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剽悍霸氣
還未等熊瑛華這個老師從震駭、驚悚、慨嘆中緩過神，聲音擲地，胡耀顥即如若脫鉤而去鰲魚。
回去一路上，胡耀顥感到自己今天很衰，太衰了，出門沒看黃曆，在這荒野居然遇到熊瑛華這個叫男人口水直流三千丈的大胸靚妞，最可氣的是她竟然看不起他當工人的。
自從前腳邁進農用機械廠那一刻起，胡耀顥註定是個有爭議的愣頭青，一來他是廠長吳候易的外甥，二來死氣沉沉工廠因他笑聲、罵聲不斷，鬧成兩派：樹疙瘩派，斧頭派。
——所謂樹疙瘩是指廠里那群頭腦僵化、守舊又固執的老頭子老太婆。這群人對胡耀顥恨到骨髓里，橫挑鼻子豎挑眼，左看右看就是看不慣眼，謾罵他是奸佞、好色之徒：不學無術、流里流氣，浪蕩不羈，見到漂亮青年女工眼睛發光，跟她們打情賣俏、摟腰勾背。到農用機械廠不到一個月，他胡耀顥把整個工廠折騰的雞犬不寧。
——斧頭是利器，專破頑固樹疙瘩。這群人是青年人，自然是胡耀顥的死黨，一天天的圍在他屁股後頭當劍俠幫，專干氣死人不償命的事，只要是他胡耀顥看不慣的事看不順眼的人，嘴巴一張就是一把車刀，刀刀見骨。
但是胡耀顥一口咬定他這麼一個被女孩子說一句會臉紅脖粗的老實人，和姦佞、好色、不學無術、流里流氣、浪蕩不羈根本不搭邊，他不服，非常不服，這有損他的一世英名。
再不收拾這一群樹疙瘩，他們都要上房揭瓦了。
選擇進農用機械廠剛好滿一年日子，下午下班，胡耀顥一身土匪、惡霸氣，手裏玩弄一把斷鋼鋸片磨成的匕首，凶神惡煞往大門口一站，攔住那群罵他的樹疙瘩，唬着臉怒斥：
“你們一個個全給我——閉眼司令聽明白了，今天給我解釋清楚：奸佞、好色、不學無術本質是什麼？還罵我流里流氣、浪蕩不羈，嗬，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拿自己當人物了，羞不羞啊？我——閉眼司令這麼一個要個子沒個子，要身材沒身材，要相貌沒相貌的大帥哥，對你們這群樹疙瘩流里流氣、浪蕩不羈，我吃飽撐着呀——”
“天才一個的閉眼司令，在你們眼裏怎麼變得不學無術了？你們自己說道說道，唱歌跳舞，打球下棋，玩電腦，上車床，掃廁所，哪一樣我不會，哪一樣我不比你們這些樹疙瘩強？”
“青春小夥子一個，喜歡女孩子有罪嗎？難道你們青年時代沒有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個天大硬道理都不懂，簡直是沒情感的樹疙瘩一墩，你們白活了大半輩子了，一點生活情趣都不懂。”
“今天當眾警告你們一句：我——閉眼司令是一頭狼，一頭攻擊性很強的狼，不是一頭被馴服的豹子，你們最好別惹我。”
“工廠快要倒閉，死到臨頭了，你們還有心事亂嚼舌根，叫我這個後生如何尊重你們，看的起你們喲——”
“我這麼一個為工廠前途操碎心的正能量有正義心青年，平白無故被你們這群樹疙瘩毀了一世英名，今天划不出一個道道，還我——閉眼司令一個清白，哼，有朝一日我當上廠長，把你們一個個開除，打進十八層地獄。”
“我呸——”外號叫鐵刺頭的老頭，憤怒的額角青筋一張一合，鄙視地朝胡耀顥呸一聲，羞辱、譏笑、挖苦：“要靠舅舅關係進廠的愣頭青，一天到晚只會吹牛、鬧事，把青年人帶壞，你會當廠長，一分彩禮錢不要，我都把我漂亮孫女嫁給你。”
