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子靈柩
“溫可琪,你夠了!一個冥解憂,值得你如此?”
皇甫劦有了怒意,濃濃的。
溫可琪冷笑,“皇甫劦,這不是值不值的問題,你想殺誰我管不着,但解憂不可以。”
“溫可琪,直呼朕的名諱,你可知這是死罪?”他的眸子,能刷出溫火。
溫可琪仰頭,望向他,“既然是死罪,那容我再多說幾句,你殺了張太醫,是斷了解憂的活路,她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哪裏值得你用毒去殺,又哪裏值得你忌憚,只要你對她好,她什麼都不會做,你以為不斬草除根,她便會毀了你的東西,可你不知,她根本就不稀罕你建的這個晉國!”
最後一字吼出口,同時一道響亮的巴掌響起。
溫可琪倒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意外聽到他與吳太醫的對話,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他竟會用下毒這種手段去對付一個孩子,可知道了,又能怎樣?
她想當做不知道,卻騙不過自己,她沒辦法躲避,即便知道越靠近他,便會越清晰了解他凶冷的一面,她一直想更靠近他一點,哪怕一點點,現今才發現,這一點點,靠不近了,她也不敢了。
當她懦弱,當她退縮,什麼都好,這一步,她踏不過。
“可琪……”
皇甫劦怔怔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打了她,想伸手去扶她,卻被她冷冷一甩。
溫可琪踉蹌起身,看着他,“皇上,如若你不放過解憂,衍兒會恨你一輩子的!”
聽到這一句,皇甫劦冷不防收回手,目光陰冷,“你一定要這樣,即便是拿自己的兒子詛咒父親?”
“皇甫劦,這不是詛咒,若你做了,便是事實。”溫可琪笑了笑,目光之中蘊含一絲悲澀,“皇上可有了解過衍兒,他跟你,性情太像,平時溫厚謙佳,若一旦狠起來,誰都可以不認!”
“是嗎?有這樣一個像朕的兒子,朕會很高興!”
皇甫劦唇邊浮起笑意,很冷,拋下這句,便步行遠去,未在看她一眼。
溫可琪重重一震,看着那道離去的背影,慌亂的退後一步。
高興?
他希望衍兒也變得跟他一樣?甚至更殘忍?
她知道他曾有諸多無奈,甚至仇恨藩王之心,才會一步步緊逼,瞅準時機得以借口殺了他們。
可是,不,不能。
衍兒要當皇帝,就必定會跟他一樣,他這幾個月的所作所為,不也正是在為衍兒的皇位鋪路,她突然的恐懼。
看着前面的他,想到未來的衍兒,她一步步退後,不敢去想,恐慌之中逃離。
回到未然宮,溫可琪再也撐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靜怡一驚,連忙上前扶住,悲痛道,“娘娘!你又咳血了!”
不,比起以往的幾次咳血,這次卻是吐血。
靜怡慌亂,擦着她嘴角的血跡,哭泣着,又咬牙道,“娘娘,奴婢、奴婢去請皇上!”
“不許去!”
“那、那奴婢去請太醫。”
“也不許!”
“娘娘……”
“你要是敢去,就別再回我這未然宮。”溫可琪決然。
“娘娘!”靜怡咬牙,若以往只是咳血,娘娘不想驚動皇上,靜怡可以理解,可是現下,已經遠遠超過她的預料,娘娘的病一直拖着,連太醫都不肯請,這不是一個好辦法。
娘娘這情況太嚴重,皇上有多久沒來過未然宮,靜怡是知道的,這半年來,娘娘又咳了多少次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皇上不清楚!
皇上真對娘娘死心了?
那以往的寵愛,都是假的嗎?
