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橫濱的第19天

我來到橫濱的第19天

“有這回事?”中也昂頭問太宰。

他沒有收起腿,轉而向後方的小嘍嘍踢去,像是一顆隕石從天而降一般,地面上多出一個個大坑。

至於那些敵人嘛,便只能生死不明地躺在坑中了。

“好像是有吧……”太宰一副勉力回憶的樣子,“應該……好像蘭奇有跟我提過。”

“那你這個混蛋不跟我早點說!”中也一邊暴躁地大吼,一邊又隨手解決了身後的敵人。

“明明就是你太急躁了。”太宰攤開手,嘆口氣說,“我還沒來得及說明呢。”

“下一個就是你!”中也沒再和他吵,只是眼神危險地沉聲道,手上的動作不由得更迅捷有力了幾分,也更讓人難以防守。

“還是老樣子啊……”太宰無奈地說,“滿腦子只有肌肉的蛞蝓。”

“嘁!”中也動作一頓,隨即向太宰飛踢而來,“還輪不到你這個體術白痴來跟我說這話!”

太宰像是早有預料,在跟中也挑釁的同時,一邊悄悄走向敵人聚集的方向。中也這一腳被他輕鬆躲過,最後反而變成給予敵人的強力一擊。

敵人:你們吵架就吵架,一邊吵得歡一邊打我們下手這麼狠是怎麼回事???

不過片刻,全場除了雙黑二人外,就僅剩下呆愣在一邊的約翰還是站立着的狀態。

“厲……厲害了。”約翰看着面前一片狼藉,更幾乎於是單方面屠殺的景象,不由得暗自咽了口唾沫,咂舌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二五仔,並且是註定要暴露了的,他原本是想一起幫忙剷除組合的小嘍嘍,順便還可以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的。

可事實告訴他,他如果加入進去反而會成為礙手礙腳的那一個。

雙黑二人的默契,那種行雲流水的配合,不用蒼白的語言,甚至無需一個眼神,兩人就彷彿未卜先知般知曉對方下一步會做什麼。沒有絲毫停頓地空出戰鬥的間隙,讓出身位,然後自己再接上動作。

那種對彼此全然的了解,與其說他們是在彼此配合,不如說他們早已適應,不,應該是習慣了彼此。

正是因為完全清楚對方的每一個想法,所以才能恰到好處地打出最完美的配合。

呼吸的頻率、肌肉的拉動、心跳的震顫,僅是這些,就足以讓他們無比清楚地明白對方的意圖。

或許只是對方的目光焦點稍微偏移了一兩度,骨骼發出的細微咯噔聲有所不同,呼吸稍稍急促了那麼一絲一毫……僅僅如此,對於他們來說,哪怕已有4年未見,曾經遺留下來的這些習慣都是難以消失的。

除了令人驚愕不已的默契外,他們戰鬥的時機、意識、技巧,無不都是頂尖的水準。

哪怕約翰在曾經就聽聞過“雙黑”的赫赫大名,也做好了早晚要和他們對上的準備。但在這一刻,他忍不住在心中遲疑了一下:自己……能打得過這兩人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他們此時不像是在硝煙瀰漫的戰場,面對數十倍於他們的敵人,更像是閑情雅緻地在街道上散步一般,甚至自始至終都在不耐煩地鬥嘴,沒有給他們的敵人任何一絲多餘的關注。

那股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從容和淡定,彷彿在默默訴說他們的曾經。

在一彎藍月的映照下,由在地上無力喘息的敵人們作為背景音,雙黑二人自顧自地走進小屋中,沒有給約翰一個眼神。

約翰隱隱還可以聽見太宰的懶散聲音:“真受不了,簡直是這幾年來最糟糕的一天。”

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追了上去,跟在末尾。中也用餘光掃了他一下,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專心致志地和太宰論證誰討厭誰的程度更多一點。

而等他們走下樓梯,來到地下室時,都不由得一愣,不是想像中陰森詭異的場景,傳聞中的活災難竟會乖巧依偎在一個人身上,對方還頗有愛撫意味地摸摸他的頭,一邊問他要不要吃一些糖果。

