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即使記憶恢復,她也還是她。本性就是這般懶散,跟身份無關。但是有了記憶以後,也再無顧忌,有些事是一定要“處理”掉的。

白樓里有最全的資料,楊無邪在這方面絕對是一等的好手。安寧借了大量皇室勛貴的資料來看,理由也很充足,“想容”絹花想賣得更貴更好,只售中等人家是不行的,一定要打開在“貴人”圈子裏的銷路才行。

資料情報借了很多,也問了很多,但是安寧真正在意的只有一個人,“小王都太尉”王詵。激得她恢復了記憶的人,怎能不送份大禮給他。

恢復記憶之後,安寧也明白了為何對着他會生出那許多的恨意。早在以“燕王”身份回京時,王詵就是她想要除掉的人。

蜀國大長公主是對“換子”事件唯一知情的皇室中人,代替安寧得封懿康帝姬的女嬰就是蜀國大長公主的女兒。而這位“小王都太尉”王詵,就是蜀國大長公主的駙馬。

王詵世家出身,交友甚廣,常與當時名士同游。因蜀國大長公主下降於他,得封駙馬都尉。公主性情溫和,喜歡讀書寫字,新婚初期跟王詵感情很好。次年六月,公主為王詵生下一子,取名王彥弼。除了相夫教子,公主對王詵的寡母也極盡孝道,親自做飯,親自調葯,沒有任何架子。他們本該是一對神仙眷侶,卻慢慢的變了味。

王詵自認才高,在曾經的僕從門客高俅都得封高官后,漸漸覺得是因為尚了公主成了駙馬都尉才導致不能封官參政。於是對公主日漸冷淡。

公主愛子王彥弼夭折后,王詵更是變本加厲,美妾一個接一個的納進門來,在外也常流連青樓妓館。諸多惡名傳入宗正寺,引得宗室不滿,宮中下旨申飭,這才有所收斂。也是這會,公主再次懷孕,產下一名女嬰。

王詵惡習不改,只是行為有所收斂,知道去妓館時要掩人耳目了。後來,王詵在妓館遇上了微服出遊的官家趙佶,兩人交談一陣,大有得見知音、相逢恨晚之感。自此,王詵得了靠山,行事越發無所顧忌了。

公主性情溫柔,此生做的唯一大膽的事就是答應用親生女兒去換先帝唯一的皇子了。事成之後,公主便大病一場,從此身體虛弱,需要常年服藥。

接到懿康帝姬病危的消息后,安寧特地打聽了蜀國大長公主的情況,不出意料,這位皇姑母病入膏肓,已經無法起身了。同時,還收到了駙馬王詵苛待公主,竟不顧廉恥的與姬妾在公主的病榻旁淫樂的消息。安寧自覺對蜀國大長公主虧欠良多,是打定主意要除掉王詵的。卻在傳旨內侍和護衛一刻不放鬆的監視下沒有達成。

現在,她回來了,王詵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翻看着手中的情報,安寧發出一聲冷笑。傍上趙佶這靠山,王詵又怎能低調的下來。公主過世之前,王詵日日尋歡作樂,府中婢妾見公主病重,開始有詛咒公主的言辭,王詵不加阻止訓斥,竟縱的這些人跑去公主面前大肆咒罵,以致公主吐血身亡。

安寧氣得握緊了拳頭,裝模作樣的再翻了翻其他人的資料,就去尋齊源做準備了。

齊源屋裏生着火盆,邊烤手邊遞給安寧一沓紙。白樓里皇室中人的資料只有大概,要具體到每個人做了什麼事的詳細資料,就需要得到楊無邪的同意往更高的樓層中找了。這種私事不好牽連“風雨樓”,好在他們自己也有情報系統,尋王詵做過的壞事並不難。安寧看一張燒一張,最後乾脆全扔進火盆里。“本來還在想找個什麼罪名,現在大可不必了。”

火苗被紙壓了下去,齊源烤不成了,趕人:“快走快走,好歹做做準備。”

安寧不以為意:“找把刀,再來塊布蒙臉就是。”

齊源道:“那王詵是天子近人,身邊定少不了人護衛,你真要自己一個人動手?”

安寧點頭:“你信我,我辦得到。”

齊源嘆氣:“我什麼時候不信你了,不過畢竟第一次行刺客事,你那輕功貴在行動迅速,但行此事務必記得首要乃藏匿身形才是。”

“我記下了……不然你陪我練練?我拿筆在你身上畫王八,看你抓不抓得到我如何?”

“……滾!”

……

第二日,一個消息飛快的傳遍了京城。“小王都太尉”王詵被人剁掉了命根子,掛在了郊外樹上,流血過多而死。現場留下四個字:替天行道。

消息傳到安寧耳中時,安寧正坐在鏡子前讓玉麒給梳頭,玉麟挑一個鑲了大顆紅寶石的簪子:“戴這個。”

玉麒皺眉道:“又沒梳大妝,哪戴得了這麼大的簪子。”

玉麟不氣餒,指着柜子裏桃花色的襖裙道:“那穿這身。”

玉麒嫌棄道:“紅花、粉裙,要不要再穿雙綠鞋?”

