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影
在陳家之人離去后，聚華院眾人繼續在那個山洞中等了一日，失去消息的幾位學子，最終也沒有回來，這代表着他們生還的機會幾乎為零了。
楚雲選了個安靜的角落靜靜盤坐，元氣在他體內流轉，呼吸之間，有明顯的天地靈氣在他周圍環繞。
不少學子面帶羨慕之色看着他，那眸子中還藏着一股崇敬。楚雲和陳家天才一戰之後，足以改變眾人對他的印象，加上楚家這個玄門大族的身份在，楚雲的地位直線上升。
雖然有些不習慣人群中幾個少女那奇異的眼光，楚雲依舊自顧自的修鍊。山洞之外，兩位師長在商量着什麼。
齊師長道：“唉！沒想到此行竟遭遇獸災，導致時間與我倆計劃的慢了不少。這二十來日過去，我們也是時候去探索那處古修遺址了！”
陳師長點頭：“待今夜過去，我們明日一早便出發。道兄最近看起來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可是修行出了什麼差錯？”
齊師長悵然：“倒也不是，這獸災爆發，讓我一有些感嘆，修行多年，在這通玄境躊躇半生。不知還有沒有突破境界的希望。”
陳師長笑道：“道兄何必多想這些，萬一着了心魔，可是會境界大損的。我等明日前去那處遺址，也許會有傳聞中的靈丹妙藥！突破境界，豈非指日可待！”
齊師長喃喃道：“陳兄畢竟來自大族，又如何懂我們這些散修的苦。只希望明日之行，一切順利吧！”
他眼中露出期許，突破通玄境似乎成了這位齊師長的某種執念。這也難怪，他出生散修，一身又沒有什麼大的際遇，躊躇一生，終於突破到通玄境後期，但想要踏出那一步，卻是千難萬難。
而修士在凝結金丹之後，不但修為激增，壽元也會達到三五百年之久。如此巨大的吸引力，齊師長只有一步之差，他又會甘心。
二人又商量一些細節之後，各自走向一方，守護起這處山洞來。
在那山洞周遭布下法陣后，陳師長來到一處樹梢處研習一本劍訣。而那位齊師長有意無意間，飛的遠了些，他來到數里之外的一處隱蔽山洞外。
洞中有紅色光芒閃爍，煞氣衝天，似乎有鬼神在怒吼，一股金丹修士才有的強大靈壓自洞中散發而出。
齊師長朝洞內彎腰恭敬的拜道：“前輩！”
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傳出：“你來了，莫非是想好了？這才對嘛，修行煉血之道，能入聖靈殿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齊師長道：“前輩說笑了，聖靈殿的確是名震南荒大地，但…受盡天下勢力敵視，晚輩若要凝結血丹，還要找數十人的靈血，才能修成，這…”
“呵呵，修仙之路本就是你爭我搶，物競天擇，誰又敢以正派自居，凝結金丹，大道初成，壽元倍增，才能逍遙天下。至於區區幾十個人的性命，你身旁的那群小子剛剛好，你還在猶豫什麼？”山洞內的什麼男子聲音帶着某種魔性，彷彿能迷人心智。
楚雲若是在此，便會發現，此人正是那日與武天浩爭鬥的邪修。
只見齊師長面露掙扎之色，眼中有紅光閃爍，良久后才道：“不…不，他們都是聚華道院的無辜孩子，我不能…”
“大道無情，你的天賦並不高，所修的血煞大法還只是殘卷，想要凝結金丹，唯有通過我這血丹之法…”
“這…茲事體大，我還需考慮一二，晚輩明日會離開這裏，特來告辭，前輩保重，晚輩…告退！”思索中，齊師長退走。
神秘人口中的聖靈殿乃是天下邪修的大本營，若非最後關頭，他是不會加入這個勢力的。而且眼下他就要和陳師長探尋遺址，說不定這輩子最大的機緣，就在那遺迹之內。
山洞中的神秘人呵呵一笑，魔性的聲音傳來：“你會答應的！你...逃不了！”
他嘶啞的聲音到後面便微弱下來，彷彿惡魔在人耳旁的低語，雖讓人無法聽清，卻有股陰森恐怖，毛骨悚然之感。
……
第二日一早，楚雲一眾學子便在兩位師長的帶領下，朝山中一條河流上遊走去。
發生了獸災，楚雲眾人並未散開，而是抱團前行。山中地勢起起伏伏，兩側儘是參天大樹，偶有野獸來到河邊飲水。
天際有怪鳥盤旋，偶爾有修士的遁光從河流上空飛過。前幾日的獸災，加之藍霧谷的異變，棲霞山的熱度還會持續很久。
但這熱度卻在朝着棲霞山山脈深處轉移，因為有人還山中深處見到異象，有七彩光芒衝天而起，有傳言說，這是天材地寶或是某些遠古遺迹出世前的天象，一股風雨欲來之勢瀰漫在大衍修行界。
當然這些暫時與楚雲等人無關了，他們順着河流前行，其間還遇到兩個通玄境修士在做生死搏殺，最終卻都死在一隻三階妖獸爪下。
好在他們有兩位師長的庇護，那三階妖獸將那兩個通玄境修士的屍體叼在口中，化為一道黑風消失不見。
不少學子看到這一幕皆是面色蒼白，踏上修行大道，生死搏殺便會常伴左右，弱肉強食，略有些殘酷。