“哈哈哈……”一愣，突然昂頭瘋狂大笑，笑聲戛然一停，輪到胡耀顥羞辱、譏笑、挖苦鐵刺頭：“你想多了吧，鐵刺頭？眼下你把孫女倒貼嫁給我，我都不會要。等我有朝一日當了廠長，還會娶你的孫女，你還沒睡呢，怎麼大白天做起美夢來了？”
臉刷地紅到耳根上，心頭被一團恐懼牢牢箍住，害怕胡耀顥會更大羞辱他，鐵刺頭趕緊灰溜溜地鑽進人群。
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胡耀顥這事有點鬧大，惹火燒身了，傳到外邊即引發他一個情敵鄒堯申的妒忌，當一個快要倒閉工廠的工人還這般意氣風發、洋洋得意，是不是不讓別人活了。
鄒堯申、胡耀顥兩個是高中同學，鄒堯申一直被胡翠玲的美貌傾倒，三年來對胡翠玲是死纏爛打，能想到的手段他全使了，也未獲得胡翠玲的回眸一笑。胡翠玲呢？她總跟胡耀顥這個所謂的堂哥形影不離，甚至有時還當他鄒堯申面前做出親昵胡耀顥的舉止，鄒堯申更恨胡耀顥。
高考落榜，鄒堯申跑到外邊做鋼材生意，第二年便開着一百多萬的奔馳回家，風光無限啊，在老師、同學面前臉上貼金。
剛好兩天前回到冰雲，一聽說胡耀顥把廠里一群老頭子、老太婆嚇得尿褲子，臉色當場嚇綠，鄒堯申氣的肺炸了。高中的時候，他胡耀顥是尖子生，是老師心中的寶，漂亮女生圍着他轉，搶盡風頭。當個快要倒閉工廠的工人，他胡耀顥依舊如此強勢。
第二天中午，鄒堯申把車子開到胡耀顥住的房子大門前，要叫胡耀顥在他面前羞愧的臉紅到屁股上，去鑽狗洞。
胡耀顥在屋裏，聽到鄒堯申的獅吼嚎聲，走了出來。
看到胡耀顥走近車子，鄒堯申擺開大老闆架子，霍地一開車門，慢慢地將錚亮黑皮鞋的左腳伸出車外。前腳落地後站直，鄒堯申挑釁、不屑目光瞄一眼胡耀顥，嘴裏噴着一團氣，朝車裏喊道：“莉娜，下車來見見我的這位老同學，讀書的時候賊牛。”
隨着鄒堯申的叫聲，車裏下來一個高峰挺立的大美女。
“老同學，這個是我女朋友。”鄒堯申如同一隻好鬥公雞，眉毛一翹，立馬摟着大美女小蠻腰，挑戰胡耀顥：“怎樣，不會比你的翠玲丑吧——”
只是詭秘兮兮朝鄒堯申輕輕一笑，胡耀顥高傲的甚至正眼不瞅一下他的車子，即叫他們到屋裏坐坐。
很寒酸，胡耀顥住的是土瓦房，廳堂當客廳，連沙發也沒有，只有板凳。
皺着眉頭品了一口茶，鄒堯申嘴一張，可不饒胡耀顥：“莉娜，你可別看不起我這個老同學，他當年可是我們冰雲市的尖子生，老師們心中的寶貝，校花眼睛只盯着他一個人，看不到別人。”“噢，老同學，當年的校花翠玲嫁你了嗎？”
停頓一會，見胡耀顥只是笑嘿嘿的，鄒堯申假裝惋惜的長嘆一聲，接着羞辱胡耀顥：“莉娜，你說可惜不可惜，當年的尖子生，老師心中的寶貝，沒上大學，卻跑到一個快要倒閉的工廠當一個工人，浪費人才吶——”“怎麼樣，老同學，要不，跟我混吧，一年賺個幾百萬不是問題？”
這時，胡耀顥眼睛火辣辣貪婪在盯住莉娜胸口不放，許久了，才猥瑣一笑：“莉娜，你雖然長得不算很美，但是你這對明凈如泉水眼睛一下拴住我的心，你這樣的女孩還是嫁給我這種小工人踏實，我們當小工人的心地淳樸，不虛浮，靠辛勞雙手腳踏實地掙碗飯吃。嫁給堯申這樣的花架子老闆，非常非常不靠譜，不是一點的不靠譜，他是靠銀行吃飯的，哪天銀行銀根收緊，斷了他的資金鏈，他東躲西藏的躲債，連西北風都喝不上，甚至跑到小樹林去上吊。”
“你……”氣的，鄒堯申一對眼珠暴凸得如同兩個桃子，登時覺得整個屋裏都在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