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第 126 章

剛踏進皇宮的大門就看到裏面燈火通明,有大量的人在自己的面前穿行並且神色焦急中帶着一絲恐慌,裴長卿下意識地壓了壓自己頭上的斗笠,聽着周圍紛雜的腳步聲,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天星閣看到過的場景。

“少樓主這邊請。”腳步似有停頓,王凱林平靜無波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還請少樓主跟緊屬下。”

緊走幾步跟在王凱林身後,裴長卿看着他的背影動了動嘴唇,目光透過斗笠上的紗簾環顧了一圈四周,在某些地方停留了幾秒。

抓緊了醫藥箱的綁帶,裴長卿聽着周圍人的呼喊聲,在分辨出他們對話的內容后壓低了聲音詢問:“李承平情況怎麼樣?”

“聽說是不太好。”臉色有些難看,王凱林在抓過一名從自己面前急匆匆地跑過的小太監詢問了情況后調轉腳步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回答道“聽說是血流不止,太醫院也束手無策。”

聽到這句話眉頭越皺越緊,裴長卿在腦海中迅速地劃過幾種藥方,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御書房的大門抿起了嘴唇。

在王凱林推開門的前一秒一把抓住了對方,裴長卿面無表情的聽着從裏面傳來的各種各樣的聲音,捏了捏王凱林的肩膀。

也已經分辨出了屋裏的人是誰,王凱林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轉頭看向正守衛在門口的士兵,冷冰冰地問道:“都誰在裏面。”

“澹泊公和太醫院的大夫們。”看清楚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沉的王凱林的那張臉,守衛的士兵連忙拱手回答。

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后推開門,王凱林站在原地看着裏面似乎是在爭論什麼的大夫們,漠然地吩咐道:“除了澹泊公,剩下的人都請出去吧。”

等到御書房重新安靜下來才抬腳踏進來,王凱林神色平靜地看着正一臉戒備地看着自己和裴長卿的范閑,拱了拱手:“澹泊公。”

“王公公。”錯身把李承平擋在自己身後,范閑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側,盯着他身後的裴長卿冷淡地開口“不知王公公為何這個時候了才趕到?”

並沒有在意范閑的話而是對裴長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凱林示意守衛在門外的士兵離遠一些,隨後關上御書房的門站在門口的位置,安靜地垂下頭不再說話。

從王凱林的身後走出來摘下頭上的斗笠,裴長卿神色平靜地看向瞪大了眼睛的范閑,勾了勾唇角:“是我。”

“……你來了。”看着裴長卿神色如常的走上前查看李承平的傷勢,范閑下意識的讓出自己原本站着的地方。

他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着裴長卿極為熟練的用紗布和藥酒止血消毒,突然間發現在自己看到裴長卿的那一刻,原本焦躁不安的內心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把醫藥箱直接打開在自己的身邊,裴長卿又把范閑往旁邊推了推,隨後毫不客氣的把李承平背後傷口附近的衣服都剪下來,面不改色地看着李承平血肉模糊的後背問道:“說說看,情況怎麼樣,怎麼突然就受傷了。”

“我只是做了簡單的止血。”從床底抽了兩把凳子出來,范閑把其中一把放在裴長卿身後,又看了看安靜的彷彿不存在的王凱林,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這才開口說道“我剛來的時候情況比這個還要糟糕,他身上的傷口是被人用某種利刃劃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血流不止。”

頭也不抬地處理着仍然在流血的傷口,裴長卿盯着傷口中那些殘留的止血藥看了幾秒,接着重新換了把工具拿在手裏顛了顛,問道:“那動手的人呢?沒有抓到?”

“自盡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陰沉沉的,范閑把凳子往醫藥箱的方向拉了拉,隨後看着裴長卿腰間的那個畫卷,面露猶豫之色。

看着神情專註的裴長卿,范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的醫藥箱,目光突然停頓在了其中的一個標籤已經開始褪色的小瓶子上。

毫不猶豫的彎腰把那個瓶子拿在手上,范閑拔開瓶塞聞了聞,一時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認得出他自己手中的這個瓷瓶,正是當年他給裴長卿抹藥用的那個消腫的藥膏。

他以為,裴長卿早就扔了……

范閑看着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動作的裴長卿張了張口,最後他還是沉默地低下頭注視着自己手裏的這個絲毫不起眼的小瓷瓶用力的摩挲了兩下,彷彿這樣就能夠掩蓋他眼中複雜的情緒。

小心謹慎的把藥瓶放回了藥箱內,范閑抽了抽鼻子辨認了一番李承平背後的藥膏的成分,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王凱林。

“裴,哥。”

聽到范閑念出來地這兩個字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一頓,裴長卿在用手上的藥膏把李承平背後的傷口糊滿了之後,才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范閑。

把范閑眼中流露出的情緒都看在眼裏,裴長卿回頭看了一眼彷彿像是入定一般的王凱林,凝神想了想后突然笑了起來。

她用自己還算是乾淨的那隻手揉了揉范閑的頭髮,笑着開口:“范閑小朋友,不要跟你裴哥擺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好嗎?”