靜怡不甘心,自己伺候過這麼多年的主子,竟也會落到這般田地,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主子這般下去。
溫可琪冷音,“靜怡,這件事別對任何人說,即便衍兒與解憂。”
長樂宮。
一連兩日,解憂都在練字,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興許有些事情是她想多了,她不能讓自己亂了陣腳。
心下想着,一個不小心,紅色墨硯,被打翻,血紅的墨跡,濺了藍色裙裾。
解憂看着紅色墨跡,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琉璃剛好打開珠簾,慌慌張張的進來,差點絆了一跤,一臉悲痛之****顯,“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麼?是不是張太醫有消息了?”解憂抬頭,急切道。
琉璃搖了搖頭,忍了忍,“奴婢托可信的人去宮外查了查,張太醫的家人並未見到張太醫,也竟不知張太醫竟已告老還鄉,奴婢也去太醫院打聽過,幾乎沒有人知道張太醫的去處。”
解憂泄了氣,眸露苦澀,難道她的猜想證實了嗎?
張太醫被抓了?甚至已經……
“公主,現下管不了張太醫了,公主,您知道嗎?太子、太子他、他……”
解憂納悶,皇甫鄴被皇上調去蛟河郡治理洪災,應該不會出事,便道,“他是不是回來了?”
琉璃說不出,點了頭,又有苦難言似的,“太子回來了,只是,太子他……”
“他到底怎麼了?”解憂也被琉璃的慌張弄得摸不清頭腦了。
“公主,您還是、還是去東宮看看吧。”即便琉璃不說,公主也會知道,可那樣的話,琉璃也不知怎麼說起。
看着琉璃慌張着急神色,解憂也顧不得自己裙子臟,起身,提着裙裾奔出了門,一路狂奔到東宮門。
然而,她見到的。
太子回來了,只不過是……一具靈柩。
東宮門口圍了不少宮妃,似乎都是來看熱鬧的,更有不少冷嘲熱諷之人,由於皇後下了令,沒人敢進去惹。
當然,除了一向冷傲的淑妃,能正正噹噹的在皇後身側勸兩句,“人死不能復生,姐姐節哀順便。”
說著,略有惋惜,恨不得也擠出兩滴眼淚來。
皇后根本沒理過淑妃,哭天搶地的喊聲很刺耳,撫着靈柩中那一張蒼白的臉,“鄴兒,我的鄴兒!”
解憂站在東宮門前,一路順利過去,站在那眾宮妃之後,聽幾人說著,略微了解了事情經過,竟也沒想到,太子活着去蛟河郡,回來時,卻是一具冷屍。
眾妃嬪撇見後頭解憂,紛紛讓開些,似是怕沾惹到不該沾的。
害死了皇帝兩個兒子還能安然身退的,這人不簡單,再說那失了兒子的毓嬪,不過抽了她幾鞭子,便被打入了冷宮,一月前已是瘋了,雖說妃子並沒有刑罰長公主的權利,毓嬪打了她,也只不過傷了點皮毛,可至少不該是這下場,眾妃為那毓嬪略有惋惜,好不容易後半輩子有了依靠,這一變故,把自己後半輩子給賠進去了。
現今,皇帝又死了一個兒子,且還是太子,她是來看笑話的么?
解憂走過去,想去看靈柩內的人,皇后察覺到她的存在,忽然惡狠狠的瞪去,這一瞪,解憂不知自己還該不該進去,但皇後身側的侍衛似乎沒有要攔阻她的意思,解憂終是量了量膽氣,走了進去。
徐皇后的手指幾乎掐入了靈柩木屑內,她即便貴為皇后,也不能對冥解憂怎樣,這一瞪,便是她對冥解憂的發泄方式。
不為什麼,她冥冥之中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冥解憂!
若不是她入牢獄,鄴兒不會去看她,若不是因為如此,皇上便不會調鄴兒去蛟河郡,若非如此,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會是一個好好的鄴兒。
所以,她恨冥解憂!
但她,更恨皇甫衍!
鄴兒,無論你是如何慘死的,母后都會調查得一清二楚,所有害死你的人,母后定會折磨得讓他們痛不欲生!
解憂看到了靈柩里的人,真實無疑,他真的……死了嗎?
