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橫濱的第3.5天(已修)

我來到橫濱的第3.5天(已修)

最後我還是和鏡花交換了手上的東西,我提着蔬菜,她拿着那包咖喱。

畢竟讓一個比我小的女孩拎重物實在讓我於心不忍,感到羞恥。話是這麼說的,但為什麼蔬菜也這麼重?我錯了,我就應該當條鹹魚幫忙拿拿調味料就好。

馬鈴薯真是罪孽深重啊。我發出無聲的感慨。事到如今,我終於發現我的手杖有多重了。

銀質手杖的外觀頗為精緻典雅,杖頭細心打磨出繁複的紋路,閃耀着銀色的光澤。上等的紅木製成杖桿,至於安裝在下端的套頭,則是採用耐磨的黃銅,整體風格顯得古樸而厚重。

扭動杖頭,能夠從中拔出細長利劍,韌性和硬度都是頂尖水準,幾乎說是削鐵如泥也不為過。

自從十九世紀末,手杖便風行歐洲,尤其是在上層社會的眼中,它不僅是權力和身份的象徵物,而且還能襯托出自己的紳士做派。

在我這樣的年齡,如果沒有一根稱心如意的手杖,那可就是一大遺憾。

我當初定製時不該採用如此繁複的設計,以致我現在恨不得將它丟在路邊。說句實話,當初在我擁有它的那一天,我絕對沒有想到過未來我會自己親自拿某些重物。

每次將這根手杖微微抬起,隨着我的腳步往前一小步再輕輕落下時,我都感覺自己的臂膀經歷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唉,果然是辦公室坐久了,體力變差了。我幾乎想感慨句“歲月催人老”,不動聲色地揉揉手肘。

我摩挲着銀質杖頭,它的確是一個精美的裝飾品,現在卻顯得過於累贅了。

我有些悔不當初,當時應該先讓瑪格麗特幫我的手杖減重的。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而且那個任性的大小姐,能不能控制好力度是一回事,願不願意控制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敢肯定,如果我把手杖委託給她,最後還能不能完整拿回還是個未知數了。更何況太輕的手杖拄起來也沒手感。

想起她那不知從哪學來的小魔王的性格,我又不禁感到一陣頭疼。嘖,多半還是因為我寵的,沒辦法,好歹是我看着長大的一個孩子。

背地裏嫌棄個兩句,一對上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還不是只能一邊寵溺地摸摸她頭,一邊無奈地嘆口氣問:“又闖什麼禍了?”

有時她相當爽快,開門見山就直接說;有時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個字;有時眼淚就那麼滴答下來,委屈地哭個半天……

最後還不是我留宿她一夜,把人哄好,幫她解決問題再送回家中,有時就在我這住下了。

溫馨的睡前時光,有趣的童話故事——結尾一定要是皆大歡喜,必不可少的晚安吻。現在想來,我對海倫娜的教育方式很大一程度上都來源於她的親身經歷。

常常與家人發脾氣后第一個跑來的也是我這,讓我有時都搞不清她究竟是真的不想待在家中,還是只是單純地想我了。畢竟,瑪格麗特的性格啊,用彆扭體現不出那一份可愛,用嬌蠻又有些詞不達意,只有傲嬌才是最合適的。我親愛的大小姐。

那段時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盡到了她早逝的父親的義務。

只是,隨着年齡增長,她終究還是懂得了不能任性。我們逐漸生分了,當她身為一個沒落貴族之女,想方設法重振家族時,她沒有找過一次我。

何必呢,她明明知道,只要她一開口,無論什麼是她想要的,我都會送到她家門口。或許也正是因為她知道這一點,之後的日子裏她極少出現在我面前,即使在一些社交晚宴上,我們也不過點頭之交。

我的女孩,終究是長大了。來自養成失敗的我發出亨伯特*的敗犬發言,不,我自認對幼女是一片赤誠之心,是純然的喜愛,呵護與欣賞,絕不參雜半分人類原始的衝動……大概?

總而言之,我在對待幼女這一方面,是採取和森鷗外一樣的堅決態度,這或許就是我不會因涉嫌猥褻未成年人而被關進監獄的原因吧。

“喲,織田作!”太宰正好從一家便利店走出,看見織田作頓時眼前一亮,哼着不成調的小曲蹦蹦跳跳地走來。他手提的白色膠袋中,罐頭們不斷躍起又落下,發出哐哐的響聲。

“真巧啊!”他無比自然地攀上織田作的肩,親熱地說,“你這是要請人吃飯嗎?帶上我怎麼樣?”他笑得活潑開朗。

“沒問題,只是你不是不能吃辣嗎?”

