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橫濱的第19.5天

我來到橫濱的第19.5天

“那不是異能力。”太宰笑了,“甚至不是任何體系的任何異常能力。”

“哈?真的假的?”中也驚呼出聲,他扶正了帽子,“真是個令人不愉快的玩笑啊。”

“如果不是異能力,不,按你的話來說,他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的話。”他指向洛夫克拉夫特,忍不住質問道,“那個算什麼?”

“中也是知道的吧,我的異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神秘側的天敵。”太宰喃喃說,“無論是什麼能力,先天擁有或是通過後天的學習而來的,只要是被我輕輕碰一下,一切都會化為烏有。”

“包括那些能力作用於自身,時時刻刻都是處於開啟狀態的人。”他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回憶,嘴邊始終掛着一抹莫名的微笑,“如果被我碰到了,可能會暴露出連他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原本樣貌呢。”

“所以現在,姑且就認為對方真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邪神。”他從地上站起,骨頭彷彿發出了不堪負重的哀嚎,“他的本體就是那些觸手,我的異能無效化對他沒有用。”

“於是,你在這邊扯了一通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對現在的戰局有用嗎?”中也的唇角有輕微的上揚,眼中閃耀着自負的光,他不屑道,“管他是人是鬼,打倒再說!”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急呢。”太宰嘆息一聲,“沒辦法,用令人懷念的老辦法上吧。”

他偏頭看向了中也,漫不經心的語調下隱隱有幾分鄭重:“作戰名‘羞恥與蟾蜍’。”

“哈?”中也異常認真地反駁說,“這裏應該用‘欞子外的雨’或者‘造花之慌’吧。”

“中也。”太宰看着他,燦爛一笑,“我制定的作戰方案有錯過嗎?”

中也與他對視幾秒,半響像是沒轍似的挪開目光,低聲罵道:“可惡!”

他終究是默認了太宰的計劃,也承認了對方的作戰方案,最後獻上了自己的信任,並付諸實際。

而在兩人打出默契的配合后,洛夫克拉夫特似乎也一如計劃那般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也只是似乎。我在心中默念這句話,把夢野交給約翰照顧,走到已經開始吵吵鬧鬧的雙黑身旁。

“總之,先為二位的精彩表現所喝彩,不過……”我一邊鼓掌吸引住他們的注意力后,一邊用手杖隔空指向身子微微扭曲的洛夫克拉夫特,臉上是難得的嚴肅神情,“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那傢伙,已經稱不上是人類了。”我從手杖中拔出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真正的舊神。”

一根觸手從我身邊擦過,看上去是衝著太宰的右手,我看也不看往旁邊順勢一斬。觸手的浩大聲勢一頓,下一秒,就從某一部分被分成徹底的毫無相連的兩半,滾落在地上,依舊不甘地扭動着。

然而,觸手像是無窮無盡一般,僅是一頓,下一秒又有無數的觸手噴涌而出,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這還真是……”我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語道,“弗朗西斯意外地找到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幫手啊。”

“果然,對付這種犯規的能力的話,還是用上異能會比較輕鬆呢。”我不知在笑些什麼,久違的興奮充斥在心中,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撫摸劍身,“光論異能的話,這邊可不會輸。”

陰影在翻滾,像是被煮開的沸水一樣,咕咕冒泡,急切地渴求着想要向我證明他們的能力。

影子從二維的平面影像,慢慢朝外伸出一部分,逐漸變成了立體影像,除了接連處尚還是一團漆黑的魅影外,其他的影子全部變成了利刃,乖順地浮在半空,只等着一聲令下。

它們本身是不發光的,因此,在皎潔的月光下,愈加顯得深邃危險。

洛夫克拉夫特凡是接近到一定距離的觸手,統統在與影刃接觸的那一剎那被粉碎再泯滅。

他的觸手多?沒關係,我這邊完全不虛,影子的數量取決於我自身的操縱,並且基本沒有損耗。

一時間,場面十分酷炫,觸手與影刃交戰地如火如荼,直讓人眼花繚亂。數十根影刃圍繞在我身邊,每當有觸手靠近,便迅捷如雷霆地出擊,不費吹灰之力消滅對方。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這看上去單方面的壓制實則毫無用處。洛夫克拉夫特的觸手完全可以多次再生,這對於他的消耗不算多;而反觀我這邊,因為我不常用異能的原因,在細節的把握和操控方面並不嫻熟,常有多餘的耗費。

