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小天狼星提前收假，臨走那天又去見了一次貝拉，他說他想繼續留在‘利刃’，去做他能做的事情，他也擅長做的事情，他還說他捨不得同在那裏的尖頭叉子和月亮臉，還有一眾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他說他那一天他對不起她，因為他怕死，他想活下來，他還說他以後會注意安全，努力成為隊長，那樣他周六日就能回家。
貝拉笑笑，給這個總算從過去解脫出來的弟弟抹去眼淚，又叮囑了一遍讓他注意安全的事兒。小天狼星也露出了好多年前的笑臉，告訴他姐姐，說這回他受傷不怪他，要怪就怪法國那邊負責談判的人口才太差，隨便換個別人來都不至於把嫌疑人說的狗急跳牆，還說有好幾次行動都是他們那邊拉胯。
姐弟笑成一團，開開心心，然後等到小天狼星離開的時候，手上那塊停在那天的表，又開始走動起來。
在小天狼星歸隊后的沒幾天，收購了格朗寧公司的貝拉就開始投入製作合金材料，畢竟家大業大的‘R&B’公司不需要別人來投資，所以當後來西弗勒斯·斯內普真的來注入資金的時候，只是做了做表面工作，雖說簽了合同，但是商業上不怎麼精明的西弗勒斯和瑞文真不是她一個人的對手，看上去主動權是在他們手裏，但其實按道理來講，擁有這家公司的貝拉才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那個。
唔，該怎麼說呢，拿自己錢，請別人來投資自己的公司，這種感覺確實挺微妙的，貝拉為此笑了一個晚上。更讓她發笑的是，沒想着能夠盈利的合金材料，在她接手格朗寧公司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就收到了來自於美國的天價訂單，這天價訂單不僅能讓她換回打給二叔的那張欠條，還能完成她的商業擴張。這是一件好事兒，但是讓貝拉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瑞文會需要這種材料？
而後，西弗勒斯催單的日子到了。
圖紙上一個拱門形狀的半環，看上去像是Ω這樣的形狀，長寬高質量重量密度都有嚴格規定，每周提供六個，只要有一次不能按時交貨，瑞文將終止他們製造這種合金的製造權，哪怕這種製造權格朗寧只擁有兩年。
講真的，貝拉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瑞文為什麼會需要這種材料。
不過瑞文都說不會有危險，那就給她吧。
這麼想着的貝拉，在文件上蓋上公章，至於簽字，呵，她發過毒誓，這輩子不跟瑞文簽字。
……
交貨的第二天，金屬合金製造出來的拱門連上了手臂那麼粗的電線，六台拱門立在距離魔法陣一米的位置，分別對着法陣中六個六芒星角，在電源啟動的那一刻，藍色的電弧在拱門上不停的遊動，只留下一個缺口，能讓人走到魔法陣前。
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這裏的時候，腳下一軟，‘哎呦’一聲就跌在地上。瑞文看他一眼，笑道，“開啟以後這裏磁場遠超你想像，幸好這是剛開始，以後幻影移形到外面去，不然你就直接解體了。”
西弗勒斯點頭，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瞅着眼前的一切，悶悶的說，“這個一刻都不能停么？”
“也不是，停的時間越短越好，這些你都記住了吧？”瑞文問，指着地上的手臂粗的電線，和連結到線上的插頭電閘。西弗勒斯點頭，“大部分都記住了。”
“那就行，多換幾次就明白了。”瑞文說，滿意的看着拱門上的電弧露出淺笑，良久后她看向面色微白的少年說，“準備好了么？”
“現在？”
瑞文點頭，痴痴的看着魔法陣說。
“我真的一刻都等不了了。”
“我只做了十幾次。要是萬一我——”
“那就夠了，人總得有第一次。”
瑞文打斷他的話，扭頭走過魔法陣，走到床邊，從床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套手術服，又當著西弗勒斯的面脫了上衣，這讓還是半大少年的男孩彆扭的扭過頭去。瑞文把衣服隨便仍在床上，套上手術服，還順便丟給了西弗勒斯一件白大褂。
