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她

毀了她

唐見淵走遠了,想起方才那個女人手指上的一抹紅。

怎麼和送給小姑娘的定情信物那麼相似?

難道是她戴着玩,被那些人看見了,立刻仿了出來?

他正想着,回到九宸殿,天鷹來報——

“陛下,太後娘娘她、她把戒指給了杜小姐!”

唐見淵皺眉:“為何?”

“杜小姐小名夢娘。”

唐見淵怔住,頓時腦中出現一個小人,一邊“哐哐”敲他腦袋一邊大喊——

“讓你衝動!讓你衝動!早說了把東西偷偷放她首飾盒裏不就完了!非要當著她的面送她!”

“還編個名字叫夢娘!你個瓜子!作啊!”

瓜子!作!

唐見淵在心裏狠狠罵自己一句,就冷冷道:“把東西拿回來!”

“是!”

**

昨晚唐見淵的那句“朕心悅你”,讓獨孤若水在家氣了整整一日。

所以當她聽見杜錦瑟來訪的消息時,就對秋羽說:“就說我病了,沒法見人。”

不一會兒秋羽來回:“杜小姐說有重要的事,最好今日與小姐說。”

“那就讓她進來,長話短說。”獨孤若水皺皺眉,拉下衣袖,遮住了昨晚因為痛苦而摳出血來的手腕。

杜錦瑟進來了,開門見山地亮出了戒指,差點亮瞎獨孤若水的眼睛。

獨孤若水沒有心情擺出往日八面玲瓏的態度,對她冷哼一聲,說:“我今日不舒服,杜小姐請回吧。”

杜錦瑟看她傲慢的神態,毫不客氣地說:“我們情同姐妹,今日我有一件喜事與你說,好讓你高興高興!”

“什麼喜事?”

“這是陛下送我的定情信物!”杜錦瑟把戒指伸到獨孤若水面前。

“你說什麼!”獨孤若水抬頭看她,眼裏露出瘋狂的光芒。

看那戒指的精細程度,除了宮廷,還有哪裏能有這樣的手藝?!

杜錦瑟笑道:“怎麼樣?獨孤小姐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恭喜杜小姐了!”獨孤若水露出一個甜美的笑,立刻將人打發走。

杜錦瑟知道她那是氣極了,而自己炫耀的目的也達到了,心滿意足地告別。

獨孤若水雙手握拳,抖得不能自已:“秋蟬,給我毀了她!所有能入陛下眼的女子,都給我毀了她!”

“是!小姐!”秋蟬應得爽快。

這種毀陛下婚姻的事,獨孤家又不是第一次做,之前那些差點與唐見淵訂親的女子都是被他們家拉下馬來的。

杜錦瑟坐上馬車不久,忽然一陣風吹進來,她就覺左手一涼,一瞬間的麻木過後,低頭看時,那戒指早沒了蹤影!

“我的戒指!”她大叫一聲,連忙在車中摸索着尋找,找不着,又跳下車,一路找回到顯國公府,還不罷休,找到獨孤若水房間裏去。

“我沒拿你的戒指,那是陛下賜你的,我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拿!”

“可是只有你見過我的戒指,我剛坐上馬車就發現不見了!八成是丟在了這裏!”

獨孤若水壓下心中怒火,善解人意地說:“別是在馬車中被人偷走了?會不會是太後娘娘派來的人?”

杜錦瑟怔了片刻,道:“我明白了,那根本不是陛下送我的什麼定情信物!是她要挑撥我們兩個!”

獨孤若水點頭道:“必然是那樣!太後娘娘那樣做,一來可以讓我們反目成仇,二來讓你在陛下面前丟臉,真是一舉兩得啊!”

杜錦瑟剛得了教訓,這回再也不敢摻和獨孤家和太后的事了,便喏喏應着,找了個理由回去了,暗暗發誓以後離獨孤若水遠一點,免得牽連了自己。

而獨孤若水在房中暗自思忖,那戒指一定是唐見淵送給太后的,不過太后卻產生了誤會,給了杜錦瑟!自己一開始竟被杜錦瑟給氣着了!可笑!

想到這裏,她差點又氣死過去!

秋蟬便問道:“小姐,我們還要對杜小姐下手嗎?”

“為什麼不呢?”獨孤若水眯起眼睛笑,“所有對陛下有那種心思的人,見一個收拾一個!而且……要把蛛絲馬跡對準姓姜的那個人……”

“是。”

**

唐見淵看着案几上黑色絨布中的戒指,留也不是,丟也不是。

這是他心上人戴過的戒指,可又被別的女人觸碰過。

他想了想,對天鷹道:“把那套金釵悄悄送到鳳儀宮。”

不對,她發現多出一套首飾,一定會猜到是自己送的,最後送回來。

“從鳳儀宮拿出舊的那套,把新的金釵放進去。”

“是,陛下!”

於是當晚,姜玿華心血來潮要看看姐姐的首飾時,宮人們發現太後娘娘最隆重的那套首飾,竟然莫名其妙變得嶄新嶄新的,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華麗了!

首飾成精了?

飛鸞又驚又喜:“太後娘娘,您在陛下誕辰宴上戴這個一定漂亮!”

“真的?”姜玿華試了試,不由撫着自己的臉驚嘆,“真美!是我讓它們變得這麼美,還是它們讓我更美啦?”