這對於體力的壓榨超乎我的想像,我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果然,光看別人做容易,自己上手就完全不一樣了。

的確如我所言,光看異能本身的話,《惡之花》的確是不會輸於他的,可問題在於,是我來操縱,這就說不準結果了。

畢竟我用異能用得最順手的就是把影子塑形成一朵玫瑰,在戰鬥方面的話我可以說是基本沒有使用過它,不,倒不如說,讓我親自出手的情況最近幾年也越來越罕見了。

“看上去這邊已經完全不需要我們了。”太宰歡快地說,“那我們就走嘍,蘭奇你加油!”他沖我揮揮手,然後瀟洒地一轉身。

“等等!”這邊洛夫克拉夫特的攻擊越來越迅猛了,我有些吃力地統統接下,頭也來不及回地說,“你給我站住!”

“說到底,我一個柔弱無助可憐的文職人員,究竟為什麼要摻和進你們的事中啊!”我忍不住抱怨道。

“哦,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的話。”太宰的語氣依舊輕快,“可能是因為我信任你吧,拜拜,我走了。”

“我要你的信任有什麼用!”我額角冒出三根黑線,大吼說,“快來幫忙,我撐不住了第一個完蛋的就是你!”

“我看你不是挺高興的嘛,就覺得插手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他一攤手,笑道,“再說了,我難道不是被對面針對了嗎?還要怎麼幫你?”

“很簡單,我打不過!”此時臉已經沒有用了,我自暴自棄地說,“你覺得對面那一大坨,已經看不清人型的玩意,我能讓他受傷?”

“我怕就是在他胸口捅幾刀也沒用!等等……在這種狀態下,他還有心臟這種致命的要害嗎?”

“真是的,剛剛還一副興緻勃勃的樣子,現在就不行了嗎?總之我會給你加油的。”太宰拖着懶洋洋的調子,即使沒有回頭我也能猜出他正在揮動軟綿綿的宛如水草一樣的雙手,絲毫沒有誠意地替我加油。

我這下終於禁不住轉過頭,一邊操縱影刃應付觸手,一邊說:“你以為我的異能和你的一樣是被動技,根本沒有消耗的嗎?”一心二用下,還是有幾根觸手成了漏網之魚,竄到了我身後,幸好我反應及時,當即拔劍擊下它們。

“對面根本無視絕大部分物理攻擊。”我不敢再分心了,只能一邊繼續拖延時間,一邊把已知的情報說出來,“並且由於體型的龐大,單體攻擊也基本無效。”

“總之,最好是高爆發、打擊面大的攻擊。”我快不行了,異能的維持需要太多體力,再加上,在這種情況下,我所做的基本都是無用功。

我最後一搏,用盡全力召喚儘可能多的影子,現在的目標已經不是對洛夫克拉夫特造成傷害了,而是盡量限制住對方的行為,爭取一定的時間。

密密麻麻的影子自洛夫克拉夫特身後竄出,像是鎖鏈一樣把他捆得嚴嚴實實,表面沒有露出絲毫。

我打了個響指,嘗試着使用異能吞噬對方,但隱隱有一股危機感提醒我千萬不要這麼做,大概就類似於把一個木桶里的水倒入一個瓶子中,水溢出來還是小事,就怕瓶子也裂開了就糟糕了。

我退後幾步,站在中也旁邊,我現在是真怕太宰突然想不開尋死,摸我一下我們三人直接gg。

我喘了兩口氣,腿都在發抖,消耗真的太大了,尤其是最後一下,把體力榨得一乾二淨。

我撐着劍,偏頭看向中也,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最後,可能就要看閣下的了。”

“畢竟,只有偽神才能弒神。”

“嘖。”中也咂舌道,“你知道‘荒霸吐’?”

