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虛劍典
這裏共有三幅畫，左邊是一幅萬劍圖，一處虛無的空間內，刻畫著無數長劍，靈光熠熠，長短不一，寬窄各異，風格萬象，或飛或靜，雖只是劍，卻給人一種姿態萬千之感。
右邊一幅畫的是一個劍派，有幾個弟子持劍而舞，劍氣縹緲，姿態優雅。此畫重意不重形，寥寥數筆便刻畫出一個劍氣縱橫的場景。楚雲抬眼看去，只覺那畫中有一股凌厲無比的劍意撲面而來，讓他下意識的抱住頭，不敢再看。但他心中興趣大起，又忍不住抬眼再看，這一次，他整個人彷彿陷入一個玄妙無邊的劍法之中，無法自拔起來。
楚雲身旁，那位陳師長不知何時來到這裏，和楚雲一樣，他也盯着右邊那幅畫，頗有幾分興趣的樣子，但不知為何，他並沒有像楚雲那般深陷入畫中。
在楚雲眼中，有無數的劍之軌跡在晃動，彷彿劍道真解一般，讓人着迷，蘊藏玄奧無邊的劍之大道，恍恍惚惚，似真似幻。時間流逝，彷彿過了無數歲月，他眉心有清亮光芒一閃而過，楚雲脊柱一震，整個人清醒過來，眸子深處，有道異芒一閃而過。
那無數的歲月彷彿只是一瞬，周圍的人還在，楚雲彷彿被拉入無限的時空之內，差點走不出來，臉上一副后怕之意。但他揉揉眼又朝那幅畫看去時，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生。
在他感到奇怪時，旁邊的陳師長指着中間那幅畫道：“咦～這不是真武院嗎？這洞府的主人莫非是真武院的哪位前輩？”
楚雲聞言，便朝中間那幅畫看去。月色之下，一座大山之頂，畫著一座亭子，其內站着一個衣袖飄飄的仙人。他腰間懸挂寶劍，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彷彿一位遺世獨立，不惹塵埃的絕世劍仙。
旁邊的桌子上擺放着酒壺、古玉，畫卷整體和諧萬分，卻有某種獨特的意境，讓人感慨。
楚雲一連看了三眼，當他看第四眼的時候，先前消失在他眸子深處的那道異芒再次浮現，楚雲眼中的世界忽然扭曲起來，恍惚間，他來到畫中那位劍仙身旁，涼風習習，月華無邊。.
這位劍仙似是有感，似是而非的抬眼朝他看來，嘴角微微一瞥后，又將頭轉了回去，繼續邀月對飲。
楚雲順着他的眼眸看去，只見月色下，無限的月華凝聚，化成一片熒光熠熠的經文，開篇幾個大字，讓他心中一顫。
“太虛劍典——太虛引氣篇？！”楚雲心中又驚又喜，便將那經文記在心頭。經文不算長，寥寥數千字，卻玄妙無比，讓人難以理解。楚雲不敢耽誤時間，迅速調動心神將那經文記下。
就在楚雲記下經文之後，桌上的古玉一動，化作一道亮光，朝他的雙眸飛來，楚雲眼前一黑，卻無痛感傳來。
畫面一晃，楚雲的視線又回到那石樓之內，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身旁的陳師長正在觀看左邊那幅萬劍圖，一副興緻盎然的樣子。
楚雲連忙檢查自身，赫然發現自己的氣海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古玉，晶瑩剔透，在氣海內沉浮。
他以心神觸碰，此物卻毫無動靜。這古玉只怕和那太虛劍典有什麼聯繫，楚雲不驚反喜，便任由它呆在自己的氣海內。
一旁的陳師長和幾個學子絲毫沒有注意到楚雲眼中的異樣。楚雲又聽陳師長贊道：“一萬柄劍，便有萬種風情。彷彿作畫之人親眼見過一般，這幾幅畫不知是真武院哪位前輩之手，惟妙惟肖，意境深遠。”
楚雲指着中間那幅畫問道：“師長，畫中的地方真是那真武院嗎？”
“不錯，據我所知，這亭子所在的地方，正是真武院如今的劍塔所在！”陳師長面露追憶之色，他曾經也在那真武院內修行，故而能一眼辨識出此畫。
楚雲又道：“師長，您也知曉，我一向愛劍，如今見了這畫中劍仙，仰慕萬分，我能否將這畫帶走？！”
陳師長欣慰點頭道：“善，楚雲你如今築元有成，自當勇攀高峰，以你的劍道天資，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在我之下！”
楚雲拜謝道：“多謝師長成全！”他飛劍一出，便將此畫收到手中。
其餘的學子並不知曉畫中蹊蹺，對此倒也不羨慕。而且以楚雲如今的地位，也沒有人會多說什麼。
楚雲得了那神秘畫卷，心頭大喜，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之後他又朝另外兩幅畫卷細細觀看了數遍，卻都沒有什麼收穫。想來，這位古洞府之主所留的經文都在他手中那幅畫中了。
心頭嘀咕，楚雲便離開這座石樓，在洞府的其他地方探尋起來。
石樓附近，還有一片洞穴，不過裏邊卻沒有金光照耀，黑乎乎的，幾個學子手捧發光的明珠，在裏面探查。
楚雲也進入其內，最終也沒有什麼發現，便又回到先前那石樓之前。這座古洞府，處處透着古怪！不像傳聞中到處都是靈丹妙藥、玄門道法的古代遺址。
此刻，兩位師長還有不少學子也在這石樓附近，目光注視着石樓之頂的金色珠子，神情熱切。
