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十四章 密謀17

第一千六十四章 密謀17

他們可是共同體啊,他們的命運是聯繫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不是在開玩笑的,甚至是比這更加的殘酷,一旦有一個人出了一點點意外,那麼每一個人,都會直接的完蛋。

沒有任何聯繫,那怕最起碼的把他們連在一起的也沒有,而他們竟不知道!他們互相親親愛愛地說話,互相擁抱,對許多同一事情共同歡欣鼓舞,相互同情,彷彿流在他們血管里的是同樣的血液。

在世界上兩個極地出生的人也不能比這對父子有更大的萬不相關。他們以為相愛,是由於在他們之間有個謊話已經長大。

這是一個製造了這份父子情的謊話,一個很難能揭穿的,並且除了他,除了這個真實的兒子之外,永遠無人會知道的謊話。

其次,我們也就明白了為何一個人很快就會找到一個與自己同聲同氣的人兩個人猶如被磁石吸到一塊似的因為同聲同氣的靈魂遙相呼應。

當然,我們可以看到這種情況經常出現在那些秉性頑劣、資質平庸的人們當中,因為這些人大量存在。相比之下,資質優秀和突出的人本來就是稀有的。

因此,例如,在懷着干出實事的抱負的一群人當中,兩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很快就會彼此認出,就像他們胸前別著標誌似的,並且馬上走到一塊商量陰謀詭計。

同樣,我們不妨想像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大群明智、富有思想的人聚在一起,而兩個蠢人也混雜其中。

“像他們這樣的人是值得幫助的,而x·x----呸!在我們這樣一個天翻地覆的世界裏,他這樣的人是無用的,是沒有價值的。每縫這個世界底兒朝天的時候,首先消失的就是他這樣的人,怎麼不會這樣呢?

他們沒有資格繼續生存下去,因為他們不鬥爭----也不知道怎樣鬥爭。天翻地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過去發生過,以後還會發生。

一旦發生天翻地覆的大事變,個人的一切全都失去,人人平等,然後白手起家,大家都重新開始。所謂白手起家,就是說除了腦子好使手有勁之外,別的什麼也沒有。

儘管有這麼多這樣羸弱、膽小的人,但人數多還是沒有用。

所以從他們的本質來說,在這個世界上,很顯然的,他們夾在自由徘徊的狼之間,只能扮演着迷途羊群的角色。

而在具有強大驚人性格的人統治的時代,小市民或許會一下子就被擠到牆邊,但絕對不會滅亡。不,甚至有時候看起來就像是他們在統治着世界似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那群家畜的數量、他們的道德、他們所謂的常識和組織,都沒有強大到足以把他們從毀滅中救出來。

他們確實是這樣做的。

難道這些匠人倒應該比我們的衛士更加關心訓練他們的孩子,讓孩子們增長見識和實習自己將來的工作?他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笑了。

再說,每一種動物在打鬥的時候,只要有自己的子女在場,都會更加勇猛。

是這麼回事,但是,蘇格拉底,這樣做很危險,要是打了敗仗,他們的子女也將同他們自己一樣遭受巨大損失,以至於以後想要再次復興都不可能了。我答道,你說得對,但你的意思是我們一定不要讓他們冒任何危險嗎?

“對我們的公司來說並不這樣。你想,破產的是誰?棉花企業。留下的是誰?我們、莎亞、還有一些人。這個人之間的卑鄙下流的競爭使他們死掉了一半,或許都會死掉,他們這是把自己毒死。

可是我們一個時候就會輕鬆點了。我們可以生產一些他們雖生產過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新的產品,這樣我們就有更多的東西出售了。

這還是小事,無關緊要。如果他們要完蛋,就讓他們完蛋吧!如果他們要燒自己的工廠,就讓他們燒吧!

我對上述條件還要附加一點,其實這一點也只是以上條件的繼續而已。那就是,除了我們兩人同意以外,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這一條是極關緊要的,我甚至希望學生和老師也這樣把他們自己看作是不可分離的,把他們一生的命運始終作為他們之間共同的目標。

一旦他們覺察到他們以後是要離開的,一旦他們看出他們有彼此成為路人的時刻,他們就已經成為路人了;各人搞各人的一套,兩個人都一心想到他們將來不在一塊兒的時候,因此,只是勉勉強強地相處在一起。

這就是希望和戰爭在賽跑。死和死在競賽。是誰的死來得快:是的死還是我的死?這難道只是我一個人提出來的問題嗎?

不是的,幾十萬囚犯,幾百萬士兵,整個歐洲以及全世界億萬人民都提出了這個問題。

有的人希望大一些,有的人希望小一點。但這都只不過是一種表面的現象。正在崩潰的資本主義用恐怖統治着整個世界,致命的災難威脅着每一個人。

那些倖存下來的人能夠說:"我活過了時代。"而在說這話之前,幾十萬人——而且是些怎樣的人——卻正在倒下去。

雖說這一切後人難以相信,但有千百萬人可以作證。可我在這個中間可能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就像一個利立浦特人在我們中間微不足道一樣,想到這一點,我真感到是奇恥大辱。

但是我想這還並不是我最大的不幸,因為據說人類的野蠻和殘暴與他們的身材是成比例的,身材越高大,就越野蠻越殘暴。

那麼,要是這幫巨大的野人中有一個碰巧將我提到,我也只能是他口中的一塊美食了,除此之外我已沒什麼指望了。毫無疑問,哲學家們的話還是對的,他們告訴我們:萬事萬物只有比較才能有大小之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那個影子也是不得不告訴他們這一切,自己的目標已經完成的,那麼他們的這些事情,也就到了收尾的時候了。