“噹噹——”他舉起蟹肉罐頭轉了一圈,360度無死角地展示它的美顏暴擊,抱住織田作一隻胳臂哼唧道,“我自己有買蟹肉罐頭哦!”

他興沖沖地從織田作手中拿過一袋豆腐,挑挑眉說:“你準備嘗試硬豆腐自殺法嗎?”

“沒有。”織田作搖搖頭,“蘭奇第一次買菜,不小心買多了。”

“這樣啊。”他像是突然才發現我在似的,偏頭瞟了我一眼,朝我露出一個促狹的笑。與織田作同款的沙色風衣在風中飄蕩、纏繞,交織在一起。

我酸了,為什麼他們是情侶裝!我實名不服,╭(╯^╰)╮總有一天我會讓織田作穿上黑西裝的,胸前還配有一枝紅玫瑰的那種!

鏡花感覺走在前面的三個人之間構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斯卡特和太宰兩人表面笑嘻嘻,心裏mmp,眼神交鋒之間,刀光劍影,殺機四伏。

行叭,我只是一個吃瓜的無辜小女孩。鏡花在旁邊看戲,冷漠臉:男人之間的修羅場真是可怕。

我和太宰一左一右走在織田作的兩旁,彼此維持了一個微妙又恰當好處的距離。

接着就是憑實力的時候了,要怎麼若無其事地插入話題,順帶吸引織田作的關注,再不着痕迹地把話題轉移到一個利於自己的方面,同時對對方裝作不經意地顯露出“看,我和織田作有多親密,您配嗎?您不配”,造成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打擊。

太宰笑嘻嘻地說:“織田作你竟然還記得我不能吃辣啊?”他狀似無意地看着我說,“明明我也就大概平均每周去你家兩次而已。真虧你還能記得呢!”

輸了,在這一方面我輸得徹徹底底。但別忘了,自古天降克竹馬!

“畢竟你第一次吃咖喱時就被辣哭了,所以後來就一直牢記了你不能吃辣這一點。”

“明明是因為當時那盤咖喱太好吃了,我被感動哭了哦!”

織田作定定地看他幾秒,說:“不會吃辣也不用特意勉強。”

太宰得了便宜還賣乖,撒嬌——原諒我用上這個詞,但我覺得他這幅像是小奶貓露出肚皮,想要被人撫摸的樣子,除了“撒嬌”這個詞外就只能用“爭寵”了,兩者相比之下,還是撒嬌更好吧。

他拖長了調,用一種特意放糯的柔軟聲音說:“但是,我一個人吃蟹肉罐頭好孤獨啊!”他扯住織田作的一個衣角,眼睛亮晶晶的,“所以,織田作你陪我一起吃唄!”

“可以啊。”織田作無所謂地點點頭。

我感覺我再不出手,我的手杖的銀質杖頭可能就要被活活捏扁了。

而此時,特意轉移話題是下下策。嫉妒,可是會讓人化為惡鬼的,過於明顯的話不就與刷織田作好感度這件事本末倒置了嗎?我很清楚他和太宰之間的羈絆,我不會考驗在他心中我和太宰誰更重要,這種東西啊,萬一最後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那就真是糟糕了呀。

人心是經不起考驗的,我不會因為他的縱容而肆意妄為。

所以,現在最聰明的做法應該是,我笑出一個輕微的弧度,眯起眼睛緩緩說:“太宰君喜歡吃螃蟹嗎?”針對太宰發問,既能吸引雙方的注意,又能把話題的決定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同時也能有效避免對方的炫耀。

畢竟只論和織田作的相處時間長短,我是遠遠不及他的。不過有一點是我們平等的,我和他不過都是快要溺死在河中的人,區區一根稻草也不會撒手,更何況是一棵浮木呢?

太宰也笑了,說:“喜歡,當然喜歡了。喜歡地我想要喝螃蟹味的清潔劑死去。”他眉目一挑,笑顏如花,偏頭看向我問,“你身邊的小女孩呢?終於被你討厭了嗎?”

