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長樂宮變

第36章 長樂宮變

第四日,夜,長樂宮。

昏迷了四日的解憂悠悠轉醒。

打開眼皮第一眼所見到的是藍色床幃,還好,她以為自己真歸西了,虛弱的坐起來,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一個人影。

“琉璃?”

沒有迴音。

下床,穿鞋,披衣,托着虛弱無力的身子出了內室,意識有一瞬不清晰,似乎聽到外邊有驚恐的喊聲。

“皇上,不要!”

是琉璃的聲音,以為琉璃出事了,當下顧不得自己身體,奔跑了出去。

外殿,解憂拍開珠簾想一探究竟,一抹影子毫無徵兆的滾到她眼皮子底下,吐了一口血,而人影的肩口處,更是斑斕血跡。

“琉璃!”

她要去扶,琉璃卻是恐懼的推她向後,“公主,快走!快走啊!”

“發生了什麼事?”

解憂恐慌,身子還來不及彎下一半,只見一抹雪亮的劍尖已然遞到她眼皮下,順着那劍尖,她緩緩抬頭,看清了來人,臉部瞬即僵硬。

來人開始逼近,解憂慌亂後退,卻怎麼也甩不掉那一直指着她的劍尖。

來人突然微頓,不再前進,眼眸往身下一劃,卻是琉璃拚死拽着來人明黃的衣角,不再讓他靠近解憂。

琉璃嘴角血跡未乾,“公主……快走……皇上、要殺你!”

“不要命的狗奴才!”

最後一字出口,琉璃被人一腳重重踢出,身體翻滾幾度,已是昏死過去。

“琉璃!”

解憂想過去,那劍卻重新指上了她,逼她不得不圍繞着整個大殿亂走,他沒有退縮,炙火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碎屍萬段。

她甚至不知道皇甫劦為何突然會這般,甚至到了要拿劍逼死她的地步。

這不是皇甫劦往日的作風。

解憂托着虛脫的身體,一步步後退,驚恐看着四周,已沒了任何退路,眼前的皇甫劦,已是怒火的眼瞳,濃濃的恨意。

此時,皇甫劦劍風忽然一轉,一劍便朝她身上劃去。

她知道皇甫劦想要她死,卻從未料到會是如此直接,以往還有耐心給她下慢毒,好讓她看上去是自然病死,現在最後一點耐性已被磨練完,想要乾脆下狠手了嗎?

即便是他自己親手出手,即便這種做法,會毀了他這個皇帝一直以來維持的明君風範。

解憂凄慘閉眼,等待着一劍劃下的痛感,鮮血噴洒的場景,甚至生命即將失去的一刻。

許久,身上沒有被劃開的感覺,知覺眼前一道風閃過,劍身一瞬的撞擊身悅耳,她睜眼,看着眼前變化不及的一幕。

一襲熟悉的紫衣,擋在了她面前,手中的劍,正與皇甫劦相抗。

解憂吞了吞乾燥的唇,“衍兒……”

“滾開!”皇甫劦怒吼。

“你若想殺她,先殺我。”緊咬着牙,皇甫衍的眼神,堅定,隨後又轉為濃濃的恨,刺痛了皇帝的眼。

“孽子!”皇甫劦急吼,“好,那我先殺了你,再殺她!”

劍風聲,在那刻響起。

整個大殿,被打的稀里嘩啦一片,兩抹較勁的身影,依舊沒有罷手。

是的,此刻這父子倆的鬥爭,是因為她。

解憂苦笑,她身份多大,竟然讓一對父子反目廝殺,甚至這對父子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子。

可這些,她並不想的。

眼看着病態的皇甫劦漸漸落入下風,而眼疾的皇甫衍殺意卻是越來越濃,解憂心急,“衍兒,住手!”

皇甫衍沒有理她的話,下手越狠,皇甫劦一劍劍抵過,最終不敵自己的兒子,給逼到死角,眼看着那長劍毫無阻攔的正要刺入心臟。

一抹藍衣影子閃在眼前。

長劍停頓,冷眸嗜血,皇甫衍對着擋在眼前的人,咬牙擠出兩個字,“讓開!”