所以,要是我們靜靜地重新走向前去,讓過去的事情就此過去,並用我們的行動來表示事情已經結束,不管是怎樣結束的,向大家保證這件事大概不會再提起了,不管當初這件事是怎樣的性質,這樣,一切也就平安無事了。

我們也就會跟以前一樣從四面八方找到朋友,即使我們自己還沒有完全忘記過去發生的事情,人們也會諒解並且會幫助我們把它完全忘掉。

我們並沒有這樣做,相反,我們在家裏坐着。我不知道我們當時在期待什麼來着,可能是在期待阿瑪麗亞作出一個什麼決定來,因為就在那天早晨她成了一家之主,到現在她仍舊保持了這個地位。

這樣,k本來可以預見到而沒有加以防止的事,現在到底發生了。

弗麗達已經離開了他。這不可能是最後的結局,情況還不至於這樣壞,弗而達是能夠重新爭取回來的,任何一個陌生人要影響她,都是容易的,甚至就這兩個認為弗而達的處境跟他們自己很相像的助手來說,也是這樣的。

他們既然向城堡打了報告,這就促使她也要這樣做,可是k只要自己露一露面,提醒她過去對他說過的那些愛戀的話,她就會後悔,就會回到他的身邊來,特別是,如果他能證明自己的成果完全是因為這次拜訪了那兩個姑娘的緣故的話。

在遭遇不幸時,上述過程的確是痛苦萬分的;但這個過程完成以後,痛苦也就減少許多了,到最後甚至感覺不到了,因為傷口已經癒合了。

反過來,如果交到好運,我們的期望的壓縮機就會把期望膨脹起來,我們在這過程中就感受到了快樂。但是,這一歡樂並不會維持長久。

當整個過程全部完成以後,那擴大了的要求範圍已經被我們習以為常了;並且,與新的要求相比較,我們就會對目前的擁有不以為然了。荷馬在《奧德賽》的第十節表達了我這裏所說的意思。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才看清楚我們在一生中所接觸過的、與之發生關聯的都是些什麼人。到了這時候,我們的性格暴露無遺,我們從事的事業也結出了果實。

我們的成就獲得了應有的評價,所有幻像也都蕩然無存了。但要走到這一步,時間是必不可少的。

最奇怪的事情就是只有當生命臨近完結之時,我們才真正認清和明白了我們自己、我們真正的目標和方向,尤其是我們與這個世界和他人的關係。我們接受了我們的位置那通常,但並不總是,比我們原先設想應占的位置要低。

但是他心裏知道這是個例外。他想。我們經歷過了。就這方面來說,我是最最幸運的,我所以被給與這一切,也許就是因為我從沒爭取過吧。

這是無法奪走,也不會丟失的。但是在今天早晨,這一切都過去了,結束了,現在馬上要乾的就是我們的任務。

機會既然來了,他便說出了許久就想說而未說的話,把自己表現得是怎樣的一個英雄。他甚至說為了她的緣故他可以犧牲一切。接着她也說了一些話。兩個人的話都是說一句就可以被懂得十句的。

他們對彼此都有了信賴,他們對於希望的實現也有了確信。這一次的談話好像是揭開了帷幕,於是重要的問題就解決了。事情就發生在今天。

正當夫人、我的關係到了這種地步的時候,竟變成了另一個人註定地走了進來的局面。

他成為這個家庭一員的結果,給我的命運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倘若沒有他在我的生活道路上,恐怕也沒有必要為你寫下這封長信了。我束手無策地站着讓魔鬼在面前通過,簡直就象沒有發現那瞬間的掠影將使我的一生變得暗淡。

老實說,是我自己把他拉到家裏來的。當然這必須要有夫人的同意才行,所以我一開始就毫不隱瞞地對夫人說了。但是,她不同意。

我們其實就是為了別人苦幹了一場。或者,經過積年的艱苦努力,終於如願爬上了某一職位,但我們卻已經無力勝任這一職位的工作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屢見不鮮。這是因為我們所追求的結果來得太晚了。或者,與此相反,我們太遲着手做事情了,也就是說,就我們做出的成就或者貢獻而言,時代的趣味已經改變了。

新一代的人成長了起來,他們對我們成就的事情不感興趣;其他的人走了捷徑,趕在了我們的前面,種種情形,不一而足。賀拉斯的這些話就包含了這方面的意思:為何耗損你的靈魂!

在考察他的記憶力的時候,我就已經隱約有了這樣的感受。我發現,他實際上完全把自己緊閉在一個特定時刻--就是“現在”--似乎對過去和未來完全沒有感覺。

在他的內心,已經沒有了讓過去和現在進行對話的能力,不再明白經歷的含義。對於我們普通人,正是這些才構成了我們的意識和內心體驗。

他似乎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感覺,也不再有對將來的預期和目的,而這些則是會伴隨我們正常人一生的感受。

我好好地休息了一會兒。由於我擺脫了希望的煩惱,確認我這樣做是逐漸地在失去一切希望,覺得過去的事情對我來說已經是沒有什麼意義,因此,我盡量使我完全處在一個開始生活的人的境地。

我心裏想,實際上我們永遠都僅僅是在開始,在我們的生活中,除了連續的眼前的時刻以外,便沒有其他的聯繫;而在眼前的時刻中,始終要把採取行動的時刻當作第一個時刻。

在我們的生命的每一個時刻,我們都在死亡和誕生,死亡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呢?