“呵呵,怎麼會呢。我親愛的海倫娜可一直是我心中的小天使。”我有來有往,笑道,“倒是太宰君您,我前不久遇上的一個孩子被始亂終棄后,依舊對您念念不忘。”

我們兩人巧笑嫣然,對話親昵,不一會兒就談笑自如。來自織田作視角。

在不明真相的織田作看來:他們兩個能這麼快就好好相處,實在是太好了呢。

宛如一位看着孩子們在庭院中打鬧的老父親,坐在一邊,手捧一杯新茶,不動聲色地喝一口,感受溫暖的陽光撒在身上,感慨一句:“今天天氣真好。”

毫無違和感,織田作一個好佛系的老父親人設。

鏡花視角:斯卡特和太宰可謂是塑料姐妹情的本尊了,當著織田作的面假裝自己是個多單純,多出淤泥而不染,與外邊的妖艷賤貨完全與眾不同的小可愛。

狀似平平淡淡的閑聊話語,實則暗藏殺機,貶低對方凸顯自身,順帶時不時笑得溫婉可人,問織田作:“你說呢?”,這一套綠茶婊必備技能玩得賊溜。

真直男織田作:不管對不對,反正你說的都對。成功成為修羅場的正中心,真男人,外界的血雨腥風都與他無關,安安心心帶孩子。

看穿一切的鏡花:這瓜真大,我一個人吃不下,呼叫敦敦。

三個男人的修羅場在鏡花的旁觀下一直持續到一個拐角。

我看見了什麼?一隻狗!一隻吐着舌頭,不停垂涎的狗,蠟黃的牙齒,雜亂的毛髮,生有皮蘚。搖着斷了一半的尾巴直直衝我撲來,咧開的血盆大口,噁心的氣味瀰漫。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翻上了旁邊的圍牆,值得慶幸的是,這裏並沒有鋪設電網。我終於冷靜了下來,在意識到自己安全后,穩穩地坐在牆上,把腿靠在一邊,緊緊抱着手杖開始回憶。

簡而言之便是,在我和太宰還在友好交談時,一個拐角,看到了它,這可悲的怪物,這令人作嘔的傢伙,即使是罪孽的堤豐的後代——刻耳柏洛斯(地獄三頭犬)也遠遠比它來得威猛高大。

我當時便連退幾步,臉色一定很難看,而想必太宰也好不到哪去,根本無心關注我。我竭力控制自己顫抖的腿,保持着與它對視的視線。這種東西,光是看它一眼我就有被侮辱了的感覺,我的眼睛被這不潔的象徵褻瀆了。

好吧,內心戲這麼多,還是多虧了《聖經》。實際上我只是在心中不斷碎碎念:別來找我,別來找我……看到旁邊那個提蟹肉罐頭的人了嗎,去找他,別找我!我討厭狗,也討厭貓,我討厭一切哺乳類動物!

其實,若只是討厭也罷了,我卻是實打實的恐懼。而且還是那種,看到一些寵物寫真集會感慨“好可愛”的人,但一旦在現實中遇見了,就是“敵進我退,敵再進我再退”,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哭了的樣子。

我這種人只適合雲養動物,更不幸的是,感謝上帝的偏愛,我可能是吸動物體質。年少無知時,曾第一次去了一家貓咖啡廳,那也是我第一次不顧形象地崩潰大哭。

我坐在座位上不停戰慄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偏偏又嚇到失聲,只能不住啜泣。我的保鏢費盡千辛萬苦,滿頭大汗地把一隻橘貓從我腿上扒走,剛轉移到一邊,意圖拉走下一隻英短貓時,那隻大橘從容地跳上我的頭,尾巴一下一下地拍我的後腦勺。

我是什麼感覺,是那種希望在眼前破滅的感覺,如果我勇敢一點的話,我可能會發出凄厲的慘叫。但我哽咽着,連話都說不出來。淚眼朦朧中周圍儘是一隻只喵喵叫的惡魔,粉紅的肉球蹭在我臉上,毛絨絨的尾巴惡意地戲弄我,鮮紅的舌頭無所顧忌地舔着我裸露的皮膚。

最後我自閉了,把頭埋進膝蓋,雙手抱在膝前,身子蜷縮在一起,任憑保鏢努力解救我。然後我就感覺背上的重量逐步增加,把我壓得抬不起頭。

我還能怎麼辦,我也好絕望!等我從那群毛絨絨的惡魔中解脫后,一個人待在角落,心情低落,抽抽搭搭地哭着。

這件事也成了我一輩子的黑歷史,我重視到什麼程度,就是知道的人中,能處理的處理掉,說出來的人,不能處理掉的也給我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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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亨伯特:《洛麗塔》的男主,就是養成失敗的絕佳代表。再多的我也就不用介紹了。

我本來原設大佬和織田作同齡,現在感覺大佬大個兩歲也不要緊,你們決定吧,是27好還是29?

沒想到的,大佬慫動物,是那種會被小動物欺負哭的人,哈哈。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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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身為大佬的我今天也在被當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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