“過來吧，只是個腎，沒什麼難的。”
少年臉白了一分，可是瑞文已經進了無塵室。
學姐說，她給他提供工作，還供他去麻瓜大學，並傳授一切他想學到的知識，作為條件他要保守秘密協助學姐完成複合實驗。而他需要做的是，在不違法的前提下，要百分之百聽從學姐的命令。
這是那份合約的內容，剛邁出霍格沃茨大門急需給下個月水電費找着落的西弗勒斯在奇怪的魔法陣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他得知，複合實驗的內容是復活前任部長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百分之百聽從學姐命令，包括在必要的時刻摘除，分離學姐的內臟，骨骼。
彼時的西弗勒斯拒絕履行合約，也拒絕去麻瓜大學學習人體解剖，並打算向現任代理部長告發學姐的胡作非為，但是在魔法的約束下，他剛湧起這個念頭，就被定在了原地。但凡有一丁點反抗學姐的念頭，他就會僵硬的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樣分毫不能動彈。
西弗勒斯放棄抵抗，任由自己落入無間地獄，但事實上學姐給他的不是無間地獄。是一個新的世界，麻瓜的科學，巫師的魔法，在相結合起來的瞬間，西弗勒斯突然意識到了沉浸在黑魔法的那些日子是有多浪費青春。
她學識淵博如拉文克勞，大膽嘗試如格蘭芬多，堅韌不拔如赫奇帕奇，就是沒有一點像是斯萊特林。
可她又為什麼被分到斯萊特林呢？
等他看到所有試驗流程以後，他就發現，光是這一個試驗就真的夠斯萊特林的了。
西弗勒斯難受極了，因為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對這樣的學姐下刀。
“喂。”
瑞文從無塵室里探頭，回看傻愣愣站在那裏的西弗勒斯說。
“你下不了手也行，我可以去找私人診所，你只要看好他們不偷我器官就行。”
“私人診所沒有除菌設備。”
“無所謂，都是些小事。”
瑞文輕快的說，彷彿要摘的腎來自於西弗勒斯。
少年放下書包，穿上白大褂，繞過魔法陣來到瑞文面前。
瑞文笑，揉揉少年的頭髮。
“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你擁有極高的製藥天賦，是再好不過的醫學人才，別讓一個魔法界局限了你，之所以選擇你，一是因為你能幫我，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的路走窄了。”
“我簽合約了。”
西弗勒斯悶悶的說，躲開了瑞文的手。瑞文在笑，進入無塵室。
“麻醉不要過量，我得好好保護我的身體。”
“我知道。”
……
少了一個腎的感覺並不明顯，瑞文最大的感覺就是傷口處的少許疼痛。掀開一點衣服以後，她看見了縫了線的傷口，模樣看上去像是已經過了很久，都到了要拆線的那種程度，顯然是經過魔葯處理的，不過還是有點疼，很輕微。
西弗勒斯還在，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下一下打着瞌睡，手術服已經收拾好了，旁邊的輸液架上掛着消炎點滴，上面已經沒有多少了。
不知道是瑞文的動作吵到了西弗勒斯，還是瞌睡的少年被自己驚醒，反正迷迷瞪瞪的少年震了一下就醒了，看見睜開眼的瑞文，眼中睡意一掃而空。
“你醒了！”
“嗯。”
聲音沙啞，瑞文感到渴。西弗勒斯像是早就知道，連忙把一旁的水拿過來送到瑞文嘴邊，還插上吸管。
清亮的液體潤了吼，再開口的時候也沒那麼難受了，她撩起衣服，指着傷口說。
“治癒魔法還是免疫么？”
“你知道？！”西弗勒斯瞪大了眼睛，瑞文點頭，“我以前受過重傷，那個時候治癒魔法是完全免疫的，現在還是么？”
西弗勒斯連忙搖頭說，“不是完全免疫，但是效果不大，沒辦法完全恢復。”
該死的伏地魔。
瑞文腹誹了一下，她還以為經過這一年的休養能讓治癒魔法重新起效果呢，結果只恢復到了這種程度。往後她可太容易感染了，那樣風險就更大，看來她還得再想想辦法。嘛，算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腎呢？”
“在裏面呢。”
西弗勒斯指了一下無塵室。
“拿去。”
