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第 127 章

冷笑了一聲,天師低頭看着自己的腿上浮現出的點點星光,打斷了陸仁的話:“神廟這時候就想通過李承平控制整個南慶?那他們想怎麼對付北齊和東夷城?”

“我們已經救下了戰豆豆和司理理。”恭恭敬敬地回答,陸仁的語氣里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退下吧。”不再讓陸仁繼續彙報情況,天師冷淡地擺了擺手,說出口的話語中夾雜着疲憊“有情況再通知我。”

等到陸仁徹底消失不見,天師滿臉疲憊地靠在椅背上仰頭看着高高的穹頂,有些吃力地抬起手在半空中畫出一個燈籠的形狀,嘴角恍惚地揚起了一個失落的笑容。

“天機……”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天師原本黑白分明的雙眼逐漸染上了金色的光輝,他用手指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個又一個人的容貌,最終還是失落地垂下手臂,揮散了凝聚在半空中的星光。

穹頂中彷彿傳來了陣陣縹緲的歌聲,天師眼底流轉的金色隨着歌聲慢慢消散,他費力地扯了扯嘴角后撐着座椅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撞開了一扇大門。

在撞開大門后他的耳邊除了漸漸消散的歌聲外彷彿又響起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中帶着嚴厲和焦急,甚至還夾雜着一絲極不易察覺到的不舍:“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未來。讓你離開不是徹底放棄你!而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留一線生機!”

是誰……

那個人是誰……

為什麼那個聲音那樣的熟悉……

天師嘗試着睜開自己的雙眼,他在一片白光中看到了一高一矮兩個人影。他清楚的知道他的記憶里不曾存在這樣的人,也知道自己到現在為止漫長的生命中從未遇到這樣的人,但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那是他最親近的人。

掙扎着向前爬了兩步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天師仰起頭試圖想要看清楚那兩個人的容貌,卻發現在自己和他們之間始終圍繞着一層淡淡的霧氣。

抬手試圖想要衝破眼前的霧氣,天師在無數次的嘗試后明白,這層霧氣無法讓他前進讓他看清那兩個人的容貌,也無法讓那兩個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看着那兩個身影在自己的面前漸行漸遠向著白光的盡頭緩緩前行,他隱約聽到了從風中傳過來的斷斷續續的聲音,緊接着,他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不,不要……”

踉蹌地爬起來試圖衝破霧氣的阻礙,天師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做,他只是知道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穿過火焰,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

“你還好嗎?”天師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朦朦朧朧的讓人聽不清晰,然而卻能聽出對方話語中的擔憂。

“我沒事。”攥住自己的衣袖,天師突然聽到自己這樣回答道“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出去。”

說話間,他仰起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人,那個人的臉上同樣被霧氣所籠罩,只是不知為何,天師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跟我走,我帶你出去。”

天師怔怔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手,就在他想要握住的前一秒,眼前的人卻化作了點點星光,帶着若隱若現的笑意消散在了天師的面前,只留下那一句:“往前走,不要回頭,不要後退。”

眼前的場景忽然轉變,天師撐起身子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片充斥着火光和斷裂的兵器的戰場,鼻翼間飄來的都是屍體燒焦之後散發的味道。

低頭看着仍舊停留在自己的手掌中的星光,天師試圖想要抬手替自己身邊的屍體擦乾淨他臉上的血跡,卻發現自己的手甚至已經穿透了地面。

“師弟,王朝氣運如此,你又何必執着。”

從不遠處傳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有人從天上發出了這樣的提問。

“算盡天機,亦有不甘。”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從天上傳來,那個聲音中帶着滿滿的不甘心,甚至還帶着決絕“知天命者,往往殉之矣。”

是誰?

到底是誰在說話?

拼盡全力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做出握拳的動作,天師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壓到另外一隻手上,咬着牙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幾步試圖想要追趕那一高一矮的兩個已經淡到幾乎看不見的身影,天師用盡全力嘶吼着:“你告訴我啊你到底是誰!”

“活着,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

“師兄!師兄那個女人又拿着鞭子來了!”