解憂死命搖頭,“衍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再說一遍,讓開!”眸子,冰冷。

“衍兒!你醒醒,他是你父皇。”

“我沒有這樣的父皇!”

“你這樣做是在弒君,他是你父皇,我不能讓你這麼做!”解憂擋着,護着身後的人,不動搖分毫。

“他要殺你,你還幫他。”他的眸子,開始冷凝。

“可他是你親人,我不能……”不能看着他為了一個她殺了自己父親,他出手的招數實在太狠,是個人便能瞧出,他是在要皇甫劦的命!

她不能,若他做了,他以後會後悔,會痛不欲生。

那可是他的親身父親,更是皇帝啊。

皇甫衍忍着抽搐着面容,緊咬牙,眸中層層浴火,盯着皇甫劦,“他逼死了母妃!”

解憂渾身一震,“什麼?琪妃嫂嫂?”

不!

正要轉身問身後的人一個明白,背後一陣劍風過,轉頭一瞬,尖銳的東西直接刺入,解憂瞳孔一瞬放大,身體僵硬,疼痛從心口處開始蔓延。

一滴一滴鮮紅的血,肆無忌憚的流出,落地。

刺進身體的劍,一瞬抽出,看着面前面無表情的皇帝,她驚恐,喉嚨內聚集的腥味吐了出來,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看着手中的血劍,皇甫劦突然大笑,他終於殺了她!冥邪,無論你對她做了多少道防護,無論你怎麼保護她,她終是死了,且還是死在他手下。

溫可琪,你潛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不就是想護着冥解憂,很好,如今,她也該下去陪你了。

早知該如此乾淨利索,他又何必選擇毒藥!

我說過,你們當年對父王所做的一切羞辱,我定會一一討回,讓你們這群所謂的兄弟血戰血嘗!

都死了!

看着漸漸倒在血泊中的藍衫女子,皇甫衍臉色大變,在她落地前擁住了她,“解憂!”

突然,一道血跡噴洒,卻是旁側皇甫劦不知為何再次吐血,手中之劍落地,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皇甫衍卻是緊張她,攔腰抱起,平放在床榻上。

她臉色更加慘白,心口的鮮血止不住流淌,皺眉哭咽道,“衍兒……痛……”

比上次受鞭刑還痛。

是要死了么?

“解憂,解憂,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將柜子翻了個通,找出一箱子止血藥物,餵了她好幾顆葯,又慌忙將她血色衣衫褪去一點,扯出一段紗布止血。

可還是沒用,血便是止不住。

他急了,慌亂中暫時還未失去理智,朝外邊喊道,“閆可帆,去找藺之儒,帶進宮,立刻,馬上!”

“快去!”

皇甫衍身後的少年,早已進來,更看到了七皇子瘋狂救那女子的一幕。

在七皇子最後那一聲怒吼之後,少年轉身,施展輕功,飛速朝宮外跑去。

“解憂,你撐住。”

對着她,他聲音柔了些許。

她說不出話,只能迷糊迷糊的想睜開眼,盡量想讓自己清醒。

快要死了嗎?好快啊,也太意外。

沾了血的雙手,緊緊握着她,她感受到了力量,很重很重的。

“衍兒……”蒼白的臉色,更顯蒼白,“他是你……父皇……不可以……不可以……殺他。”

他抓着她的手,緊閉着唇,沒有說什麼。

解憂苦澀,他是個倔強的人,從此刻的眼神中,撒出的濃濃恨意,很強。

琪妃嫂嫂真的死了嗎?是皇甫劦逼的?

“衍兒,如果我、我死了……”

“閉嘴!你不會死的,你若死了,我便殺了皇甫劦!”

“衍兒……”

輕微一咳嗽,她咳出一大塊血跡。

對於自己的父親,他直呼名諱,甚至口語中沒有絲毫留情。

這是她第一次見反應如此大,情緒如此兇狠的他。

他們父子的關係,什麼時候如此惡壞了?