兩個月前那一夜的見面,是永別嗎?她甚至記得他瘋狂吻過她的唇,對她說,等他回來。
她不敢相信,即便她討厭他,害怕他,甚至恨他差點對她做了那種事,可她沒想過他死,沒想過結果會是這樣……
見到解憂悲痛的面容,皇后冷笑,“冥解憂,別在本宮面前假惺惺了,我會讓你為鄴兒的死付出代價的!”
解憂低着頭,不忍去看靈柩中的人,但一想到皇后話中有話,又問,“皇後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淑妃自動站到一旁,樂的看好戲。
皇后的笑,越發的冷了,“你問皇甫衍啊,鄴兒怎麼死的,他該比任何人清楚!”
縷了縷衣衫,淑妃嗤笑着火上澆油,“就是啊,也不想想,太子一死,獲利最多的人,會是誰?不過本宮聽說太子是被一群強匪殺的,至於這個中過程,誰又知道呢。”
解憂一聽來氣,強烈反駁,“衍兒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淑妃說的個中過程,怕是明白暗地都指着衍兒,可若沒有證據,她不容許任何人詆毀他,任何人,都不能。
誰若敢詆毀他,即便對方是餓虎,她也第一個為他說話。
“呦,這衍兒衍兒的,叫的好親熱啊。”淑妃捂嘴笑了笑,臉上是不屑神色,“您說是嗎?皇后?”
長公主與七皇子,從小關係就不正常,尤其還有那次媚葯事件,雖說已查出元兇,可至少有宮人還看到兩人同床共枕,儘管宮裏這樣的雜言碎語不少,最不缺的也是這些謠言,但兩人到底關係如何,誰也沒個底,淑妃如此說,也不過是藉機諷兩句。
解憂看了她們兩人一眼,臉上怒氣微顯,她們怎麼說她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說衍兒!
“淑妃娘娘,以禮來說,長輩對晚輩稱呼親昵一點可有錯?難道要同皇后這一國之母一樣如此直呼皇子與長公主名諱?”
解憂昂着頭,眼睛正正對看着前面的兩個女人,像是看兩頭老虎似的,而她,是獵人。
“以禮?”淑妃唇角微笑,“長公主既然敢做,又有何不敢承認的,一個敗壞皇族名風的人,也佩在本宮面前說禮?”
解憂毫不退縮,反擊道,“在晉國禮法律例上,孝禮為第一,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淑妃娘娘這般不懂禮的人,憑什麼在本公主面前用禮教訓我?”
“你!”淑妃氣急,上前便想扇她耳光,解憂自然不會受這無緣無故的窩囊氣,耳光還未扇下去,便與淑妃糾纏了起來。
淑妃目光冷冷,這段話明顯就是說她懷不出種,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也不見動靜,宮裏多少人都知道,但敢在她面前講出來的,她是第一個,連皇后都不說什麼,她一個要臉的長公主算什麼!
她非撕了她的臉皮不可!
“都給本宮住手!你們是閑鄴兒死的不夠安寧是不是!”
皇后冷冷一喝,紅腫的眼皮子,瞪着解憂,在淑妃身上劃過一瞬,“淑妃,管好你自己的身份。”
淑妃捋了捋凌亂的衣衫,看着屍骨未寒的太子,給了皇後幾分面子,“本宮大度,不與這些沒父母教養又野蠻的人……計較!”
說完,便走出了東宮門。
解憂知道今日這一鬧,怕是與淑妃皇后的關係徹底僵了,反正沒關係,她也沒想過要去討好她們,她只知道,不准她們侮辱衍兒!
無法再待下去,解憂在眾多目光異樣之下,也穿了人群出去。
出了東宮,一路渾渾噩噩的在宮道上走着,不知過了多久,解憂看了眼暗黑的天色,夜裏有些冷。
忽然又想想不對勁,太子被人殺死這麼大的事情雖才傳入帝都,可她在東宮怎沒見到皇上,自己的兒子死了,他也不管嗎?何況這兒子還是儲君,還有也沒見一個大臣來,越想越不對勁。
解憂想回頭探個究竟,琉璃卻從左側奔跑而來,見到她,急忙上前道,“公主,不好了。”
解憂望了望天,很想知道今日是個什麼天氣,秋末冬初,天氣有點冷,要開始加厚衣衫了,回過神,才對琉璃道,“又出什麼事了?”
