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停 一句話

爭吵停 一句話

“少懷!”山槐與田威同時呼喊出聲,兩人足下發力一個箭步衝上前,一左一右護了上去。

祁琬摸着南霽庸冰涼的手,眼圈發紅,她竟忘了這可是戰場廝殺歸來重傷未愈的人,她都無法想像南霽庸是憑藉著怎樣的意志力甩出寒骨白,將自己從盛璆手裏救下。

“監軍大人,少懷剛醒就聽說你被請到平王的營帳,他自己走路都艱難,愣是掙紮起來生生趕了過去,他可是冒死到了平王的營帳啊!生怕你出一點差池!”山槐瞪着祁琬,又瞥了眼南霽庸身上的血,吼道,“你可真不讓人省心,竟然還讓他動刀!”

祁琬緊咬着唇,雙手死死抓着南霽庸的手腕,她生怕自己一出聲就帶上哭腔,便任由山槐對自己大喊大叫。田威一把推開山槐,“有這吆喝的功夫還不趕緊去請軍醫。”

山槐冷哼了聲,轉身發足狂奔而去,田威搭起南霽庸的臂膀將他背在身後,快步往前趕去,祁琬偷偷抹去不爭氣的淚珠,解下毛絨大氅踮腳披在了南霽庸身上,大雪紛飛不停,冷風呼嘯而過,祁琬偷偷搓着南霽庸搭下來的手,試圖讓他暖和一些。

軍醫趕到時,南霽庸已經悠悠醒轉,只不過面色蒼白如紙,彷彿動一下就要耗盡所有氣力,祁琬從未見他如此虛弱過,忙命軍醫上前診斷。

“監軍大人還是回去休息罷,這裏有我們就可以了。”山槐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祁琬心思全在南霽庸身上,完全沒有意識到山槐的敵意,只頭也不抬地回道:“我不累,我守在這裏就可以。”

山槐冷笑一聲,“只怕你再守下去,少懷就沒命了。”

祁琬猛地抬頭,眸光清冷,“讓你護着他,你卻讓他替你擋了一箭,你又有何資格來斥責我?”

“如果不是因為你那個破賭約,少懷能不要命的拼嗎?”山槐一把抓起祁琬的衣襟,雙目發紅,“公開策卷又有何用?我們都是無權無勢之人,即使公開,誰又能為他正名?這命運本就不公,難道我們要以蜉蝣之身去撼天地嗎?你有沒有想過公開策卷的後果?南鶴陽與三皇子會置少懷於死地!”

爆喝聲震得祁琬雙耳微鳴,被扯緊的衣襟悶得她有些窒息,一個‘死’字更是讓她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回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少懷!我會以命相護!”

“你的命算什麼?你能與三皇子抗衡嗎?”

“本公……”

咳咳咳……

南霽庸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二人的爭吵,他微仰起頭,緩聲道:“都別吵了,琬弟留下,所有人都出去罷。”

“少懷你是不是被鬼迷心竅了?他就是個累贅!”山槐撒開祁琬,盯着南霽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田威一胳膊圈上山槐往外拖去,“少懷自有他的用意,你快消停罷。”

山槐使勁掙脫着往後仰了仰頭,一臉怒容懟到祁琬面前,恨恨道:“區區監軍有何可囂張的?若不是因為你是少懷的義弟,老子早就動手了!”

“念在你是少懷的左膀右臂,我不跟你計較。”祁琬撇過頭,不再搭理山槐。

山槐還想再回懟兩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田威鉗制着拖出了營帳。

南霽庸倚在軟枕之上,嘴角掛着笑,“你剛才是喊我少懷了嗎?”

祁琬愣愣,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剛才竟隨着山槐一起喊了他的字,‘少懷’二字似是秋日海棠含在唇間,羞澀甜意沁進心間,祁琬臉頰瞬間微紅。

若是以前,她也不會有各種心思,偏偏南霽庸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又英雄救美將她從狼穴里救出,她的心泛起了漣漪,連帶着都不敢直視南霽庸那雙澄澈眼眸。

南霽庸可不知祁琬這瞬間的九曲十八彎,只當她剛才被山槐嚇着了,便柔聲道:“山槐急躁,你不要放在心上,先喝口水壓壓驚罷……咳咳咳……”

喘不上氣的咳嗽聲將祁琬從羞澀的小心思中拉回,她忙端起一杯水遞到南霽庸唇邊,乾裂雙唇碰到茶水滋潤,略有了些血色,南霽庸嘆着氣搖了搖頭,“我是讓你喝水壓壓驚。”

祁琬盯着那蒼白的俊美容顏,有些心疼,又有些慍怒,“不要命了嗎?”

所有人都會為自己留一條退路,偏生南霽庸像是那偏執無腦筋之人,上了戰場便是不留退路的廝殺。

南霽庸低頭沉默不語,就在祁琬以為他疼得說不出話時,男人開了口,嗓音沙啞,“不知琬弟可否記得曾經說過一句話……”

祁琬心下一咯噔,“什麼話?”

“公主當嫁我大楚戰功顯赫之男兒。”

溫潤聲音堅韌有力,如流水沖刷卵石,直接衝進祁琬心中,衝破了她堅固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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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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