雖然說影子確確實實的是蔑視這些人,哪怕在表面上恭敬,但是未曾放棄過半點自身的權力,這些人在他的內心裏面,頂天了也只不過是一個工具的定位罷了。

在巴斯庫馬林遜還只是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很是崇拜這位英俊的陸軍上尉,可現在這上尉卻正要從受人尊敬的位子上搖搖欲墜,要是說還沒有倒下來的話。

一種理想和希望的破滅總會有點悲哀,更何況這理想是虛假的;而馬林遜的崇拜至少部分地減緩了他為掩飾自己的本來面目而產生的緊張不安。可是無論怎樣走這麼假裝下去是不可能的。

香格里拉有一種高潔的氣息——這也許是它海拔的關係——不容許人去掩飾自己的情感。

佐里恩一向懷疑世界究竟真正變了沒有,他和兒子的幾次討論也證實這一想法。有人說,這是個新時代。他自己的時代雖然不算太長,但閱歷也不少了,他察覺到除掉表面上有些微差別外,這個時代和以往的時代還是一樣。

人類仍舊分為兩種:少數人靈魂里有幻想,而大多數人則沒有,另外還夾有他這樣的混合種,形成一個中間地帶。佐恩好像是有幻想的-這在他看來是一件壞事。

總之,這封匿名信表明他認識一個能幹得出這等卑鄙行徑的人,然而他看不出為什麼這樣的卑鄙心理就更有可能隱藏在熱心腸人、藝術家、貴族的心靈深處(為他人所探測不出),而不是在冷漠的人、買賣人、僕役的心靈深處。

應該採用什麼標準來判斷一個人呢?歸根結蒂,他所認識的人中間,沒有哪一個是不能做出可恥的行動來的。是不是應該跟他們全都不再來往泥?

他鬧不清楚了;他一再抬手拍拍腦門,用手指擦拭單片眼鏡的鏡片,心想有一些並不比他差的人也跟德·夏呂斯先生、洛姆親王和別的一些人交往,這就表明。

即使他們並不是不可能做出可恥的行動,至少每個人都必須遵從的那個生活的必然是要求我們跟並非不可能做出可恥的行動的人們交往的。

說得更恰當些,一個人有着凌駕一切的權力,不過其他許多人在某些方面也有權,只是權力小些罷了。

有誰伏在案上,連芝麻般小事都能面面俱到,一覽無遺呢,就算他是個辦事最賣力的也不成吧?我剛才說起那個凌駕一切的權力,連這個說法都說得過火了。因為在最小的權力中不也包含着整個權力嗎?

難道在這上面起決定性作用的,不正是辦理案件的那份熱情嗎?這份熱情難道不是始終如一,始終充沛嗎?

在種種方面,秘書之間都可能有所差別,這種差別多得數也數不清,可是在熱情這一點上並沒有差別;如果需要他們辦理一件有權過問的案件,哪怕只是最低程度的權限也好,那是沒一個人會克制自己的熱情的。

在x方面,他平素雖然約束自己,不起窺測旁人隱情的心思,因為在他看來,蓄意窺測旁人隱情,即類似對人存心侵犯,可是對這位x,卻不能不細心研究;這種不是由同情心出發的動機,如果去對待另一個人,他也許會受到自己良心的責備。

但是一個x,在他的思想上多少有些法外人的意味,甚至連慈悲的法律也是不予保護的。G.,這位八十歲的魁梧老叟,態度鎮定,軀幹幾乎挺直,聲音宏亮,足以使生理學家驚嘆折服。時期有過許多那樣的人,都和那時代相稱。

從這個老人身上,我們可以想見那種經歷過千錘百鍊的人。離死已經那樣近了,他還完全保有健康的狀態。他那明炯的目光、堅定的語氣、兩肩強健的動作,都足以使死神望而生畏。

中的接引天使阿茲拉伊爾也會望而卻步,以為走錯了門呢。G.的樣子好象即將死去,那只是因為他自己願意那樣的緣故罷了。

他在臨終時卻仍能自主,只是兩條腿僵了,他只是在那一部分被幽魂扼制住了。

兩隻腳死了,也冷了,頭腦卻還活着,還保持着生命的全部活力,並且似乎還處在精神煥發的時期。G.在這一嚴重的時刻,正和東方神話中的那個國王相似,上半是肉身,下半是石體。

即便在進劍橋大學之後,也一直和自己合得來-劍橋也許太遠了一點,可是卻有種種好處。

老佐里恩對於我們的公立學校和大學的好感從來沒有動搖過:它們幾乎是國內最高等的教育制度,他自己過去沒有這種福氣享受到,所以他一方面景仰,一方面又疑慮,倒也很使人同情……

現在珍既然走了,事實上等於離開他了,而和兒子重新見面,這是多麼快慰的事。老佐里恩就是一面懷着這種背叛自己家庭、自己的原則、自己階級的鬼胎,一面兩隻眼睛盯着台上的歌星,糟糕得很-糟糕透頂!