“是啊。我不僅知道……”我低聲說,“當時的特派員嚴格意義上還是我的後輩。”

“你有興趣知道一切的真相嗎?”我直視着那雙藍眼睛,恍惚間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不由得呢喃了一聲,“神明都是……”太輕了,輕到只是嘴唇輕輕翕動了兩下,根本沒有發出聲音。

“什麼?”中也想必沒有聽清,“真相的話,我早就已經自己查清楚了!”

“不止,聯邦有一份特級檔案,只有我本人擁有能查閱的權限。”我微笑着,緩聲道,“組合事件過後,無論結果,我都會把這份資料交給森先生的。”

“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我把事實平鋪在他們面前,依舊笑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夠插手的了。”

“請讓我來見證吧,真正的雙黑。”

“中也,方法只剩一個了呢。”太宰言笑晏晏地說,“要麼等死要麼赴死,你選哪一個?”

“你們兩個說了這麼多,還讓我選什麼!”中也轉過身,向著那團漆黑陰影交雜着慘綠色觸手的不明物體走去。

“我選擇打倒對面那個東西,然後再活下去!”他背對着我和太宰,低下頭一點一點地慢慢脫下手套,沙啞的嗓音有着莫名的莊重,“汝,陰沉污濁之寬恕,願吾不必再次蘇醒。”

他的身軀在那龐大而又扭曲的舊神映照下,顯得格外渺小。

隨着他的話音剛落,暗紅色的宛如血一般的紋路爬上了他的四肢,勾勒出不明的花紋,像是祭祀的活葬品一樣。

我取消了異能,《惡之花》對於其他能力都有很強的排斥性,這一點在面對敵人時會格外好用,但同時,也完全拒絕了任何人的援助。

目睹那個散發著駭人氣勢的身影一躍而起,飛到高處,雙手凝聚着同樣黑紅的能量球,向洛夫克拉夫特丟去,留下一個個空蕩蕩的大洞。

我突然笑了,笑得仰起頭,一手掩面,身子不住顫抖着,低沉嘶啞的笑聲傾斜而出。

太宰並沒有疑惑,只是淡笑着把一把刀抵在我的脖頸,我止住了笑容,他開口道:“從之前我就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你為什麼會這麼執着於雙黑?”他從背後抱住了我,把頭擱在我的肩上,慢條斯理地說,“雖然我知道自己很珍惜,但是消除系的能力又不是只有我擁有,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呢?”

“你是想確認某件事——我的異能對於開啟污濁狀態的中也是否有效。”他手上添了一份力,刀尖輕輕劃出一絲血痕,“我說的對嗎?”

我沒有反抗,任由他維持這個動作,不在意地說:“你這樣是困不住我的。”

“我知道。”他收起刀,退後兩步,“但總歸多一份安全感嘛。”

“第一次看到你使用異能的時候,我就感覺有點熟悉,心中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測,但那太匪夷所思了,我不敢確認。”他攤開手,“直到剛剛——我才可以肯定……”

“你的異能和中也的《污濁》有着本質上的相似,甚至於……”他的眸中是冷淡的光,像是洞悉了一切,“彷彿如出一轍。”他呢喃出聲,緊緊盯着我,不漏過我每一個細微的神情。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隱瞞。”讓他失望了,我依舊是淺淺的微笑,漫不經心地肯定他的猜測,“你說對了一部分。”

“你應該知道這世界上有不亞於百種的能力體系,在同一個體系內的能力能夠互相影響,而如果不在同一體系的話……”我看向了那邊激戰的雙方,語調平穩不夾雜一絲情緒,“則是看‘法則’——我更傾向於稱呼它為‘權限’。”

那個渺小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爆發出驚人的攻擊力,像是沒有任何消耗,像是根本不會疲倦一樣,無數次地把洛夫克拉夫特的軀體肆意破壞,然而洛夫克拉夫特卻總能一次次地再生。

“暫且先不提這個,洛夫克拉夫特在這種狀態下,來自外部的攻擊是基本無效的。”我沉聲說,“嘗試去提醒一下你的搭檔,從內部攻擊吧。”

“你佈置好的?”即使沒有回頭,我也能知道他此時手上一定拿着一個紅色按鈕。

“沒錯。”我輕笑道,“剛剛交手時,我趁機把烈性□□塞進了他的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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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身為大佬的我今天也在被當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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