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橫濱的第4天(已修)

我來到橫濱的第4天(已修)

至今回想起來,我當時的形象簡直蠢到極致,糟糕到無與倫比。

那時我還年輕,別指望一個只有11歲的少年有多深思熟慮——即使那時我已參與一些小規模的戰略安排,但很顯然,我錯誤地估計了自己對毛絨絨們的喜愛。我決定來到貓咖啡廳的這件事情本身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我從多方面收集了各個寵物咖啡廳的情報,整理並加以分析,同時參考一些著名雜誌上的點評等等,種種結合之下,我根據我平時的寵物網頁和短視頻瀏覽時長為基數,最後選擇由這家店作為我和可愛的小傢伙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嘖,我忍不住在回憶中,對自己以往的愚蠢行為嗤笑一聲。算了,那時的我畢竟年輕,不夠謹慎也過於理想。有些興奮地坐在車中,儘力想要掩飾卻也難以抹平嘴角激動的弧度。我的心中或許還有幾分自得,自得於自己“充分的準備工作”,愚蠢荒謬地令人難以評價。

是,我的確搜集了大量情報,並對這家店進行了全方位的考察,但當時年少輕狂的我怎麼會意識到自己與生俱來的對哺乳類動物的恐懼,我甚至在沒有真正接觸過哪怕任何一隻貓咪或狗狗,連一隻兔子都沒有的情況下,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抱一群貓咪。呵!

我當時唯一接觸過的動物,不過是熱帶魚,鸚鵡和小型嚙齒類動物。還都是遠遠觀看,根本沒有上手撫摸過。連我自己都難以評價這一愚蠢的行為。

當我來到那家店前,輕輕拉開花紋精美的大門,門上刻有一隻銜着店牌的黑貓,尾巴尖向上翹起,微微歪着頭,眯起一隻眼睛。

我大概停留在門口約3、4秒,左右看了看,欲蓋彌彰地咳咳后,平息自己激動的心情,強行裝作嚴肅地理理袖口,不緊不慢地走進店中。

在推門的一瞬間,我的腦中有無數想法如流星雨般匆匆劃過,滿腦子都在想我要對貓咪這樣那樣再那樣,親親抱抱舉高高來一套,投食逗弄是必不可少的。

而直到真正看到一萬隻貓的視線都緊盯着我,我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危機感大喊大叫着讓我趕緊離開,我沒在意,我竟然沒在意!我打心裏認為這不過是因為太激動了,腎上腺素使我的腦子不那麼清醒了。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它們的眼睛發著幽幽的光芒。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讓我有些不適。那應該是大腦給我的最後預警,可我卻義無反顧地跳入這個大坑。

我幾乎是歡欣地坐在一個座位上,開心地晃着腿期待貓咪們的寵幸。鄰座有一隻橘貓,俗話說得好“十隻橘貓九隻胖,還有一隻壓塌炕”,它勉強算是“胖”的程度。

它邁着矜持的步伐,彷彿是一個圓滾滾的球,從矮柜上“噗”的一聲,像顆小炮彈似的落在我身邊,衝著我喵喵叫,聲音又嬌又柔。

我心都要化了,伸出一隻手小心地撓它的下巴,它舒服地用尾巴尖纏住我的手。

而隨着這樣親密的接觸,我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撫摸的手顫抖着,小腿肌肉緊繃,腳尖點在地上輕輕抽搐,高度緊張的神經,注意力難以集中,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能下意識地進行某些行為,不敢與面前的貓咪對視。

那種從胃裏翻騰欲出的噁心感越來越明顯,我停下手,不顧橘貓挽留的動作,近乎粗暴地把它甩在一旁。

心臟跳動劇烈,太陽穴一股一股地跳,我突然感到有些呼吸困難,眼睛有點難受。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我是在一個工作日的上午來這家店,為的便是獨佔毛絨絨們的喜愛,也因此,整個咖啡廳只有寥寥幾人,大部分的貓咪都在自由活動,匯聚在我身邊。

一開始只是那隻橘貓,後來又來了三三兩兩隻貓咪,再後來是一大群的貓咪包圍了我。我的懷中粗略計算大概就有4隻貓,有兩隻盤在大腿上,牢牢扒住我的膝蓋。還有兩隻踩在大腿上,站立起來,用爪子勾玩着我的領結,埋在我胸口磨蹭。

