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之章

最終之章

跡部景吾不請自來,帶着樺地弘崇突然出現在柳生音和幸村精市的訂婚典禮上。跡部景吾先是指名道姓送給了柳生音一份讓人意外的“大禮”,之後又說為了表示公平也要送給幸村精市一份“賀禮”才對。他靠近幸村精市在幸村精市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大笑着退後,得意地看到幸村精市因為自己的話而一霎那色變。招呼着跟在身後的樺地弘崇,跡部景吾留給大家一個背影大步離開。

從頭到尾只有站在一旁的不二周助和忍足侑士這兩個知情者看到跡部景吾走過自己這夥人的身邊的時候,目光在手冢國光的身上稍微停留了幾秒,不過腳步沒有停下,因此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此刻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幸村精市的身上,誰也不知道跡部景吾送給幸村精市的“賀禮”那幾句話說了些什麼,為什麼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雖然現在已經恢復了,臉上依舊掛着溫文的笑容,不過這個笑容不同以前,沒有溫度,沒有放進去真心,只是一個完美的面具而已。

不二周助和忍足侑士若有所思,心中對跡部景吾向幸村精市說的話隱約地猜到了一點,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身邊的手冢國光身上。他們也注意到了,在跡部景吾說完話而退後的時候,幸村精市曾經飛快地往這邊看了一眼,這邊有兩校網球部的人、諸多賓客及幸村精市的妹妹和幸村家族的很多人,也許旁人無法斷定幸村精市那一眼看的是誰,但是倆人可以做出百分之兩百的確定,幸村精市那一眼看的絕對是手冢國光。

雖然柳生音沒有注意到幸村精市細微的神情變化,但是她敏感地感覺到了幸村精市身邊氣場的變化,幸村精市身邊的氣壓讓柳生音感覺到暴風雨前的不穩定。

坐在柳生音和幸村精市前面等待倆人舉行訂婚儀式的柳生爺爺輕咳了一聲說:“好了,開始行禮吧。”

幸村爸爸拉着臉,不悅地盯着柳生音,就說不能要她作自己的兒媳婦,果然一個好好的訂婚典禮給弄砸了。明天的報紙頭條和新聞一定會有今天跡部家將“傳媳不傳女”的和服送給柳生音的新聞,這次連帶着幸村家也也成為了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幸村爸爸越想越後悔,以自己兒子幸村精市出色外貌,那麼優秀,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甚至日本首相的女兒都能夠娶回家,帶來的利益也不會比柳生家的小,況且幸村精市年紀還小,再等兩年訂婚也不遲……

就在幸村爸爸的糾結中,柳生音和幸村精市舉行完了訂婚儀式,接着賓客們就在柳生家和幸村家的招呼下上了二樓,那裏早就準備好了訂婚典禮的自助餐慶祝酒會。

端着一大盤蛋糕回來的菊丸英二回到自己的隊伍中,突然抬起頭四處尋覓着。

“英二,你在找什麼?”大石秀一郎關切地問,不知道菊丸英二是不是又有什麼事情了。

“喵~大石,我沒有看見小音。嗯,立海大的包括幸村精市也不見了,剛才似乎他們還在呢,這會兒他們去哪裏了?”菊丸英二睜着大大的貓眼,在衣香鬢影的賓客中搜索着柳生音和立海大網球人的身影。

“嗯?”聽到菊丸英二的話,桃城武、河村隆、大石秀一郎等人也開始在人群中尋找這些人,似乎真的沒有呢!

“英二,立海大網球部的被幸村精市一起叫走了。嗯——”不二周助歪着頭,眉眼彎彎地說:“——估計這會兒他們應該在網球場打網球。至於柳生嘛,未婚夫都不在了,自然她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這一套程序折騰下來很累的,她應該去休息了。”

雖然這個酒會美其名曰是為了慶祝柳生音和幸村精市訂婚的酒會,但是實際上卻是各個財團的負責人聚在一起聯絡聯絡感情,聊聊商場的動向諸如此類的事情。剛才舉辦的訂婚儀式上柳生音和幸村精市是主角,現在這裏柳生家和幸村家勉強算起來是主角,因此除了柳生音和幸村精市的朋友之外,對於這些成人來說對剛剛舉行完訂婚儀式的小兒女在不在場皆渾然不在意。

