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歸璨

春來歸璨

周歸璨牽過春來的手,把手裏的落花放在了他的手心,帶着春日暖陽般的笑容。

“你不要把他們說的話放在心上,他們說的都是狗屁。”周歸璨說。

霽鯉澄突然就明白了春來為什麼喜歡他了,周歸璨真的很值得。

村裡小孩罵春來,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春來的名字,春字在其他男生嘴裏全部都是關於“性”意味的嗤笑。

只有周歸璨笑得溫和,跟春來說,“春天的春,來臨的來。”

周歸璨:“不管你的名字寓意是召喚春天,還是春天來臨,我都覺得這個名字很美。”

“而且就算是跟性有關,不管是“春宵一刻”還是“叫|春”,我覺得都是非常美和神聖的詞,流而不俗,露而不恥。”

春來眸子睜大,似乎不太敢相信眼前這人說出這麼大膽的話。

關於“性”的字眼,在他們村裡似乎都是羞於提及的,連帶着他覺得自己的姓也是羞恥的。

第一次有人告訴你春字是美好的,就算是性也可以是神聖的。

春來後來才知道,那日救他的,是周地主家的大少爺周歸璨。他從小在城裏讀書,很少會回來永無村一趟。

自那之後,春來對於城裏的嚮往就更深了。

他也想要成為像周歸璨一樣的人,想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

他們再一次見面,是在城裏的一個□□滿園的戲園子裏。

那是民國的一個冬天,周歸璨閑下來便喜歡到這戲園子裏面去聽曲兒。現在正在演貴妃醉酒,他坐下后才發現,台上的演貴妃的花旦換人了。

台上唱戲咿呀,底下吆喝嘈雜。

台上的人一襲紅衣,鳳冠霞帔。修長纖細的手裏拿着一把扇子,合扇,開扇,舉扇,托扇。台上楊貴妃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令人魂牽夢縈。

那一年周歸璨18歲,春來21歲。

周歸璨覺得,自己對台上的人一見鍾情了。

——

自他們第二次見面,他倆就一直在一起。後來,在他們一個20歲,一個23歲那年。他們一起回到了永無村,周歸璨開了一個學堂,春來也在裏面教有興趣的小朋友,學習戲曲。

周歸璨教春來學習英語,語文。春來教他戲曲,唱歌。

周歸璨笑得酒窩深陷,戲謔的喊他春大角兒。

春來笑得溫柔,回喊他周先生。

兩人度過了很長一段閑暇,快樂的時光。

霽鯉澄默默看着他們的故事,並磕起了cp!

——

他們就這樣一起又過了四年,一直形影不離的在一起。

村裡謠言四起,兩個大男人天天在一起算什麼?

“地主家的兒子和傻子家的兒子關係不一般啊,兩個男的天天在一起,你們說,他倆是不是一對啊。”

“就是那個,叫什麼來着,同性戀。”

“對,太噁心了,兩個男人天天粘在一起。”

春來聽到這些話,又想起了小時候那些人罵自己的場景。

他雖然不怕這些語言攻擊,可他怕歸璨在乎。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不應該和他這樣的人綁在一起。

周歸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春來對他越來越冷淡了。

他只能繼續加倍的對他好,讓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謠言也傳到了周家老爺和夫人的耳朵里,他們問自己的寶貝兒子,這是真的嗎?

周歸璨說:“不是真的,只是我單戀他,是我喜歡他而已。”

周老爺被氣的直咳嗽,周太太直接氣暈了過去。

周歸璨覺得時間還長,爹和娘親總會接受他和春來的事情的。

他回了城裏,和自己的好友商量告白的事情,他決定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來告訴春來他的心意。

他要讓他和春來的謠言變成事實。

在城裏的第三天,朋友說有他的信,周歸璨打開信,竟然是春來寄來的。

歸璨,見信如晤,展信舒顏。

近日你可安好,聽學堂小王同學說你去了城裏,說是又很重要的事情,我最近還可以,就是你不在那些小鬼們天天在嚷嚷着讓你回來。

還記得我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有被震撼到,歸璨,世間萬物到最後都會回歸於璀璨的星辰。

這是我們遇到的第十個年頭,我還清楚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那時候的你和現在的你,好像變了好像又沒變。

好吧,你老是說自己的是最帥氣的人,我承認,我第一次見你就已經芳心暗許了。

我喜歡你,是想生未同衾,死則同穴的喜歡。

永無村今年的春天好像格外的長,今年的桃花還沒有開。所以,你想回來和我一起等桃花開嗎?