有幾隻貓咪待在地上,我不清楚具體數量,但可以肯定一定不少,腳下全是軟綿綿的一片,它們抱住了我的腳,扯着我的褲子下擺,“撕拉撕拉”地磨爪子。

還有幾隻掛在我的肩上,腳踩着腰,肉球一下下地刮蹭我的臉。我的指尖被什麼溫潤的東西含住了,貓咪生有倒刺的小舌有些刺痛。我的指節也被輕輕舔着,啃咬着。

有幾隻賊膽包天的貓,待在座位邊的柜子上,用腦袋蹭我的臉頰,有的更甚直接舔我的臉。

我只覺得臉上滑膩一片,令人作嘔。耳邊儘是尖細的貓叫聲,吵鬧極了,鼓膜都要炸掉了。我顫抖着,現在是我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主動權不在我手中,而是貓咪對我做“這樣那樣”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難過,像是注視了某些不可名狀的存在般,某大的恐懼在我心中不斷膨脹,直至吞噬整個胸腔。

我神經質地顫抖着——這可能不需要我一再強調了,總而言之,在這場噩夢中,我就沒停止過顫抖。

突然,我哭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滴下來。我一開始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哭了,只是下意識地抹抹眼睛,才發現淚水不停歇地湧出。我不想被別人發現我哭了,這可能是我有記憶以來哭得最慘的一次。

我抳抳眼睛,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淚憋回去。可是我已經太久沒有哭了,我都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我早就忘了怎麼讓它停止,一時半會間我迷茫地眨眨眼,無聲地流淚。

我不知該向誰求助,保鏢努力解救我,卻也是於事無補,倒不如說,正因為他們在這,反而讓我有種自己這幅丟臉樣子被看見了的羞惱。

那群貓咪還在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感覺很委屈,真的很委屈,一開始不太想哭的,後來越哭越傷心,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些什麼。一邊嗚咽哽咽着,一邊眼淚嘩嘩地流,我縮在角落,最後忍不住開始小聲啜泣。

我當時其實應該已經怕到一定程度了,連聲音都發不出,哭到後來有些喘不過氣,都已經沒力氣哭了,可眼淚就像是壞掉的水龍頭般,關不上閘,越流越多。

之後等事情解決,我是被父親親自抱回去的,所有難言的情緒盡皆爆發,我埋在父親懷中,崩潰地大哭,斷斷續續地抱怨:“我……我下次,下次絕不會再接近任何一隻動物!”

當時我才11歲,還沒到發育期,只有142厘米高,體重也輕得可憐,好像差不多是30千克。我蜷成小小一團,緊緊摟着父親,打着哭嗝,哭得毫無形象可言。

謝天謝地,我古板頑固的父親沒有在當時訓斥我說一些類似“身為斯卡特的下一任家主,拿出你應有的樣子”這樣的話,那我感覺自己會哭得更泣不成聲。

這個年邁的老紳士,他自己也慌得不行,他從沒見我哭成這樣過。我是他的老來子,他對我寄託了太多的期望,幼時我的童年也稱不上無憂無慮,一些基本的東西從那時便要學起。

我與他一向只有父子的尊敬,少了那幾分親昵。我逐漸長大后,與他更是生疏不少。今天可能是我有記憶中和他最親密的一次。

他無措地拍着我的背,儘力想要安撫我。我拖着明顯的哭腔叫到:“我討厭動物,任何動物!我再也不想見到任何一隻動物了!”

“嗯。”他低低地嗯一聲,但從那以後,我的確沒有在任何一個宴會上見到任何一隻備受寵愛的動物。

這件事後來還是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那些有意擴散這一消息的人最後怎麼樣了?興許是死了吧,我並沒有在開玩笑。

那些懂得閉嘴的,我還可以選擇容忍。而另一些時不時把這件事放在嘴邊,用一種嘲弄的口吻意圖敲打我的人,這從我成為聯邦異能總局長就可以看出,他們的下場一定不太好了。

或者換一種說法,當我掌握整個歐洲的勢力后,誰還敢談論這件事的,無論有心或無意,一律當作挑釁。至於挑釁我的人,會怎麼樣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也從這件事以後,我發現我有很嚴重的毛髮動物恐懼症,具體表現在家養動物,野生動物大部分都可以容忍。但對於貓或狗一類的,是連看到就感到害怕的那種。

“蘭奇,你還好嗎?”