克萊德既窮而又很愛虛榮和驕傲。他就是自命不凡的那一號人——他雖然是家中一員,可他跟家從來不是,甚至於對有養育之恩的人,也從來沒有深切感激之情。

相反,他喜歡仔細琢磨他的父母,雖然並不太尖銳或者太刻薄,可是對他們的素質和能力卻有了充分了解。

不過,儘管他對別人很有判斷力,可對自己的前途,心中卻始終沒有譜,即便到了十六歲那年,也才只有一些尚在摸索的試探性的想法。順便提一下,就在這時候,性的誘惑,或者乾脆說性感,不知不覺地開始在他身上顯露出來了。

我已經對他談出了全部感想,而且毫無拘束(連我自己也吃驚),因為多年以來(在無數孤獨和閱讀的時刻,貝戈特似乎成為我身上最好的一部分),在與他的關係中,我已經習慣於誠懇、坦率、信任,所以,他不像初次談話的人那樣使我膽怯。

然而,出於同樣的理由,我擔心自己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因為我所假定的他對我思想的藐視不是自今日始,而是從久遠的過去,從我在貢布雷花園中最初閱讀他作品的時候就開始了。

我也許應該提醒自己,既然我一方面對貝戈特的作品大為讚賞,另一方面又在劇院中感到莫名其妙的失望,而且都同樣的真誠,同樣的身不由已,那麼,這兩種驅使我的本能運動相互之間不應有很大區別,而是遵循同一規律;

我在貝戈特書中所喜愛的思想不可能與我的失望(我無力說明這種失望)毫不相干,或者絕對對立,因為我的智力是一個整體,而且也許世上只存在唯一一種智力,每個人不過是它的參與者。

每個人從自己具有個別性的身體深處向它投以目光,就好比在劇場中,每個人有自己的座位,但舞台卻只有一個。

船長的主要困難之一是圖茨先生。他時常到這裏來,話說得不多;看來他有個想法:小后客廳是個可以在那裏吃吃發笑的合適的房間;雖然他和船長根本沒有比以前更為親密的關係,可是他卻會在那裏坐上整整半個小時。

利用它的便利條件,來達到他的目的。船長根據最近的經驗,變得謹慎小心,可是他仍然不能判斷,圖茨先生是不是確實就像他表面上看去那樣,是個溫順的人,還是一位非常狡猾、善於掩飾的偽君子。

他時常提到董貝小姐,這是可疑的,不過圖茨先生表面上對船長是信賴的,船長內心對這一點懷有好感,所以就暫時克制自己,不做出不利於圖茨先生的決定;每當圖茨先生提到他內心深處的那個問題時,船長僅僅用難以形容的聰明的神色注視着他。

董貝先生從他的驚奇(且不說是恐慌)中恢復過來以後(因為這孩子雖然一個晚上又一個晚上在他身旁以同樣的姿態坐着,但這卻是他第一次向他提出他母親的問題)。

向他詳細地說明,錢雖然是個神通很廣大的精靈,決不能以任何理由輕視它,但它卻不能使到了時候該死的人們活下來;而且很不幸,雖然我們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富裕過,但是即使是在城市裏,我們所有的人也都是一定要死的。

不過,儘管如此,錢卻可以使我們得到榮譽,使人們畏懼、尊敬、奉承和羨慕我們,並使我們在所有人們的眼中看來權勢顯赫,榮耀光彩。

但至少現在,還是有不少的利用價值的,在利用的價值被消耗乾淨之前,還不能夠就這樣子的將他們放棄。

時間統計法不會扼殺靈感,因為人適應它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一切可能性。每個人能做的,比他所做的要多得無限。我們還沒有達到一個人能夠達到的限度的一半。

人的精神潛力在很大程度上還原封未動。當我們看到人們不善於有價值、有意義地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全部天賦時,是很痛心的。我們現在利用自己,就如利用自然界一樣缺乏計算。

我們使用自己的辦法不科學。看來這個問題還沒有全部展開在人們、全人類面前。

這是一場賭博。你以遠低於市場價的價格賣了房子,但是你自身也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你有權將自己剩餘的生命無所顧忌地安排在這裏。

對你來說,這就像自己做好了蛋糕,並住在裏面。而對於買主,這則是一個獲得打折財產的機會——只要你別在這個世界上停留太久,給別人帶來太多的不便。

也許會有人對這種缺乏人情味的方式表示反感,但大多數的法國人在錢財方面都非常現實,認為這是一個機會,有助於交易雙方共同從自然資源方面獲得收益,這真是一個雙贏的機會。

儘管我們以後在另一個場合還要談到主力會戰失敗后應該怎麼辦,儘管我們還要研究在絕望的處境中可能剩下的手段,儘管我們還相信在這樣的處境中有可能把失去的一切重新奪回來。

但這並不等於說,這樣一次失敗的影響就逐漸消失而等於零了。因為人們用來挽回敗局的力量和手段本來可以用到一些積極的目的上去。不僅指精神力量,而且還包括物質力量。

一方,而每個人都力圖找到最好的出路,共同行動就會停止。

其次,只要一個人用較便宜的費用進行生產,用低於現有市場價格或市場價值出售商品的辦法,能售出更多的商品,在市場上奪取一個更大的地盤,他就會這樣去做,並且開始起這樣的作用,即逐漸迫使別人也採用更便宜的生產方法,把社會必要勞動減少到新的更低的標準。

如果一方佔了優勢,每一個屬於這一方的人就都會得到好處;好象他們實現了一種共同的壟斷一樣。

如果一方處於劣勢,每個人就企圖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取得優勢(例如用更少的生產費用來進行生產),或者至少也要盡量擺脫這種劣勢;這時,他就根本不顧他周圍的人了,儘管他的做法,不僅影響他自己,而且也影響到他所有的同夥。

如果這種人在提升后很少被使用,國而不至於有暴露弱點的危險,那麼我們就不能十分確切地斷定他們究竟配享哪種聲譽。由於有了這樣的人,我們就往往把那些在一定職位上還能大有作為的人也低估了。