聽到這句話自己也笑了出來,范閑湊到裴長卿身邊看着李承平身上的傷口,張着大嘴長出了一口氣,再說出來的話語中難得的帶着輕鬆的意味:“裴哥在,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麼?”看着沒過一會兒血液就浸透了剛糊上去的藥膏,裴長卿伸手把李承平的手腕翻過來一邊把脈一邊瞟了一眼整個人恨不得都癱在椅子上的范閑“倒是你,別我一來你就給我當甩手掌柜的。”

嘿嘿一笑后把裴長卿身前裝着藥膏的碗拿走繼續配藥,范閑抽空瞅了一眼李承平的臉色這才說道:“哪兒能啊裴哥,我這不是不忍心讓你勞心費神嗎。”

涼涼地掃了一眼明顯比之前活潑了不少的范閑,裴長卿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隨後用刮刀把已經被血液侵染的差不多了的藥膏重新刮下來,仔細地觀察着李承平背後的傷口略微皺了皺眉。

“再這樣下去他得死於失血過多。”同樣也看到了李承平身上沒有絲毫好轉的傷口,范閑皺緊了眉頭看向裴長卿,提醒道。

“我知道。”轉頭看着自己腳邊的醫藥箱沉默了半晌,裴長卿又看了看李承平身上的傷口,摸了摸下巴“我有個猜想,不過不太確定。”

說著裴長卿從自己的衣袖裏摸出一個竹筒狀的東西遞給范閑,伸手指了指外面:“把這個東西,放出去。”

毫不猶豫地直接站起身向外走去,范閑走到門口的時候甚至還伸手把竹筒在王凱林的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隨後擺着手出了門。

把范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裴長卿不由自主地掃了一眼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王凱林,還沒來得及出聲調侃,就聽見對方磨着后槽牙冷哼了一聲:“哼,瞎嘚瑟。”

瞬間噴笑出聲,裴長卿用指關節蹭了蹭鼻子轉回身裝作自己什麼都沒頭聽見的樣子用力咳了幾聲,隨後拍拍李承平的頭極為語重心長地說道:“雖然知道你現在可能聽不見我說的話,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少年,好好活着不行嗎?”

說完了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裴長卿把范閑已經調配好的藥膏重新糊在傷口上,摘下自己腰間的畫卷拿在手上轉着,對重新推門進來的范閑頭也不回地問道:“高興了?”

“嘿嘿,高興了。”撒着歡地跑回來坐在裴長卿身邊,范閑看着在對方指尖上下紛飛的那個畫卷,突然詢問道“裴哥,這個傷口,不能用你的那個什麼離經易道嗎?”

轉頭看着范閑臉上流露出的糾結的神色,裴長卿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這個畫卷笑了笑,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

她隨後摸了摸范閑的頭,看着對方眼中翻湧不息的情緒,勾着唇角輕聲開口:“因為我還想活着。我還想活着看到李承平的登基大典。”

把裴長卿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拿下來,范閑剛一圈住她的手腕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根本感受不到從手腕處傳來的那種屬於生命的跳動。

“裴哥,你……”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年裴長卿要走,范閑怔怔地注視着對方嘴角的那抹淡到彷彿一陣風就能吹散的笑容,悄悄的紅了眼眶。

“別哭。”抽出自己的手彈了彈范閑的腦門,裴長卿低頭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笑着說道“至少我現在活的沒有遺憾。”

瞪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王凱林后,范閑伸手直接把李承平原本面向外面的臉抬起來轉向裏面,這才終於能夠好好地看看這位自己已經幾年沒見的裴長卿。

被范閑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裴長卿扭頭咳了兩聲后把自己的碎發整理了一番站起身活動了兩下,眼睛卻一直看着李承平背後的傷口。

在看到血液又在一點點滲透藥膏的時候,裴長卿一時間有些面色凝重。

“找我啊?”天師懶洋洋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還帶着幾分被打擾到之後的不滿“李承平出事了?”