“不要活在回憶里,你該醒醒了。”

“師兄,你要走了嗎?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呀”

“你被仇恨懵逼了雙眼,看看他們的目光,跟你當年何其相像。”

……

原本一直隱匿在迷霧背後的嘈雜聲穿透霧氣傳到天師的耳朵里,像是有無數人在不同的時間對他說了不同的話,但是他依然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誰,他們和自己有着怎樣的關係,最重要的,是他是誰。

他只知道自己是從大唐衍天宗而來,但是他為何來此,他原來的名字叫什麼?這些答案在他自己的腦海中不管如何搜索,始終都找不到答案。

跪在地上用自己的手捂着耳朵試圖逃避身邊的聲音,天師喘着粗氣掙扎着□□着,彷彿這樣就能屏蔽掉自己周圍所有的聲音。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往前狼狽地膝行了幾步又被迫停下,天師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個身影消失在了越來越亮的白光中,大吼了一聲“你們給我閉嘴!”

“徒兒,天劫將至,你該醒醒了。”

周圍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間的四面八方傳來,試圖用這種方式讓渾身是汗的天師振聾發聵。

“那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你又是誰。”從地上緩緩爬起來站定在原地仰起頭看着漆黑一片的頭頂,天師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那些在我耳邊說話的人是誰!剛才我看到的那兩個人是誰!你告訴我!”

在這句話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下一秒,一條由星光組成的通道自天師的腳下蜿蜒而出,向著那兩個身影消失的地方延伸,與此同時那個聲音再度傳來:“往前走,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定定地注視着自己腳下的這條道路,天師試探性地踏出自己的第一步,他看着道路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一直縈繞着微弱的星光的手掌,張了張口:“我……想要的?”

緩緩攤開自己原本蜷縮着的手掌,天師的目光跟隨着從自己的掌心飄起的那些星光落在自己腳下的這條道路上,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遠方黑白交接的地方,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剛剛說話的人:“我要,去哪兒?”

他這樣問着,同時微微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腳,半晌才像是嘆息一般地開口:“我又能去哪兒?”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柔和的微風,像是有人在通過這種方式來安撫天師,又像是有人在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陪伴他,告訴他現在的他並非一人孤軍奮戰。

“往前走,時間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幾分鼓勵的意味。

隨着這句話響起,又有星光從四面八方緩緩升起聚集在天師腳下的這條長長的通道上,像是一個個他認識的人用自己的臂膀撐起了一條通向未來的道路。

遲疑了許久終於抬腳邁出了下一步,天師步伐沉重地走在腳下的這條道路上,他的耳邊雖然仍然會響起一陣又一陣的竊竊私語,但是他卻恍若從未聽到一般的邁步向前走去。

他沿着腳下的道路穿過充盈在自己周身的霧氣,看着自己腳下的道路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停在了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兩個人消失的地方。

手指突然被什麼人碰了一下,天師無措地抬起自己的那隻手,看着原本徘徊在自己腳下的星光慢慢匯聚到他攤開的那隻手上,形成了某個長條形狀的東西。

“衍天宗……”看着自己手中逐漸凝結成實物的星光,天師的腦海中彷彿像是有一道枷鎖被悄然打開,剛剛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重新上演。

他在自己的記憶中同樣看到了漫天的火光,但是在漫天的火光當中,他看到了一位老人穿過熊熊的火焰對自己伸出了一隻手。

他在說:“跟我走吧,我帶你回家。”

緩緩閉上眼睛整個人向後倒去,天師聽着耳邊傳來的呼呼的風聲,慢慢勾起了唇角。

急速下墜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微風托住,天師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帘的是那面巨大的鏡子。

雙腳落在實地上,天師看着不知何時變得發黃的鏡面,揮了揮手幻化出一層層的階梯,他握着自己手中剛剛出現的燈籠一步一步地走到鏡子前,注視着鏡中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把自己的另外一隻手放了上去。

一圈一圈的水波紋以天師的手掌為中心向四面散開,鏡中隨後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穿着和現在的自己截然不同的服飾,但是天師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光。

他知道,那是曾經的自己。

“你的願望是什麼?”不知為何,天師突然開口輕聲問曾經的自己。

“我的願望?”天師清晰地看到鏡中的那個自己神采飛揚地笑了出來,他也聽到了他的回答“我不想高枕無憂的在門派里生活,我想要出去,我想要去雲遊四方!我要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看世間萬物!”

看着鏡中的自己臉上帶着的是現在的他不曾擁有的朝氣和光亮,天師笑了。

天師緩緩移動自己的手掌,沿着鏡中的那個自己的臉慢慢地描摹了一圈后,他又問道:“那為何後來的你又要叛出師門,流落到這個地方?”