瑞文說，拔掉了手背上的點滴，稍微的刺痛感讓她皺眉，西弗勒斯卻緊張起來說，“你別啊，別起啊，你——”
“傷口都恢復成這樣了，還用個屁的消炎，我不是醫學院的我也不是文盲啊，你下回給我用了魔葯，就別給我掛消炎，消炎再產生抗體，我以後感染怎麼辦？”
瑞文差一點就吼出來了，只是她現在確實有點中氣不足。西弗勒斯像是做了錯事兒的孩子，悶聲悶氣的不說話。這讓瑞文長嘆一聲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緩聲說。
“你知道我以前被伏地魔抓過，那兩個人渣傷害我身體的次數和方式多到我都記不清楚，所以我沒辦法統計我什麼時候會對治癒魔法免疫，我什麼時候對魔葯免疫，所以我必須留點保底的東西來確保有的葯能對我有效，西弗勒斯，治癒魔法，魔葯，麻瓜藥劑，懂？”
“嗯。”
“去，拿我腎來。”
“哦。”
西弗勒斯起身去了無塵室，瑞文忍着傷口的疼，慢慢走到了魔法陣前，電弧還在，時不時的發出輕微的‘噼啪’聲響。西弗勒斯這時抱着箱子從無塵室走來。瑞文打開看了一眼，又走回床邊從常背的書包里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走到魔法陣邊緣，把錦盒放到一邊。
“放進去。”
瑞文說，西弗勒斯抽出魔杖漂浮着染血的腎臟到了六芒星正中心。
“撤了漂浮咒。”
“啊？”
“撤！”
瑞文嚴厲的說，西弗勒斯不敢再問，收起魔杖，讓他驚訝的是即便他撤了漂浮咒，腎臟仍舊漂浮在半空中。
瑞文雙手合十再用力分開口，十幾個金色光芒的六芒星法陣就出現在空中，再一揮手，魔法陣就將腎臟圍成了一整圈，隨後那腎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一團血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下方的魔法陣凹槽里。
當血液滴落在上面的時候，魔法陣出現耀眼紅光。
瑞文忍着疼痛跪趴在地上，伸手觸碰魔法陣，念出西弗勒斯完全聽不懂的咒語。
“Nasala，Ala’Sin,Hta’,Jin’Asha……”
隨着她的吟唱，西弗勒斯見到那六個拱門上的電弧變得刺眼明亮，出現的頻率讓他開始驚懼後退，隨後更令他驚恐的是，當那些血水都進入到凹槽里的時候，它們像是沸騰一樣的翻滾着很快染紅了整個魔法陣，像是水進入管道一樣，流遍所有凹陷的地方。
而後，瑞文停了下來，滿頭大汗，喘息的說。
“成了。”
她說著，拽着西弗勒斯從地上站起，直接從錦盒裏拿出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柄扔到法陣之中，劍柄就那樣浮在半空中，但是就算是他也能感受到那個劍柄在源源不斷的吸收着法陣中的力量。
“完，完成了么？”
西弗勒斯結巴的問，面色蒼白的瑞文勉強給出了一個慘笑。
“這剛開啟。”
“開啟？這不是完成么？！”
西弗勒斯瞠目結舌。
瑞文搖頭。
“要是一個腎就能換來這個的話，那世界早就毀滅了，看見了沒，這裏的血要飽和的時候，術式才算完成，也就是說我還得要十幾個腎才行。”
“你只有兩個，再切一個就死了！”
西弗勒斯叫出聲。
瑞文笑笑，略帶蒼白。
“古代魔法就是簡單粗暴，腎也行，骨頭也行，這個也行。”
瑞文說著，小刀割破了左手腕，鮮血從傷口處流下，落到了魔法陣中，沸騰的血液翻滾的更甚。西弗勒斯錯愕的看着魔法陣凹槽中那將近三厘米的高度，難以置信的說，“就算把你抽幹了，你的血也不夠啊。”
“四個月。”
瑞文說，平靜的看着那翻湧血。
“我還有一片肺葉，百分之七十的肝，和肋骨。”
她說完，停下放血的動作，簡單的魔法覆蓋在傷口上止住了血，西弗勒斯連忙上前幫忙包紮傷口說，“肯定還會有別的方法的，能不能用別人的血或者腎臟什麼的，我的也行啊。”
“這是用我魔力開啟的，只能用我的，我推算了幾十次，絕對會成功的。”
瑞文說，她閉上了眼，腦海中是早就遠去的人影，然後她像是對西弗勒斯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喃喃的開口。
“這是我唯一能把你帶回來的方式了，只是需要稍微等一等……等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