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一出接着一出

“幹嘛這麼看着我？”霍夫人察覺到她的異樣笑着站起身，“楚姑娘向來不拘小節，今日卻幾次欲言又止，可是不信任本夫人？”

“霍夫人多慮了。我並非這個意思，我……”楚丹兒解釋時，丫鬟急匆匆趕來。“夫人，不好了，表小姐過來了。嚷着今日非要見到你，還說……若是夫人不見他，她就要去外面哭鬧，讓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夫人嫁入高門之後，就不認他們這些窮親戚了。”

丫鬟氣憤不已，霍夫人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楚丹兒不想摻和旁人的事情，也怕霍夫人為難，起身提議告辭。誰知，霍夫人冷笑着兩聲，對着丫鬟說到，“既然她非要撕破臉，那就將人帶進來吧。真當本小姐是軟柿子，捏了一次，還想捏第二次？”

“誰給他們的膽子？”啪的一聲，放下茶杯，“楚姑娘剛來京都，怕是沒機會尋樂子。你運氣好，今日碰上了，不如留下來看看。”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霍夫人倒好，不僅毫不在意，還主動將他留下。眼下，她若是再拒絕，倒是顯得她小家子氣了。

楚丹兒哭笑不得後點點頭，“既然夫人盛情邀請，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楚姑娘與本夫人也算是朋友了，以後不用這些虛禮，以後我喊你丹兒，你喊我雪兒便是。”

怎麼說著，說著，還稱兄道弟了？楚丹兒覺得他根本不上霍夫人的心思，乾脆不再說話。這時，丫鬟帶着一個黃衣女子走了進來，女子長得一般，怒氣沖沖的走過來，看到霍夫人之後，趾高氣昂到，“慕怡雪，你別以為你嫁給了霍將軍，就可以如此目中無人了。”

“就算她霍天傲以前是戰神，如今也只是一個空有虛名的將軍罷了。大家敬着他，不過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罷了，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一般？”黃衣女子說完，嘲諷的笑笑，“表姐，來者是客，你也不說請我坐坐。”

說完，不等霍夫人開口，直接坐下。楚丹兒如今終於知道霍夫人為何不喜歡這個表妹了。若是換做是她，家裏有這麼一個極品，怕是態度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丹兒可看到了。京都城可不是各個都是溫柔賢良的大家小姐，多的是這種表裏不一，道貌岸然之輩。這幾日你在外面的時候，定然要小心謹慎，千萬別被皮相給騙了。”

霍夫人這番話說的直白又一針見血，可謂是一點都沒有給黃衣女子面子。

話落，黃衣女子就變了臉色，“表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竟然當著一個外人的面，這般說我，你就不怕我告訴我娘？”

“多大的人了，有什麼事情還找你娘。你該不會以後嫁人，與你夫君吵了架，也要找你娘去幫你吧。”霍夫人說完，大笑幾聲，“原以為，一段時間不見，你多少有些長進。沒想到，還是這般中看不中用……不對，貌似，你也不中看。”

贏妙齡女子，任誰都沒有辦法接受，旁人這般說他。

黃衣女子差點氣的吐血，“表姐，你別太過分。我娘說了，明天中午，請你過去用膳，到時候記得將姐夫叫上。”

黃衣女子態度傲慢，說話的語氣，沒有半分恭敬，與其說是請，不如說是命令。霍夫人不滿道，“若是我不去呢？”

“表姐，我娘說了，打破骨頭連着筋。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若是不去，明日我們就親自來府上叨擾。到時候，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黃衣女子說完，氣鼓鼓離開。

霍夫人也被他們氣的不輕。真是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楚丹兒有些擔心的說道，“霍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回京之後，這樣的情形幾乎每日都上演，習慣就好了。”是啊，不習慣能怎麼樣？就像她說的，打破骨頭連着筋，她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世？