琉璃急道,“公主,琪妃娘娘,她出事了……”
琉璃看着面前已狂奔而去的影子,不由苦嘆,公主便不能聽她把話給說完嗎?怎麼每次都這般莽撞。
方才說的出大事,還有一件沒說,本想追着公主去東宮說完,可無奈公主跑的太快,她追不上。
哪知又在半路遇到在角落抽泣的靜怡姑姑,一問之下,才知琪妃得病卻不喝葯,也不請太醫,靜怡沒辦法,求了皇上一天,卻是得知皇上昏迷這一個噩耗,靜怡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想到娘娘如此倔強下去,可能便會……靜怡便哭了起來。
琉璃與靜怡也算合得來,見到是靜怡姑姑,自然得幫一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琉璃想,皇上不行,七皇子又不在,能勸琪妃娘娘的,怕也只有公主一人。
這才要與公主說,公主不聽內容,聽到琪妃幾個字已是跑的無影無蹤,琉璃也是哭笑不得,不得不跟了過去。
蛟河郡。
太子遺體已被送回帝都,許嬌兒卻沒有一起跟着回去,她逃了三天。
因為她得知,自己是太子妾室,太子一死,她一旦回去,要麼一輩子守寡,畢竟太子要過的人沒人會再要,要麼和太子另外那幾個妾室一同殉葬。
而皇后那般疼愛太子,自然不會讓太子孤獨離去,依皇后的性子,也一定會逼得所有妾室自盡陪葬,根本就沒有任何活路。
這兩種愚蠢的事,她才不會做。
她要活命,只有逃。
該死的,若早知道太子死後,他的女人會是這種下場,她才不會傻傻的去官府報信,直接早逃走了,哪還管太子是被誰殺的。
現下,她便更不會被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少年給抓個正着,而且少年沒有一點客氣之色。
即便手腳沒有被綁,她也逃不了,這個少年看似文雅,武功卻不弱,她也狠狠的記住了他叫閆可帆。
當然,現下她被帶到一個人跟前。
四下是貧民窯,蛟河郡發生過洪災,此處,是災民的避難所之一,因為洪水問題得到很好的處理,許多災民已開始離開這兒,準備重返新建家園,還賴在這兒的,也只有寥寥數人。
這兒很臟,許嬌兒第一眼的眼色,很不屑,太子雖然奉命治理,卻從來沒有來過這兒,她自然更不會來這些賤民的地方,但偏偏眼前的這個人,不僅住在這兒,更是與那些賤民親近的很,許多人對他很是感激之色。
許嬌兒甚至懷疑,這蛟河郡的水災,到底是太子治的,還是眼前這個人給暗中治理的。
破舊的屋子裏,閆可帆退了下去,只留下他與她。
許嬌兒冷眼,很不客氣的道,“七皇子抓我來,是想殺人滅口?”
皇甫衍看着她,暗沉着眉目,“暫時沒這打算,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可以啊,你怎麼問都可以,但我可不一定回答。”
他忽然笑了笑,“嬌兒,你好像對我,有敵意。”
“一個要殺我的人,難道我還要用笑臉迎着?呵,算我以前看錯了人,竟然把自己的命交給你這種人,居然會為你賣命。”許嬌兒冷哼,“七皇子,我在你手裏,要殺要刮,隨便。”
“殺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他淡淡的問,似乎很隨意。
許嬌兒一時不確定他這是什麼意思,皺眉,準備扯破臉皮,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殺了太子,你還打算留着我不成?”
“我殺了太子?”他似乎聽到了一個很大的笑話,笑着望向她,“你親眼看見了?”
“我……沒有。”許嬌兒吞吐着,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可我聽見了,太子臨死前,喊的可是你的名字,不是你,還能是誰。”
許嬌兒又很肯定起來,她沒有聽錯。
“他確實該死!”
