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牢獄之災
解憂跑到一座石橋邊,猛然頓住腳步,看着橋上劍拔弩張的兩個女人,心知自己選了個錯的道路,可若是折回去,又得費一番時間,她想第一時間見他,不想拖延。
心下一計較,便略微整理了儀裝,踏上橋。
“呦,這不是解憂公主?”
尖銳的聲調想起,似乎帶着些嘲諷。
是的,嘲諷她這個前朝公主,還能被封為長公主,甚至讓皇甫劦忌憚,不惜下藥。
解憂勉強給自己擠一抹笑容出來,“琍美人。”
“奴婢見過解憂公主。”
說話的,是琍美人身側跟着的鈴木。
“希宜,人家婢子這麼懂禮,你怎不懂禮了?”另一美人冷笑道。
解憂涼了她一眼,再看她身側乳娘襁褓中的孩子,似乎對她有點印象,她就是十皇子的生母,毓美人,不過生了皇子,位分晉了晉,成了毓嬪,也因為有了皇子,加之一月前皇子大操大辦的滿月酒宴,與先見她之時的柔弱模樣大有不同,現今見人都是她給別人臉色看。
譬如眼前這位沒半點動靜位分又低於她的琍美人,怕是兩人在這橋上,是在各自刁難。
毓嬪身側的婢子與乳娘,紛紛欠了一禮,“奴婢見過解憂公主,公主萬安。”
心知攤上這兩位在此爭風吃醋的確是個大錯誤,可她又不能這麼直接從她們身側穿過連她們一點面子都不給,否則,這方才還爭口舌的兩個人會立即合作起來把矛頭對準她,即便現在不對準她,以後在宮中兩人總會有機會讓她難堪,甚至不會給她留點情面。
她在宮裏這麼多年,這點,她還是能想到的。
能不惹的風頭,她絕不會去惹。
當下,解憂只能和和氣氣的朝她們笑了笑,“兩位娘娘倒是起得早,這湖邊風大,毓嬪娘娘得小心孩子。”
說著,解憂飛快抹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孩子,白白嫩嫩的,很是可愛。
“謝公主關心,本想今兒個天氣不錯,帶小皇子出來,晒晒太陽,哪知有朵烏雲老是我轉,弄得我也沒心情,只好到這橋上看看遠景,哪知那烏雲硬是不散,唉。”
毓嬪故作嘆氣,塗了蔻丹的指甲摸了摸孩子粉撲撲的小臉,孩子甜蜜蜜的笑了,毓嬪便也樂開了花。
琍美人則是冷着衣一副臭臉,這麼大的陽光,烏雲?
明擺着不是在說自己就是那烏雲,她看哪是帶皇子出來曬太陽,帶出來炫耀還差不多!
琍美人在心裏冷笑,不就是炫耀自己肚子爭氣么!
有本事懷上,有本事生下來,誰能保證這孩子能有本事活着!?
孩子笑的越大,手也越發不安,襁褓扣子抖了抖,漏出一塊金鎖片,解憂眼皮子跳了跳。
那金鎖片……是她送的。
毓嬪竟也放心讓孩子帶着她送的東西?
“毓嬪娘娘,這鎖片倒是特別,與我送給十皇子的鎖片倒有些相似呢。”解憂打趣道,當下也忘了重要的事,一直盯着那鎖片。
“是嗎?”毓嬪有些疑惑,拿起孩子帶着的鎖片瞧了瞧,“這似乎就是公主那一塊,十多日前皇上說這鎖片寓意不錯,誇讚了幾句,今兒個便也給顯兒帶上了。”
“毓嬪娘娘說似乎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鎖片還有兩塊?”解憂繼續問。
毓嬪忽然皺着眉,一時想不起來,倒是她身側的婢女插話道,“娘娘您忘了,半月前,皇後娘娘也送了一個過來,倒是與解憂公主這個甚是相似,不過娘娘不喜歡,便給壓箱底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毓嬪嗔道,當下也沒有多想什麼。
解憂卻是一瞬心緊,恨不得把鎖片給拿回來,她不知道鎖片有什麼問題,可一定有很大的問題,而且是爭對她的。
皇后怎會送個鎖片還送個與她一樣的,偏偏皇上還是時候的稱讚,毓嬪為了炫耀,巴不得給皇子臉上貼金,肯定不會注意這個小小鎖片的問題。
解憂心下計量着,對毓嬪道,“毓嬪娘娘,看到這鎖片,我恍惚想起,當時做的匆忙,還有最後一道工藝沒補上,不如現下交給我,等過幾日,修補好了,再給小皇子帶上?”