當我們研究他們的行跡和生活的時候就會知道:除了獲有機會之外,他們並沒有依靠什麼幸運,機會給他們提供物力,讓他們把它塑造成為他們認為最好的那種形式。

如果沒有這種機會,他們的精神上的能力就會浪費掉;但是,如果沒有那樣的能力,有機會也會白白地放過。

一切動物都只有保存它自己所必需的能力,唯有人的能力才有多餘的。

可是,正因為他有多餘的能力,才使他遭遇了種種不幸,這豈不是一件怪事?在各個地方,一個人的雙手生產的物資都超過他自己的需要。

如果他是相當的賢明,不計較是不是有多餘,則他就會始終覺得他的需要是滿足了的,因為他根本不想有太多的東西。法沃蘭說:"巨大的需要產生於巨大的財富,而且,一個人如果想獲得他所缺少的東西,最好的辦法還是把他已有的東西都加以捨棄。

在這裏必須明確指出:一切勝負將取決於最後的結果。根據這種看法,戰爭是一個不能夠離分的整體,它的每個部分(每個結果)只有在同整體聯繫起來的時候才有價值。

自然的技術,是單獨一個人就可以操作的,但是,自然的技術的實踐將導致工業的技術,而工業的技術,操作起來就需要許多人合作了。

前一種技術,孤獨的人和野蠻人都可以練習運用,而後一種技術,則只能在社會中產生,而且,也正是因為要運用這種技術,所以才使社會成為非有不可的東西。

當人們只知道身體的需要時,每一個人都可以自己滿足自己的要求;而一有了多餘的產物,就不可避免地要進行產物的分配和勞動的分工;

因為,儘管一個人單獨幹活只能夠獲得一個人所需要的東西,但一百個人合起來干,就可以獲得足夠兩百個人生活的東西。

要知道,哪怕是準備的再怎麼多,在他的內心之中,一想起要挑戰深不可測的神祗,都依然是感到心驚膽戰,無比的恐懼。

我的周圍就又會變成可怕的徹底沉默與滅絕,要從這個無言的地獄逃出去,除了剃刀之外別無他法。可是這幾天那把剃刀並沒有讓我產生好感,恐怖的感受也一點都沒有消失。

這正是最麻煩的地方。對於割開喉嚨這件事情,我懷着有如緊緊揪住胸膛般的不安。就像自己是最健康的人,自己的生活有如天堂般,我以強大的韌性,以抵抗、掙扎的力量害怕着死。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一點都不含糊,我知道正因為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處在這樣難忍的緊張中,才使得那個不知名的女孩,那個黑鷹館的舞對我變得這麼重要。

還可能變成什麼樣子?正當我為自己的清白無辜而心安理得,以為別人對我只有尊敬和善意時,正當我那直爽輕信的心向朋友和兄弟傾訴衷腸時,陰險奸詐的人卻悄悄地把在十八層地獄中編織的羅網套到我的身上。

突然遭到了極難預料的、一顆高尚的心最難以忍受的苦難,陷入泥淖之中而從不知是出之誰手,又是為了什麼;墮入恥辱的深淵,周圍除了陰森可怕的東西之外只是一無所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我在感到第一陣震驚時就不知所措了,要是沒有事先積聚足夠的力量從摔倒的地方重新爬起來的話,我就無法擺脫這一沮喪,這是沒預料到的苦難把我投入其中的。

所以喬和我到教堂的這副儀錶對於那些有憐憫心腸的人來說,一定會令其大為感動。其實我外表所忍受的痛苦比起內心所忍受的痛苦來說是微不足道的。

只要我姐姐走近食品間,或者從食品間走出來,我就神魂不定,心驚肉跳,然而,畢竟是我親手進行的偷竊,想起來又是悔恨交加。這害怕和悔恨的心情在我的內心是勢均力敵的。

秘密作惡的沉重擔子壓在我的心頭,我在思付,要是我向教會坦白交待,教會有沒有能力保護我,使我躲過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年輕人的復仇。

他接著說道,“我還不急着去死,那是自不待言,但我不會在大限來臨之際猶豫退縮,我只在乎讓自己開開心心到最後一刻。這個世界還有這麼一位心情愉悅的懷疑論者。

就我所見,斯多葛派都是愚蠢之輩,可是,至少,斯多葛主義確實磨鍊了靈魂,而另一方面,你的徒使這個世界充滿了陰鬱,他們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就像自然界中的雨。”

如果說他本來是出於好意才帶上我的,那麼現在則是很高興能說說心裏話。我很快就察覺,他的才能非同尋常,但卻提防着我,尤其是問起他的過去,哪怕是無足輕重的小問題。

他總是一方面謹慎,另一方面卻大肆追問我的情況,我只能遂着他的心意詳細地回答。到了離營地不遠的地方,我們躺在了一棵樹下。

我仔細地觀察他的臉、他的表情,憂傷、懷疑還有患難、擔憂、匱乏交織變幻。

他的目光曾充滿着陰鬱、威脅、憤怒、不安,也許還有絕望,可現在它清澈、平靜,有如森林懷抱中的一個湖泊,連風也掀不起一絲漣漪,它是那麼深,那麼神秘。

就在我一步一步小心謹慎地朝前摸索時,托萊多城許許多多曖昧的傳聞都湧上了心頭,其中也有地牢裏的一些怪事——我認為不過是無稽之談——但畢竟希奇古怪,可怕得讓人不敢公開談論,只有私下裏流傳。

