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公子(八)

隨雲公子(八)

早春的風,還帶有一絲涼意,悄悄從身旁撫過,卻消不去珊瑚臉上的熱意。

她本來正坐在園中同閑下來的父母們一起品茶,不想那邊無爭山莊的帖子就在此時到了,因一旁的老夫人白氏也是知道無爭山莊的,加上都是一家人,傅元成便也沒等回了書房,就直接伸手拿過展開看了起來,這一看,便忍不住將目光對向了珊瑚。

珊瑚:“……?”

虛咳了一下后,傅元成將帖子遞給了同樣疑惑的白氏,白氏看完后也同傅元成一個反應,盯着珊瑚看了看,同時將帖子遞給了阮氏,一圈看下來,最後,才終於落到了珊瑚的手上。

頂着一家人的目光有些納悶的珊瑚快速接過,展開一看,便明白了緣頭。

帖子是普通的拜帖,只內容很是值得人琢磨。

抬頭看了眼牢牢盯着自己的三人,繞是珊瑚心性之沉穩也忍不住熱了臉,面上卻是鎮定的對傅元成道:“我們前兩天方才從原老莊主的七十大壽壽宴上回來,對方這麼快來府拜訪,父親可知,是為何事?”

一聽這話,傅元成也反應過來,收回目光正色道:“說的也是,不過帖子裏也說了三日後來訪,想來應也不是什麼急事,不然依着兩家的距離,走路也不過一個時辰罷了,只不知原大哥為了何事竟這般鄭重。”說是這樣說,他臉上卻是一臉揶揄的看向珊瑚,而一旁的阮氏則是有些犯愁的皺起了眉頭。

四人中,恐怕也只有白氏不明細里,只她到底人老成精,帖子裏的一句少莊主特別吩咐便能令她猜到個七七八八,再加上自家孫女難得的神態……

白氏勾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作不覺。

“咳!咳!”

阮氏有些嗔怪的看了自家老爺一眼,隨後仿若隨意般對珊瑚道:“瑚兒,依着時辰廚房裏的葯應已煎好了,我讓丫鬟去給你端來,現在外面風有點大,還是回屋裏喝吧,這樣對藥效也好,母親同你一起。”

說完,不等人反應便先起了身,同白氏道了一句,就向房內走去,完全沒有理會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傅元成。

見此,珊瑚也趕緊起身,雖有些慶幸此時的離去,到底也為即將面對的問詢表示不安,加上還有葯湯等着她,本來那葯前兩日就停了的。

心下苦笑着,珊瑚也只能同父親和祖母告了退,就加快腳步往母親那邊趕去。

接下來自然是母女兩個的一番交鋒,但考慮到將來的計劃,珊瑚也只能撒謊安撫住對方的焦慮,因為她自己明白,從她醒過記憶的那天起,她未來必將同那人糾纏許久。

…………

三日後,過了午時,無爭山莊的人正式來府拜訪。

依着規矩,珊瑚沒有一同去見禮,但卻一點沒妨礙她通過666這個外掛直播觀看這場會面。

一般這種江湖來客,阮氏向來都是讓老爺自己應對的,只是這次因着私心,她便也一同在客廳里等着招待來客,中間還不免被自家老爺調笑了幾句,阮氏見此,心內愈發憤懣,只覺自家老爺完全不曉得女兒家的心事和她的擔憂,便忍不住拌了幾句嘴。

但很快,他們就聽到了下人通報的消息:客人來了,兩人頓時偃旗息鼓,正襟危坐起來。

進門的只兩人,其餘手下多在門口便自覺止了步,這讓看到的阮氏忍不住先在心裏點了點頭,起碼是戶知禮的人家。

當先一人華髮垂髻,正是無爭山莊的老莊主,已經七十歲的原東園,到了這般年歲,面貌自然好看不到哪去,只一雙炯炯有神的慧眼,依稀能看出其年輕時候的風采。

而等看清他身後的那人,傅元成和阮氏皆是齊齊一愣。

好一位俊俏的少年郎!

溫潤的眉,含笑的唇,一頭漆黑的長發用絲帶規整的束着,一身普通的青衣愣是被他穿出了不食人間煙火的氣味,宛若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風姿奇秀,□□獨超。

不說傅元成,即使是早從女兒口中聽說過對方的阮氏,也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位“神仙公子”,這般品貌,這般氣質,有誰會在見到的第一眼就猜到對方是一名瞎子呢!

