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第 122 章

“在聊你像個公主的事情。”瞬間反應過來應該是謝必安和李承澤說了什麼,慶帝臉上一閃而過一抹惡劣的神情,大大方方地說道。

聽到“公主”這兩個字臉瞬間黑了下來,李承澤猛地回頭看向屋內想找人算賬,卻只看到了一扇半開的窗戶,而謝必安的身影早已逃之夭夭。

咬牙切齒地捏着門框把“謝必安”這三個字從后槽牙里磨出來,李承澤惡狠狠地瞪着空無一人的室內,指着半開的窗戶發誓:“謝必安你有本事你就不要回來!你敢回來你就給我睡地板!”

夜晚。

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裴長卿坐在小院內靜靜地看着眼前沸騰的開水,計算了一下兩人說好的時間,往下面又填了幾根木棍。

一直等到頭頂的這片烏雲逐漸散去,裴長卿聽着外面更夫的聲音,剛想站起身活動活動,就聽到了王凱林的聲音從屋內傳來:“你找我。”

“喝什麼茶?”仰起頭看了看今天晚上的月亮,裴長卿低頭擺弄着自己手邊的一排茶葉罐,漫不經心地問道。

推開門站在門口的位置看着整個院內唯一的亮光,王凱林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他摘下兜帽走上前點了點剛剛被裴長卿拿在手裏把玩的茶葉罐:“就這個吧。”

目光在茶葉罐的標籤上掃了一眼,裴長卿似笑非笑地抬頭看着對方,調侃道:“鐵觀音?你這是晚上要值夜班?”

坐到裴長卿的對面自顧自打開罐子把茶葉倒出來,王凱林的臉上帶着平靜的神情:“睡不睡覺對於我來講沒有任何區別。”

想要拿過茶葉罐的動作頓時一頓,裴長卿看着王凱林那張多少年都沒有任何錶情的那張臉撇了撇嘴:“不太懂你們工作狂到底是怎麼想的。”

熟練的把茶葉末搗碎再用開水沖泡,王凱林頭也不抬地問道:“要分茶嗎?”

“喲!你還有這手藝呢?”頓時一臉驚喜地瞪大了眼睛,裴長卿往前湊了湊試圖想要藉著這點火光看清楚王凱林手上的動作“當然要!”

看着裴長卿臉上的表情自己的嘴角也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笑容,王凱林動作極為熟練的在茶水表面畫著畫,隨後把它推給了迫不及待的裴長卿:“好了。”

“兔子?”在看清楚上面的圖案之後頓時一愣,裴長卿指了指那隻兔子又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滿地問道“我很像兔子?”

被裴長卿這句話逗笑了,王凱林在完成自己的另一幅畫作后搖搖頭,轉而說起了今天的目的:“你找我有事?”

“有。但是你要跟我保證今天咱們兩個人的對話不會被任何一個人知曉。”並沒有直接開口說自己的要求,裴長卿盯着王凱林的那雙永遠都平靜無波的雙眼,緩緩開口“連小師叔也不可以。你能保證嗎?”

聽到這句話緩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王凱林靜靜地注視着裴長卿看了半晌,緩緩點頭:“好,我答應你。”

與王凱林相反的是裴長卿在聽到這句話后反而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這才開口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范閑說你有宮裏庫房的鑰匙。”

直接把鑰匙掏出來放在桌上推過去,王凱林十分乾脆地說道:“你要是需要你就拿走,我反正留着沒什麼用。”

看了看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擺在自己面前的鑰匙眨了眨眼,裴長卿遏制住自己想要拿走複製一把的慾望,一臉鎮定的把鑰匙重新推回去,解釋道:“我現在進不去。”

聞言抬頭看了看裴長卿的臉色,王凱林順從地收回了鑰匙,問道:“那你需要我做什麼?去庫房給你找葯?”

“算不上。”食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面,裴長卿皺着眉頭說道“你知道庫房裏有一棵死活草嗎?”

聽到這個問題立刻皺緊了眉頭,王凱林在腦子裏把庫房和太醫院裏所有的名貴草藥過了一圈,又想了想那兩本出入庫當中的記錄,搖了搖頭:“並沒有聽說過,但是庫房的入賬上曾經寫着說庫房內有一個上了鎖的柜子,沒有人知道柜子裏面是什麼,據說是先帝在世的時候放進去的,很危險。”

手指摩挲着杯沿,裴長卿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后乾脆用手指蘸着茶水藉著火光在桌上畫下一個圖案,問道:“這個,見過嗎?”

