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第 30 章

皇子身份已露,自然要善加利用。她用令牌從附近府縣徵調糧食,一時間,“先皇遺子”帶兵打仗的事飛快的傳了開去。

沒了騎在頭上亂指揮的“監軍”,這仗打的開始“有意思”了。最開始,那根本不算是“打仗”,分明就是“搶劫”。從遼軍的營地里,搶一切能搶的東西。兵器、防具、馬匹、銀錢、糧食,能看得上的都拿走,拿不走的放火燒掉也不給他們留。遼人慣用的手法對付起他們自己來也一樣好使。軍士們第一次過上了拿賞拿到手軟的日子。

邊打仗邊練兵,淘汰心術不正之輩。那陣子,行刑的鬼頭刀砍到卷了刃。但無論怎麼篩選,叛徒還是會有的。在被自己一手選拔的親衛下藥捅刀之後,她撫着被洞穿的左手,終於決定要給所有人種下“生死符”了。

分批分次,內力充足之下種下的“生死符”比齊源那回發作的更厲害。不光奇癢,還伴着劇痛。兩種極致的痛苦一起發作,加上渾身軟麻使不出半點力來,這“生死符”絕對是控制人的神器。

帶兵無非“善”、“狠”二字,“善”字上她做的絕無可指摘之處,接了軍士的家眷隨軍,糧餉豐厚不拖不欠,凡有立功,更是不吝惜賞賜。這回祭出“生死符”,更是連“狠”字也佔了,不光他們自己放心,連普通軍士們也都可以放心的信任戰友了。受過“生死符”發作之苦的人都明白,沒人受得了那種苦楚。

她那會怎麼說的來着,“‘生死符’上身,軍營里再無外人。若有兄弟遭威脅逼迫,報與我知道,哪怕人在千里之外也能給你們個交代。但若再思叛變之事,即使身死,也要把債從你們親人兒女身上討回來。至於世間種種福事,我願與兄弟們共享。”

這並不是空話,除了種種花錢就能享受到的吃喝玩樂之外。“生死符”種下之後,她開始教大家武功了。不是那種靠比拼力氣的廝殺肉搏,而是實實在在的從內功修習再到招式演練的武功。除了武功還有醫術,蒸取高度酒精和傷口縫合之法大大降低了將士們戰後因傷致死的數量。

跟着這樣的主將,別說是和遼人打仗,就是即刻反了,大家也不會有二話。就這樣,當她女子身份終於在軍營內公開時,引起的動蕩比想像中小的多。似乎大家已經認定了她是哪個神仙轉世,那為男還是為女又有什麼關係。唯一變化大些的是……這群糙漢子開始記得洗臉洗腳了。總有生的俊俏或自認生的俊俏的人在主帳附近轉悠。私下裏,他們開始討論誰能做“王夫”,甚至“二王夫”、“三王夫”、“x王夫”……

後來,營里開始有了女子。不是隨軍的家眷,而是實實在在的女兵。跟她學了武功或者醫術,直接上戰場的那種。一樣種下“生死符”,一樣論軍功行賞按軍規行罰。除了女兵每個月能多休息幾天不用操練外,和男子們並無分別。

玉麒、玉麟姐妹就在第一批進營的女兵之中,經過嚴格的選拔試煉后種下了“生死符”,徹底留了下來。這兩個丫頭原來叫做招娣、盼娣,是從小就給親爹買給南戲班子學刀馬旦的小戲子出身。她一聽就不幹了,當下定了玉麒、玉麟兩名,玩鬧起來就叫人家大丫、二丫……

那陣子,“太陰幽熒”的女兵被人說成是她的豢養的美妾,直到身法靈活的“鷹眼”斥候營和手法精湛的“青囊”軍醫營在戰場上立下大功后,人們才終於認可,女子也是能夠上戰場打仗的。

她愛護每一個士兵,不惜重金給大家打造戰甲。那被人稱為“黑金”的甲胄,是即使人戰死,也要托兄弟帶回營里的寶甲。尋常武器根本打不穿它。配了甲,自然也要配馬,能搶就搶,搶不到就只好拿錢買。一人一馬根本達不到她的要求,她要給每人配雙馬,甚至三馬才好。

這等花費,光靠“搶劫”已經撐不住了,於是,又沒皮沒臉的和朝廷做起交易來。不要那層層盤剝的“軍費”,她要做生意。鹽、茶、鐵、酒……這些朝廷稅收的大頭她都要佔一份。

起初,朝廷不肯給,這大膽的傢伙竟然動了做假官引的心。齊源這上了“賊船”的怎逃得掉,謝家門楣風雅,他從小愛好的仿畫篆刻等事,挪到作假上來也好用的很。當他們的假引佔了天下官引的三成,朝廷才鬆了口,“燕王府”可以正式發行“燕引”了。

不光這樣,還找人經營了各種買賣鋪面,什麼賺錢做什麼。就拿那“臨妝小樓”來說,誰能想到配成套的胭脂水粉能賣到那個價,甚至每次出了新品都會帶起京城貴女們換一種妝容風格。加上同樣配套的面脂面葯,每回看到賬本上的數字都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當然,這些感覺,她是不會有的,因為她只負責出主意,具體經營事宜全扔給了齊源。