夢野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歡呼了一聲“要”,然後就撕下了糖紙,把香醇的牛奶糖塞進嘴中。鼓着腮幫子,還含糊不清地向別人撒嬌的他,一時讓見識過他真面目的其他三人統統在懷疑世界。

我輕輕笑了笑,和可愛的小孩子相處完畢后,才看向了尚還呆愣的三人,緩聲道:“你們來得比我想像中的慢。”我漫不經心地加了一句,“以及,這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面。”

“港黑的中也君和約翰君。”我對着他們輕輕頷首,“梅厄可是相當想念你呢。”

約翰彷彿突然想起了梅厄是誰,壓下嘴邊那句快要脫口而出的“他想的不是我,是我的葡萄”。

“這不是正好給了你時間,讓你去誘拐小孩嘛。”太宰率先緩過神,開口說,“你終於連正太都不放過了嗎?”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用指尖輕戳夢野的臉頰,那種軟軟的感覺讓我好心情地眯起了眼睛,“我喜歡的是小孩子,無論性別,可愛就行。”

太宰用看人渣的眼神看着我,我笑眯眯地回望他,過了幾秒,他先撐不住,收回了目光,自言自語道:“總感覺你總有一天會進監獄。”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太宰君。”我替夢野理了理小碎發,微笑着說,“畢竟這番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別人說了。”

“所以,難道你有把握管住他嗎?”他的眼神冷了下來,注視着夢野。

而這時,夢野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了,好像聽不太清我們在說些什麼,他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儘力睜大眼睛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我合上了他的眼睛,低聲說:“乖,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他懵懂地點點頭,在我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縮成一團睡著了。

“你如果要動手的話,我可以把劍借給你。”我收斂起了笑容,對太宰說。

“真好笑不是嗎?”太宰突兀一笑,目光卻是冷的,“他把最寶貴的信任給了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然後果然被辜負了。”

“你在糖果里摻了致眠成分,讓不知情的他吃了下去,最後任人宰割。”

“你這算是在同情嗎?”我反問他說,“更何況,我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了你。”

“我不會出手的,中也君想必接到了留下活口的命令,所以也會選擇旁觀。”我沉聲道,“所以,最後夢野的性命就看你要如何抉擇了,太宰。”

中也沉默了,沒有反駁。

在這一刻,除了昏睡的夢野外,其他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宰,靜默着等待他的決定。

一秒、兩秒、三秒……在這個封閉的空間中,時間失去了它應有的意義,被肆意揮霍着。

太宰舉起的刀遲遲沒有落下,最後他挽了個刀花,笑道:“那麼……我就不客氣了。”他的手卻鬆開了,任由刀掉落在地面,發出一聲脆響以及後續的輕微振動聲了。

“開玩笑的。”他舉起了雙手,無辜地笑着。

“天真的傢伙!”中也發出不屑的咂舌聲,“你這種偽善的地方讓我想吐。”

“不,這可是最合理的判斷哦。”我又重新笑了,摟緊了夢野,反駁道,“只要夢野還活着一日,那麼為了以防萬一,太宰君作為安全裝置就還會被需要,港口黑手黨也無法下殺手。”

“綜上所述,這是作為一名武裝偵探社社員的最合理的判斷。”我衝著太宰眨眨眼,“我說的對嗎,太宰?”

“對,太對了,尤其是最後一句。”他掩面笑了,發出低低的笑聲。

過了半響,他又說:“你知道我不會對他下手的。”是毫無疑問的陳述語序。

“這不是他的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權利。”我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輕聲呢喃道,“你是武偵的一員,不是嗎?”

正因為太宰想要成為一個好人,所以他是做不到違背自己的信念的,無論如何,他最後都會放下刀的。

“你想怎麼做?”