玉麟嘿嘿笑着:“黃色,黃色鞋,小姑娘們不是都說松花配桃紅最嬌艷嗎。”

玉麒白她一眼:“想穿自己穿去,別禍害姑娘。”

玉麟打個哆嗦,顯然是想到自己穿粉裙黃鞋的樣子了:“好娘……”

“哈哈哈哈!”屋中笑成一團。

半夏在他們的笑聲中進門,咋咋呼呼的宣佈“小王都太尉”的事。巧了,半夏就穿了粉色的裙子。

玉麟對消息不感興趣,伸手攬了半夏的肩:“看看,粉色就是好看。哎呀呀,多好看,半夏別嫁茶花了,嫁我吧。”

半夏拍她的手:“要是興嫁女子,才不嫁你呢,嫁咱們安中神做中神夫人多好。”

玉麒已經給安寧梳好了頭,聞言笑道:“那我也嫁姑娘,先來後到,我做大。”

半夏想了想:“要是嫁咱們姑娘,做小也就做了吧。”

屋內再次笑成一團,安寧感嘆,女孩子真可愛啊。身邊這麼多可愛的女孩子,那就做點女孩子喜歡的事好了。逛街去,買買買什麼的最開心了。尤其是恢復記憶之後,知道那“臨妝小樓”、“雲裳閣”之類都是自己的產業,這種買東西也是給自己掙錢的感覺好得很。

半夏第一次知道,光油膏就分這麼多種類,臉上用的、唇上用的、手上用的、身體用的、腳上用的。胭脂水粉的顏色更是數不勝數,每種顏色對應每種妝容,不同時節不同場合都有不同搭配。

半夏光聽侍女介紹就聽得目瞪口呆。安寧很滿意,果然沒有女人拒絕得了變美。胭脂水粉先放下,各種香膏卻是打包了一整套送半夏。半夏看看價格,替安寧肉疼,卻也真捨不得放下。

玉麟笑呵呵的跟她玩笑:“都要做‘中神夫人’了,這點小利還放在眼裏?好好伺候咱們安中神,什麼都有了。”

半夏做羞澀狀看着安寧:“那……安中神,今晚我就去‘伺候’您?”

安寧腦子裏忽然出現了一個蘇夢枕,要是說這話的是蘇夢枕……不能想不能想。“伺候就算了,這算是給我們半夏總管的年禮好了。”

這麼說,半夏就開心的收下了。

從“臨妝小樓”出來,外面大街上正經過一頂由四個童子抬着的青布轎子。安寧正想着是什麼人用小孩抬轎子,一陣風吹過,微微吹起了轎窗的帘子。安寧何等目力,一眼就看到了轎中人。

那是個俊秀的年輕男子,有多俊呢,這麼說吧,安寧見過的人里,今天之前最俊的男子是狄飛驚,現在,換成他了。

轎中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一隻蒼白的手掀開了轎窗的帘子,男子目光如冰,直直的看向安寧。兩人目光一接,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樣的驚訝。

轎子並沒有停下,很快就過去了。安寧的手握的緊緊的,指甲要刺傷手掌的那種。“玉麟,去查那轎中是何人。”

玉麟看她的情況就知道事關重大,應了聲“是”,馬上要跟上去。

“等等。”安寧忽又出言攔住,緩緩的說,“不用了。”

缺失的一角記憶補全了,她徹底想起來了。

之前想起的片段沒錯,她確實照顧着那個男孩,但是沒記起,那會的自己也是個差不多大的豆丁樣子。照顧的不是弟弟,而是哥哥。

回到樓中,提了壇酒去找齊源,齊源也正等着她。“當時你給我的白色錦囊,我讓他們送來了,看看能不能再想起些什麼來。”

安寧笑了:“已經不用了,我今天見到他了。”

齊源一愣:“見到誰?”隨即反應過來,“你哥哥?!”

安寧點頭,“是啊,他比我想像中還要更英俊些。”

齊源看她一直很有些傻乎乎的笑着,“你沒事吧?”換了話題來說,“錦囊里寫了什麼?”

安寧還是笑着,收都收不回去:“當然沒事,我是高興。這錦囊你沒偷偷打開看看?”

齊源白她一眼:“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多不吉利。”

安寧笑着拆錦囊:“是啊,說了除非我死或者三年無音訊嘛。這裏只有十個字‘尋諸葛正我,可解生死符’。”

錦囊拆開,果然只有這十個字。齊源大概捋了捋思路:“諸葛神侯會你的內功?”

安寧伸手一捻,寫了字的紙條被捻成了灰:“這只是一條路,若你不想帶兵,或是無法控制‘生死符’,去尋諸葛先生,他能幫你控制,或是幫大家解除。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太陰幽熒’不復存在,大家解甲歸田而已。我把兄弟們種‘生死符’的穴位和可以解除的‘生死符’的‘六陽掌’練法都給他了。相信有個兩三年也就能夠掌握了。”

刻意忽略她話中的無奈,齊源已經猜到了很多事:“你兄長是諸葛先生策劃換出來的?現在可是他座下弟子?無情?難怪你沒想過要保他登基。”“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雙腿有殘,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要扶他上位,可能比安寧自己登基還難。

安寧點點頭:“我就說嘛,要是拆了錦囊,你肯定能想到的。諸葛先生官至太傅,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被派來教過我們,我信他。”

齊源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些什麼?”

安寧抬頭:“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不會再為他人賣命。家裏就這樣養精蓄銳吧,實在閑了,去高句麗等地轉一轉就是。”

齊源微微皺眉:“你在等什麼?”

安寧繼續道:“除去遼國還有西夏,金國的崛起也不容忽視。若不能一口氣把他們都打到怕,豈不是做了相爭的鷸蚌,白白便宜了別人。另外,我還想給自己報個仇。將來新皇登基,我不希望有任何逼親退位的污點存在。我想要當今官家自己把位置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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