因為什麼。

“解憂。”斂去方才的狠裂之氣,看着面前模樣蒼瘦的女子,他忽然的又心軟了,撫着她冰冷的額頭,嗓音輕柔,“你不會死的,一定不會。”

她微微苦笑,自己情況怎樣,她太清楚,她只是怕自己再也陪不了他,再也見不到他,此刻他這般焦急,是因為她。

所以,他還是在乎她的。

想起什麼,她又忽然想去碰他的臉,可無奈自己力氣不夠,他知道她要做什麼,便握着她的手貼放在下頜,讓她感受他的溫度。

她微微而笑,幾個字,用儘力量擠出來,“衍兒,生辰快樂。”

她不知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她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兩天,還是四天?她只記得她一直在為他的生辰籌備,看他驚愕的樣子,應該是錯過了時辰,她的祝福還是來的晚了些。

她盡量讓自己開心一點,不想在對他說快樂的時候自己卻是一副苦臉,如若她真的不行了,更不想留在他眼中的,是自己不好的一面。

胸口起起伏伏,溢出的鮮血已沾滿床榻被褥,她艱難的朝他微笑。

或許,這會是對他最後一抹笑容。

眼皮開始慢慢合上,耳畔,回蕩着滔天吼聲。

“解憂,沒我允許,你不準閉眼!不準睡!”

“聽到沒有,不許!”

她還是帶着微微的笑容,眼皮卻已是緊閉。

房間,瀰漫著血腥味。

她還有呼吸,還有救。

“七、七皇子。”

太監馮榆戰戰兢兢走進來,望着床榻上半死不活的女子,再看躺在地上沒了動靜的皇上,以及死去的兩個宮婢,還有一個昏迷的大婢和一個宮人。

即便跟在七皇子身側有些年頭,見過許多事,但見到這一幕,還是有些詫異。

可也不能把皇上如此丟在地上,馮榆硬了頭皮,試着鎮定問,“七皇子,皇上怎麼辦?”

皇甫衍只顧着女子的生死,自然沒管大殿裏還有一個人,這時聽得馮榆的音,才看向那抹倒地的影子。

“宣太醫。”

想到什麼,又冷冷補道,“只宣吳太醫一個,不要驚動太醫院所有人,另外,今日這件事,莫太宣張。”

“是,奴才什麼也沒看見,別人自然也是。”

馮榆明白,皇帝一路執劍闖長樂宮,傷了長公主,且皇子與皇帝大動干戈不和的消息若是傳出去,日後流言風語定會不少。

七皇子雖緊張那長公主,卻也還未失去理智。

馮榆走向門口,正好撞見已經把一個白衣公子擄來仍在一旁的閆可帆,看了那幾人一眼,便匆匆往太醫院趕去。

白衣公子見到裏頭的場景顯然有些吃驚的神色,不過很快抹去,也沒有管地上的人,而是沖那女子而去。

“七皇子,人已帶到。”

這般快的速度,皇甫衍也不吃驚,他可也不管閆可帆用了什麼方法,搶還是擄,只要能救她,什麼都可以。

“藺大夫,快看看她如何了!”

他讓開點空間,白衣公子掀衣而坐,即便是被人不情願擄過來,也沒有半點眼色,依舊是往日謙謙儒雅的格調。

只是見到她模樣,還是皺了一下眉頭。

才五個多月不見,她卻已是被折磨成了這般模樣,心裏微微嘆息一下,開始翻看她的傷口之處,臉色微變,又着手作了處理,給她餵了顆凝血藥丸護心。

這一劍,有點重,傷了心脈,若再偏移一點,只怕會立即斃命。

沙苑在一旁看着,吩咐人找些藥材,既熬藥,又敷藥,而那邊吳太醫趕來,見到藺之儒在此,臉色訝異無比,隨即又恢復過來給皇甫劦看病。

這一夜,長樂宮很忙。

為了一個她,藺之儒忙了一整夜,直到次日才得以有休息的機會,畢竟被人半夜拽起來給擄到皇宮,可不是一件好事,藺之儒不自覺看了閆可帆一眼,這個看似溫雅君子的少年,一旦暴怒起來,也是惹不起的。