估計誰也想不到,在民間被傳成“戰神”的,收復了“燕雲”四分之一失地的燕王,一副俊美面孔下竟是個又嘴饞又愛躲懶的欠打哭包。

嘴饞,卻沒給自己開小灶,而是改良大家的伙食,每餐都要有菜有肉。躲懶,卻是把能分下去的活計都分給了人,就這樣,那群沒長眼的還都在感激涕零,覺得自己可以一展所長。你們那是沒看見她躲在主帳睡的昏天黑地的模樣。

哭包……就是哭包。每回打完仗,傷亡戰士的訃告都是她親筆寫的,每回都哭一場。不是那種收買人心的哭,她也沒什麼要收買人心的必要,她就是傷心,傷心到哭的沒力氣睡過去才罷。……

至於欠打,那是真欠。她總是不肯好好叫人名字,比如齊源,“齊源”二字讀快了就是“圈”音,她叫他“圈圈兒”、“圈兒兄”、“齊圈圈”、“齊圓圓”、“齊胖子”……什麼古怪稱呼都有。而齊源,急了就叫她“哭包”,也是全軍唯一一個敢這麼叫她的人。

……

飛鳥若打盡,良弓總是要被藏的。這一天遲早要來,卻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那“燕雲十六州”只收復了四分之一,還有四分之三在遼國手中,當今龍椅上的那位就忍不住了。

懿康帝姬病危,齊源知道這個頂着她身份在宮中的妹妹對她有多重要。哪怕明知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一闖了。

收到聖旨后,她意外的平靜,條理清晰的向齊源和負責其他事宜的軍士們交代着一切。這時,齊源才發現,看似對一切漫不經心的她竟然早給軍隊安排好了退路。而他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就在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解釋中掌握了一些控制“生死符”的手法。

於是,所有物資快速轉移,目的地是海外的一座島嶼。那座島嶼早就是她的軍工廠,軍士們穿的“黑金甲”都出自島上。

一大盒子“通天丸”拿了出來,這東西大家都不陌生,每人每年服一枚,配上特殊的內功,可壓制“生死符”。所有明處暗處的生意都照常運營,只是不再擴大規模。到了島上除了日常練兵外,要種田養馬。一切都顯得從容不迫有條不紊,像是只換了個地方,大家還按之前的節奏生活一樣。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之後,帳中只留了齊源一個,她才紅了眼眶,交給齊源兩個錦囊。紅色的一旦遇到經營上的危及就可以隨時打開,白色的卻是言明,除非見到她的屍身確認她已經死亡,或者三年之後她再不出現才能拆開。

此時,齊源已經知道,自己是她選定接手軍隊的人。果然,她心裏也是沒底的。齊源勸她一起走,但不用她回答也知道不行。且不說宮中那位懿康帝姬,就算能放下不管,也需要她親自上京為將士、家眷和物資的轉移爭取時間。

那天,在一百名輕甲軍士的護衛下,她上京了。臨行,鄭重一禮:“大哥,拜託了。”

那一刻,齊源有率領眾人直接殺進京城的衝動。一忍,再忍,為這聲“大哥”,自己也得護住她的心血,等她回來。

一切都非常順利,等朝廷派人來到燕雲時,只留下了一個人去樓空的“燕王府”。時日不多,護送她進京的一百名軍士也順利的到了海島。她是一個人進的宮,甚至把慣用的“月華槍”深深貫入了地下。沒人知道那晚皇宮中發生了什麼,知情人全被滅了口,做的乾淨利索。

多番打探之下,沒尋到她的消息,倒是知道了龍椅上的那位怎麼會突然對“太陰幽熒”下手。起因竟是因為遼主的一封密函,信中言明,只要燕王一死,立刻歸還“燕雲”,從此之後兩國聯姻,結秦晉之好。

就這麼一封信,加上趙佶對自己侄兒日漸加深的忌憚,還有朝中心懷不軌之人的挑唆,他們對“燕王”下手了。

看着這天真到好笑的消息,齊源是真的笑出來,哈哈大笑之後就是淚水長流。你一定還活着吧,你不是“鬼母”養大的嗎?你那位稱作“姥姥”的娘親不是除你之外別人都看不到嗎?那她老人家一定和閻王關係很好,閻王一定不收你的對不對。等你回來了一定要把這密函當笑話說給你聽,讓你知道現在那位官家有多可笑。看你還敢不敢對他有期待。我們不介意捧個“武皇”出來,想來你這“占城稻”一拿出去,天下人也不會介意了。

哭包你快來吧,你不在,烤肉都不是那味了。哭包你快來吧,你不在沒人敢叫我“圈圈兒”。哭包你快來吧,沒你在軍中嘰嘰喳喳的氣人,我們都快忘記怎麼笑了。哭包你快來吧,你若現在來了,我再不叫你“哭包”了可好……

你再不來,我可一直叫你,哭包哭包哭包……定是你傳染的,傳染的我也這般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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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個勤奮的作者(不接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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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魔女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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