難道要把我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活活餓死?或者還有更可怕的命運等着我?結果總歸是個死,而且會死得比別人更痛苦。我對這一點絲毫都不懷疑,因為我太了解那些法官的德行了。

我滿心裏想的,或者說讓我心意煩亂的,只不過是怎樣死,以及什麼時間死。

那真是奇異的心情,志驤簡直沒法弄清楚自己的心理狀態。她會有嗎?……我會有小孩嗎?那是很可能的,很自然的……但他是來得太突兀了,而且實在不是時候──那是奇異的喜悅,卻又含着無盡的惶悚與恐懼。

志驤在目前的處境裏,實在不能為人父,而那個為人父的日子卻極可能成為事實。

他必需好好打算,可是他能怎樣打算呢?也許應該向凌雲老人請教的,然而他沒有開口。這麼嚴重的事,明明需要別人──尤其凌雲老人的忠告與幫助。

在那緊張抑或是暈眩之中,我分明感到了一種危險:你們,是無限地大於你的;我們,卻未必總能安全如我;而他呢,或許壓根就是複數的他們。——我以為,在那下意識的拖延中,丁一、秦娥和呂薩也都朦朦朧朧地感到了這一點。

任何一點點的力量,都不能夠浪費,這就是他的想法,乃至於準則,只要多一點力量,就可以多一分勝算,否則的話,那勝算已經微乎其微的情況下,還要去挑戰,都已經是意見無比可怕的事情了。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希伐若的態度,也有人爭辯說是k應該表示感激的。它是造成目前這種形勢的惟一特效藥,k自己決不能,也決不敢,而且官方也是不可能容許造成目前這種形勢的。

那就是說,從一開始,用不着絲毫弄虛作假,他就發現自己跟官方當局面對面地碰上了,完全可能那麼逼近地面對面地碰上了。

不過這仍然是一件值得懷疑的禮物,這樣,k固然可以不用說謊和施展手腕了,可是也因此使他處於幾乎無法防禦的地位,在鬥爭中吃虧,要不是他提醒自己,官方當局同他自己之間的實力相差那麼懸殊。

他能施展的策略即使都施展出來,也不能改變這種情況而造成對自己有利的局面,那他可能早已灰心喪氣了。

在這種情況下,理論難道可以不考慮人的感情而一味追求絕對的結論和規則嗎?如果是這樣的理論,那它對現實生活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理論應該考慮到人的感情,應該讓勇氣、大膽、甚至蠻幹莎得應有的地位。軍事藝術是同活的對象和精神力量打交道,因此,在任何地方都達不到絕對和肯定。

戰爭中到處都有偶然性活動的天地,無論在大事還是小事中,官活動的天地都同樣寬廣。有了偶然性,就必須有勇氣和自信心來利用它。勇氣和自信心越大,偶然性發揮的作用就越大。

但是,節制和謹慎所能起的作用越小,振奮精神就必然越重要。

如果兵力的對比相差極為懸殊,以致無論怎樣限制自己的目的也不能保證免於失敗,或者危險可能持續的時間很長,以致最節省地使用兵力也不能達到目的,那麼,就應該把力量盡量集中到一次殊死的搏鬥中去。

一個陷入絕境的人,當他幾乎不可能獲得任何援助時,就會把他全部的和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精神力量的優勢上,因為精神力量的優勢可以使每個勇敢的人勇往直前。於是他就把大無畏看作是最高的智慧,在必要時,還會求助於冒險的計謀。

這個可怕的女人繼續說道,“況且,你們在什麼地方得知,二百路易不值得三條人命呢?在計算一些東西時,永遠只能從我們的利害關係來算。

只要一個人不再能威脅我們,幹掉他又算得了什麼呢?當然,這些人是活着還是進入墳墓,我們不會為此出一個銅板。所以,選擇哪一種,要看對我們自己是否有利,只要有哪怕是最微小的利益,我們都必須毫不後悔地抉擇對我們有利的一種。

對於任何一樁無關痛癢的事情,假如我們聰明而且能夠主宰事情的發展,就應該毫無疑問地使之對我們有利,而不必顧慮是否有人因而斃命。

如果我們只希望敵人做出不大的犧牲,那麼,我們就會對通過戰爭取得一個不大的等價物而感到滿足,而且我們會感到,經過不大的努力就能夠達到這個目標。

敵人大致上也會作出相同的考慮。一旦這一方或那一方感覺到自己的考慮不是很正確,發現自己不象本來想像的那樣比敵人強大,而是比敵人衰弱,他一般就會感覺到軍費的不足和其他各種手段。

在精神上就會缺少能夠激起較大幹勁的力量。因此,他只能儘力地應付,希望將來出現對他有益的事件(雖然他這種期望是毫無根據的),在這樣的情形下,戰爭就好象是一個久病的人一樣毫無生氣無力地勉強拖延着。

現在看來,理論之所以能夠有成效地做到這一點,應該歸功於最近的幾次戰爭。

假如沒有這些驚心動魄的實例來說明擺脫束縛的因素需要有相當大的破壞力,那麼,理論就是喊啞喉嚨也無濟於事,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目前人家所經歷的事情是可能的。

因此,我先以最瑣碎的舒適問題作為開場白。我說,即使在大戰已屆六年的歐洲本土,我們的處境仍然不算是想像中最悲慘的。我建議每個人問問自己:截至當時為止,有哪些損失是無可挽回的?

