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馬賊來襲
過了一會兒，等到走廊中沒了聲音，王為這才安心睡覺。不過那個走鏢的二當家卻是徹夜難眠，他看着躺的橫七豎八卻睡得無比踏實的手下，忍不住苦笑起來，“果然是傻人有傻福，知道的多煩惱也就越多。但願明天平安無事吧。”他呢喃着也在祈禱着。
早上，林中虎叫醒了王為，二人先是在路邊小攤吃了早飯，然後去馬市買了兩匹快馬。
“林兄，昨天我們怎麼不騎馬呢。”王為有些疑惑。
“哎，這涼州地界即便是下雨也從來沒有過像昨天那樣暴雨傾盆雷鳴電閃，馬受到了雷電的驚嚇，到處亂跑，拽都拽不住，我和師妹沒辦法，只能棄馬而去。”說起師妹林中虎又是一陣惆悵。
出了小鎮，陽光顯得更加刺眼了，透過指縫，王為看見昨天那伙兒走鏢的漢子正在護送着鏢車，一群人神色匆匆地向東離去。
搖了搖頭，王為沒再多想，轉而開始欣賞大漠風景。
遠處的沙丘高低起伏連綿不絕，晨風吹過，黃沙泛起陣陣波紋，陽光照耀下，金色的沙海令人目眩神迷。
在這金色的沙海中，裸露在外的白骨便顯得有些突兀，有動物的也有人的，如果仔細看的話，有些白骨上面還有動物牙齒啃食過的痕迹。
二人迎着朝陽一路東行，也許是因為太陽的暴晒，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王為便對沙漠的風景失去了原有的興趣，只見他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地牽引着韁繩，任憑胯下的馬在沙海中前行。畢竟這裏到處都是黃沙，任誰看的時間長了也會覺得單調乏味。
遠處，一陣黃沙捲起，數十個黑點正向此處飛奔而來。
“馬賊來了！快跑啊！”前面不遠處，一個騎着駱駝的商人大聲嘶吼。後面的人更是二話不說調頭就跑，有的人乾脆連東西都不要了，場面一時混亂不堪，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的貨物到處都是。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王為瞬間清醒，還沒等他催促，胯下的馬早就調頭跟着大部隊向著鎮子跑去。慌亂間，王為看見林中虎一直在後面緊跟着他，這才讓他消除了獨自逃跑的負罪心理。
馬賊來的很快，一溜煙兒的功夫就衝到那伙兒押鏢的漢子跟前。“鐺鐺......啊......”金鐵撞擊聲伴隨着慘叫聲。馬賊們一輪衝殺下來，就讓那伙兒押鏢的損失了三個人。
見到還是上次那伙兒馬賊，雖然已經損失了三個手下，但那個二當家強忍着憤怒，高聲喊道：“都是道上的，為何屢次三番和我們過不去！”
馬賊中一個站位居中靠前的蒙臉漢子冷聲道：“哼，上次失算了，本以為人手夠用，沒想到一個不入流的小小鏢局竟有武師隱藏其中。你害的我折損了好幾個兄弟，這次我親自出馬就是要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東西留下，命也留下吧！”說完，這蒙臉馬賊手持馬刀帶頭沖了過去。
從這馬賊的站位和說話的語氣判斷，此人應該是馬賊首領。這一次馬賊們顯然是有備而來，第一次打劫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對實力估計不足，其實任誰都想不到一個不入流的鏢局竟然有武師押鏢，一個武師不去開武館收學徒賺個輕鬆錢，竟然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起了跑鏢的行當。
“兄弟們，跟我沖！”此時情況危急，根本就來不及細說其他，那二當家直接舉着長刀帶頭沖了過去，其他人也是拚死衝殺，就連看箱子的人也不例外。因為人家說了，東西留下，命也留下，此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命都快沒了，守着箱子還有什麼用呢。
又是一輪衝殺，押鏢的還剩五人，馬賊也死了幾個。王為見到白天那個罵罵咧咧的虯髯大漢也在其中，顯然這人實力不俗。
此時除了雙方的首領，剩下的人都在喘着粗氣，就連馬賊也沒有想到，這群押鏢的漢子拼起命來竟然如此強悍。
鮮血順着刀尖流了下來，染紅了腳下的黃沙，地上全是鏢師和馬賊的屍體，失去了主人的馬零零散散的立在原地。
“你們還記得昨天在醫館碰見的那個帶刀武者嗎？我見他實力強橫，不如跟我賭上一把，我們能不能活下去就全靠他了，待會兒我們就往他那裏沖。”此時那二當家想起了昨天在醫館碰見的林中虎頓時計上心來。為了活命，他們不惜禍水東引。