毓嬪疑惑的看着她,有些猶豫,琍美人卻冷笑着吹風澆火道,“原來解憂公主送禮這般隨意,連最後的工藝都沒補上,倒顯得咱十皇子不夠得解憂公主的面子。”
更確切一點,她不給十皇子面子,她送個禮還送個破爛貨,毓嬪聽了,看着琍美人頓時微火,當下立即道,“公主不必費心了,要補,我會着尚工局的人補,哪用得着公主千金之體為我這小小的顯兒做事。”
“毓嬪娘娘,這事雖小,可說來也大,不為小皇子補上,我心裏倒過意不去。”解憂繼續磨嘴皮子,見過多宮裏的事,許多軟情的話是順口捏來。
毓嬪聽她一說,又皺了眉,才要開口,旁側琍美人冷不防又補一句,“解憂公主這般急着要回這鎖片,可莫是這鎖片有什麼問題,解憂公主要急着銷贓!”
毓嬪心一瞬收緊,也不知道琍美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可宮裏的事沒人能說的定,即便她與這解憂公主未有過交集,可難不保也……
再者,皇宮裏送東西害人的事多了去,就譬如前年的蘭良人,也不知是收了誰的香,一直聞上,導致不能生育,前兩年還有個受寵的美人,一枚玉扳指送來送去,經過多人的手,後來到了她手上,不知怎的扳指染上劇毒,那美人經常用了之後,瘋了。
想到這先前許多例子,毓嬪冷顫了心,當即便從皇子脖子上扯下來鎖片,卻沒有交給解憂,自己收到袖子裏,“還是不必麻煩公主了,這鎖片既然還需要補修,暫且便先別帶顯兒身上。”
解憂只得悻悻,毓嬪這般做,這鎖片定是要不回了,她只希望這鎖片沒有問題,是她想多了,忽然想起自己還有重要事,又朝兩位道,“兩位娘娘,我還有些急事,不知可否讓個道,讓我先過橋?”
橋帶窄小,兩人站着倒還顯得有些空餘,可她也不能這般直接從她們身上闖過。
“既然公主有事,我們自當讓道。”琍美人笑道,乖乖的站到橋側,讓出了點空間,毓嬪倒也不計較,稍稍退了一步。
解憂看着兩排站的很不錯的人,似乎是在迎接她大駕光臨過橋似的,何況還有個小孩子,若是在長樂宮,她怎樣鬧都行,可這是深宮,心計一層又一層,在人前人後,她從小都是萬般小心,她不敢跑過去,若是不小心跑不穩,自己摔倒倒還好,若是碰到不該碰的人……
念及這些,當下便也小心翼翼了,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走一步算一步。
她離兩排的人太近,近的都可以觸碰到人的衣衫,路過那抱着孩子的乳娘時,解憂不知怎的停了一頓,不由的看向孩子,那孩子竟對她做了一張笑笑的可愛臉。
才不過兩月大的孩子,看起最是可愛。
只是,可惜這個可愛的生命,就在她偏首一望的那一刻,她與乳娘身體猛撞的那一刻,孩子,從乳娘手中脫飛而出,形成一條優美的弧線,在空中劃過。
聽着孩子落水的響聲,毓嬪一瞬失驚喊叫,臉容抽搐扭曲複雜,心口堵塞,受不了這一瞬的打擊,兩眼一昏。
琉璃本在後頭追着公主,可走上大道也沒見個人影,心想公主可能是抄了某條小道,便循着走過去。
遠遠的,琉璃看到了那一幕,驚訝失叫。
“公主!”
