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重歸

即便失去了相應的記憶，作為將軍，秦鎬也還是有着旁的城市意志難以比擬的本能，甚至不用江寧去尋，他已經循着自身的本源氣息尋了過來。

高維生物才進行過清繳，zero守護在暗處，明甬和餘杭在茶肆中隨時待命，至少短時間內，現實中絕不會出現無法挽回的危險。

左右無甚大事，維特妮斯也就隨着江寧，安安心心地為秦鎬護起法來。

事實上，即便是知道時空裂隙的特殊性，此前習慣於親自進入城市意志記憶、常年出沒於時空交界處的維特妮斯並沒有直觀體會過所謂的百年一日。

不管是歷史進程，還是城市意志覺醒的記憶，只要是出現在時空裂隙中，凌駕於正常時間線上的存在，在現實中過去的時間都是千萬倍縮短的。

等秦鎬經歷了咸陽秦宮、盛世長安，從戰火紛飛的戰場中醒來的時候，距離他入定過去了不過半個時辰。

可就是這樣堪稱短促的時間內，他的氣質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的鋒銳都收斂成了古井不波的木訥，眉宇間環繞的煞氣也憑空消散了。

比起此前鋒芒畢露恍若長劍出鞘的銳意，此時的秦鎬彷彿是放在陳列架上、充當禮器的古董長劍，鎮定而沉着。

“君上，”從紛紛擾擾的記憶中回過神來，他第一時間便向著維特妮斯拱手作禮，冷淡而真摯的聲線中，帶着點不甚明晰的歉意，彷彿是為了補償最開始的莽撞，“秦鎬拜見君上。”

不像是江寧，在巡迴記憶前便經歷了戰鬥、還由維特妮斯在世界意志處逼問過記憶，秦鎬也算是經過了與維特妮斯徹底交心的過程。

因而，在維特妮斯和江寧為他護法時，他就已憑藉自身本事，在記憶共鳴的過程中強行突破了明暗世界間的壁壘，將意志共鳴度提至92%。

“君上，我的轄地名為哥譚，是此前那位吸血鬼女王掌控的地盤，”秦鎬輕聲向自家君上彙報着湧入腦海的信息，“哥譚與布魯德海文距離極近，而哥譚本身的局勢並不穩定。”

“人類總是喜歡替他人發些無用的善心，天真、無知而可笑，大抵都是些不知疼痛、不識疾苦的米蟲。”

說到這裏，他看了眼哥譚的方向，眼中滿是不贊成的神色：“也不知那所謂的超英怎麼想，弒殺同族、□□擄掠，所過之處屍骨無存，這樣的畜生，也配稱得上是人？”

“阿鎬，”維特妮斯喝止了他的尖銳說辭，就知道恢復記憶的秦鎬會這樣想，文明見證者有些頭疼地按着額角，輕輕嘆了口氣，“你是城市意志，是高維生物，而他們，只是人類。”

說到底，超英並沒有承擔那些風險的義務，他們將超反抓回去，那是他們想做好事，若是不抓，也無人能指責他們，更遑論是要他們處死超反。

人也好，城市意志也好，哪怕是維特妮斯這樣的文明見證者也好，所有存在都有着屬於自己的獨特原則。

在對方的原則沒有違反法律、沒有傷害他人、沒有違背約定俗成的秩序時，沒有誰有權去干涉他人選擇的道路。

秦鎬撇撇嘴，到底存了些不屑的意思。

作為曾經征戰八方的將軍，他的世界中只有敵人和友軍，也真的無法理解這種對敵人仁慈來間接傷害自身的嗜好。

先前他並不是哥譚的代行守護者也就罷了，現下既是將哥譚作為新的轄地，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容忍這樣的行為存在的。

不過，在君上面前，這些都可以容后再議，最重要的，還是城市意志之間，能夠相互穿梭的定位點。

由於藉助時空裂隙穿梭的都是意識體，在這個世界，擁有實體的城市意志有了轄地后，即便通過時空裂隙傳送到目的地，也只是意識的外放，真正的實體依舊停留在原地。

不管有沒有實體，城市意志在自身轄地中當然可以來去自如，但轄地與轄地之間的跨越卻從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若此事發生在華夏倒還還好說，畢竟，幾千年的時光漫長無邊，早已足夠城市意志將自身的轄地徹底摸透。

在那個世界，城市意志的控制域早已伸展到了城市的邊界，想要出門，只要先將自己傳送到城市邊界，再由其餘的城市意志竭力傳送便可了。

可在這個世界，不用說是初來乍到的他們了，就是原先的城市意志本身，也完全無法做到控制整個城市至邊界處。

傳送陣的塑造完全是必要的——只不過，並不准備長期駐紮在這個世界的維特妮斯習慣了精打細算，從來沒有什麼每個城市架設一個的肆意浪費罷了。

秦鎬的想法與維特妮斯不謀而合，比起原世界的血裔、記憶、歷史進程，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值得留下的。

因而，秦鎬認真地向維特妮斯坦誠了自身的打算：“若是君上想在城市之間架設傳送陣，不若考慮下此間城市的位置。”