據我推測,對大多數的俘虜而言,這種損失實際上幾等於零。任何人只要活着,就有理由去懷抱希望。健康、家庭、幸福、專業技能、運氣、社會地位等等,這一切都是可以重整旗鼓、東山再起的。

畢竟,我們的一身硬骨,都還完好如初。

一個危險的傷口,簡直就像砍去我們一隻手臂一樣。可是話又要說回來了,我們現在雖然覺得缺少他的助力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不久也許會發現這損失並不十分嚴重。

把我們全部的實力孤注一擲,這可以算是得策嗎?我們應該讓這麼一支雄厚的主力參加這一場勝負不可知的冒險嗎?那不是好辦法,因為那樣一來,我們的希望和整個的命運就等於翻箱到底、和盤托出了。

對於自然界的無限力量,要更加崇敬,對於我們自身的無知和弱點,要承認不諱。多少事看上去似乎難以置信,卻被許多值得信任的人所證實;即使我們不可能信以為真,至少也應該不下定論;

如果指責它們絕無可能,就等於說自己知道可能的界限在那裏,這無疑是自以為是,目空一切。如果我們清楚在不可能和罕見、違反自然規律和違背習慣看法之間存在着區別,不輕易相信,也不輕易不信。

所以,影子他就立即通知了在這個位面里的所有人,告訴他們立即集合離開。

人們都配備了繩索,跑出來的那個男子在那邊馬上被捆綁起來。他的所有同夥隨後的遭遇跟他一樣。他們被允許間隔地離開隧道。

這樣,人們在下一個到來之前,就有時間逐個地把每個人都綁起來。

過了不久,所有流浪漢都處在監禁中了。但是,業已證實的情況令勝利者非常不快和惱火:紅髮康奈爾不在。俘虜們供認,他與其他大約二十個人根本就沒有上車。

隧道和各個車廂都仔細地搜查過了,但沒有找到他,因此只得認為,這些人說了實話。

我們再次回到房間時,發現當地的一位警官帶着兩名警察已經趕到了現場,他好像是對我們的出現並不滿意,但波洛向他提起了我們在倫敦警察廳里的朋友賈普警督后,我們被允許可以留下來。

我們能留下來的確是件很幸運的事情,因為五分鐘之後,房間裏闖進了一位中年人,他臉上的悲痛和絕望讓人一覽無餘。

他一下子想起基隆的規勸,他的規勸歸根結底還是可行的。

唉,他知道現在重新考慮也太晚了。倘若此時有幾十個奴隸跟在他的後面,他就可以把門堵住,同時對所有或者大部分的住戶進行搜查,那樣的話,在呂基婭得到警示之前,他和克羅頓就可以一舉成功地衝進她的房間。

他確信這幢房子裏住滿了徒。他們會立刻讓她知曉有人在挨家挨戶地敲門打探她的消息,也因為同一個原因,不管向哪個正好經過此地的人打聽都是一件危險的事兒。

他花了十五分鐘和包圍在後台的安全人員爭辦后,他們才答應派人去通知黛娜。在他被允許進入後台時,他的脾氣已經瀕臨發作的邊緣。他命令那些偵探來保護黛娜顯然完全沒有必要。

衛兵隊長走到貝爾納德身旁,經過他的允許后,當著每個人提出報告。衛兵們奉令找到管理員,將他逮捕,他們在整幢修道院裏找了他兩個鐘頭。

我心想,這必定就是貝爾納德進入會堂之前對他下達的命令了。衛兵們對這裏並不熟悉,可能找錯了地方,卻不知道對自己的命運毫無所知的雷米吉奧,就和別的僧侶擠在走廊里。濃霧使他們的搜尋更形困難。

總而言之,根據隊長的報告,雷米吉奧——在我離開他之後——走向廚房,某個人看見他,便向衛兵通告,等他們到達大教堂時,雷米吉奧又已離開了,失之交臂。

於是到了晚上十點,就在記者招待會上向記者們敘述了關於犯罪現場的尋找過程。而在此前後,金門產業的阿部專務理事也將電話打到了搜查本部說:“剛才社長從大阪打來了長途電話,當我將此事告訴社長后,他非常吃驚。

告訴我說既然這樣,那他就將現在的工作推后,今天夜裏立即。

但是,他又擔心萬一被媒體圍追就麻煩了,因此特意囑咐我說在他沒有與我聯絡之前一定不要將他要回來的消息泄露出去。他決不會逃跑或者躲起來的……他所說的就是這些。

對賽里姆我真沒有辦法了,只好自己回去,但事先警告他一定要保持安靜,如果聽到了腳步聲,就立即退回到通道里來。我找到了本尼羅,他還坐在我們離開時的那個地方。

在盧克索停下之後,我們都強烈地渴望快點打開那捲草紙,但更強的紀律性不允許我們這麼做。於是,我們用濕布將草製紙捲起來,用聊天挨過痛苦的不眠之夜。

賽里姆還想辯解,但我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兒。我首先得再派三個人到賽里姆那裏去,因為不能排除逃跑的兩人還在附近逗留的可能,為了逃跑他們需要兩頭駱駝,所以我必須加強那裏的守衛。

安排完這一切后我才有時間找到法立德,告訴他這個消息。他對主持和賣藝人逃跑也感到異常憤怒,但我們無法在黑暗中進行追蹤,這時還是黑夜,我們又急需人手,不能再派人出去。

同時,在他的內心之中,還有一個陰暗的想法,那就是他的地位絕對不能夠被任何人所挑戰,因此,也決不能夠被其他人觸碰到神性的秘密。

神話、民間傳統、傳說甚至噩夢中都存在暴君兼怪物的形象,而且無論在什麼地方,他的特點在本質上是相同的。他將大眾利益囤積起來,據為己有。他是怪物,貪婪地渴望私人的權利。