陳師長道：“看來這座洞府只是古人短暫生活的臨時居所，並未留下什麼特別珍貴的靈丹妙藥，這顆金珠只怕就是洞府內最重要的秘寶了！”
齊師長的臉色很差，彷彿蒙上了一層黑影，進來之後，他便將這座洞府走了個遍，最終卻沒有太大的收穫。
“希望這寶物不會讓我失望，否則…”他的眼中一抹猩紅閃過。
那枚金色珠子彷彿一顆小小的太陽，散發層層光暈，頗為不凡，楚雲注意到，它周圍還有一層若隱若現的靈光，彷彿與整座洞府連接在一起。
陳師長道：“此寶不凡，散發的光芒似乎能抵禦光陰的侵襲，但它周圍似乎佈下了某種厲害的陣法，想要得到只怕得費一番手腳！”
齊師長點點頭，又朝楚雲等人吩咐道：“嗯，大家散開些，我們要動手破除這禁制！”
眾人識趣的散開，但眼中的火熱絲毫不減，此物若是能得到，必然是一宗重寶，但有兩位師長在，他們也就能看看罷了，不少學子的心中浮想聯翩。
且說齊姓兩位師長，身上湧出兩股強大的波動，彷彿兩片寬廣的大湖，浩瀚無邊。一個眼中有光華流轉，周身磅礴的劍氣在肆虐，一個則是渾身釋放出黑色道紋，釋放着恐怖的肉身之力，絕對擁有開山裂石的力量。
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術法威能遠非築元境可比，舉手投足之間，有難以想像的神通。
二人強大的手段釋放出來，化作大多數學子都看不懂的神力，擊中寬大洞府之頂某處，一道光暈在眾人頭頂晃動起來，沒有想像中的轟鳴聲，二人的攻擊泥牛入海，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效果。
之後，二人又布下高階法陣，神力彷彿怒濤一般，一重重一波波的釋放出去，齊師長又祭出一件秘寶，化作一隻紅色長戈，朝那神秘光幕直刺而去......
一番手段施展之後，那光幕終於是破了。
二位師長頓時大喜，那齊師長似乎更加急迫，當先朝那珠子抓去。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齊師長大手即將碰到那金色珠子時，此物竟然嗡嗡震動之後，便化作漫天的金色粉塵，消散開來。
“不！”齊師長不甘的大吼道。
身後的陳師長面色也有些難看，嘆了口氣，道：“也許上天註定此物與你我無緣吧！”
“這什麼狗屁遺址，分明是在故意在戲耍我等！這除了幾棵尋常靈藥，還有什麼？”齊師長對這個結果難以接受，面色陰沉無比，一抹戾氣浮現眼角。他對這個遺址期待不小，但進入這裏后，並沒什麼大的收穫，而那看起來最為珍貴的寶物，最後卻化成了飛灰！
“罷了！齊兄，來日方長。”陳師長道。
齊師長重重的嘆了口氣，眉角微縮，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陳師長招呼眾人，清點些許后，便領着楚雲眾人離開了這裏。
隨後他們來到一處林間，多數人在路上還在討論剛才的古洞府之行。陳師長將眾人聚集在一起，忽的丟出一道符籙，化作一道清光灑在一眾學子身上，正是那道消憶符。
遺迹牽扯極大，雖然二人沒什麼收穫，可若是此事泄露出去，也會對他們產生嚴重的負面影響，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
只是陳師長也沒有想到，那光芒在接觸到楚雲后，便化作一股異力朝他的腦海侵入。
下一刻，楚雲即將陷入昏沉的腦海一陣轟鳴。“嗡！”有一道清光在他胸口亮起，將那股異力趕出體外，正是那塊藍霧谷中得來的古怪鏡子。
他轉頭看了看周遭的學子，一個個皆是雙目無神，耷拉着腦袋，心頭驚訝道：“這莫非是消憶符？”
在神武城，此符不算不特別珍貴，楚雲身為大族子弟，對這些東西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原來如此，只消將我們腦中的記憶消除一小部分，這遺迹的事情就不會流傳出去，怪不得，陳師長他們會這麼大方的帶着我們去探查那個古洞府！不過，換做是我，只怕也會這麼做吧！”楚雲心頭猜測，倒也沒對陳師長產生什麼不滿。
果然，只見陳師長大袖一揮之後，符籙所化的清光快速消散，眾人這才清醒過來，他們腦海中有關遺迹的記憶消失不見，此刻看起來還有些迷茫。
陳師長隨意扯了幾句話便將他們的注意力轉移開，若無其事的領着眾人離開了此處。
楚雲自然也沒說什麼，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這古鏡通靈，竟能自主釋放神力，抵擋消憶符！真的神奇，不知我何時才能掌握它。”他摸了摸胸口已恢復原狀的小巧物件，心頭一喜。
他並沒有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提升實力，此鏡雖然神異，卻不受他控制。
楚雲嘆了口氣，將其放下，腦海中回想起古畫中那部名叫太虛劍典的神秘經書，心中默默參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