楚雲並沒有什麼不適，他這十五歲的人生本就充滿了曲折，爹娘離開多年，幼年還被人廢了氣海，受盡族人的排斥。經歷藍霧谷之後，他的心態也在逐漸改變。
一陣唏噓后，他們繼續順流而上。山崖挺立，深谷幽幽。
不多時，前方有持續不斷的轟隆聲傳來，楚雲心道：“前方莫非是一處瀑布？”
沒多想，眾人走出密林后，便在右前方看到一條瀑布，如玉龍懸空，江水滾滾而下，落入一個碩大的碧綠深潭中。
又聽那陳師長有些興奮的道：“今天的目的地就在這，那瀑布之後有一古洞府，待我和齊師長破開那禁制后，你們便隨我們一起進入其內。”
“什麼，古洞府？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吶！”有學子興奮道。
楚雲心道：“按理說有人發現古洞府，不是應該藏着？陳師長怎麼帶我們一起前去？不過，裏面要是有什麼寶貝，我們這些淬體境築元境的學子，也掙不過他們的！”
狐疑間，他也隨着興奮異常的學子們朝那瀑布走近，來到那水簾后。
原來這水簾之後有一條古老的小路，潮濕無比，佈滿青苔，延伸往瀑布下方懸崖的中心處，那裏有個黑乎乎的洞穴。
那洞穴不大不小，剛好夠兩人並排進出。在兩位師長的帶領下，眾人排隊進入，來到一處寬敞的石廳內。
在燈火的照耀下，石廳的面貌展現出來。這裏地勢平坦，堆滿灰塵，似乎是開闢洞府的古人用來存放某種東西的地方。
廳內深處逐漸變窄，有石階升起，在其盡頭隱約能看出一道小門的模樣。
石門上有淡淡的光華流轉，一股神秘的力量附着其上，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兩位師長來到那石門近前，探查起來。
“這個便是你說的禁制了吧！”齊師長興奮道。
陳師長道：“不錯，我上次偶然間發現這處遺址，走到這裏時，便被這道石門擋住了。”
“唔，這禁制看起來不是很強的樣子，你我全力一擊，應該可以打開。”齊師長摸了摸下巴。
陳師長朝楚雲眾人揮手，吩咐他們散開，眾人自是遵循。在眾人的期待下，兩位師長周身濃郁的神力流轉起來，一道碩大的劍光和一道黑色匹練，朝那石門上狠狠轟擊去。
轟…
大廳中一陣地動山搖，眾人站立不穩，東倒西歪。而那石門上的光華卻在這轟隆聲中，閃爍起來，片刻之後，消散不見。
那齊師長頓時大喜，釋放出神念，一馬當先，推開那道石門，步入其內。陳師長緊跟其後，後方的道院學子也是爭先恐後的朝那石門跑去。
當楚雲踏入石門之後，赫然發現裏邊的空間變得更加明亮和寬闊起來。
石乳石柱豎立，淡淡的霧氣中，有天然石橋靜立，石桌，石椅不一而足，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照耀，其源頭正是來自洞府中心處，那座石樓之頂懸挂的金球。頗有幾分仙家秘境，神秘莫測的感覺。
而兩位師長方才的攻擊，似乎對洞府之內沒產生什麼影響，洞內的古建築幾乎沒什麼損傷。
齊師長不知去了哪裏，陳師長站在石橋后的葯田中，手中捧着幾株靈藥，面露喜色。
在洞府中轉了一會兒，楚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收穫與發現，大廳內，一個個學子興緻盎然的探索着。
遠處幾顆翠綠竹子旁，有間小房子，他走近一看，這裏似乎是用來釀酒的作坊，地下還埋着幾壇古酒，有濃郁的酒香味傳出。
“看來這洞府的主人也和紅姨一樣，是個好酒之人！”楚雲喃喃自語。
“這石作坊只怕有數千年的歷史了。沉寂了這麼久，也不知這些酒壞了沒？”他取出一壇，低頭聞了起來。
“應該還沒壞，不如我給紅姨帶兩壇回去！”許是其他人都對這酒不感興趣，所以也沒什麼人和他爭，楚雲小心翼翼的將這十來壇古酒取出，放入儲物戒指內。
之後，他才向洞府中唯一的一座石樓走去。這裏已有不少學子，在石樓內摸索着。
楚雲走進，發現石樓前牆角放着幾柄竹劍，在那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並沒有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迹，按壓之下還有幾分韌性的樣子。
不過，這竹劍材質普通，不是什麼靈竹所造，不然早就被兩位師長收走了。
來到樓內，幾個石架上擺放着不少玉盒，皆是空空如也，不知是被人取走了，還是其內本來就沒有東西，幾個學子看着那空盒子嘆息不已。
石樓正中掛着幾幅畫卷，在石樓之頂那古怪珠子的異力下，保存得完好如初。幾個心細的學子在觀摩畫中內容，他們並不打算放過這洞府內的一絲一毫。楚雲也走進觀看，發現畫中內容多多少少都和劍有關，頓時興緻大起，細心觀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