不過，他們想要從他身上得到好處，怕是萬萬不可能了。

“好了，好戲也看完了。楚姑娘若是還不知道怎麼說你的事情，那就改日再說吧。”霍夫人的臉色不是很好，楚丹兒識趣的起身告辭。

離開經軍服，楚丹兒並沒有直接回府，見天色還早，便在街上閑逛。他們這次來的匆忙，很多東西沒有置辦，趁着今日，她打算給山子買些東西。京都繁華，很多東西一個攤子就能買到。

楚丹兒尋了一個大點的攤位，討價還價之後，買了一些急用的東西。老闆見他買的多，還幫她找了個東西裝着。楚丹兒拿了東西，道謝後轉身準備離開，誰知道，還沒走兩步，就與對面過來的女子撞上。

籃子裏的東西丟在地上。有些易碎的，當場碎裂。楚丹兒皺眉，蹲下準備去撿時，頭頂傳來嘲諷的笑意，“好狗不擋道，剛才的事情，本姑娘今日就不與你一般見識了，趕緊蹲下身子，將本小姐的鞋子擦乾便是。”

楚丹兒抬頭看過去，女子見他遲遲不動，不高興了，“人低賤也就罷了，腦子也不好使，真是倒霉。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擦鞋。”

楚丹兒這次終於可以確定，這個女子是在跟他說話了。

女子一身白色衣裙，看料子，應該是江南嘴型的絲綢。看氣質，打扮，應該出身不凡。不過，這些與她有什麼關係？

就因為出身不凡，就可以這麼仗勢欺人了？剛剛明明是她先撞了她，她什麼都沒說就算了，她還想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誰給他的臉。

她惹不起北冥王，不代表她惹不起旁人。就算是京都城，也不能誰都想在他頭上踩一腳吧。

楚丹兒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火氣，蹭的站起身，冷眼盯着眼前的女子。女子被他嚇到，但是很快回過神，“你……你這麼看着本小姐做什麼？怎麼，你還不服氣？”

“是不服氣怎麼了？剛才明明是你撞了我。將我的東西撞壞不說，還惡人先告狀，這就是你們閨女的教養？還是說，因為你們身份尊貴，就可以顛倒黑白、”

楚丹兒說完，不理會女子氣沖沖的臉色，繼續說道，“姑娘是那家府上的千金，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如此大家以後也知道見了您家的人，要怎麼躲避。如此，姑娘就不用擔心以後再碰到像我餓們這樣下賤之人了。”

楚丹兒將附近的人都扯進此事，本來看熱鬧之人，聽了楚丹兒的話，立刻與楚丹兒站在一條線上。人群中，有人認出女子，“她不就是高家那個庶出小姐。據說高大人是個，寵妾滅妻的。怪不得教養出來的女兒這般囂張跋扈。”

高家？她不知道，但是妾室，寵妾滅妻的，她還是聽得懂的。不過想想，這樣的人家，也交不出什麼好東西。

“你算什麼東西，你們算什麼東西，竟然這般說本小姐，你們等着，本小姐這就……”

“回家找你爹，然後來教訓我們？”京都的女子都喜歡這套嗎？今日她已經聽到兩次了。楚丹兒扶額，“你想回去也可以，先將這些東西的銀賠了。”

楚丹兒攔下女子。女子伸手要去打她，“你算什麼東西，那些不值錢的東西，拿回去也沒用，本小姐是在幫……“：

啪的一聲，楚丹兒伸手將他旁邊，丫鬟手裏的錦盒打在地上，錦盒沒上鎖，掉在地上，盒子打開，隨後，裏面的東西掉在地上，瞬間碎成幾瓣。女子瞧見，立刻氣急。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你……這可是第一坊今日剛出的首飾，價值千金。你弄壞了我的首飾，你要賠銀子”女子不依不饒。

楚丹兒不慌不忙笑道，“好啊，我陪你的之前，你先陪了我的。”