不等鏡中的那個自己回答,天師自顧自地說道:“因為武氏攝政,這天下容不下師父這樣能夠窺探帝王的未來的人,所以就要除掉衍天宗。所以……師父為了以防萬一,要留一條血脈,就把我逐出了師門。”

說到最後聲音低啞陰沉地笑了出來,天師分明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臉上的淚痕,但是他依舊在笑,他聽見鏡子裏的自己說道:“神龍元年,武瞾退位,但是衍天宗依然身處大漠深處,等待着……”

“天命所歸之人。”

他垂下自己放在鏡子上的那隻手,再抬頭的時候臉上竟然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那個背叛師門所以迫不得已流落到這裏的人。”看着鏡中的自己慢慢消失,天師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法器魂燈,隨後轉身走下了台階。

在鏡中的那個自己消失的前一秒,天師似有所感地回頭看去,他聽到了一句話:“我姓蕭,是蕭吉的後人。”

在大門緩緩關閉的前一秒,天師微微回頭看着重新恢復平靜的那面鏡子,有什麼聲音從他的唇齒間溢出,眨眼間消散在了風中:“謝謝。”

皇宮。

“裴哥。”盯着正閉目養神的裴長卿看了半天,范閑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彷彿像是門神一樣的王凱林,自認為沒人發現的往裴長卿身邊挪了挪。

“套近乎啊?”睜開眼掃了一眼笑眯眯地湊過來的范閑,裴長卿滿臉好笑地戳了戳他的額頭開口“有事兒就說,別膩膩歪歪的。”

嘿嘿一笑之後攤開手掌,范閑把一個小瓷瓶遞到裴長卿面前,笑的見牙不見眼的:“裴哥這個給你。”

“幹嘛?賄賂我啊?”看了看范閑手上的那個瓷瓶又看了看范閑本人,裴長卿挑着半邊眉毛問道。

聞言立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范閑的神色十分正經地辯解道:“我們正經人都是拒腐蝕永不沾的!裴哥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呢?”

自己說完這句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范閑把瓷瓶放到裴長卿的手上,沒再說話。

打開瓷瓶一聞就知道範閑給自己的東西是什麼,裴長卿面色如常的把瓶塞重新塞回去,隨即抬手對着范閑的腦門就是一個暴栗:“能耐了啊,小狐狸學會坑人了。”

腦門一痛后立刻縮脖子護住自己的整張臉,范閑的聲音透過自己的手掌傳出來:“裴哥你不能這樣啊,萬一破相了我怎麼見人啊。”

“你破相跟我有什麼關係?”直接把瓷瓶扔回范閑的衣服上,裴長卿看了看可憐兮兮地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李承平,撐着腦袋笑着反問道。

聽到這句話剛想反駁一句卻突然收聲,范閑回頭看向李承平的方向看了幾秒,隨後對着門口緩緩抬起頭的王凱林揮了揮手。

同樣把目光投到李承平的身上,裴長卿若有所思地歪着頭悄無聲息地笑了笑,對着正準備走過來的王凱林打了個幾個手勢。

“陛下醒了?”把同樣站起來的裴長卿擋在自己身後,范閑上前幾步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

“老,老師……”聽到范閑的聲音努力睜開自己沉重的眼皮,李承平的瞳孔過了很久之後才終於聚焦,他蠕動着嘴唇虛弱的開口“刺客……”

不着痕迹地微微扭頭看了一眼抱着雙臂聳了聳肩的裴長卿,范閑微微躬身回答道:“刺客在行刺后就已服毒身亡,身上並無任何能夠代表身份的象徵。關於這件事我們和監察院還在調查當中,還請陛下等候。”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肩膀突然一沉,范閑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就聽見裴長卿平靜的聲音在自己的背後響起:“來自於大夫的建議,你現在最好閉上嘴閉上眼睛該休息休息,操心這麼多就是讓我們不用替你準備登基大典,你能明白我什麼意思嗎?”