聽到天師的聲音后眼前頓時一亮,裴長卿轉過身滿臉笑意地看着隨着霧氣散去出現在面前的天師,笑眯眯地指了指趴在床上的李承平,叫了聲:“前輩。”

“喲,怎麼提前半死不活了?”目光在掃到那個極為猙獰的傷口的時候竟然笑了出來,天師溜溜達達地走過去接過裴長卿遞過來的刮刀撥弄了兩下傷口,隨後環顧四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室內的擺設。

拍拍范閑緊繃的身軀,裴長卿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露出一個笑容,安慰道:“沒事,別慌,都是自己人。”

目光緊緊地盯着嘴裏念念有詞彷彿像是在跳大神一樣的天師,范閑先是點了點頭后臉上逐漸流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用胳膊肘捅了捅裴長卿:“裴哥?”

裝作自己沒有看到天師的動作一樣用力的清了清嗓子,裴長卿指了指天師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在范閑震驚的目光中無辜地聳了聳肩,隨後就聽到了天師惱怒的聲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

“我們只是在誇獎前輩的英姿。”面不改色的扯謊,裴長卿把范閑攬到自己身後,笑眯眯地看着正氣呼呼地看過來的天師,說道“前輩難道不認為自己英姿偉岸嗎?”

心知肚明裴長卿和范閑到底都說了什麼,天師瞪了一眼笑呵呵的裴長卿又瞪了一眼試圖把自己整個人都縮在裴長卿身後的范閑,最終還是撇着嘴說道沖兩個人一招手:“過來!”

立刻笑着走上前,裴長卿背着手擺出一副極為靦腆的樣子看着天師,笑容誠懇地問道:“前輩可有查出什麼?”

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范閑,天師隨後對裴長卿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知道是誰。”

聽到這句話臉上的笑容先是凝固了一瞬后慢慢消失,裴長卿微微垂下視線看着李承平背後猙獰的傷口,眼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涼意。

緩緩點了點頭,裴長卿看着床上臉色慘白的李承平,眉頭緊皺:“我是知道,但是我現在不太敢確定是不是我當時看到的場景。”

抬手間指尖彷彿有星辰在閃爍,天師神色悲憫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有點點星光從他的指尖溜到李承平的傷口上,散發出一陣一陣柔和的光芒:“未來是會變的。”

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抱着雙臂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李承平身後終於止血了的傷口,裴長卿扭頭又看了一眼明顯是心中一塊巨石落地的范閑,彎腰從自己的醫藥箱中抓了幾根山楂枝放在嘴裏嚼。

“你們……在說什麼?”茫然地看着如臨大敵的天師和裴長卿,范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呼吸逐漸平緩的李承平,抓了抓頭髮問道。

聽到這句話終於把自己的目光往范閑的身上分了分,天師又看着毫不意外的裴長卿終於問了一句:“他還不知道?”

“他不知道。”聳了聳肩後上前一步坐在板凳上開始查看李承平已經有所好轉的傷口,裴長卿極為平靜地開口“當時就沒打算讓他知道。”

聽到這句解釋立刻明白了裴長卿的意思,天師摸着下巴繞着范閑參觀了一圈后同意似的點點頭:“確實,不過他身上也有那邊的印記,應該是老五的。”

說著他滿臉好奇地湊上前,看着范閑的那雙眼睛問道:“范閑啊,來來來,告訴叔叔,老五恢復記憶了沒有啊?”

原本臉上還帶着的些許笑容在聽到天師的這個問題后立刻收斂,范閑往裴長卿的方向挪了挪神情戒備地看着天師,一隻手放在背後微微握成拳狀問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哇,小姑娘啊。”像是根本沒有感受到范閑身上傳出來的威壓一樣,天師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范閑,隨後輕輕鬆鬆地繞過他拍了拍裴長卿的肩膀“你們的這個保密工作,做的還真是相當的好啊。”

把紗布打結后剪下多餘的部分,裴長卿這才站起身回頭看了看幾乎下一秒就要出手的范閑和嬉皮笑臉的天師,滿臉無奈地嘆了口氣后像是拎着兩個打架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一手一個拎到自己兩邊站好,敲了敲范閑的腦門然後又瞪了一眼天師:“前輩。”

撇撇嘴知道自己玩過了,天師老神在在的哼了一聲后揮了揮自己的兩隻手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然後乾脆一扭頭不再看兩人。

暫時沒什麼心情哄天師的小脾氣,裴長卿微微抬頭迎上范閑的目光,長出了一口氣:“這確實是一個計劃,並且沒有把你算在內,是我的問題,沒有跟你提前說。”

怔怔地看着裴長卿臉上略帶歉意的表情,范閑的內心突然有一個想法騰升而起,他一把抓住裴長卿的肩膀,嘴唇蠕動着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口。

“對,陳萍萍還活着。”知道範閑想要問什麼,裴長卿猶豫了兩秒后抬手拍了拍范閑抓着自己肩膀的那兩隻手,笑了笑。

感覺到自己肩膀猛地一痛,裴長卿隨後就撞上了范閑堅硬的胸膛:“哎?”