沙苑見自家少爺眼圈微紅,便勸他去休息一會兒,畢竟公主已度過危險期,有七皇子守着,不會出事。

望着一夜守在她身側,握着她的手,紅疾了眼眶的紫衣男子,藺之儒心內微嘆,再度了一眼旁側神色複雜的閆可帆,快步走了出去。

閆可帆低眸抿唇,也走了出去,空間留給那溫情的兩人。

殿內院。

藺之儒還未踏進廂房休息,便見有人急匆匆過來,很客氣恭敬的站在他眼前,道,“請問公子,可是名滿金陵的藺神醫?”

他雖不太認同神醫這個稱呼,卻還是點頭。

見來人的着裝,似乎是太醫院的醫僮。

不過一刻鐘,他被帶到了太醫院,而坐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人,是太醫院院正,吳太醫。

“藺大夫。”吳太醫很客氣,他並未與這位神醫正式見過,可眼下,卻不得不對他恭敬,把最後一絲希望放在他身上。

藺之儒望着吳太醫,等待他接下來的話,如若不出所料,是想請他去救皇帝,而顯然,他猜對了。

吳太醫道,“皇上這幾月來接連出現吐血昏迷的現象,實乃異常,太醫院的人卻查不出一個究竟,聽聞藺大夫醫術無雙,而今皇上昏迷不醒,老夫也無能為力,想請藺大夫出馬為皇上診斷,不知藺神醫可否願意一試?”

吳太醫態度不錯,知道藺之儒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拿不救皇帝便要他死的話來壓他,那樣若是惹了這位民間神醫,連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吳太醫還是個很精明的人,不僅貶低了自己的醫術,還這般低聲的請求,令人不忍拒絕。

想了想,藺之儒點頭。

見他如此容易應下,吳太醫有些欣喜,又有些愁容。

他自然不會忘記皇上曾說過,藺之儒這個人,還不能輕易相信。

可現下實在沒有其他辦法,皇上體內毒性一日不除,積累越久,可是會有更早喪命的危險。

吳太醫又謹慎道,“如此,多謝藺大夫,不過無論診斷結果如何,還請藺大夫莫要與他人說起。”

畢竟,既然是大夫,便能容易瞧出皇上已是命懸一線的狀態,這幾個月,對外一直是說皇上只是小病並無大礙,若是讓人知道皇上已快不行的消息……

藺之儒點頭,應下了。

長樂宮。

沙苑煎了葯,給公主送去一碗,又煎了另一碗葯,給那受傷的大婢送去,琉璃雖醒,可肩上的傷還嚴重,不能下床,聽到公主無事的消息便也安心,而七皇子身旁的太監馮榆也來警告過她,昨晚之事,只能當一場夢。

琉璃苦笑,身在皇宮這麼多年,這些事,她又豈不知,最多別人談論的不過是皇上神志不清,意外傷了公主,幸好被七皇子救下。

長樂宮沒有多餘的宮婢,昨日又被皇上殺了兩個,有些事忙不過來,這時,卻是自動來了兩位,聽說是七皇子讓內侍府派的。

琉璃有些吃驚,因為其中一個便是靜怡,琉璃知道,三日前琪妃自殺后,靜怡沒有歸處,一直留在未然宮做個打掃雜物的婢子。

琉璃苦笑了一下,只是琪妃,她也一直尊重的人,便如此輕易去了,設了一日靈堂,便抬出了宮入了皇陵。

一切,發生的太快,也不知道原因為何,且公主一直病者昏迷,也什麼都不知道,連琪妃娘娘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靜怡苦笑,知道琉璃此刻不方便,便由她照顧下琉璃,讓另一個十六七歲名為蝶蘭的宮婢去照顧公主。