“唔……”我沉思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大概,就是想給他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吧。”

“這之後,就要麻煩中也君帶我去見一趟森先生了。”

中也壓低了帽子,低聲說:“首領是不會放棄Q的。”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我淡笑道,“我想,只要我願意付出足夠的利益的話,總是能成功的。”

“好了,事不宜遲,我們也該結束這件事了。”我走到樓梯邊,“夢野就讓我抱着如何?至於玩偶的話,就交給中也君了。”

空着手的太宰和約翰跟在最後,根本插不上話,只當自己是個透明人的約翰暫且不提。

太宰用懶散的語氣說:“我懷疑你根本只是想抱小男孩吧。”

“沒錯啊。”我回頭對他笑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抱起來手感最好了。”

他一手捂住臉,用打了石膏的那隻手沖我揮了揮,像是無力吐槽道:“拜託,請不要再向我詳細說明你的感覺了。”

而就在此時,多根觸手竄進屋中,直直衝向我。

“喂,你!”中也頓時瞪大了眼睛,只來得及提醒一聲。

“《惡之花》。”我沒有轉過頭,只是低喝一聲。我自身的影子攢動着凝聚成利刃,迅速向前刺出多下,觸手便四分五裂地摔落在地。

“嗯?”我這時才疑惑地看向了中也。

“沒事……”中也把擔心等等的一系列情緒統統嚼碎咽了下去,他怎麼就忘了,眼前這人也是個能打的。

看着地上還在扭曲分裂的不明觸手,我下意識地感慨了一句:“還挺新鮮的。”隨後望向遠方的洛夫克拉夫特,補充道,“那邊的也是。”

洛夫克拉夫特把頭轉了一圈,右手已經徹底變成了由觸手組成的不明物體。

“那個異能是怎麼回事?”中也驚訝地說。

“總之,我先帶着夢野和玩偶去安全的地方了。”我從中也手上拿過玩偶,“你們加油哦!”

“約翰君的話,要一起嗎?”

“請務必帶我一個。”這是目睹剛剛那一幕,深刻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在場中最垃圾的一個的約翰,他默默站在了我身旁。

“不愧是組合的異能者。”太宰一手平舉在頭頂,向遠方眺望,稀奇地說,“驚人地耐打。”

而趁着這個時間,我和約翰走入了森林中,畢竟他的異能在植物多的地方還是挺好用的。

只餘下和洛夫克拉夫特對峙的雙黑二人,中也提醒道:“來了哦,太宰。”他下意識地詢問,“怎麼辦?”

“沒什麼怎麼辦。”太宰一副輕鬆加愜意的樣子,用“他很厲害但我更厲害”的語氣不在意地說,“使用我的異能力無效化,無論怎麼樣的攻擊,只要小手指間稍微……”

他還在嘚瑟,而此時,又是一根觸手來襲,中也注意到了以後立刻蹲下身,護住帽子,徒留太宰被狠命打飛出去,在空上滾了兩圈最後直接撞在一顆樹上。

“太宰!”他才看上去十分着急地想要得知搭檔的情況如何。

由此我們可得,搭檔和帽子在一起時,帽子要護,搭檔快死。真是令人潸然淚下的動人搭檔情。

對不起,這分明是一個無比緊張的時刻,但我卻笑到停不下來。我笑到影子都在抖,連夢野都快抱不穩了。

既是對於看到太宰倒霉而感到幸災樂禍,也是因為……

“約翰君,剛剛那一幕你看清了嗎?”我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約翰誠實地點點頭,有些不解我在發什麼瘋。

我又忍不住笑了,抖着嗓音說:“那你有注意到,其實以中也君的身高,即使不蹲那觸手也打不到他。”

約翰一愣,回憶片刻,然後他也開始笑了。

“好了好了,之後他們就要認真了。”我的話語中不可避免地參雜着笑意,“專心看吧,真正的雙黑。”

約翰咳了咳,收起笑容,應聲道:“是,先生。”

不只是他,我也很好奇,雙黑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這時,中也用上異能的沉重一拳,損壞了洛夫克拉夫特的大部分觸手。他立即跑到太宰那邊,問:“沒事吧?”目睹太宰的慘狀,他低聲道,“你這傷得很重啊。”

太宰氣息微弱地說:“那個觸手,實在很不可思議,異能力無效化沒有作用。”

中也不可置信地看着緩步走來的洛夫克拉夫特,自語:“怎麼可能?那種事可能嗎?”

“我的無效化不存在例外,不只是異能,包括個性、魔術、靈力、死氣火焰等等,只要是歸於異常類的能力,統統都會被無效。”

他抹了一把快要滴落下巴的鮮血,笑道:“所以,可能性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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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身為大佬的我今天也在被當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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