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過了長淵,出了夜林,踏進了澤南,基本就離千峰觀不遠了。

但是皮元良沒想到他們竟然走了一天都不到就撞上了他的師伯——千峰觀觀主萬鶴子,因為對方竟然提前來迎自己了。

昔年中原武道百家又不少人為了躲避法朝□□,遁入澤南,法朝覆滅后也沒有離開,在這原本的荒蕪之地開宗立派,紮下根來。

武道百家,澤南的小門小宗小派,要佔了大半。

也是因為有了這些門派的存在,在夜林和澤南交接處,便有了幾個小的驛村,供來往靈舟落腳補充物資之用,多是由這些小門派和與澤南有往來的中原武道世家共同出人出錢維護的。

這二十年間,偏東路的驛村的維護費用多是由廣陵堡和千峰觀出的,一則是因為兩家的姻親關係這些年來往密切,用驛村用得多,二則就是……廣陵堡有錢、巨富,也樂得拿出這點兒來買個過路方便。

皮元良就是在通常他落腳的驛村撞見萬鶴子的。

他正和花卓溝通着要御劍降落,蔣含章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吵醒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氣道:“到了?”

然後便見到一身着青色道袍、頭頂蓮花觀的道人御劍升空,迎着他們飛來,遠遠地便高喊道:“元良小子!還不速速滾過來!”

皮元良剋制不住地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御劍過去和呼喊他的人匯合了。

直到飛近得差不多面對面了,萬鶴子一擺拂塵,上下打量了下皮元良,道:“呦,師妹這是終於受不了你小子,讓你更改作風,艱苦樸素,用御劍飛的過夜林了,可憐兮兮地,瞧瞧,都餓瘦了。”

口裏這麼說著,伸手就要去捏皮元良的臉蛋。

皮元良果斷的一擰身,御劍躲開了。

只是這一晃蕩,就把他身後的蔣含章給露出來了。

探出半身去打量,蔣含章還是很好奇他這位名義上的師伯的。

萬鶴子看上去很年輕,好似剛過而立之年,並不像四十好幾的人,長相端正,面如白玉,墨須如染,嘴角含笑,觀之可親,眼角微挑,帶着點兒與年齡不符的輕佻之色。

蔣含章在打量萬鶴子,萬鶴子也在打量蔣含章。

看到蔣含章的臉時,萬鶴子一怔,但隨即瞥到這張臉上那個烏青還沒退去的眼眶,以及身上青白配色的六藝門的衣服時,又擺了一下拂塵道:“無量天尊,這黑眼眶是中原新流行的坤兒的化妝方式嗎?我記得很久以前流行過剃眉毛畫兩個大墨點子……你這身衣服?這是嫁六藝門了?”又掃了一旁的花卓,吸了吸鼻子,明顯是聞到蔣含章身上皮元良的信香的味道了,隨即大驚失色道,“咱們千峰觀就是再奔放,一坤配兩家這事兒,也……沒事兒,孩子啊,別緊張,只要你喜歡還搞得定,幾個都行!”

蔣含章滿臉黑線,連背着沈均安的花卓想過來行禮自我介紹都被僵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蔣含章轉頭看了看皮元良。

皮元良聳了聳肩,也轉頭背着萬鶴子做口型道:“我就說了師伯很不靠譜。”

這邊正說著話,萬鶴子身後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睜着一對亮晶晶眼睛的小道童對皮元良道:“元良師兄,你這次為什麼來的這麼晚啊!?都要過年了。”

一聽這個聲音,皮元良呲了下牙,一臉頭痛表情問萬鶴子道:“師伯,你怎麼把小師弟帶來了。”

“他一個晚上‘為什麼元良師兄還不來?’地一直問,不帶他來就不停了,我能怎麼辦?”萬鶴子也呲了下牙,同一號很是頭痛的表情回復道。

“行了,有什事情回觀里再說,我看你們幾個小輩長途跋涉也都累了,好好休息一下。”萬鶴子甩着他手裏的拂塵像甩什麼玩具一樣,此時用拂塵一指,眾人的目光就隨着落在不遠處那個只有幾座房屋的驛村旁,停着的那艘靈舟了。

