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第兩百五十一章 真實
“我們可以給你足夠一輩子瀟洒的財富。”塞穆爾隨手在吧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拿下胸前口袋夾着的鋼筆，在餐巾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一個接一個的0隨着筆尖不斷被勾出，最後一個數字停留在餐巾紙的邊緣。就在羅德里赫以為結束的時候，塞穆爾的筆又緩緩移到數字最開頭，畫出一個令人動心的貨幣符號。
這點錢投在科學研究這種吞金獸身上，可能只是個零頭。但都讓一個人單獨包下的話，那數目是可以讓人當場退休的程度。羅德里赫心中不由地承認，在這張昂貴的餐巾紙面前，他確實有那麼一點心跳加速。
“據我的調查，羅德里赫先生，你是一個日常生活很節儉的人。這筆錢能讓你從此告別省吃儉用的生活，自由地去追求你的愛好。”
“調查的真仔細。”和普羅大眾對比之下，羅德里赫自然不算是收入微薄的那一類，他只不過是把錢投在愛好上了。要不是條件不符合，他也確實幹得出每周都關顧一次救助站，節省用度，用全身家當換一把昂貴的古董小提琴。
“總不可能來見你前，一點準備都不做。這樣豈不是對你的不尊重。”羅德里赫的調查結果太簡單了，只看紙面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警察。在選定羅德里赫作為預備合作者前，塞穆爾曾經翻來覆去地研究羅德里赫的簡歷，並且授意外部調查的人員，去羅德里赫曾經學習和工作過的地方調查了幾個節點。
反饋的結果令塞穆爾打消了信息是偽造的疑慮。調查上羅德里赫二十餘年的人生，正常又完整。
塞穆爾看到的羅德里赫是真實的羅德里赫。
塞穆爾不知道的是，這也是羅德里赫和卡洛斯商議后的結果。卡洛斯對於羅德里赫想要保全DRN機械人的想法嗤之以鼻，但羅德里赫能不能卧底進DRN組織的這件事可是兩人對賭協議實現的大前提。卡洛斯還是費了點心思和羅德里赫商量謀划的一番。
而最後的計劃可以說為羅德里赫量身打造。
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用真實的自我踏入地下。不對羅德里赫的經歷做過多的修飾。
正好羅德里赫在警局中接觸的人不多，塞穆爾沒傻到把手伸到現在身份日益水漲船高的王耀那裏去，而丁馬克和諾威背後的“金主”四捨五入算是DRN組織的對家，更是不能輕易接觸的存在。
最後，塞穆爾也只能從一些邊緣人際關係和老同學入手。
自然，結果如預料一般，符合了所有人的期望。
“節儉是一種生活態度。”雖然不願意被外人提及，但羅德里赫對自己的生活方式並不感覺羞恥。“並不意味着，我是一個貪婪的人。”
“唉。我猜的也是。”塞穆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可不相信你會是一個這麼膚淺的人。”至少從調查結果上來，羅德里赫是個難得的正直的好警察，甚至調查到再年輕一些的學生時代，老同學裏可沒人說羅德里赫是個溫和的好人。
“你們想要避開軍/方行事，這就不只是錢就能搞定的。”羅德里赫直接點破了DRN組織的困局。
“但我們也不是只有你一個選擇。”面對羅德里赫“要加價”的暗示，塞穆爾又拉了一把談話間的主動權，但隨後又緩和了語氣。若只為公，確實有其他人選，但來的是塞穆爾，那可選的合作者就非羅德里赫不可。
當然，現在的羅德里赫不知道，自己有着怎樣的籌碼。
“不過，我們能給的有很多，古董的小提琴，只此一份樂譜手稿……我必須得承認，只是實現一個‘人’的願望，只要不是什麼世界和平之類的願望，我們都能替人實現。”塞穆爾的重音特地落在“人”這個詞上。
‘不過要是世界毀滅之類的願望，還真有可能成功。’塞穆爾心中腹誹了一句。
“這話聽起來像是用神燈許願。”羅德里赫本來想說，‘像是朝猴爪①許願。’轉念一想，這樣說法多少有點壞兆頭。於是，羅德里赫換一個老少皆宜的童話作比喻。
“那也要看有沒有遇到真正的‘阿拉丁’。”塞穆爾邊說邊餐巾紙寫着數字的那一面摺疊翻了過去。提筆在新的空白處，勾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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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報酬怎麼樣？”塞穆爾把重新寫好的餐巾紙，推了過去。
“很好。”羅德里赫看着黑色的墨跡拼出的名字，評價了一句后，抬手將杯中的殘酒喝盡。
“那就預先我們祝賀合作愉快。”
卡座內很快又端來一杯B-52，塞穆爾將餐巾紙放在了藍色的火焰上，火焰很快咬着餐巾紙爬了上來，幾乎要快舔舐到了塞穆爾的手指。但塞穆爾不為所動，直到餐巾紙上的數字和名字，都被火焰吞噬乾淨，才鬆手。讓灰燼落入酒中。
酒吧的服務員前來收拾的時候，就看見吧桌上放着一杯分毫未動的B-52，昏暗的酒吧，讓他看不見雞尾酒最上面的朗姆酒不見了，底層黑色的咖啡甜酒離漂浮着細碎的灰燼。
好不容易才在現在就業市場中找到工作的服務員，只是在心裏感嘆着，還有這樣花錢點了酒不喝的奇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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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N-7，赫爾曼的判斷沒有錯，盜竊團伙賊心不死又盯上獨居的勞拉。
海岸線上一個小木屋內，盜竊團伙正在喝着烈酒，緊鑼密鼓地爭論着下手的目標。
“那個女人附近剛搬來了一個年輕男人。我們要下手得快！”
“非得是這個女人嗎？上次派去的那小子不是被警察抓到了？我總感覺有點不放心啊。”
“那小子不是活蹦亂跳地回來了嗎？聽他說，看制服那就只是一個臨時工。翻不起什麼大浪。”
“就是！我們可是連海盜都干過的人，還怕她一個單身女人和一個小警察。”
“那不是被人家大海盜給趕回岸上了嗎？”有膽小的小嘍啰小聲嘀咕着。
“說的什麼喪氣話！”‘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惱羞成怒的老大一巴掌拍在了小弟頭上。
“沒，沒有。”小嘍啰捂着腦袋弱氣回應了幾聲
“沒用的傢伙，還不快去給老大買酒。”旁邊的一位同伴，開口罵道，邊罵邊給失言的年輕人使眼色。
“我，我這就去給大家買酒。”在賊窩裏討生活的人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立刻手腳麻利地溜了。
小嘍啰鑽出木屋前的一瞬，一個身影飛速向後退去，隱進了黑暗的角落裏。
“啊嚏！晚上還真有點冷。”正是酒酣耳熱之際，被趕出來買酒，也是年輕人的小毛賊冷不防被夜晚海邊的風糊了一臉，一時間噴嚏鼻涕全出來了。
“明明就是人家被趕回岸上的。”嘟囔着抱怨的小嘍啰緊了緊衣服，埋頭前進。沒有注意到剛才他離黑暗中的那人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
人走遠后，黑暗中的人才走了出來，腳步極輕，踩在沙灘上都沒留下半點聲音。月光下，是比月色還耀眼的銀色頭髮，一雙紅色的眼瞳像是看到了獵物般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①《猴爪》是英國作家雅各布斯的短篇小說。講的是神秘的印度猴爪，它能實現人三個願望，但實現願望的方式極為陰間。
再次聲明，雞尾酒相關的知識全來自網絡。大家不要輕易嘗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