“太好了……”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范閑一時間有些說不清自己在聽到這條消息後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他猛地把裴長卿放開后注視着她臉上的表情像是在確認真偽一樣,有一串晶瑩的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溢出。

抬手輕輕地揉搓了一把范閑的頭髮,裴長卿一直等到對方的情緒有所緩和了之後才接著說道:“他還活着,當初是一個計劃。這個計劃能讓我們所有人都離開京城。”

已經在腦海中把這幾年所有的不合理的事情都想明白,范閑吸了吸鼻子后也咧開嘴笑了起來:“你們都還在。”

“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兩個兄妹情深了。”對范閑臉上的淚水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天師飄飄然地走到裴長卿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悠悠地說道“有事再找我吧。”

“前輩慢走。”立刻轉身對着天師露出一個標準地笑容,裴長卿往前走了幾步后示意王凱林送送他,語氣輕快地說道“今天的事情有勞前輩了。”

送走了天師之後一抬胳膊直接把胳膊肘搭在范閑的肩膀上,裴長卿聽了聽身後微弱而平緩的呼吸聲,低聲問道:“能不能幫你裴哥一個忙?”

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范閑回頭看了看可憐兮兮地趴在床上的李承平,問道:“是抱月樓的事?”

“我以為派兵這件事是你們做的?”轉身往回走,裴長卿伸手摸了摸李承平的額頭,問道。

聽到這句話搖搖頭表示不是自己,范閑也坐下來捏了捏李承平胳膊上的肌肉:“這件事應該是李承平自己弄出來的,不過我可以讓他們退兵。”

說著,他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一塊令牌扔到王凱林的手裏,淡淡地說道:“拿着這個去找他們,就說宮裏出了事需要他們回援。”

天星閣。

“前輩回來了?”

看到大廳內騰升而起的霧氣,原本昏昏欲睡的李承澤瞬間清醒,順便攔住了條件反射想要拔劍的謝必安。

“你那個好三弟,倒也是個命大的人。”冷哼了一聲揮揮手散去大廳內的霧氣,天師看了一眼神情緊繃的謝必安,揮了揮手“當然了,也虧得小丫頭叫我叫的及時,不然還搞什麼登基大典,直接搞葬禮吧。”

說話間天師自顧自地倒了杯水,隨後指了指大廳中的某一處頭也不抬的對李承澤和謝必安說道:“你們兩個趕緊去休息吧。現如今出了這事兒我估計咱們都得提前行動。”

等到謝必安護送着李承澤去休息之後,天師放下自己手中沒喝一口的茶水,沖黑暗處招了招手:“說說吧,到底是什麼情況。”

從黑暗中逐漸浮現出一個人影,他走到天師面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在站起身的時候並沒有開口,聲音卻在大廳內響起:“神廟對李承平已經起了殺心。”

聽到這個聲音后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天師嗤笑了一聲后抬抬手調侃了一句:“怎麼又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

聽到天師的話神色一僵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那人並沒有回答,而是擺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盯着天師坐着的椅子裝作自己沒有聽到的樣子。

撐着額頭笑了笑,天師抬抬手指送過去一顆珠子,緊接着又抬了抬下巴:“趕緊拿着吧,這幅鬼樣子出去嚇誰去?”頓了頓,天師又說道:“打個馬吊都能輸成這樣,你之前不是還牛哄哄的說自己不會輸嗎?”

尷尬的把那顆珠子吞下去那人低頭看着自己逐漸化出實體的雙腿和雙腳,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打馬吊打不過裴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你打不過小丫頭?”聽到這句話臉上原本還帶着幾分淡淡的嫌棄的表情變得更嫌棄了,天師撇着嘴看着那人,涼涼地開口“陸仁,你一個看得見的人還打不過一個看不見的人,把自己的珠子都能輸出去。”

說完了這句話擺了擺手,天師捏着自己的鼻樑示意對方藉著往下說。

“今天動手的確實是神廟。”正色微微躬身,陸仁平靜地開口“神廟想要藉此機會殺了李承平並且找人代替,這樣能在登基大典的時候快速的掌控整個南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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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我自橫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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