橋上幾個婢子驚呼。
“娘娘,娘娘……娘娘暈了……”
“來人啊,小皇子落水了……”
解憂腦子裏只有一片水聲,呼啦呼啦的,她不會游泳,也從來沒有學過,可當看到小皇子脫出手而飛向湖水面的時候,她本能的跳下抱住那一個孩子。
她甚至忘了,這湖底,有多深。
這個孩子才多小啊,他還只會笑,還朝她笑過,她怎麼能讓他就此失去生命。
她抱住了他,頂住了湖水的衝擊力,可是忽略了她不會梟水,這般跳下去,死的人不過是多增加了一個,湖水大抵很深,她腳不能着底,只能拚命的蹬着,緊緊抱着孩子,不讓小孩子溺水。
“公主,公主不會梟水!”
“娘娘……”
“還愣着做什麼,快救小皇子!”
一遍又一遍,她重重的呼吸,不會梟水,遇到沉水的反應,她另一隻手本能的胡亂拍打,可除了濺起水花,沒有別的作用,身體在水中沉沉浮浮,飄搖不定,她把孩子舉得很高,不讓他入水,堅持,堅持便能等到人來救……
她哭了,湖水與淚水已是分和不清。
這麼小的孩子,在水裏淹了這麼久,嗆了這麼多次,還可以活嗎?
為什麼,為什麼還沒有人來救,皇宮內侍衛不是經常巡視么?像她的長樂宮,每天都有幾隊她不認識的侍衛巡視,來來回回,而這個地方,怎會落水這麼久還不見有人過來。
橋上面的人都只是看戲的嗎!
孩子,你不能死,不能……
千萬不要……
要活着,她也一直在為活着拚命,你也不可以放棄!
她被嗆了很多水,直到最後一抹意識,最後見到的是一張青紫的嬰孩臉,同她一起深深墜入水底深處。
許久。
很渴,很熱,頭很痛。
解憂磨蹭着乾涸的嘴皮,半天睜不開眼,只知道她睡的原本是個軟軟的塌,耳邊響過細細碎碎的聲音,一瞬不知是被誰撈起,換了個硬幫幫的地方。
涼涼的,很冰冷。
她抓着硬硬的床榻,眼睛迷離得睜不開,一瞬清醒,一瞬朦朧迷糊,“衍兒……我好痛……好痛……”
“衍兒……”
半響,沒有人理。
沒有動靜。
解憂心裏難受,身上更是難受得要命,頭像是要爆炸一樣,痛的她恨不得用自己手砸,而且她還真這麼做了,可沒一點用處,減不了痛。
她難受,翻滾着身體,想着能不能觸摸到點什麼,可才一翻身,整個身體直墜而下,腦袋砸到地面,磕出了一個大紅包,直接把她給砸醒。
睜眼,摸着乾枯的喉嚨,解憂看着陌生的環境發獃,她想說話,喉嚨更是嘶啞得要命,咳嗽了許久,不僅聲音難聽,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全。
看到破爛桌子上的水壺,她拖着軟軟癱癱的身體坐在凳子上,費力的倒水,才倒了半杯,便迫不及待喝了下去。
她摸了摸額頭,這般難受,這般滾燙,是落水生病了么?
可是,這是哪裏,她不是在湖裏么?
