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次遇見
九難沒有立刻解釋，跟着家丁的指引到了客房。小金和九難向家丁表示多謝，家丁面無表情地離開客房。
“你倒是解釋一下，冬管事的話里另有玄機嗎？”
“你跟了冬管事多少年？”
“大約有五年了。”小金認真地算了一下時間。
“你被冬管事視作心腹的原因是什麼？”
“深得領導心意，快速執行任務。”
“明珠山莊早在一個月前就邀請北方的酒樓，我們茶餘酒樓卻在壽宴五天前才答應幫助。明珠山莊是北方最大的江湖勢力，冬管事卻只派出你我二人操辦此事。明珠山莊明知茶餘酒樓距離山莊較遠，管家卻邀請你我二人住下。冬管事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逢年過節都會向四周的勢力贈送禮物，對明珠山莊送上門的好意卻遲遲沒有接受。你覺得，冬管事的想法是什麼？”
小金聽完九難的分析，頓時毛骨悚然。“那我們該怎麼做？”
“既來之則安之。”九難淡然許多，“眼下你答應了管家的請求，為了顧全酒樓的名聲，也要辦好此事，對冬管事也好有個交代。”
“不對。冬管事不是希望我們拒絕此事嗎？”小金被繞糊塗了。
“對於此事，拒絕是最好的選擇，接受是最差的選擇，卻也是一個選擇。”
“為什麼接受是最差的選擇？”
“意味着，我們要被放棄了。”
小金沉默無言，獃獃地看着前方。九難從房間內找到一個茶壺，倒了兩杯熱茶，遞給小金一杯。
熱茶飄灑着茶香，幾片茶葉漂浮在水面。小金心煩意亂，推開了茶杯，“你還有心情喝茶？”
九難一飲而盡，吐出幾片茶葉，“明珠山莊發出邀請是在一個月之前，為什麼冬管事卻在壽宴的五天前答應了要求？一個月之前的北方江湖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令冬管事不得不決定觀望？”
小金茅塞頓開，興奮地站起來，圍繞着石桌轉圈，“一個月之前，明珠山莊的四弟石連淵不明不白的死了，據說是與南方的四方門有關。難道是因為此事？”
九難沒有回答，小金也意識到自己的高興太早了。身在明珠山莊，一切行動皆不能由自己做主，與被監禁沒有區別。臨近明珠山莊的壽宴，北方各地有名的酒樓都派出人手籌備壽宴，唯有茶餘酒樓最後才派出人手，引得許多人的關注。
此次前來幫助籌備晚宴的人都住在客房，是在一片相同的區域。夜幕降臨，大片的嘈雜聲飄過九難院落的旁邊，湧向另外一個方向。
小金躺在竹椅，凝望夜空的星辰，心中的聲音遠比四周的安靜更加嘈雜。明珠山莊這座龐然大物經歷了白日的喧囂，到了夜晚竟是格外的寧靜。
一杯清茶飄散出恬淡的茶香，一股熱氣飄在茶杯的上空。飄飄渺渺的茶香飄散在空中，為青磚黛瓦增色幾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九難不覺為難將至，心情波瀾不驚。
“偌大一個山莊，竟然連一條出路都沒有，倒也是奇哉怪哉！”小金哀嘆道。
“出路就在我們的腳下，只是你我看不見罷了。”
小金聽聞有出路，興奮地起身，聽完了後半句，才明白是九難的感嘆。明珠山莊作為北方江湖勢力的霸主，仇家不在少數，修建的山莊必然會考慮到外敵進攻的問題，也不會忽略內部的問題。這座山莊固若金湯，僅憑一個兩個人難以動搖。
小金越想越是心灰意冷，起身回到了屋內，打算先休息，明日再想辦法。九難沒有回屋，留在冰雪裝飾的庭院，掌心是一杯溫暖的熱茶。臨近明珠山莊開宴的日子，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遠離山莊主體的客房是一個最佳的觀賞地點，可以欣賞遠處的熱鬧和表演。
距離明珠山莊較遠的江湖勢力早早抵達明珠山莊，沒有居住在附近的客棧，而是住進了明珠山莊的廂房，表現出他們的誠意。他們不是沒有聽聞明珠山莊與四方門的傳聞，盤根錯節的江湖勢力下，他們必須去選擇一方，明珠山莊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形勢如此，隨波逐流。
夜深人靜，蟲兒鳴，雪花亮，皎潔的月光灑落雪地，明亮如同白晝。精明強幹的家丁巡視固若金湯的山莊，腰身背痛的伙夫們發出震天的鼾聲。前來賀壽的客人們心事重重，莊主景元空和管家林冰炭商談幾天後的壽宴。
歲月安寧，一切靜好。
一道流光溢彩的煙花炸裂在山莊的上空，撕碎了偽裝的寧靜。訓練有素的家丁們看到炸裂的煙花，立刻吹響了警哨。刺耳的聲音充斥寧靜的山莊，一根根明亮的火箭照亮出黑衣人的行跡。
雄踞一方的崗哨觀測黑衣人的蹤跡，射出明亮的火箭，照亮黑衣人的行蹤。地面的家丁遵照火箭的指引，開始合圍，追捕網中的大魚。
靜聽一方喧鬧的九難心情好了許多，驅散先前困頓的傷感。
一支明亮的火箭飛過九難庭院的上空，九難彈出手中的茶葉，打落空中的火箭。箭矢墜落在雪地，熄滅了箭頭的火焰。
一道黑影翻過牆壁，落在雪地，環視庭院，與九難打了個照面。黑影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有些高興，揭下蒙面的黑布，竟是對九難有救命之恩的陳南櫻。
陳南櫻一身黑衣，襯托出玲瓏的曲線，與彪形大漢截然不同，在人生地不熟的明珠山莊看到了九難，猶如他鄉遇故知，興奮地跑向九難。
九難伸手打住，指着陳南櫻身上的夜行衣，有些不解，“外面的人是在追你嗎？”
“是，也不是。”陳南櫻此行的經歷一言難盡，夜行衣還沾上幾片菜葉子。外面的腳步聲追到了庭院的外面，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