“都有!都有!”飛鸞笑着說。

靈犀提醒道:“太後娘娘該就寢了,小心明日又起不來。”

“不,明日我一定能按時起!”姜玿華來了興緻,對着銅鏡左看右看,怎麼都看不夠,傻樂呵。

九宸殿裏,天鷹惟妙惟肖地模仿姜玿華摸臉,粗聲粗氣道:“真美!是我讓它們變得這麼美,還是它們讓我更美啦?宮人說,都有,都有!”

唐見淵嘴角帶起笑。

看來這辦法可行,太后的首飾太多,宮人們根本沒有細心留意過,時不時地讓天鷹去換幾套,她們發現不了。要送她東西,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然而跳上了房梁的天鷹很委屈,堂堂暗衛之首,居然在一天裏偷了兩次東西,還得學女子說話,苦啊……

不過他倒是明白了一件事——陛下喜歡太後娘娘,喜歡到了骨子裏去。

**

一連三天,姜玿華總是夢見唐見淵摟着杜錦瑟,有時候他在她耳邊說著情話,有時候兩人在纏綿。

可是走近了看,發現杜錦瑟長着和自己一樣的面容,唐見淵溫柔地喚他懷裏的女子:“念念,朕心悅你。”

夢裏的姜玿華總算得到一點安慰,喜滋滋地一覺睡到大天亮,直到宮人們來叫她,她臉上還帶着痴笑。

起床用了早膳,裴夫人匆匆進宮來,對姜玿華說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杜錦瑟在曲江池遊玩時被人糟蹋了,而且正好被她的幾位好友撞見,事情已經悄悄在貴女圈傳開了,她想瞞都瞞不住。

姜玿華一驚:“歹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那人跑得快!這種人抓住了就該千刀萬剮!白長了個東西,什麼用也沒有,竟然拿來害人!”裴夫人義憤填膺地說完,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忙恢復端莊的模樣。

“杜家報官了嗎?要是不趕緊抓着歹人,那歹人一定還會禍害別的姑娘!”

裴夫人搖搖頭:“出了這種事,但凡是要臉面的人家都不會報官。事情要是宣揚出去,姑娘家沒了聲譽,一輩子就毀了!”

姜玿華雖然不喜歡杜錦瑟,但有一說一:“可這不是杜錦瑟的錯,真毀了一輩子的,該是那歹人才對!我要是男子,心愛的姑娘遇上這樣的事,心疼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嫌棄,更不可能讓她毀了一輩子!”

裴夫人拍拍她的手背,笑道:“可你是女兒身,這世上少了一個絕世好男子咯!”

姜玿華忽然想起什麼,心中“咯噔”一下——

又一個與唐見淵有牽連的姑娘出事了,一定是有人心思歹毒,不想讓唐見淵娶妻。

或許是苦戀唐見淵的某個女子,比如獨孤若水,或許是別的什麼勢力。

不過這種事更多的是家族間較量,與自己沒什麼關係——唐見淵要娶誰,本來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她把杜錦瑟的事拋開了。

裴夫人見女兒在出神,就說起了自己進宮的真正目的:“念念啊,你千萬要小心,不能和男子走太近,要是被人算計就什麼都晚了……”

姜玿華安慰道:“母親放心,我在宮裏見到的男人,掰着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陛下是君子,靜王是孩子,大哥是手足,不會有事的!”

裴夫人看着她大喇喇的模樣,焦急地說:“母親指的不是他們!是寧王!千萬不要讓他接近你!”

“寧王?”姜玿華留上了心,“母親幾次提醒我要小心男人,原來是擔心寧王?難道姐姐……”

裴夫人忽然把一塊糕點遞到她嘴邊:“這個味道不錯,是你做的吧?”

姜玿華接過糕點:“母親要是不說,我就把寧王召進宮來問個清楚。”

裴夫人低聲道:“母親只是想提醒你,寧王生性風流,宮外多少比你精明的姑娘為了他要死要活的,你不要去招惹。”

姜玿華點點頭,寧王名聲似乎不太好,以姐姐的性格,一定不會與他有什麼,便問起姐姐的事。

裴夫人道:“你父親還沒找着她,不過她每隔幾日會寄信報平安,她應當是出宮辦事去了。你不用擔心,願願沒事的。”

“姐姐沒事就好。”

**

出了這麼大的事,杜錦瑟在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呂陰侯夫婦吵翻了天,午後侍衛終於來報,說那個歹人似乎是鎮國公府上的。

呂陰侯夫人要哭暈過去,大喊:“侯爺,快想辦法去姜家拿人吧!”

“婦人之見!姜家會承認那是他家的人?不如……”

“不如怎麼樣?”

“哼!”呂陰侯奪門而出,徑直往顯國公府趕去。

姜家讓他杜家丟盡了臉面,他咽不下這口氣!顯國公最近不是和大長公主在謀划對付太后么?自己去主動請纓,藉著他們的勢,狠狠出一口惡氣!

他要讓姜家和那群狐朋狗友都倒台,等陛下收回了他們的兵權,所有的兵力便會歸入兵部,受益最大的可不是自己這個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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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天鷹:苦啊……點煙.jpg

男主:念念戴過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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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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