想到湖,她猛的睜大眼睛,比起方才頭被砸,現今是更清醒。
打量着四周,四壁都是封閉的牆,除了一邊有扇小窗子透出點光,一扇鐵門中央開了點方形小縫,方好容得下一個頭。
這是……
解憂沒有來過這兒,甚至以前也不知道這兒什麼樣子,可她卻清清楚楚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不過至少她還算是好的,有自己獨立的房間,有個破桌子,有張破床,以及一個爛的發了霉味一盪還能絮子亂飛的棉被。
這裏定是——刑部天牢。
關押重罪囚犯之地。
其實對她來說,哪裏都是牢獄,只不過長樂宮這間牢房比較大比較奢華,甚至還有婢子伺候,而這兒,太過冷清。
只是,她入牢獄的原因是什麼?
眼皮又跳了跳,那個孩子!
解憂跑到門邊,拿手無力撞了撞鐵門,“喂,喂,有沒有人……有人嗎!”
方形口內忽然冒出個怒氣凶煞的腦袋,不知道用什麼猛烈敲打鐵門,震的鐵門抖顫,解憂原本臉色蒼白,現下是嚇得更白,不由退了一步。
“叫什麼叫!當這兒是菜場集市啊!再不安分,小心抽你!”
解憂看着這凶神惡煞的臉,一震,許久平了心,遂又上前道,“獄差大哥,我問你個事,行嗎?”
“行,怎麼不行。”獄差忽然變了笑臉,搓了搓手掌,意思意思的遞到她眼前。
解憂不明,乾枯的唇開口,“什麼意思?”
獄差冷笑,“一看你就是個新來的,不懂,實話跟你說吧,你要想在這兒混下去日子,沒有錢是不可能的,再說進了這天牢的人,都是重刑犯,有幾個能活着出去,你們拿着身家財產還能帶到地府去不成,不如死前做點好事,慰勞慰勞我們,為自己下世積點德,投個好胎。”
“不可能,我沒有犯事,怎麼會,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弄錯?皇上親自下令把你送進來的,還能有錯!?”獄差冷撇了她一眼,看她穿的不錯,即便是個不得寵的前朝公主,可也能撈到點油水,便耐着性子與她說。
“獄差大哥,你知不知道我犯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會被送進來?”
解憂求助似的看着他,兩眼泛着迷茫。
獄差遞出手,又意思意思。
解憂明白,連忙摸了摸自己荷包兜,自從前兩次出宮經歷,她有了帶錢的習慣,送進這天牢,並沒有換衣,便拿出一錠,獄差接過掂了掂,遂說道。
“據我所知,你犯的是謀殺皇子的罪,十皇子一死,皇上大怒,我看你這小命是保不住了。”
解憂一時腿軟,死死抓着鐵門框,“你是說……是說……十皇子死了?”
“淹死的,沒救活,皇上還殺了幾個太醫解氣,我看你這前朝公主,下場會比那太醫更慘,可憐那皇子,榮華富貴還沒享透便夭折了,真是沒福氣!”
怎麼會,怎麼會……
解憂忽然無力,一瞬抽不上呼吸,軟軟的癱倒下去,眼眶內淚珠晶瑩,蜷縮着自己的身體。
獄差見她沒話了,便掂量着銀子出了天牢,丟下幾個看守的弟兄,自個兒找快活去了。
解憂悲苦,怎麼可以呢,他還是個孩子,還這麼小,他還對她笑,她還那麼努力的救他。
怎麼可以……
他不該死的。
不是她,不是她殺的,她沒有。
她要見皇甫劦,為什麼沒有問,沒有審清楚,就把她關進來,他就算要她死,也該給她一個理由。
她要見他!
解憂又費力爬起,用點力氣,對着門猛搖,“你們放我出去,告訴皇上,我要見他,我要見皇上!”
一連叫了幾遍,忽然一個音冷冷傳過來。
“呵,皇上這時恐怕見不了你!”
