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勿怪

母后勿怪

獨孤若水在大長公主家做客,眼看天色要晚了,她行禮道:“大長公主,若水要回去了。”

“好,好孩子,怕母親挂念吧?”大長公主慈祥地笑道,“最近外面不太平,我讓檢兒送你。”

獨孤若水忙推辭道:“不,不用麻煩薛公子特地跑一趟,若水有帶侍衛的。”

“你這孩子心眼實在,還不知道有姑娘出事了吧?檢兒閑着也是閑着,讓他走一趟,好讓我放心!以後有事出門,都可以讓檢兒陪着!”大長公主沒點明是杜錦瑟,畢竟獨孤若水聽到消息那是遲早的事。

大長公主嘴上客氣,心裏卻嘀咕開了——這呂陰侯真是太不會教導孩子了,好好的讓女兒出門做什麼,被人糟蹋了,哭都來不及!

獨孤若水抿嘴笑了笑,點頭道:“那若水就聽大長公主的!”

大長公主叫來了薛檢,陪着獨孤若水出門。獨孤若水悄悄捏了捏袖中的香囊,一股淡香直撲薛檢的鼻子。

薛檢對她的好感倍增。

其實說起來,貴女們一直都有些瞧不起他,他也瞧不起那些眼高於頂的女人,可最近才發現,獨孤家的小姐對誰都彬彬有禮,接觸起來說不出地舒服,對薛家人更是客氣。

薛檢心思活絡了起來——她一定是對自己有意思!畢竟自己的祖母是大長公主,皇家血脈,自己身份尊貴,人高馬大,一表人才,性格奔放,她一定是對自己有意思!

這麼想着,他伸手扶了獨孤若水一把,把她送進馬車中。

獨孤若水受驚一般縮回手,紅着臉沒看他。

薛檢一路送她回到顯國公府,想跟着進去拜訪顯國公。

獨孤若水笑道:“看來家父今日有客。”

門內的馬廄里拴着客人的馬匹。

薛檢也不氣餒:“那我改日再登門拜訪。”

獨孤若水行了個女子禮,施施然進門去了。

要抓薛檢這種人的心容易得很,無非是欲擒故縱,別說是今天家裏真的有客,就是父親閑出花來,也不能這麼輕易就讓薛檢進家門。

吊著他,日後有得是用處呢!

獨孤若水往獨孤崇義房中走去,正好遇上呂陰侯出來,她行了禮:“杜侯爺。”

呂陰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沒有說話,離去了。

獨孤若水進門去,說:“父親,是薛檢送我回來的。”

“看來大長公主想讓你做她的孫媳婦。”

“父親!”獨孤若水氣得想跺腳。

“放心,就是薛紀還是侯爺,你嫁給薛檢也是他高攀,如今更加不可能!”

獨孤若水放下心來,問:“呂陰侯是來找父親請纓的吧?”

獨孤崇義點點頭:“凡事都要給自己留退路,他既然要衝鋒陷陣,就讓他去對付太后和姜家!萬一事敗,我們能全身而退。對了,杜錦瑟的事是你做的?”

“是,女兒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挑起杜家對姜家的仇恨,希望父親不要怪罪女兒。”

獨孤崇義欣慰地笑道:“飛廉要是有你一半機靈,為父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

姜玿華是禍國妖后、狐妖俯身的謠言已經在大祁各地醞釀起來。

別有用心的朝臣們還沒上報給唐見淵,分派在各地的暗衛就先向他傳來消息——

全國多地爆發天災,同時出了針對太后和姜家的民謠,甚至在江中打撈起幾隻巨龜,龜背上刻着字,什麼“禍從江中來”、“女主禍國”。

“朕知道了。可曾抓住散佈流言之人?”

“回陛下,那些人行事隱秘,臣等沒有頭緒。臣會夜以繼日追查!”

“行了,退下。”唐見淵心中清楚,出了巨鹿侯的事,如今最想對付姜家的就是大長公主,再加上顯國公這邊的人,這事會愈演愈烈,自己正好趁着此事看清顯國公一派中,哪些人趨炎附勢、利欲熏心,哪些人忠義剛正、一心為國。

至於鳳儀宮那邊,暫時先不要透露消息過去,姜家人會想辦法渡過這次危機,自己也會護着她。

這麼想着,想起自己這幾天政事繁忙,很久沒有去看她,他專註處理完手頭的事,一到傍晚就趕到了鳳儀宮。

姜玿華正在膳房親手做菜,膳房的宮人太監們圍着她,馬屁聲連連。

姜玿華樂得合不攏嘴,綾羅袖子用錦帶挽着,露出一段雪白纖細的手腕,做出一鍋爆炒雞丁來,饞得靜王墊腳扒住灶台。

姜玿華打下他的手笑道:“快去洗手!”