看見對面剩下的幾人在那裏竊竊私語，馬賊首領顧不得手下喘息，招呼着再度衝殺過去。果然，對面那些人沒有再次衝殺，反而調轉馬頭向著人群逃竄。
遠處，剛剛脫離危險的人們看見馬賊不搶他們只搶押鏢的，反而停下來看熱鬧。當他們正看的津津有味時，只見押鏢的那群人突然向他們逃了過來。人群再度炸開，有些人一邊逃跑一邊罵著髒話。
王為和林中虎也是眾多吃瓜群眾的一員，他們本以為那群押鏢的漢子能多撐幾輪，再多看看熱鬧呢，沒想到兩個回合下來馬賊們就將那群押鏢的漢子打的難以招架了。
帶着不滿，王為和林中虎快速調轉馬頭，隨着大部隊狂奔起來。
那些押鏢的漢子眼力不俗，竟然在人群中快速地找到了林中虎。鎖定目標之後，他們便以更快地速度沖了過來。因為前面有大部隊擋着，王為和林中虎跑得不快，轉眼間就被押鏢的漢子們追上了。王為看見後面的人追了上來，不禁暗罵，“媽的，到處都是路，往哪裏跑不好，偏偏往我這跑，神經病吧。”不幸的是，馬賊的速度更快，來不及反應，王為他們就被重重包圍了。
追上來的馬賊首領輕蔑地說道：“本以為你們會反抗到底，手上的功夫不行，這腳底抹油的功夫倒是練的爐火純青。”
“那個，大哥，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沒啥油水，放我們走行不行。”王為故作卑微地問着。
那馬賊首領聞言，斜楞了王為一眼，見他乾瘦如猴，隨即說道：“沒你的事就趕緊滾，耽誤爺發財，要你小命。”
“好，這就滾，兄弟，快走。”
“慢，大俠救命，我等感激不盡。”那二當家的也不怕丟人，說完竟下馬對着林中虎下跪求救。
他這一跪，場中眾人全部將目光集中在林中虎身上，尤其是當那馬賊首領見到林中虎后，頓時瞳孔一縮。“媽的，想不到此處還有高手。”馬賊首領心裏罵著，但手上還是對着林中虎行抱拳之禮。“既然閣下剛才都沒有出頭，那就說明不想多管閑事，如此一來，當個看客可好，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好。”林中虎不帶感情地回復道。
“哈哈，爽快，我看你們還往哪裏跑。”馬賊首領聞言不禁大笑道。
“且慢，我們死也要死的明白，這條商路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你們為什麼非要跟我們過不去呢？”那二當家索性問個明白，其實這也是王為一直想問的。
想着反正是手到擒來，馬賊首領便滿足了他的願望。“不是跟你過不去，他們這些行腳商人能有什麼好東西，要用十幾個鏢師去押送的東西，這裏面還能差的了嗎，這年頭跟誰過不去都得跟錢過得去，你說是不是啊。”
此刻所有人都是聚精會神地聽着他們的對話，那二當家的跪在地上，低着頭，眾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他的左手埋在沙子裏，右手緊緊地抓着褲子。
突然，二當家左手從沙子中掏出一個匕首，一個箭步上前，將王為從馬上拽了下來，匕首飛快地搭在王為的脖子上。感覺到匕首緊貼着自己的皮膚，王為連大氣都不敢喘。
“你不救我，那我就讓他陪葬！”那二當家的此時狀若癲狂。
人的求生慾望果然是無窮的，那二當家先是讓對方覺得自己認命從而放鬆警惕，然後暴起制服王為，以王為做籌碼要挾林中虎。
林中虎見了不免苦笑，他對着馬賊首領說道：“東西都給你了，人就算了吧。”
“我看閣下也是練武之人，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是規矩，我總不能聽你一句話就認慫吧，兄弟以後還在這一帶混呢。”那馬賊首領自然不服。
林中虎也不答話，直接將用左手大拇指將刀身向外彈了一指。那馬賊首領見了，先是抱拳施禮，然後調頭就走。在場的眾人看的莫名其妙，這就完了？還沒開始呢，就已經結束了？
“這下可以放了我兄弟吧。”
“不行，你太強了，你要發誓，事後不會報復我。”那二當家見林中虎露了一手感覺更害怕了。
“好，但願你也能夠遵守諾言。”林中虎說完便對天發誓。
見到這群押鏢的倉皇離去，王為心中怒不可遏，“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大展神威，結果先變成了誰都可以捏的軟柿子。他發誓不殺你們，我可沒有發誓。”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王為眼底含恨，轉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