那是一個造型像仙鶴的靈舟,很小很小,只有公輸一門出品的最小的地字號靈舟的三分之一大小。

雖然小,可對於御劍飛行了這麼長時間的幾個年輕人來說,只要能坐下來休息一下,再小的靈舟都夠他們感動的了。

收了劍上了靈舟,蔣含章發現雖然看上去有地字號靈舟的三分之一大小,是把仙鶴的翅膀和尾巴之類都算上的,內部能裝人的空間是在仙鶴鳥腹裏面,只有汽車內室的大小,剛剛夠幾個人坐下而已。

而等靈舟啟動了,蔣含章更加驚奇的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動力不足的緣故,這艘仙鶴靈舟竟然是滑翔起降,像現代的飛機一樣是利用空氣動力學原理達到飛翔的目的。

“這艘靈舟還是師妹在時造的,若論符咒術法上的修為,咱們門中無人能出師妹左右。”萬鶴子操作靈舟升空后,便回身和蔣含章聊了起來。

蔣含章想,他口中的師妹應該是董秋娘,不可能是他這具身體生理上的母親——董睿娘的。

還沒等蔣含章開口回應,皮元良先問道:“師伯你怎麼來接我們來了?往年你可沒這麼勤快。”他這位師伯又宅又懶,可不是會主動來接他們的人。

“就知道瞞不過小元良,師妹的藍隼昨日到了,我知道含章長這麼大,第一次回來看我這個師伯,當然得來見見我這位這麼多年都沒見的好外甥啊。”萬鶴子道。

花卓背着沈均安上了仙鶴靈舟,安頓好了沈均安后,此時終於找到空隙向萬鶴子行了一個禮,道:“晚輩六藝門禮堂弟子花卓,見過前輩……”

話還沒說完,萬鶴子便笑着道:“你們六藝門的弟子最近流行遠行歷練嗎?來了一個又一個。”

說得花卓一愣,隨即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問道:“前輩,你是說我們之前還有六藝門的同門來過?”

萬鶴子回道:“來過,一個長得超俊超俊的小子。”捏着下巴上的鬍鬚,似乎在回憶,“好像自稱姓尹。”

六藝門裏姓尹的只有門主一家,而門主一家中此時不在門中還跑到澤南來的會是誰?

只有尹二公子了!

沈均安沒說謊,尹不孤真的離家出走南下了,那麼司馬信學南下真的是來找尹二公子的?

如果司馬信學是來找尹不孤的,那凌霄城的人南下是為了什麼?

花卓和皮元良的腦中同一劃過這個疑問。

蔣含章則若有所思。

設定好了高度和航線后,萬鶴子一拍皮元良的肩膀道:“好外甥,我等了你一個晚上沒睡啊,可是困死了,我補個覺先,你盯着點兒。”

這話說的皮元良火冒三丈,心道:有你這麼做長輩的嗎?你一個晚上沒睡?我都好幾個晚上沒睡了!你知道我這幾天都是怎麼過的嗎?這會兒你先抱怨困累?先休息去?

許是看出了皮原良眼冒怒火,萬鶴子一臉親切地笑容,拍着皮元良的肩膀道:“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萬事都不值得真生氣,人活一世,心中暢快最重要……你盯着點兒,我補個覺啊。”

言畢,根本不管別人的反應,閉着眼睛在座位上一斜靠,不過片刻呼呼聲就起來了——他真睡著了。

花卓看得目瞪口呆。

雖說六藝門受傳承影響,禮儀規矩是比其他世家多了一些,但就算再不講究的門派世家,也沒有別家晚輩來了都不招呼一下,連名字都不問就去呼呼大睡了的。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沒禮數了。

簡直就是行為荒唐啊!

萬鶴子這邊睡了,他帶來的那個小道童可是十分精神,半點困意都沒有,此時拉着皮元良的袖子問道:“元良師兄,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今年來晚了呢……元良師兄,你為什麼帶了好幾個人來啊?……元良師兄,為什麼這次你沒坐船來?……元良師兄,你身上的衣服為什麼又臟又破的?……元良師兄,你身上為什麼有這麼怪的味道啊?……”

小小的孩子一連好幾個為什麼問得皮元良直犯頭疼。

揉着額角,正好撇到蔣含章打量過來的目光,皮元良有些無奈地道:“這小子是千峰觀里最小的師弟,平時沒別的愛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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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滅世的我成了“童養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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