“哼，你那些低賤的東西，一兩銀子足夠了。”女子說著，便讓丫鬟掏銀子。楚丹兒卻笑道，“誰說我的東西一兩銀子了。她賣的時候，或許不值錢，可是這些東西到了我手裏，我說多少銀子，就多少銀子。”

“你想敲詐本小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般囂張的，她算什麼東西，一個無名無分的小人物罷了，也敢與她作對，她是想找死嗎？女子想要威脅楚丹兒。

楚丹兒卻無所畏懼的走上前，“高小姐說這個東西價值千金，我的東西怎麼就不能價值千金了。”

“可是我的東西明明就是……”

“我剛才說了，買的時候是一個價錢，到了自己手裏，又是另外一個價錢。以高小姐的秉性，這個東西到了高小姐手裏，怕是也沒什麼用處。”楚丹兒說話可以說你絲毫不客氣。不過，壞誰呢，自作孽，難道還指望他菩薩心腸？

她又不姓聖母，憑什麼要受委屈。楚丹兒步步緊逼，不依不饒，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女子氣憤不已，“既然你這般不講理，我們報官就是。”

“高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剛才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是高小姐先弄壞了我的東西在先，咄咄逼人在後，高小姐真的覺得報官之後，官府會向著你？”說完想到什麼之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差點忘了，高小姐是高大人的掌上明珠，哎，罷了罷了，誰讓我無權無勢，今日……“

“今日我認罪便是。“

高小姐聞言，開心不已。覺得她總算還有些識相。開口就要讓他趕緊賠銀子的時候。楚丹兒繼續說道，“大夥都看清楚了吧，以後大家見了高小姐，一定要躲着走，不……何止是高小姐，是高家所有人，都要躲着走，不然，日後倒霉的就是你們了。”

楚丹兒苦口婆心，一邊說，一邊掏銀子。“哎，沒辦法，誰讓咱們是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呢。雖說我們生活在天子腳下，可是我們專業一輩子，怕是也見不到天子幾次，我們就算心中有無數冤屈，怕是也尋不到說法。”

楚丹兒越說，大家越動容，片刻之後，眾人紛紛指責高小姐。高小姐本來還在得意，見狀，臉色漸漸開始不好，“明明就是……”

高大人下了衙門，經過這裏，聽到有熱鬧，讓人過來瞧，便得知是家裏的姑娘闖了禍，在聽說事情來龍去脈，又聽到女子的訴說后，氣憤不已，“將那個混賬東西給老夫帶過來。”

高小姐委屈的走上前。“爹，你快點幫幫我，他們都要害我。你不知道……”

啪的一聲，這麼些年，高大人最心疼這個女兒，連原配生的女兒，她都沒有這麼上心過，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她寵了這麼多年，就寵出這麼一個無法無天的東西，幸好今日被他看到了，否則，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高小姐委屈的哭訴道，“爹，你做什麼打我，明明做錯事情的是那個賤人，她打碎了我的東西，還帶着那些人一塊罵我爹你不幫我就算了，你怎麼還能幫着外人？”

“閉嘴，蠢貨，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蠢貨。”高大人氣的直跺腳，見與她說不通，只能親自下車賠禮道歉。

楚丹兒算準了高大人會過來，故意當眾抹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高大人見狀，越發氣惱自家那個蠢貨，好生說了一番好話，奈何楚丹兒嘴裏一直說著是她的錯、

四周百姓見狀，看她的眼神越發不悅。高大人知道，今日是碰到釘子了。只能破財免災，可惜，楚丹兒的目的從來不是銀子，高大人打錯主意。

“今日的事情確實是小女的錯，你看，她也道歉了，本官也與姑娘道歉了，姑娘還這般不依不饒……”

““高大人是覺得，做錯事情的人，只要說一句對不起就要被原諒？”楚丹兒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高大人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下意識點頭，“每個人都會犯錯，但是只要她願意改正……”

“那如果今日高小姐殺了一個人，事後，她也同樣可以用一句道歉來磨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