春來留名。

周歸璨看到信很激動,和好友炫耀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他們這叫兩情相悅。

他當天就趕回了永無村,卻在永無村的路上,那天剛下過雨,一時腳滑摔下了山崖。

夢到了這裏突然一片空白,霽鯉澄面前突然出現了周歸璨,他變了個鬼臉對她貼臉殺。

霽鯉澄猝不及防的一抖,周歸璨得逞似的笑了起來。

他手一揮,臉變回了俊朗的模樣。

“只要你幫我娶到我的新娘,你就會得到你想要東西。”

這是霽鯉澄夢裏的所有記憶,周歸璨給他託夢了,讓他幫他和春來結冥婚。

霽鯉澄像是做了噩夢一樣,突然彈了起來,她坐在床上發愣。

愣了一會突然想到,今天林晶怎麼沒有早上一展歌喉了。

霽鯉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向了對面林晶的床。

——

床上竟然空無一人。

霽鯉澄心想,咦,怎麼沒人,難道出去吃早飯去了嗎?

她收拾好準備去吃飯了,剛打開門就遇到了溫鶴戾和宋牧垚。

他們邊走霽鯉澄邊說了她做的夢,三人都很高興,總算有出去的希望了。

到了吃飯的地方,霽鯉澄挨個問了他們有沒有見過林晶,眾人紛紛搖頭,都說沒有見過。

林晶失蹤了!

查派說:“在怪物世界失蹤可不是什麼好事,多半就沒救了。”

他們沉默了,都想到了周家的新娘。

霽鯉澄頓了幾秒說:“沒事,我去找找她,沒找到先不用下定論。”

雖然林晶這個人挺綠茶,說話也茶里茶氣。但是一起吃一起睡,多虧了她在這個怪物世界顯得也沒有那麼無聊了。

溫鶴戾拿來一個饅頭,走到她旁邊:“我陪你去。”

宋牧垚嘴裏還吃着東西,說話口齒不清:“唔,窩也去。”

他們把周圍都找了個遍,也去村裡問了,都沒有人見到過林晶。

溫鶴戾抬起眼皮,眼睫微動:“會不會她根本就沒有出過周宅。”

霽鯉澄心裏一動,她突然想起來她們床底的黃符,那天忘了跟小夥伴們說,之後覺得也沒出什麼事情,就沒提了。

“走,我們回去。”霽鯉澄嘴裏呢喃,“可千萬別是我想的那樣,別出事了喂。”

三人趕回了周宅,霽鯉澄站在房間門口,做了三次的深呼吸。

宋牧垚說著:“我跟你們說啊,一般恐怖片裏面,肯定就是在床底下,說不定她躲着嚇我們嘞。”然後就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

霽鯉澄還沒來得及提醒,宋牧垚就彎下腰把頭探進了床底。

下一秒連蹦帶跳的躲在了溫鶴戾身後,連連感嘆:“卧槽,卧槽,嚇死爺了。”

“你看到了什麼?”溫鶴戾往左邊挪了點,完全擋住了宋牧垚。

宋牧垚哆嗦着:“潤土哥,我我我也沒看清楚,好像是個人……是個女人。”

霽鯉澄和溫鶴戾一起看向床底,從她驚恐到變形的臉上,勉強認出了是林晶!

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懼的東西,嘴巴大張着,眼睛睜的像銅鈴,再死的前一刻也不能安心閉上。

她在怪物世界也萬分珍惜的美甲,手指甲被一個一個剝落了下來,是根手指血淋淋,面目全非。

床板上的黃符斑駁,被撕成了碎片,還有指尖刮床板留下的血跡。

霽鯉澄捂住了嘴,她死之前一定向她求救了,她睡得太死,沒有聽見。

如果她沒有睡得太死,她或許不會死。

查派、張偉、珊珊和思水也趕來了。

溫鶴戾把屍體拉了出來,霽鯉澄蹲下把她睜着的雙眼輕撫合上了。

“林晶死了嗎?怎麼死的,我們會不會也死啊。”張偉說。

“大叔,你別哭了,娘們兮兮的,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好吧。”宋牧垚看不下去了。

“那她屍體怎麼辦?”珊珊問。

“姐姐,我好怕。”思水依偎在姐的懷裏。

“還算好的了,我上次進的那個世界,最後只有我和另一個人活着出來了,其他的人全死了。13個人進去,第一天就死了三個人。”查派說,“不用管她,會有一些怪物來解決她的屍體的。”

霽鯉澄看着林晶的屍體:“怎麼解決。”

查派冷笑一聲說:“呵,怎麼解決,吃了唄。”

“我想把她安葬,也不至於死後屍體還成了怪物的吃食。”霽鯉澄說。

查派道:“橙子,我勸你不要太善良,在這個世界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不是善良,做事但求問心無愧,我對她有愧。”霽鯉澄又說。

“對別人善良,可能會讓你因此喪命。”

“盡人事,聽天命。”少女眼神堅定,話語決絕,“我霽鯉澄只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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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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