“見過,但是不叫死活草。”看到裴長卿畫的圖案的下一秒就從自己的大腦中拎出了實物圖,王凱林點點頭“他在入庫的時候寫的是龍血草,是另外一種名貴藥材,和人蔘,靈芝,鹿茸,麝香這些藥材一起上貢過來的。”

似乎明白了什麼,裴長卿看着桌上的圖案隨着水分蒸發而逐漸消失,皺着眉頭問道:“你能不能幫我把這顆草取出來?”

“你要做什麼?”看着裴長卿的那雙眼睛敲了敲桌面,王凱林的眼神瞬間變得極為鋒利“要是我沒有記錯,死活草是毒藥。”

“它是毒藥,但是也是解藥。”迎上王凱林的視線笑了起來,裴長卿眼中閃爍着極為明快的笑意“安安身上的屍毒可以用死活草來解。”

聽到這個答案眼中的鋒利隨着茶杯中升起的裊裊白煙一點點化解,王凱林微微垂下視線看着桌上原本畫著圖案的地方看了幾秒,突然開口:“但是若是我沒有記錯,慶帝曾經在最後一場仗之前進過庫房並且拿走了某樣東西。”

聞言微微皺眉,裴長卿重複了一遍王凱林的話:“最後一場仗?”

點點頭后抬眼看向裴長卿,王凱林用手指在桌面上描繪出槍支的形狀,隨後又伸手往茶壺裏加滿了水:“對,那是樓主夫人和五竹以及范閑之間的鬥爭。”

自動忽略了王凱林口中的“樓主夫人”,裴長卿滿臉好奇的問道:“最後一仗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聽到這個問題先是喝了口茶,王凱林似笑非笑地看着裴長卿,意有所指地問道:“少樓主想聽什麼?”

“自然是你想說什麼我聽什麼。”笑眯眯地看着王凱林,裴長卿說道“我畢竟那個時候已經遠在北齊陪裴安小朋友堆雪人然後又去了蜀中當大夫,當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看着裴長卿真誠的面容看了半晌後放下茶杯,王凱林把煮開的水分別往自己和裴長卿的茶杯里一倒,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范閑這些年做的不錯。”

低頭看着自己的茶杯,裴長卿淡然地開口:“我聽說了,尤其是江南那邊,做的確實是不錯。畢竟這年月能在這個年紀掌握整個慶國經濟的人,不多。”

笑了一聲而後抬頭看了看月亮,王凱林接著說道:“你們這場戲演得不錯,在你們走之後范閑和樓主夫人徹底站在了對立面上,監察院內我特意搜查了一番,除了費介之外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點點頭表示明白,裴長卿從一旁的茶葉罐中挑挑揀揀又挑了一罐茶葉出來沖王凱林晃了晃,一邊磨着茶葉一邊問道:“按照這個發展狀態,五竹應該也在場吧?”

“在。”已經開始思考這次分茶應該分成什麼樣的,王凱林嘴上回答着“並且樓主夫人給自己設計的死法非常有趣,他掀了五竹蒙眼睛的那塊布,然後被彩虹擊中化作了飛灰消散。所以范閑也一直認為樓主夫人不可能活過來。”

聽到這句話腦海中浮現出了再見面時慶帝身上恐怖的傷口,裴長卿凝神想了想后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我覺得,小師叔應該不太想聽到這個消息。畢竟當時在蜀中的時候小師叔讓老爹……睡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地板,還是那種不加任何墊子的。”

冷哼一聲,王凱林想要說些什麼卻忍不住瞟了一眼裴長卿的表情,再想起眼前這位雖然沒有任何封號但是吃穿用度在當時都和公主相同的規格,默默地咽下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想說什麼就說吧。”知道王凱林想要罵慶帝,裴長卿摸摸鼻子擺出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架勢,語重心長地開口“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該!”聽到這句話乾脆利落地蹦出一個字,王凱林冷哼了一聲又罵了一遍“他活該!欠這個!”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低笑出聲,裴長卿扭頭咳嗽了幾聲后摸摸鼻子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咳,那個……”

“死活草的事情是吧。”罵完之後心情舒暢地伸了個懶腰,王凱林一邊分茶一邊十分痛快地說道“這件事交給我,但是你還得注意一件事。”

“是什麼?”

把手邊已經分茶完的茶杯推過去,王凱林壓低了聲音說道:“樓主夫人先前進過庫房,出庫記錄上並沒有寫他拿走了什麼,所以如果死活草真的在當時被拿走了,你還有第二種計劃方案嗎?”

聽到這句話微微低下頭盯着自己茶杯上的圖案沒有直接說話,裴長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輕輕敲擊着桌面,半晌才重新抬頭:“我有一個計劃,但是同樣需要你幫忙。”

等裴長卿終於結束了交易回到抱月樓的時候,天空已經朦朦朧朧的泛起了一絲白光,她摸了摸自己泛着潮氣的衣服,翻進了自己的屋內。

“你回來了?”