他的聲音忽然變的很冷,只要一想到在天牢皇甫鄴差點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他便恨不得執劍了結了皇甫鄴,以消心頭之怒,皇甫鄴多活着一天,他都難以忍。
不過很慶幸,現今他已死。
他微微上前,直接切入正題,“我想知道,太子死那一日,發生了什麼?”
許嬌兒閉嘴不言。
“看來問你是問不出什麼。”他淡淡看了她一眼,許嬌兒以為他要動手,嚇得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他。
他卻又很溫和道,“你父親原本對你很是寄予厚望,若是知道你如今要陪太子殉葬,你說,他會做些什麼?”
許嬌兒咬了咬牙,自知以為得到太子的恩寵,便可以扶搖直上,現在卻摔得如此凄慘,她原本以為守寡還可以活命,可兩日前又得知皇后卻是指定要她殉葬!如今已派人着手抓她回去,她無地可逃!
即便被抓回去,她也沒臉面對父親,何況她現在逃了,只怕也給自己的家人帶來麻煩,父親不會因她而斷了家族前途,甚至還會親手把她送入陪葬。
她的前程,完全沒了希望,即便皇甫衍不殺她,她又怎麼在這天地存活下去。
無論如何,她都不甘心!
於是,她正正的望着他,很是鎮定,她要給自己謀出路,只能靠眼前的這個人。
“七皇子,只要你能讓我活命,太子的死,我什麼都不會說,甚至我還可以繼續為你做事,我敢保證我父親也會向著你。”
他抿起淡淡笑意,“你想活命,只能靠你自己,靠我做什麼。”
“你、你什麼意思?你不想幫我?”許嬌兒緊張。
他背過身,“你好好想想,不成為陪葬品的唯一方法,是什麼。”
“方法?皇后眼下定恨死了我,她可不會相信太子會為我而與強匪拚命,本在東宮時,皇后一直看我不順眼,現下這麼好的機會,皇后怎能不殺我而後快!”徐嬌氣急叫道。
“皇后雖然想殺你,可她卻不會殺自己的好孫兒。”
前頭,從背影前頭,傳出涼涼的聲音。
許嬌兒冷笑,“孫兒?太子雖有妾室,卻沒有子嗣,皇后哪來的——”
想到什麼,許嬌兒臉上的冷笑頓時僵硬,看着自己面前的那道強大背影,冷顫一身,“你、你的意思是、是讓我有孩子……”
“是,就是你想的那樣。”
溫和的聲音,他轉過身,深諳碎亮的眸子,盯在了她身上。
“你瘋了!要是讓人發現,那可是死罪!”
他冷眼,“這是你唯一的出路,賭與不賭,全在你自己。”
許嬌兒深思,不做是死,做了要是死,那何不賭一把,押她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是的,只要她有了孩子,皇后一定念在孩子的份上,會放過她一馬,可現在問題是,她怎麼有孩子,又要怎樣才能讓皇后相信她的孩子一定是太子的?
她抬起頭,對視他,“我要怎麼做?”
“我還會在蛟河郡停留多日。”
許嬌兒納悶,“你在蛟河郡做什麼?”
“抓人。”
許嬌兒這個簡單的人,若是真知道太子怎麼死的,只怕早已被背後人滅口,哪會活到現在,既然她可能問不出什麼,他便也不會在她身上多費時間。
太子既是死在水溝峽,自然只有水溝峽內的人知道真相。
“這段日子,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在回帝都前我要聽到你有孕的消息。”
“什麼?”
聽言,許嬌兒臉色一層慘白,他明明知道若想有孕,就必須和男子……依他現在的意思,是讓她隨便找個人做那種事嗎?
如果換做是他,她可以接受,畢竟他與太子血緣本就近,無論是誰的孩子,都一樣,可偏偏他看她的眼神,很不屑,只單單掃了一眼,便走了出去。
許嬌兒咬牙切齒,憑容貌身材,她哪點不好,他竟然還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