想道這,忍不住看了看那雙幽暗無神的眼,阮氏心下一嘆,從驚嘆中醒過了神。

可惜不等她恢復鎮定,對方接下來的舉動差點直接將她從座上驚得站了起來。

“小婿隨雲,拜見岳父,岳母!”說罷原隨雲便是長長的一揖,神色說不出的淡定,當然這淡定也只他一人,連他的父親原東園都有些詫異,更遑論……

“噗——”

正吃着茶點喝口茶觀看“直播”的珊瑚一時沒忍住,直接將茶水噴了出來,幸好她剛剛怕被人打攪將人都支出了門,否則她這般失禮的行為若是被奶娘看見了,非得說教個把個時辰不可,然而她現在也顧不得擦臉了,整個人都神經緊繃著抬頭牢牢盯着眼前的“視頻”。

鏡頭裏,同樣被這□□雷到的還有傅元成和阮氏兩人,繞是傅元成和阮氏兩人心裏早有所猜測,也沒料到對方會這般直接。

迅速起身扶起原隨雲的手,阮氏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卻不得不小心應對:“不過見個禮,賢侄這也太過客氣了,快起身吧!”話雖客氣,卻是半句不提對方剛剛的稱呼,意思很是明顯,意欲將剛剛的事輕輕揭過。

若是別個臉薄心軟的少年,或許就被這明晃晃的暗示給擊退了。

可惜的是,原隨雲不在此列,若是個臉薄的,他剛剛便不會那般大膽發言了。

“岳母愛重,小婿愧不敢當,還請上座!”說著,就反手扶住了阮氏的手,不等其反應就被扶着坐回了位置上,原隨雲這才笑吟吟的接着道,“岳父岳母回太原多日,隨雲卻不曾早早拜見,是隨雲失了禮。”

“也是因着前些日子父親壽宴在即,岳父又是低調回鄉,隨雲便沒得到消息,直至壽宴那日,與傅小姐花亭相遇……”有些可疑的停頓了下,直停得對面的兩人心下再驚,原隨雲才有些不好意思般繼續道,“也是因此,隨雲才從父親口中了解兩家淵源,這麼多年竟不能孝敬岳父岳母身旁,是隨雲之大過,還望岳父岳母原諒小婿!”說著便是一掀衣襟作勢跪下了。

阮氏自然不敢受此大禮,連忙起身避過,傅元成反應快些,趕緊上前扶起連連擺手:“賢侄客氣了,何須如此大禮。”

原隨雲也沒勉強,只順桿爬的笑道:“那岳父岳母是原諒隨雲的過失了!”

傅元成和阮氏:“……”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雖然一旁的阮氏一再使眼色,向來清正的傅元成卻是做不出當面耍賴的事,且同他約定的原東園就在一旁看着,他也只能朗笑一聲扶起原隨雲,道:“賢侄多禮了,原大哥七十大壽本便是大事,且我辭官回來也不過月余,賢侄沒收到消息也是有的,且……”頓了頓,頂着背後火辣辣的目光,傅元成還是繼續道,“且按着傅原兩家的約定,賢侄很快就要同我們成一家人了,何須如此多禮!”

話音剛落,他已經預料到了今晚房內的修羅場,但礙於外人面前,他還是狠狠心崩住了,隨後忍不住一臉長輩模樣的細細同原隨雲說起話來。

說是談話,其實更多的是種考校。

他也是身居官場多年的人了,在看人面相上自有眼光,初見原隨雲,即使眼盲,他也知道這是位人中龍鳳,不單單是只看其外貌,不是說對方長得好看就行,都說相由心生,這不是一句空話,從面相上便能體現大部分的心性,而其□□氣質則更能顯出教養學識。

在待人接物上,傅元成自有一番獨到的見解,難得的是同原隨雲談話時,對方還能跟上他的思路,且其見解一點不弱於他,這便讓傅元成更是欣喜,對自己剛剛的決定也更顯信心,而一番交談下來,連本來面色鐵青的阮氏態度都有了些軟化,可見原隨雲在言談舉止中透露的優秀。

而從進門寒暄過後就一直居於後方的原東園則只是靜靜的撫着自己的長須,眼中滿是自豪。

傅元成和原隨雲兩人從從朝廷說到武林,從詩書講到武藝,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兩人都能聊得,且見解很是相投。

甚至於,在談話過後,原隨雲言及天色漸晚意欲攜父回城時,傅元成硬是熱情的留兩人在府里吃了晚飯,而聞訊趕來的白氏也一同加入了進來。

一時間,餐桌上觥籌交錯,竟是有了些賓主盡歡的意味。

只除了礙於身份被留在房裏獨自用餐的珊瑚:“……”

這發展是不是神速了些……她需要嗑盤瓜子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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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八那些年我嫁的男神“經”[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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