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宏偉的明珠山莊

陽光融化了茶餘酒樓後院的雪花，一滴滴雪水沿着瓦片滴落在牆壁，打出一排細小的坑。平地的雪花消融成水，流向低洼的方向，匯成一條條涓涓細流。推開房門的小廝被寒風吹了一個冷顫，又回去添了一件衣服。

寒風吹進了大房間，吹醒了賴床的小廝們。茶餘酒樓有一個規矩，每一天的上午都會點卯，核算每一名小廝工作的時間。超出點卯的時間，小廝就會被扣上十文錢。下次若是再犯，以此加上十文錢。

負責點卯的人是冬管事的心腹小金，早已穿戴整齊，站在後院，一旁是一張木桌。木桌上有一個點卯的冊子和一桿毛筆。

小廝們穿戴整齊，站成幾排，等待點卯的時辰，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愈發覺得古怪。

九難坐在椅子，小金站在桌邊。

小金看到小廝們好奇的臉色，心內有苦難言。昨日是九難加入茶餘酒樓的日子，沒有經歷每日的點卯，今日才是正式點卯的日子。九難一天之間被提拔了，不在點卯的名單。早起的小金耐心地解釋茶餘酒樓的規矩，包括每一日的點卯，以防茶餘酒樓的人口丟失，九難也需要在場。

九難腿腳不好，站着費力，想着坐在椅子。可是，加入茶餘酒樓才一日的新人坐在椅子，深得冬管事信任的小金卻要站着點卯，明顯是在駁了小金的面子。果然，九難的提議剛說出就被小金否決了。

九難提出了一個遊戲，猜出十次銅錢落下的正反面。若是九難十次都可以猜出正確的一面，就可以獲得坐在椅子的權利。小金細想之後，答應了九難的遊戲。一共有十次的機會，小金覺得總有機會可以猜中。

九難十次完美地猜中了銅錢落下的一面，打消了小金的妄想，獲得了坐下的機會。

看到這一幕的小廝們，想問不敢問，想笑不敢笑。點卯之後，各人回到各自的崗位，小金和九難到了酒樓的前院，準備今日的開張。

大門打開，進門的人是冬管事。眾人大氣不敢出，連連後退。

“今日有事吩咐你們兩個人。”冬管事一面說話，一面走向二樓。小金和九難跟在身後。

“明珠山莊舉辦壽宴，規模宏大，無奈缺乏人手，想向我們酒樓借用一些人手。我已答應了明珠山莊，會在壽宴當日派出全部的人手。你們兩個人先和明珠山莊的管家交接，詢問他們需要幫助的地方。謹記一點，萬不可丟了我們茶餘酒樓的臉面。”

“我等明白。”

明珠山莊是北方最大的江湖勢力，創建明珠山莊的人是當代莊主景元空，依託兄弟們的互幫互助，剷除對手，聯盟朋友，最終控制了北方的交通咽喉。明珠山莊建立之初，是一座私家園林，獨有的南方園林格調，庄內還有假山、池塘和花鳥。隨着明珠山莊勢力的擴大，明珠山莊開始了擴建，每一次的擴建都在吞噬周圍的土地，向外伸出它的觸手。最後一次的擴建，龐大的明珠山莊成長為一座鎮子的規模，四面是城池的圍牆。

每一面牆壁都有一座城門，城門外還有一道壕溝。城牆上還有日夜巡邏的家丁，家丁穿有胸甲，佩戴彎刀，身材魁梧，力量不俗。

“這是一座山莊，還是一座城池？”城牆下的九難有些無言，原以為的明珠山莊只是一座普通的私家園林。

“明珠山莊是北方江湖勢力的霸主，把控北方交通多年。要是一座普通的私家園林，早就被仇家一把火燒掉了。莊主景元空更是一個兇狠果敢、心狠手辣的人，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小金解釋道。

弔橋緩緩地放在地面，城門被緩緩地推開。

進入城門之後，別有洞天。城池要比山莊更加合適明珠山莊的稱呼。城內的每一條通道都鋪上了地磚，關鍵的交通要道都有專人把控。關係山莊命脈的糧倉、武器庫、倉庫都有專門的小隊看守。

山莊內的道路錯綜複雜，初次進入山莊的人十分容易迷路。小金和九難在山莊內走走停停，終於找到了山莊的主體。

山莊的管家林冰炭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者，鬚髮皆白，一身綢緞，滿面笑容，等候在山莊的大門。

這是山莊的第二道門，進門之後是山莊的前院，用來舉行晚宴的地方。走過前院，穿過長廊，再過假山園林，管家帶着小金和九難到了山莊的後院。

為了此次的壽宴，管家早在一個月前就有了準備，安排人手邀請北方最為有名的酒樓，邀請他們幫助此次的壽宴。此次的壽宴賓客眾多，涉及到北方不同的口味，尤其是選擇的菜品。至於歌舞、雜技、口技、說書等等表演，管家早已準備妥當。

管家和小金各自坐在一邊，商談五天後壽宴的準備。九難行動不便，一直落後在兩個人的身後，當看到議事商談的大堂，不等管家落座，先行坐下來。小金欲言又止，管家笑而不語。

管家提出的要求，都在小金的預料之中。小金身為冬管事的心腹，此前承辦多次宴會，對於這一套規矩知根知底，考慮的事項要比管家更為詳細，還為管家增添一些細節。為了表達地主之誼，管家為小金和九難準備了客房，希望他們在開宴之前暫時住在莊園。

小金有些為難，還是答應了管家的要求。畢竟，明珠山莊是北方最大的江湖勢力，和睦相處是最好的狀態。

返回客房的路上，小金想起九難搶先落座的舉動，埋怨此舉失了禮數，丟了茶餘酒樓的臉面。

“你真的以為，冬管事希望這筆生意可以談成？”

小金聽出話中另有它意，默默地放緩了腳步，拉開與家丁的距離，低聲問道，“難道另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