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第二百五十章 狗牌

“你是DRN-31的創作者。”羅德里赫的語氣平淡，像是在對塞穆爾說今天天氣真好，“也可以說你的基爾伯特的創作者。”

“原來你知道31的名字。”塞穆爾也沒有表演出驚訝，或者說此刻不需要這麼厚重的表演。“基爾伯特，這個名字很好聽吧。”

“刻着名字的小牌，是你的字跡。”也是到後來，羅德里赫才發覺掛在基爾伯特耳朵上的小標籤，精緻的不像是普通的標籤標識，卻像是人類士兵常用的身份標識牌，也就是狗牌。看起來比常見的衝壓刻制的狗牌更加精緻。

特地取了名字，還刻了下來，更是絕大多數DRN機械人剛醒來時沒有的。

狗牌的材質是比DRN機械人的機體材料更加堅硬的特殊鋼材，字跡是出自個人手跡后的鐫刻，打磨用上了頂級的拋光技術，連預留的孔洞邊緣都被細緻打磨過。不大的牌子上只在上沿刻下了基爾伯特的名字，也許塞穆爾曾經計劃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

不過最後塞穆爾還是只留下了一行名字。

“那是他收到的第一件禮物。很可惜沒來得及送完整。”回到地面就暈倒進醫院，這三天的流程下來，塞穆爾已經不記得在什麼地方動過筆簽過名，可能是在醫院的時候，可能是在酒店入住的時候，也可能是在訪問某一位DRN機械人的指揮官們的時候。

這樣細緻的人，他不由地感嘆羅德里赫的能力確實很適合進行下一階段的實驗。

那時也許是因為對基爾伯特的工作已經實際結束，心中大石放下了的塞穆爾只撐得住做完狗牌本體，工序更複雜的珠串鏈，沒來得及完成送出，也沒來得及交代一聲。

把基爾伯特送上地面，放進防護森嚴的軍/部的時候，對方還以為只是一個登記臨時信息的破牌子，隨手抓來一根塑料扎帶，穿過牌子的孔洞套在基爾伯特的耳根一拉，就不管了。

羅德里赫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扁平的小盒子，打開一看，狗牌本體躺在柔軟的墊料中間。

“我把它帶來了，你可以送出一個完整的禮物了。”羅德里赫把盒子推了過來。

“羅德里赫先生，你一點也不像一個警/察。”塞穆爾接過了小盒子，還順帶調侃了羅德里赫一句。

“……”羅德里赫像不像一個警/察不知道，但他一定不是一個很會開玩笑的人，尤其對方還是一個需要他拉滿警戒度的陌生人。

“我是說你不像是我見過的那些警/察。”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誇讚羅德里赫了。塞穆爾正說著，從懷裏勾出了一根啞光的珠串式長鏈，和狗牌本體放在一起，渾然一體。

“你說過，要是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你會把目的告訴我。”能和塞穆爾聊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羅德里赫的極限了。說起來，羅德里赫還真不是一個說話不明不白善於套話的人。但實在運氣不佳，卡洛斯和塞穆爾都是心中九曲十八彎的傢伙。他還不得不面對他們，還要費力在兩邊為DRN機械人謀求一個好結局。

“那你再猜猜我找上你是因公還是因私。”兩人間的小酒桌上還散落着長鏈和狗牌，兩人都沒有伸手收起來。確定了羅德里赫不是一個連搭檔的機械人名字都記不住的庸俗警/察。塞穆爾似乎起了逗弄羅德里赫的心。

“……”羅德里赫忍了忍，長呼一口氣，扔出了一個詞，“都是。”

塞穆爾的眼睛眨了眨，“你確實是個不一般的警察。呆在那種地方，真是埋沒人才。”

“……羅德里赫對這替人發聲的感嘆無動於衷，淺淺的紫色眼瞳里只流露出一個態度，

“應該到你說出實情了。”

“好吧好吧。我說就是。”塞穆爾舉手作投降狀。

“因公是因為，DRN實驗到了該進行下一階段了，我們需要一位DRN機械人的指揮官配合實驗進行。”塞穆爾簡短的話里，每一點都蘊含著海量的信息。

“至於我個人，一來DRN-31,我是說基爾伯特，是選定的下一階段的DRN機械人之一。做為主要設計者，我應該親自來看着情況。”塞穆爾不再用代號稱呼基爾伯特。

“再者，我也很久沒有見到基爾伯特。”

“他應該從未離開過你們的視線。”羅德里赫說道，“我給你一份名單，而你卻從未問過名單之外的DRN機械人在哪兒？”

名單上有確定毀壞淘汰的型號，也有三天前因為抓捕殺人犯，而被兇徒一塊抓着摔進深山，下落不明的DRN-20。給塞穆爾的名單是羅德里赫根據卡洛斯給的情報，臨時做的調整。

卡洛斯已經參與DRN計劃，就不會對組織毫不保留地更新DRN機械人的情況。如果DRN組織沒有在實時跟蹤DRN機械人，不可能不問一句DRN-20在哪兒。

“……”輪到塞穆爾啞口無言了，他沒想到這下是自己先輸一局。

“但親眼見到和隔着距離還是不一樣的，對吧。”塞穆爾沒敢再試探羅德里赫知不知道在基爾伯特解除了“絕對命令”之後，他再沒能看到基爾伯特。甚至在語氣間都帶上了“徵求同意”的味道。

“確實如此。”這般對基爾伯特感性的話，倒是讓羅德里赫認同了。

“所以你是打算拉我一起合作了。”塞穆爾的話說到這，羅德里赫自然是明白了來意。

“沒錯。你應該也知道綁定了指揮官的DRN機械人本身就不好更換指揮官。”塞穆爾忍不住喝了一口香蕉雞尾酒。“再說，你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合作者，不是嗎？”

“合作，我能有什麼好處嗎？”羅德里赫一副不介意進一步合作的意思。

不怕對方要求，就怕他沒要求。塞穆爾在心裏捏着幾個足以讓百分之九十的人類動心的利益。明明暗暗的燈光下，塞穆爾看不清羅德里赫的表情，一時猶豫起來。

這人真是會是個合適的合作對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