“布魯德海文、哥譚和大都會毗鄰，若是真要建造傳送陣，三個城市中只要出現一個便足夠了，剩下的紐約和亞特蘭蒂斯各設其一。”

紐約的那個已經有了確定的地址，墨香茶肆的後院足夠傳送陣建造了，亞特蘭蒂斯作為唯一的水下城市，必定需要單獨的保障，而其餘的三個城市，落腳點也並不難選。

首先，最先被排除的絕對是哥譚。

維特妮斯並不想讓蝙蝠焦慮，也沒有想讓作為落腳點、甚至臨時家園的店鋪被他人轟炸、作為犯|罪現場的愛好，更沒有想要時刻準備被徹底引爆怒氣的想法。

華夏的傳統中有句“保家衛國”，保家放在衛國前，其餘城市意志的心態維特妮斯並不太清楚，反正就她本身而言，若是有人膽敢在她面前拆了她的家……

不用說是顧及設么亂七八糟的原則，得放人見到明天的太陽了，就是當場施以炮烙、碎屍萬段，怕是都難解其恨的。

而大都會有超人在，城市意志出現在那裏就相當於自報行蹤，維特妮斯雖不介意超英通過某些手段窺伺城市意志間的動作，但也沒有將情報送上門去的意思。

更何況，將大都會作為轄地的城市意志還未被喚醒，在第二次交戰前，維特妮斯也沒打算將薊京喚醒。

畢竟，不管是薊京，還是楚渝，亦或是現在仍沉睡海底的領兵，不管戰鬥實力強弱，憑藉自身的獨特能力，他們都能算是維特妮斯精心準備的底牌。

也正是因此，直到第二次試探結束前，他們這方對大都會的管控實在算不得強勢，加上太陽之子的存在，沒有必要在此時前去自找麻煩。

“好，”完全沒有猶豫，在與江寧溝通后，維特妮斯當場召來了布魯德海文的城市意志提出要求。

畢竟這裏是布魯德海文轄地、又是他意志的起源只地，類似這樣尋找正當據點的事，沒有比直接交給他更方便的了。

維特妮斯的要求並不高：“你且在你的城市中為我們找到個相對完美的據點，地點相對隱蔽，要有正當來源、且不影響人類個體正常生活的那種。”

除了所在地的城市外，傳送陣的範圍可以覆蓋附近的兩個城市，就如秦鎬所言，在布魯德海文的傳送陣早已足夠城市意志本身做到神出鬼沒了。

共鳴度超過90%的城市意志才會擁有轄地，有了轄地才不能隨意傳送。

對於江寧和秦鎬而言，這算是他們所能利用的最後一次由時空裂隙觸發的傳送機會了，因而，他們出去的落點必須精準定位於布魯德海文的據點。

就算是在局勢相對平靜的紐約，空着的據點也並不難找，更不用說是時刻可能出現各種犯罪活動，被視作“小哥譚”的布魯德海文了。

畢竟是被哥譚這位吸血鬼女王看重、親自轉換為吸血鬼的人類，布魯德海文辦事的效率還是很高的。

為了隱秘性，也為了不讓蝙蝠家族的人類起疑，他沒有直接去找那些因各種各樣原因空置的、需要編寫來龍去脈的位置，而是調用無所屬的資金，在自家城市與哥譚交接的邊沿，買下了一家因經營不善倒閉的古董店鋪。

布魯德海文知道得很清楚，這個老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欠下了大筆的債務，因而正急着脫手。

作為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老實人，某些規則早已潛移默化地刻進了骨子裏，有的錢，有心拿卻不一定有命花，有些信息，更是不接觸為上。

因此，他根本不在意來買的人露沒露面，只要將錢轉到位，他自己就能分毫不差地將手續辦好，速度快得彷彿有狗在後邊攆。

不過一個小時，等在時空裂隙中的維特妮斯和江寧、秦鎬就收到了來自布魯德海文的回復。

古董鋪的改裝本身偏向於古代，維特妮斯又過有了首次的經驗，改造自然很快捷，按照江寧的提議，又考慮到保密因素，她讓召來的魂魄將其改成了一家香料鋪，名“寒月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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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點的事情押后再交代，秦鎬的記憶恢復了，哥譚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轄地。而他是不贊成蝙蝠的原則的，下章，下章他就要去哥譚了，emmmm，“滾出我的哥譚”警告！

至於江寧和維特妮斯，本章似乎沒有什麼要多餘交代的，這兩章也算是個過渡章吧，後續就是哥譚副本了，不過，預告下，由於作者對DC宇宙實在不太了解，大部分中心還是會放在紐約那邊，畢竟，人遠比神要好塑造得多，哪怕這裏的神祇（維特妮斯等）也擁有自己的感情。

要是有人願意看，我也會寫一寫城市意誌喜歡正常人的番外，但正文肯定還是無cp的，還有就是，這是架空宇宙，哪怕再像，文中的城市意志也不代表現實中的城市，作者眼中的城市不代表真正的城市特點，會有缺點也是為了人物塑造的需要，沒有任何地域歧視的意思（突然間上線的求生欲）

沒有存稿的更新真的是提心弔膽啊，這裏依舊是期待評論的作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