神話和童話故事描寫了他所製造的大破壞,在他的王國中,無處能倖免。受到破壞的可能不僅僅是他的家庭、他自己備受折磨的心靈、他的朋友和他幫助過的人,還包括他所觸及的文明。

暴君膨脹的自我是對他自己、對他所處世界的詛咒,無論他的事業看上去多興旺繁榮。自我恐嚇、縈繞不去的恐懼、四面楚歌、時刻準備迎擊來自他所在環境的攻擊,這些都是內心無法控制的貪婪衝動的反映。

這種不受約束、自行其是的巨人預示着世界的災難,儘管他可能還沾沾自喜於自己善意的初衷。

無論他插手哪裏,哪裏便有呼號(如果不是公開的呼喊,那就是更悲慘的內心呼喊),呼喚能夠拯救他們的英雄,英雄手持閃亮的寶劍,他的一舉一動,他的存在將解放這片土地。

因為,一個毫不拖延地如此回答的人是屬於最好的人之列,猶如神靈的一個使者,他也運用植入他內心的神性,那神性使他不受快樂的玷污,不受痛苦的傷害,不被任何結果接觸,也不感受任何惡,是最高尚的戰鬥中的一個戰士;

他不被任何激情所壓倒,深深渴望正義,滿心歡喜地接受一切對他發生和作為他所份額分配給他的事物;他不是經常、但也不是無需為了普遍利益來考慮別人的言行和思想。

我在那些時候常常和弗洛伊德談論起戰爭和希特拉世界的恐怖。作為一個有人性的人,他深為震驚。可是,作為一個思想家,他對那些可怕的野蠻行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他說,有人總是責罵他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因為他否認文化能戰勝本能:現在人們看到—這自然不會使他感到驕傲—他的見解得到了最驚人的證實,即野蠻殘酷、自然的毀滅本能在人的心靈中是剷除不掉的。

也許在未來的世紀裏,人們會找到一種至少在各族人民的公共生活中壓制那些本能的形式;可是在平常的日子裏,那些本能作為不可根絕的和也許是必不可少的保持緊張狀態的力量而存在於最內在的本性中。

經過這些教育之後,我相信他是有充分的把握,不受奇異的事物和庸俗的語言的影響的,因此,我寧可讓他到巴黎最壞的場合去,也不願意他一個人呆在他的房間或花園裏,沉浸在他那樣年紀的憂慮不安的心情中。

儘管所有一切可能危害青年的敵人都來攻擊他,也休想損害他的毫毛,他唯一要提防的敵人是他自己。這個敵人之所以那樣厲害,完全是由於我們的錯誤,因為,正如我已經說過千百次的,我們的官能完全是由於我們的想像的刺激才開始騷動的。

他們才真的是悲劇性的人物。那樣的人,數目非常少。相反的,其他的人,也就是停留在受到束縛狀態中的人,才華經常受到小市民社會表示敬意的人面前,卻敞開着第三個國度、優秀的幻想世界,也就是幽默。

但是,當古代的這些哲學家努力用這種方法提出各種需要考慮的事情它們能以持久的耐心,如同彌爾頓所說的能以三倍的頑強,來充實冥頑不靈的心胸的時候,他們同時也以極大的努力使他們的追隨者們確信:死沒有什麼也不可能有什麼罪惡;

如果他們的處境在某些時候過於艱難,以致他們不能恆久地忍受,那麼,辦法就在身邊,大門敞開着,他們可以愉快地毫無畏懼地離開。

他們說,如果在這個世界之外沒有另一個世界,人一死就不存在什麼罪惡;如果在這個世界之外另有一個世界,神必然也在那個世界,一個正直的人不會擔心在神的保護下生活是一種罪惡。

"他都能完全坦白地直接回答:想這個或那個,並且從你的話里清楚地表明:你心中的一切都是樸實和仁愛的,都有利於一個社會動物,你是一個全然不關注快樂或感官享受的人,也沒有敵意、嫉妒和疑心,或者有任何別的你說出來會感到臉紅的念頭。

因為,一個毫不拖延地如此回答的人是屬於最好的人之列,猶如神靈的一個使者,他也運用植入他內心的神性,那神性使他不受快樂的玷污,不受痛苦的傷害,不被任何結果接觸,也不感受任何惡,是最高尚的戰鬥中的一個戰士;

他不被任何激情所壓倒,深深渴望正義,滿心歡喜地接受一切對他發生和作為他所份額分配給他的事物;他不是經常、但也不是無需為了普遍利益來考慮別人的言行和思想。

簡言之,人活着的時候獲得的身體特徵在死後一段時間內,全部或大部分都仍然可以看見。

所以我相信靈魂也一樣,卡利克勒,靈魂的外衣一旦被剝去,靈魂中的一切也都是清晰可見的,其中都是一個人的靈魂通過他從事的各種活動獲得的性質和經驗。

因此當它們來到法官面前時,從亞細亞來的亡靈來到拉達曼堤斯面前,他讓它們站住,審視每一個靈魂,完全不知道它們生前是誰,但他經常能夠把那些國王或君主的靈魂找出來,因為這些靈魂中沒有健康的跡象。

而只有由於犯下的種種罪惡而在肋骨上留下的傷痕,也就是各種惡行在靈魂上留下的標記,還有因為虛偽和欺騙而被扭曲了的東西,這樣的靈魂中沒有什麼東西是正直的,對真理完全是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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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十四章 密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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