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試探

趙凡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第二次醒來可比第一次冷靜多了。

他看着周圍燃燒的火景，內心當中竟然沒有產生一丁點恐慌。

趙凡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心上，閉着眼感受着平靜的心跳。

在感受到心跳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澎湃之後，趙凡睜開的雙眼裏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之情。

怎麼會這樣？

這場火災不管怎麼說都是齊平最大的人生轉折點。

雖然她成功獲救了，但是當時因為火災而感到的恐慌應該不可能隨着貨就完完全平息才對。

更何況在這場火災里，她失去了最重要的父母親人，讓他接下去只能夠靠着偷竊勉強過日。

因此理論上來講齊平面對這場火災的態度應該是很複雜才對。

死亡之前的那種恐慌感已經證明齊平並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那她又怎麼會對於這場火災毫無感覺呢？

趙凡十分疑惑，並且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放到了一旁的窗戶上。

在看見窗戶的一瞬間，某個熟悉的躍動感，突然又闖入了趙凡的內心當中。

然而面對這樣的感官，趙凡變得更加的困惑了。

完全無法理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凡用力的移開看向窗戶的視線，無視內心當中突然變得扭曲的心情，慢慢的觀察起來這個房間。

之前可能是因為本人內心太過於恐慌的原因，趙凡其實並沒有好好的觀察這個燃燒着的房間。

因此這次觀察所得出來的結果還真的是讓他大吃了一驚。

火焰的確完全的包圍了這個房間，並且還不斷釋放出熱量還有煙霧來進一步摧毀趙凡的身體。

但火焰最為關鍵的燃燒特性在這個房間裏面居然一點都不明顯。

火焰肆無忌憚地吞噬着這個房間裏面的任何一個傢具裝飾，但卻死活沒辦法把把這些都燒成灰燼，頂多也就是在原本燒毀灰燼的地方盤踞着耀武揚威，而沒有辦法毀滅掉任何的區域。

這樣的火焰看起來很兇猛，但實際上就算是燒100年也無法將這個房子完全摧毀掉。

不過這樣的場景其實趙凡並不陌生。

他之前曾經提到過，夢境裏面存在着原主人大量的情緒。

然而這種情緒可不僅只會影響趙凡本身的感官，甚至還會影響到夢境裏面的虛實。

就比如說在某個夢境裏面，原本看起來很平凡的一個老人，但是在夢境主人的強烈情感一下，那個老人偶爾會幻化成一個高大巨人，偶爾會幻化成一個威嚴的中年人。

這一切在現實當中當然完全不可能存在，但是由於原主人的強烈情感，居然導致夢境出現了這種匪夷所思的變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變化可以說是原主人強烈的情感，造成了這種記憶上的扭曲吧。

眼前的這一切在趙凡眼裏毫無疑問是又一次的記憶扭曲。

但問題在於，這種扭曲通常都會伴隨着強烈的情感。

比如說那個老人之所以能夠幻化成巨人，就是因為當初那個夢境主人心裏有着強烈的恐懼感和畏懼情緒，讓他不由自主的把老人想像成這種神話里的巨人。

可現在趙凡可沒有什麼太大的扭曲感，雖然他內心當中的確有傳來非常難過的感覺，但那更多的是因為他把目光從窗戶那邊移開了。

所以這個夢境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他摸索出來的定律在這裏完全不管用啊？太奇怪了吧？

趙凡內心當中真的是產生了極大動搖，他雖然想過自己可能在這個活動現場發現情報，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會看到這麼特殊的情況。

不過現在這個場景倒還真的么有助於趙凡進行思考的，在根本不用和火災現場趕時間之後，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並開始對這件事情進行一定的分析。

多年以來積攢的經驗應該是不會出錯的，雖然多年以來他的夢境庫裏面也沒有積攢多少夢境，但是這麼多年反覆的去觀察夢境裏面的一切，他自信自己的判斷應該是沒有出錯。

夢境當中神奇的變化大多應該都是原主人強烈的情緒，才導致夢境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那麼現在夢境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但他卻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情緒，原因可能有兩個。

一個是這就是齊平她所經歷過的事情。

當她從沉睡中驚醒，所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火焰一直在燃燒，但卻完全沒有灼燒能力的場景。

這種事情在現實中出現的確是天方夜譚。

但很不湊巧的是，趙凡曾經不止一次在某一類紀實書籍中，看到不可思議的描述。

雖然他對於這些描述一直半信半疑，可如果這些東西真的出現在了現實當中，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誰叫趙凡自己也有一個常人無法想像的能力呢？

如果他個人還是更將傾向於後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其實這裏已經有某一種情緒在泛濫了，只不過趙凡並沒有注意到。

理論上這種可能性是不可能存在的，因為無論是哪一種情緒只要出現，趙凡不可能沒有注意到，畢竟是內心當中的情緒，他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但是情緒這東西非常奇妙，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在某種情況下還真有可能實現。

如果，如果這裏隱藏的情緒是冷漠呢？

那是不是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齊平在這個場景下會沒有特別的情緒湧現，為什麼明明出現了強烈的記憶扭曲，但是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情緒。

因為冷漠這個情緒實在是太正常了，趙凡幾乎每一次進入夢境為了壓制原主人的情緒，他通常都會選擇用這種情緒來控制自己。

因此，當他感覺到自己平靜下來的時候，絕對不會想到是內心當中的情緒在幫助他，只會單純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

沒有錯，第一輪的時候也是如此，當時他也是很快的就平靜下來去尋找出路，並且還找到一條合適的逃生通道。

現在當然也是如此，心跳因為內心的情緒稍微略快，但大腦依然格外冷靜。

結果答案就是這個嗎？

稍微有點失望，原本他還想現實裏面也見見特殊能力者，但結果好像並不是這樣。

不過雖然趙凡個人更加傾向於第二種可能性，但實際上他其實還是不能從這兩個可能性裏面，挑選出哪個才是事實。

因為冷漠這個屬性實在是太不好實驗，不管什麼樣的情緒爆發出來，最後還是要回歸平靜，這讓他更沒有辦法肯定會種可能性就一定會是事實。

而且冷漠這種情緒雖然的確會出現在夢境當中，但是不得不說火災這個場景好像和冷漠這個情緒完全扯不上關係。

這裏的矛盾也是這個邏輯的一大致命傷。

面對這種人生轉折點，齊平可能冷漠以對嗎？

想到這裏，趙凡又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個窗口。

當看到那種窗口時，趙凡心裏的那種期待感又重新出現了。

這是齊平在這個房間裏面表現最明顯的一種情緒，而這種情緒只有在看那個窗口的時候才出現。

在上一輪趙凡把這種情緒當成了是一種逃生的渴望，所以想都沒有想就跟隨這種情緒跳了出去！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齊平在看門的時候也依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唯獨是看門才會引發期盼的情感。

這意味着這種情感並非是渴望逃生，那假如並不是渴望逃生那齊平在渴望着什麼呢？

燃燒着的窗戶可是完全看不到外面，而跳窗這件事情最後也完全的失敗了，這是否意味着齊平並不是渴望外面的世界，而是渴望跳窗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好像一切漸漸的都可以連起來了。

但關鍵在於在這場火災裏面，齊平到底看到了什麼？

這個夢境會不會還會有後續？

趙凡看着不遠處正在燃燒着的窗戶，慢慢脫下自己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