聽到裴長卿的聲音先是反應了兩秒后瞬間瞪大了眼睛,李承平掙扎着挪動自己的頭部讓自己能夠完整地看到站在范閑身後正注視着自己的裴長卿,蠕動了幾下嘴唇后終於一字一頓地開口:“裴,長,卿……”

“嗯,對,是我沒錯。”裝作看不懂李承平眼中閃爍着的情緒一樣,裴長卿摘下自己腰間的畫卷拿在手裏晃了晃,隨後又指了指床邊的醫藥箱,歪了歪頭“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點,作為一個剛被嗯從鬼門關救回來命的人,我並不建議你這個時候大動肝火,容易導致你身後的傷口再次崩裂。”

“裴哥說的是實話。”直接上手把李承平的腦袋挪回原位,范閑冷淡地說道“所以陛下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為接下來的登基大典做準備,剩下的事情可以都交給我們。”

轉動着眼珠看着范閑綳直了嘴角的那張臉,李承平又看了看已經走出來的面帶敷衍的笑意的裴長卿,李承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的時候原本充斥在眼底的翻湧不息的情緒悉數歸於平靜。

拍拍范閑的肩膀示意他不用那麼緊張,裴長卿彎下腰把自己的手搭在李承平的手腕上診了診脈,隨後直起身替他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被褥,嘆了口氣:“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等到李承平的呼吸逐漸平穩才把自己的手從對方的被子上拿下來,裴長卿沖范閑歪了歪頭,笑着問道:“介不介意陪我去個地方?”

拍拍手站起身把兩把凳子重新塞到床底下,范閑率先打開了房門。迎着御書房走廊里徹夜不息的火光,他回頭看向站在原地的裴長卿,笑着開口:“當然不介意。”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閑庭信步一般地走在皇宮裏,裴長卿轉着手上的畫卷看了一眼范閑,輕聲開口:“剛才在御書房,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走在裴長卿的身邊,范閑仰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星辰,又看了一眼在遠處高高聳立着的皇家藏書閣,張了張口猶豫了幾秒,並沒有說話。

“想問什麼就問吧。”緊了緊自己的衣領,裴長卿突然想到宮外的陳萍萍,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是否已經入睡,還是說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他今夜睡得並不安穩?還有裴安,小丫頭現在睡覺也睡不安穩,晚上會不會又在踹被子。

想到這兒眉宇間劃過一抹憂慮的神色,裴長卿嘆了口氣抬起手摩挲了兩下自己手上的戒指,突然聽到身邊的范閑倒吸了一口冷氣。

眉頭一跳後轉頭,裴長卿面無表情地盯着彷彿像是看見鬼一樣的范閑,撇着嘴把自己戴着戒指的那隻手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威脅般地問道:“你有什麼問題嗎?”

瞬間爆發出了極強的求生欲,范閑搖着頭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我只是想恭祝裴哥和陳院長得償所願百年好合新婚快樂舉案齊眉鸞鳳和鳴同德同心心心相映……”

還沒說完就被裴長卿拍在頭上的那輕輕的一下打斷,范閑看着對方臉上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聽着她無奈地搖頭說道:“成了,說多了就是做作。你這麼能說,怎麼不去說相聲?”

說完了這句話後轉頭看向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條蜿蜒的小路,裴長卿在原地站定輕聲開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聽到這句話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容,范閑低頭抬腳蹭了蹭自己腳下的地面,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帶微笑的裴長卿,胡亂點了點頭。

“五竹是葉輕眉的人。”辨別了一下明德宮的方向,裴長卿不緊不慢地往前走着“從這點上他就是你可以信任的人。”

說著裴長卿用畫卷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形狀出來,她回頭看着眉頭逐漸緊皺的范閑,問了一句:“這個形狀,你有印象嗎?”

點點頭跟在裴長卿身後,范閑從自己的衣領里拽出一個掛墜:“這是五竹叔給我的,說是我娘親留下來的東西。”

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東西和李承平身上的那個一樣,裴長卿低頭摸了摸鼻子又組織了一番措辭后才說道:“按照小師叔的話,這個東西是一個證明。有了這個證明之後神廟就不會對你動手。”

“我有查到葉輕眉當年是從神廟裏出來的。”把掛墜重新塞回衣服里,范閑看着逐漸出現在視野中的宮殿的輪廓,忍不住問道“咱們上這兒來幹什麼?”

背着手看着道路盡頭的明德宮,裴長卿接着月色看了看明德宮斑駁的牆面,抬了抬下巴:“這裏面就是答案。”

不等范閑繼續說些什麼,裴長卿低頭拍了怕自己的衣角,輕聲問道:“你還記得我李承乾當初想要稱帝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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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吉:(約525—約614)南北朝、隋朝陰陽家、算術家、養生家。

陸仁:就是曾經那位在93章出現過的和女主打馬吊輸了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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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我自橫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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