腳尖剛一落地就聽到陳萍萍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帶着通宵過後的疲倦。

“沒睡?”先是替又踹被子的裴安把被子蓋好,裴長卿脫了外衣又摸了摸自己不算太涼的手臂,掀起帘子看着睜眼緩緩坐起身的陳萍萍,順手拿了件衣服給他披上“早上涼。”

手指輕輕地撫過裴長卿眼底不太明顯的青黑,陳萍萍拍了拍自己里側的位置笑的溫溫和和的開口:“時間還早,正好還可以再睡會兒。”

看了看睡的直打呼嚕的裴安又看了看陳萍萍,裴長卿在睡覺和不睡覺這兩個選項中猶豫了一秒果斷選擇了沉迷美色,並且毫不猶豫地爬上床鑽進了被子裏:“心肝兒么么么!”

重新躺下來讓裴長卿枕着自己的手臂,陳萍萍把人往自己的懷裏攬了攬:“事情都解決了?”

“王凱林有皇宮庫房的鑰匙,我讓他去找了。”把自己的臉埋進陳萍萍的懷裏深吸了一口氣,裴長卿仰起頭笑着說道“他說的是在他述職回來之前就能有消息。”

想了想王凱林回來述職的日子冷冷淡淡地應了一聲,陳萍萍看着已經開始有困意的裴長卿細細地嘆了口氣,隨後拆下她頭上用來固定的簪子低聲哄道:“睡吧,好好休息,這段時間辛苦了。”

意識迷濛間,裴長卿似乎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等你醒了,過來找我。”

是誰?

終於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裴長卿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從床上爬起來,掀開帘子沖外面坐着的人伸手:“心肝兒……”

“醒了?”搖着輪椅上前握住裴長卿伸出來的那隻手,陳萍萍上前接住了對方向自己倒過來的身軀“怎麼現在睡醒了還迷迷糊糊的?”

半個身子都掛在了陳萍萍的身上,裴長卿打了個哈欠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慢悠悠地抬眼看向自己面前那個微微泛紅的耳朵,心情頗好地伸手摸了摸:“醒了。”

手臂牢牢地攬着裴長卿的腰,陳萍萍有些費力地拽過床頭的衣服,看着仍舊賴在他身上補起來的裴長卿嘆了口氣:“怎麼一天比一天粘人?”

“你不高興?”聞言立刻直起身子橫了一眼陳萍萍,裴長卿一邊抖開自己的衣服一邊不着急不着慌地說道“我聽說昨天謝必安好像睡了一晚上的地板。”

手臂頓時一僵,陳萍萍看着背對着自己的裴長卿張着嘴想了想,隨即伸手拉住裴長卿的衣袖晃了晃:“夫人~”

“我哪兒捨得啊。”剛板起來的臉瞬間垮了下去,裴長卿把陳萍萍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裏揉捏了半天轉過身,嘆息着捏了捏他的臉權當是在泄憤“那是阿澤對謝必安又不是我對你,真是的。”

笑着攬過裴長卿的肩膀親了親她的臉頰,陳萍萍臉上帶着心滿意足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帶着幾分劫後餘生的味道:“我知道卿卿最好了。”

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裴長卿揉揉頭髮站起來順手從梳妝枱上抽了根簪子把頭髮挽起來,用冷水洗了把臉。

在看到鏡中的自己的時候,裴長卿不經意間愣了愣,她突然想起來在自己陷入沉睡之前,隱約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讓自己醒來之後去找他。

想到這兒她轉頭看向一直在等着自己的陳萍萍,胡亂抹了把下巴上的水珠,不經意地問道:“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二殿下說有事找你。”看着裴長卿臉上還在滴答水的樣子就忍不住嘆氣,陳萍萍招招手示意對方過來,一邊用手帕擦着臉一邊笑的滿臉無奈“你說,你這要是離了我可怎麼辦啊?嗯?”

臉上揚起一個歡喜的笑容,裴長卿閉着眼等着陳萍萍給自己把臉擦乾淨后直接埋進對方的胸膛里,笑嘻嘻地撒嬌:“哎呀~我這不是還有心肝兒呢嗎對不對?么么么!”

低頭看着裴長卿眼中閃爍着的狡黠的笑意,陳萍萍抬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湊上去親了親,隨後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早安,卿卿。”

“……咳,那個……早安,早安。”在陳萍萍湊過來的一瞬間就想跑,裴長卿故作鎮定地看着他湊過來在自己的耳邊說出那句話,整個人瞬間變得僵硬起來,連說出來的話都變得磕磕巴巴的。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陳萍萍想要說的話,緊接着李承澤懶洋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某位小朋友,起床了沒?”

