印度就這麼定了？”
龍興漢點點頭：“當然。英軍現在是驚弓之鳥，我軍則士氣旺盛、裝備精良、武器先進，自然是乘此機會直搗黃龍了！德國方面已經在不停地催促帝國出兵了，皇上那邊也比較為難。再加上印度穆斯林聯盟也站在我們這邊，我看，這場仗有的打。”
王欲曉神色有些憂慮：“根據氣象情報，英帕爾和印度東部孟加拉灣地區，在五月份到十月份之間都是雨季，屆時當地暴雨滂沱、道路糜爛，交通必然陷入癱瘓，而現代戰爭打的就是後勤補給戰。現在已經是三月份了，距離雨季只有兩個月，我們時間來得及嗎？印度可是一個大國呀！”
龍興漢擺擺手道：“我們的目標當然不是佔領印度，而是攻取印度東部的英帕爾，同時幫助印度穆斯林在孟加拉灣地區建立自己的政權，另外再援助印度穆斯林在印度西部也建立自己的國家，這樣，使印度陷入分裂，讓英國人疲於奔命。我們就相當於驅虎吞狼，利用印度的穆斯林勢力來對付英國人和印度教徒，既讓英國人後院起火、自顧不暇，喪失這塊地盤，同時也讓印度從此陷入分裂。一個分裂的印度，才有利於帝國。不然，英國人走了，要是印度人讓印度崛起了，也會成為帝國的心腹大患的。”
王欲曉點點頭：“如此甚好。”
龍興漢道：“蔣百里。”
第二軍副軍長蔣百里起身：“到。”
“你立刻帶着一批經驗豐富的軍官和安全部諜報人員，前往孟加拉灣地區，聯絡印度穆斯林聯盟在當地的組織，幫助他們訓練印度東部的穆斯林，一個月內組建一支穆斯林的軍隊，人數不低於五千，全部都以游擊隊形式為主。所需要的武器彈藥，戰區司令部會提供給你的。”
蔣百里肅然立正：“是！一定完成任務！”
“陳其美！”
第一師師長陳其美連忙起身：“到！”
“你負責後勤交通事務。全集團軍的工兵部隊都調撥給你，戰區司令部再徵調十萬緬甸當地勞工，一個月內給我修三條鐵路或公路，橫跨欽敦江。另外，再修建三座大型野戰機場。”
“是！”
龍興漢笑容可掬地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戰爭開始后，我們兵工廠和軍械科研局的兵工專家們通宵達旦、殫精竭慮的工作下，威力更加強大的新式兵器不斷應運而生。新的坦克和新的大口徑重炮已經研製出並裝備部隊，能夠由步兵攜帶着發動進攻的輕機槍也研製成功。最可喜的是，我們的航空兵部隊更加日新月異。熱氣球和飛艇都已經徹底退役出了航空部隊，在先前簡單而原始的飛機的基礎上，我們的航空科研專家和兵器專家已經研發並衍生出了戰鬥機、轟炸機、偵察機、運輸機等多種機型。可以預測，以後的戰鬥中，我們的新武器和航空兵肯定能發揮出更加巨大的作用。”
將領們都聽得喜形於色、心馳飛揚。
龍興漢站起身，將領們齊刷刷地站起身。龍興漢大手一揮：“諸位同僚，立刻各回本部休整備戰，一個月後，我們揮軍印度！將英國人趕出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