“好!”靜王脆聲應着,流着口水飛奔走了。

姜玿華揉了揉酸痛的右臂,把鍋鏟交給宮人去盛菜,她在一旁的月牙凳上坐下,舒舒服服地讓侍女給她揉胳膊。

煙熏火燎的膳房裏,她彷彿九天仙女,集了世人能想像到的一切美好於一身。

唐見淵忍不住過去,沉聲道:“沒力氣就多休息。”

姜玿華不假思索道:“自己做才有意思!”一抬頭,看見是唐見淵,有些尷尬。

“母后。”唐見淵低頭看着她。

“陛下突然駕臨,沒做陛下的晚膳。”他幾天沒來,她以為他想起了那日醉酒的事不好意思再來,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看來他真的不記得那件事了,不記得也好,否則自己夾在中間多尷尬!

“陛下,奴婢們這就給陛下做晚膳!”膳房的宮人們立刻忙開了。

唐見淵沒好意思說,他想吃念念做的飯,不過小姑娘累着了,他將就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

三人到殿上去用飯,都默默不說話。

姜玿華看着他正襟危坐,連夾菜都有一定的順序,從左到右,這麼自律的人,那日卻說出那樣溫柔的話來……

不過杜錦瑟出了那樣的事,不知道兩人以後怎麼相處……

正這麼想着,忽然聽見他說:“朕對杜錦瑟無意。”

姜玿華的手頓了頓,抬頭看他,他說得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可那天陛下……”她忙住嘴,差點就提醒他那日對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朕怎麼了?”他抬眸看着她,帶着戲謔的微笑,細細觀察她回憶那日情景時的表情。

“陛下沒怎麼……”姜玿華別過臉去。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他知道!

“師奉恩都告訴朕了。”唐見淵一本正經地說。

在殿外侍立的師奉恩:???這個鍋奴婢不背!

“說朕……對母後行了逾矩之事。”唐見淵臉上笑意更深。

姜玿華臉上一片通紅。

靜王忽然出聲:“啊?逾矩是什麼意思啊?咦,母后臉紅了!我知道啦,就是讓母后羞羞的事!”

“靜王和靈犀她們去玩會兒。”姜玿華忙把小屁孩子趕走,他聽見什麼都要向所有人擴散一遍,這種事可不能讓他聽了去。

靜王下去后,其餘宮人也退開,只剩了兩人。

“其實那天的事我不記得了!”姜玿華靈機一動,機智地回答他。

“哦……那讓師奉恩進來說說那日情景,朕再向母后解釋?”

“不用!”姜玿華內心哀嚎不已——做錯了事還非要揪着自己反覆提起,這是什麼惡趣味!難道他真是心理扭曲?

唐見淵沉默着,滿心都是溫柔和笑意,她明明也是喜歡的,可是她顧忌着兩人的“母子”身份,不敢直面她的內心。

他緩緩說:“那日,朕抱住了母后……”

姜玿華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這麼多天過去了,她還能記得他有力的臂膀箍着自己,他堅硬的胸膛將自己擠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的身體很熱、很結實,他的氣息彷彿要將她融化。

“然後朕……吻了母后,是嗎?”

姜玿華回憶起醉人的葡萄酒味,和那獨特的男性氣息,忽然覺得今日他眼裏的光芒分外撩人,嘴上卻很硬氣:“不是!沒有!”

“母后否定得如此堅決,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我、我記得清楚,你沒做那些!”

“不,朕突然記起來了,朕確實做了,所以這幾日一直很不安。”

見他承認了那天做的事,姜玿華更不好意思,搖頭道:“那就是我記不清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母後為何臉紅?”

姜玿華忙用手捧住發燙的臉頰,眼珠子四處亂看,就是不敢看他。

唐見淵微笑着將她看了許久,終於給兩人找了個台階下:“那日朕喝醉,分不清虛實,誤打誤撞遇上母后,做了逾矩之事,是朕失禮了,請母后不要怪罪。至於讓母后誤會的那個‘夢娘’,不過是夢裏的一個女子,並非誰家姑娘。”

姜玿華聽了,竟鬆了口氣,原來……他並沒有心上人么?

她暈乎乎的,可惜沒想起來藏鉤前他在屋子裏說的那些情話,自然就辨別不出這時候他在撒謊。

唐見淵看着她逐漸放鬆的表情,嘴角再度微微勾起——她不再誤會自己喜歡誰就好,而那夢中的姑娘本來就是她。

姜玿華靜下心來看他,自己方才輕易就被他繞暈,可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自己之所以出現在這裏,為的是阻止他對姜家動手,如今自己卻先陷了進去。

真是不應該啊不應該!以後堅決不犯這樣的錯誤!

想到這裏,她嚴肅起來,點點頭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既然是陛下無心之失,我怎麼會怪罪。以後我們都不要再提吧。”

“朕,不會再提。”唐見淵說得一本正經。

不再提,但還可以做啊!

唐見淵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心口不一的機靈鬼。

“天晚了,陛下日理萬機太辛苦,早些就寢吧。”姜玿華說著,看他的眼神不由溫柔起來。

他還那麼年輕,卻要為大祁付出他的所有,日日夜夜,甚至連娶妻的時間都沒有……

唐見淵看見她眼中的那一點變化,覺得甚是安慰:“母后也早些就寢。”離去前,他將大殿掃視一遍。

很快,她將會是這裏真正的女主人!自己每次來這裏,就可以留着不走,並且對她……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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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讓小淵淵表白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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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見淵:朕心悅你。

姜玿華:我也中意你!

作者菌:全文完。

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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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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