突然的換了個人,是個女子,解憂聽得出,是毓嬪。
一襲清瘦的人影出現在門外,一襲白衣裹着,頭戴白花,後邊還跟着一位宮婢,門突然被打開,毓嬪冷冷看着她,一步一步逼近。
解憂被她逼得後退。
“解憂公主,顯兒哪裏得罪你了,你告訴我,他還那麼小,只會哭,只會笑,你告訴我,你怎麼下得去手!”
毓嬪突然一把抓住她,將她逼到牆角,掐着她的脖子。
“你知道我看着他一點點的沒了呼吸,你知道我多難受么?你不知道!”
呼吸一瞬又緊了,解憂吃痛難受,毓嬪看似柔弱,可這時蠻力太大,死死掐着她,解憂也是死死拽着她的手腕,試圖給自己鬆口氣。
“不是我……”
解憂兩手掙扎,可惜身體軟綿綿的,落水生病,全身滾燙,頭又不知道怎的痛得厲害,這兩個月來頭痛已是常事,此刻她根本板不過毓嬪,像個玩偶似的任她擺弄。
“不是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推乳娘,顯兒到底哪裏跟你有仇,你為什麼不放過他!”
掐的緊,脖子一片粗紅,解憂喘不過氣。
解憂伸出手,指甲在毓嬪手背上一劃,毓嬪吃痛放開,她便趁機用盡身體意識最後的力氣把毓嬪撞開,得到一會兒喘氣的機會,沒顧毓嬪便拚命的往門口跑。
“娘娘!”
一旁希宜顧不得逃跑的解憂,便過去扶倒地的毓嬪。
毓嬪望着手背處的紅腫,踉蹌起身,又見解憂想逃,當即朝外面喊道,“來人啊,來人!把她給我抓住!別讓她跑了!”
旁側進來的兩個獄差不明,以為解憂要逃獄,當下便上去死死擒住,解憂反抗沒有任何用,又被兩個獄差牢牢的扣住。
她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身體虛弱,唯一的意識便是要離開這裏,她不要待在這裏,不要和毓嬪待在一起。
可手腕被幾個大力的獄差抓着,她掙脫不得,“放開我……我要見皇上……”
“見皇上?”
被婢子撫着的毓嬪冷笑着走過來,抓起她的下頜,“皇上因為顯兒,急得吐血,現在還昏迷着,你想皇上怎麼見你?”
“不可能……”
解憂無力急叫,皇甫劦會吐血?因為一個皇甫顯?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他真要她死,可是出盡了招式,連昏迷這荒唐的招數也給用上了么!
好讓她失去任何的求助方式么?什麼都不問便定罪,這個,太可笑了。
“怎麼不可能,你害了顯兒,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毓嬪冷冷掃過一排掛在牆壁上的刑具,又指着兩個獄差道,“把她給我架上去!”
獄差瞧着軟弱無力完全靠人架着才能站穩的公主,有些猶豫,“娘娘,這不太好吧,天牢裏人雖是重犯,沒有批文,不能私自動刑。”
“毓嬪娘娘是誰,憑你們兩個也敢攔着?”
毓嬪身側的婢子希宜朝獄差冷聲喝道。
兩人為難,“娘娘,這……”
“出了事,我擔著!”毓嬪冷眼一掃,獄差還是遲疑不定,毓嬪氣不過,一把推開兩個獄差。
被攙着的解憂不穩,倒在地上,想努力支撐自己爬起來,又被叫希宜的宮婢重重踢了一腳,解憂捂着小腹處,蜷縮起來,一片吃痛。
一旁兩獄差見了感覺要出大事,一個道,“怎麼辦?這前朝公主雖害了皇子,入了獄,皇上可還沒定罪,這毓嬪失子,怕是瘋了,這公主若真出了什麼事,我們也脫不了干係,皇上又昏迷不醒,許大人此刻又在太子東宮處理其他邢案,誰能攔住毓嬪?”
另一個道,“笨啊,皇上昏了不是還有太子嘛,找太子!”
兩人遂匆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