蝶蘭手腳利索,也不是個亂嚼舌根的人,琉璃還是很滿意,畢竟這個蝶蘭,應該是七皇子的人,至於七皇子什麼時候培養了些信得過的婢子,琉璃卻是不知,她只關心公主。

沙苑送了幾趟葯,這才發現自家少爺卻不在房內休息,唯有留下一張紙條,當下也沒有擔心過多。

出了房,卻看見院子裏頭一直站着不動的閆可帆,他每次送葯過來,閆可帆都一直是這個姿勢,始終沒有變過。

“閆大人。”

沙苑走過去,與他並肩而站,對這個少年也很客氣。

“在下不是朝廷官員,閣下可以不必如此喚在下。”閆可帆解釋道,對這個藺之儒身旁的小小侍童,也沒有鄙夷嫌棄之色,還頗為關注。

更甚至,昨日入冬草堂想帶走藺之儒,這個叫沙苑的侍童,可是足足與他過了二十多招還未分勝負,若不是藺之儒阻止,若不是心急招招狠毒,他只怕也未必是這個侍童的對手。

只是他不明白,對方明明有如此好的武功,卻寧願當一個侍童?

沙苑輕笑,“現在不是,不代表將來不是,我家公子慧眼,看得出閆公子的壯志之心,你選擇七皇子而不是前太子,說明閆公子的眼力,也是不錯。”

“那借閣下吉言,定有一日,在下會成為人中龍鳳,了了家族心愿。”

“期望吧。”沙苑眸跳遠方,“不過我還是得勸閆公子,不要對不該的人動心思,否則,還沒成龍鳳便已跌的粉碎,七皇子,似也是眼裏容不得沙的人。”

閆可帆微微一怔,看着沙苑的目光多了一份探索。

他的心思,如此明顯?連一個侍童都瞞不過?

解憂,冥解憂,這麼相似的名字,他早就該想到是同一個人。

那個欠了他一頓飯的女子,是晉國長公主,更是他如今效忠的主子七皇子心心念念的女人!

他連搶的勇氣與資格都沒有。

他看到過七皇子為了她,連夜狂奔入宮,不顧皇帝命令,硬闖了天牢,甚至殺了自己哥哥。

而他只是跟着後面,看着被七皇子抱出天牢的那個女子,一身紫色袍子裹住了全身,卻還微微瞧見一些破碎的衣角,他認出了她,那個送了他扇子有着一飯之約的女子。

那一刻,她蒼白脆弱的臉色,不知是誰痛了心,又傷了誰的心。

而昨夜,七皇子甚至又為了她與自己的父皇動手,甚至略顯殺意,做為習武人,他比誰都能看出那時七皇子眼中的殺意到底有多強。

她身邊已有了一個如此強的男子,又怎還會見到強人背後的他。

只能微嘆一聲,可惜,這麼好的良人,已經不是他能追求的人。

只是她心裏,是否也是念着七皇子?

閆可帆靜靜站着,想了許多,最後又將目光放在沙苑身上,問道,“藺大夫與長公主很熟?”

想起昨日他只說了解憂公主幾個字,藺之儒便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甚至不懷疑他說話的可信度,便任由他擄進了皇宮。

似乎,這也是一種在乎。

“也不算,少爺曾為公主醫過病,但也並不常往來。”

沙苑只笑,顯然明白他這話中的意思,若是他不可以動不該有的心思,顯然藺之儒也不該有那心思。

不過閆可帆顯然錯了,藺之儒着急冥解憂,的確是在乎,可並不是跟他一樣對那女子有心思的在乎。

而是……逼不得已。

為自家少爺嘆了一聲,沙苑便轉身離開。

待沙苑一走,閆可帆深思之下,想了許多,卻又毫無緣由的想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心下不由一緊,渾身冒了冷汗,難道冥解憂是、是……

若真的是,這下,別說搶她,連想的機會他也不敢有!

轉身看向門口封閉的內室殿,他苦笑,今生註定,與她無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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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語歌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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