不出我所料,那條狗果然對於其他人熟視無睹,待在我所在的那片牆角下,鍥而不捨地站立着撓牆,“汪汪”聲不絕於耳。

當織田作這麼問我時,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答說:“嗯……你覺得我這幅樣子能稱得上好嗎?”

狗安靜了一會,突然跳起來大吼一聲。我被嚇得一顫,往旁邊挪了挪,可憐巴巴地縮着腿。

“歐呀,原來你怕狗啊。”太宰輕輕一笑。

你有本事說這話,你有本事從織田作身後站出來啊!

“太宰君如果不怕的話,不介意幫我把它趕走吧。”無辜笑。

“但是這條狗太丑了,恕我無能為力了。”他洒脫地攤開手,表示做不到,丑拒。

至於剩下的兩人,鏡花同樣討厭狗,拉着織田作的衣角小心地從后張望。我再怎麼落魄也絕不能讓一個小女孩幫我趕狗。

我感覺自己快哭了,偏偏是在這種時候,身邊沒有一個下屬,我只是想去織田作家作客,有這麼艱難嗎?

我只能把期冀的目光放在織田作身上,織田作找出一根火腿,默默擺在牆角下,那條狗相當happy地一口吃光了,然後繼續蹲在我這邊。

織田作又把一根火腿遠遠丟了出去,狗下意識去追,等它一離開這條巷子,我迅速跳下來,沒那個功夫整理衣着了,四個人轉身就跑。

跑出一段距離了,還能聽見富有穿透力的哀嚎聲。

我怕帽子和手杖跑着跑着就丟了,乾脆捧在懷中,包括那袋子蔬菜。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到了,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我竟然還記得帶上了累贅。

估摸着里那條巷子很遠了,我才停下腳步,靠在一旁的牆上喘氣,順帶把西裝的褶皺撫平,拍乾淨身上的灰,帽子重新戴好,手杖拄在手中,微微咳了兩聲,調整好呼吸,換上一個完美的微笑,我又是一個從容淡定的紳士了。

“抱歉,剛剛失態了。”我對織田作微微頷首,“還希望你別介意。”

“這裏。”織田作指了指他自己的眼角。

我略有些不解地想要掏出手帕,可這時才發現,手帕估計掉在路上了。只能用手輕輕擦拭眼角,感受到一片濕意,我有些啞然失驚地反問道:“我,剛剛哭了嗎?”

“不太明顯。”織田作說。

太宰笑笑沒反駁。

鏡花沒出聲,也沒提剛剛和那條狗對峙時,斯卡特眼中就已經淚光閃閃,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淚流成河了。她還是很考慮一個成年人的自尊心的,畢竟他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即使有時顯得很不靠譜。

“抱歉,我討厭動物。”我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一切哺乳類動物。”

“只是討厭嗎?”太宰嬉笑着,“害怕更合適一點吧。”

“差不多。”我含糊其辭。

再走了一段路,終於到織田作家門口了。這一路真是道路險阻,百般艱難。

“梅厄,你到了。”我對一個有亞麻色頭髮人點點頭。他弔兒郎當地站在電線杆邊,一看見我立即站直了,指指身旁大大小小的禮物盒,應答道:“遵從您的命令,先生。”他眨眨那雙漂亮的金色眼睛,說:“需要我幫您搬過去嗎?”

“拜託了。”

“OK,包在我身上!”他興緻勃勃地不斷壘着禮物盒。

我對織田作介紹說:“這位是梅厄·沙萊夫,我的一名下屬,給孩子們的見面禮我拜託他幫我拿過來了。”

“你好喲,織田先生,久仰久仰了!”他抱着疊得高高的禮物盒,偏過頭看着織田作友好地揮揮手打招呼道,因為他鬆開的一隻手,禮物盒堆成的小山搖搖欲墜,他趕忙又穩住身子。

“你好,需要幫忙嗎?”

“如果您願意幫忙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但還請您先幫我開下門,不然我就真的要撐不住了。”他嘟囔着。

織田作於是就去開門了,為了防止因為拿着太多重物不方便開門,太宰幫他搬東西去了。我把蔬菜遞給鏡花,囑咐她幫忙一塊給織田作,她沉穩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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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身為大佬的我今天也在被當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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