“起了起了!”連忙站起身擺脫現如今的這種有些詭異的氛圍,裴長卿打開門一眼就看出李承澤臉上帶着的神采飛揚的神情,忍不住挑了挑眉。

抱着雙臂堵在門口,裴長卿上下打量了幾眼李承澤,隨即露出了一個帶着幾分不懷好意的笑容:“喲,二姐姐來找我呀?”

“閉嘴!”一看對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勁,李承澤冷這張臉瞪着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笑的極為歡快的裴長卿,咬牙切齒地捏了捏她的臉“就你會說話是不是?”

把李承澤和裴長卿之間的對話聽了全程,陳萍萍摩挲着扶手想像了一下李承澤變成公主的樣子,有些驚異的發現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違和感,不由得低聲笑了出來。

聽到裴長卿背後傳來的陳萍萍的笑聲,李承澤故作兇狠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隨即他冷哼了一聲沖茶室的方向歪了歪頭:“走嗎?聊一聊。”

微微點頭後轉身走回到陳萍萍身邊,裴長卿想了想後用手指微微一勾從書架上拽下來一本書放到陳萍萍的手裏,語氣極為輕鬆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這是安安那孩子最近的教材,勞煩心肝兒啦~”

看着手裏的書上明晃晃地寫着“《萬花典籍》”這四個大字,陳萍萍大致翻看了一遍后問道:“我看《醫經》她已經背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要學什麼?”

摸着下巴想了想,裴長卿彎腰直接翻到目錄那一頁看了看,果斷的指着其中一條說道:“先從這個開始吧。”

定睛一看頓時滿臉笑意,陳萍萍想了想小姑娘那一手絕無僅有的狗爬字,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好,那就從書法開始吧。”

站在門口聽着陳萍萍和裴長卿三言兩語就把裴安接下來的科目定好,李承澤面色如常地轉身把自己的目光放在走廊的彩畫上,擺出一副“我不知道別問我”的架勢,臉上卻露出了那種深藏功與名的笑容。

“走吧,我這兒完事了。”一出門就看到了李承澤臉上的那種詭異的笑容,裴長卿撇了撇嘴后一巴掌直接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有些嫌棄地說道“把你臉上這些蕩漾的笑容收一收,別看上去就跟個猥瑣大叔一樣。”

被裴長卿拍的一個踉蹌,李承澤往前緊走了幾步甩開她的手,揉着自己的肩膀抱怨道:“輕點兒知不知道?我這麼身嬌體弱你這麼做合適嗎?”

笑嘻嘻的把人連推帶搡的直接推進茶室,裴長卿先是檢查了一圈整個茶室后才坐下來輕聲開口:“你有什麼想問的?”

“我想問的有很多。”熟練的燒水,李承澤看着裴長卿的一頭白髮,過了半晌才有些乾澀地說道“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

吞了吞口水,裴長卿抬頭注視着李承澤的那雙眼睛,突然吸了吸鼻子。

“阿裴。”藉著水燒開的聲音極輕極輕地開口,李承澤臉上流露出一分不易察覺到的疼惜的表情隨後又被平靜所掩蓋“就像陳萍萍說的,我不希望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你一個人的肩上,你還有我們。”

頓了頓,李承澤接著說道:“從那年開始我已經知道你我要對付的人是神廟,從那天開始我就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知道。”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裴長卿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聲音低沉地開口“我知道你沒後悔過,我也沒後悔過。”

“死活草的事情你要跟我說實話。”並沒有沏茶而是倒了杯熱水給裴長卿,李承澤低頭看着兩個茶杯中騰升起的白煙,他不知道是蒸汽的原因還是其他的,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聞言猛地抬頭看向李承澤,裴長卿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與裴長卿相反顯得格外冷靜,李承澤眨眨眼睛彷彿這樣就能夠抵消自己眼中的濕潤一樣,他抬手抿了抿茶杯中的水,接著說道:“你可以不跟陳萍萍說實話,你也可以不跟老李頭說實話,但是,你要跟我說實話。”

明白李承澤的話是什麼意思,裴長卿低頭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過了很久才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杯沿,像是在感受溫度一樣過了幾秒后才把茶杯握在手裏。

“我知道你明白我什麼意思。”知道自己現在有些強人所難,李承澤卻仍然神情堅定地繼續說道“你告訴我林叔死了,你也告訴我你永遠不可能成為大宗師。所以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微微搖了搖頭,裴長卿把自己的手放在胳膊上無意識地捏了捏,她張了張口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沉默地閉上了嘴。

也不着急,李承澤就這麼看着裴長卿的手臂,半晌還是嘆了口氣緩和了自己的語氣:“我……”

“幫我照顧好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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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我自橫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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