“哦——”眾人拉長了聲音不約而同地點頭表示明白。

“立海大的還真是厲害,今天這個時候還去打網球。”桃城武嘆道。

桃城武的話引起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就連一向習慣於和桃城武唱反調的海堂熏也發出“嘶~”聲附和着。今天可是訂婚的大日子,立海大的這幫人裏面,有一個是男主角,還有一個是女主角的妹妹,可是就這樣這還去打網球呢,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或許他們是因為在全國大賽上輸給了青學不服氣,準備下一年雪恥呢。”不二周助輕微地調笑着。其實他可是看見是幸村精市把這些人拉走的,想來是因為跡部景吾送給幸村精市的賀禮讓幸村精市的心中有着壓着不少悶火,急需發泄出來,所以才把他們拉走的吧。

“我們不會讓他們如願的!”菊丸英二嘴裏塞着蛋糕,手舞足蹈地說。他的話也引來大家的猛點頭。

“冰帝的忍足不在。”一直靜默不出聲的手冢國光突然出聲說。

手冢國光的話沒有其他的人的注意,可是不二周助聽見了,眼睛突然睜開,冰藍的藍芒一閃而線。

手冢國光只是簡單地陳述一個事實,但是不二周助卻明白了柳生音不在場的原因,她並沒有去休息,而應該是被忍足侑士帶去見跡部景吾了。

柳生音看着忍足侑士幫自己拿着跡部景吾送過來的禮盒,有些疑惑,本來是自己想拿着的,但是說什麼忍足侑士都不肯,雖然忍足侑士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男人幫着女人拿東西天經地義,可是柳生音就是覺得忍足侑士不會單純地這麼好心。

在忍足侑士的帶領下,倆人拐個彎,走過一個路口,來到一條繁華的商業街,然後往前走。柳生音每走一步,遇見的一名路人就會遞給柳生音一隻紅玫瑰,然後彎腰,鞠躬九十度,說:“對不起,請原諒我!”

每往前一步,就會遇見一名路人,送花道歉,周而復始。這些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以看出並不是刻意安排的,因為有的人在柳生音邁出一步,明顯來不及走到柳生音面前,就站在原地道歉,等柳生音都到了他跟前,再道歉然後把手中的玫瑰遞給柳生音。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道歉直起腰之後將手中的玫瑰遞給柳生音笑眯眯地以一副長者勸慰不懂事的小孩子的語氣對柳生音說:“小姑娘,不要再生你男朋友的氣了,你男朋友條件那麼優,又那麼愛你,小兩口吵吵架就算了,一定要原諒他的。要是我年輕個三十歲,我男朋友對我這麼好,我才不要和他吵架,免得便宜了其他人。”

……

一個外貌很出色的少女彎腰道歉,將手中的玫瑰非常粗魯地扔給柳生音,上下打量了柳生音一番,語帶不屑地說:“真不知道你這個女人哪點好,竟然讓那麼好的男生對你死心塌地的,你要是真不打算原諒他,就把他讓給我吧,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分手之後回頭報備我一聲,我會毫不客氣地接收。”少女邊說邊從背包里拿出筆,在便簽紙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不等柳生音的回答,徑直塞進了柳生音的口袋裏。

……

一路上柳生音也不知道自己收了多少玫瑰,接受了多少個道歉,反正懷裏的玫瑰花放不下了,就回身遞給本來走在前面帶路但是後來變成跟在身後的忍足侑士,她也不去管忍足侑士會怎麼處置那些花。

終於看見了忍足侑士說的那家店,隔着一段距離,柳生音看得非常清楚。雖然柳生音早知道剛才在路上路人的種種舉動皆出自跡部景吾的手筆,但是知道歸知道,可是卻遠沒有看到的情景震撼。

樺地弘崇抱着大大的玫瑰,每走過一個路人,跡部景吾就從樺地弘崇的懷裏抽出一支玫瑰,彎腰鞠躬,說這些什麼。雖然柳生音聽不見,可是她猜也能猜得出來,看着跡部景吾的樣子,柳生音突然移動不了自己的腳步,如果跡部景吾拜託的所有人都做到了他的要求的話,那麼就是說自己接受了多少個道歉,跡部景吾就至少彎了多少次腰,可是不一定會所有的人都接受跡部景吾的請求,這不就是一個路過的大叔在聽到跡部景吾的請求之後,將玫瑰花拋到了他的臉上,揚長而去。

跡部景吾默默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想把掉在地上的玫瑰花撿起,一雙白色的女鞋出現在跡部景吾的眼前。跡部景吾抬頭,柳生音的面容映在了他的眼底。柳生音隨即彎下腰伸手撿起因為落在地上已經有些殘破的玫瑰花,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們的現在就如同現在這朵玫瑰,掉下的花瓣永遠都無法回到枝上了。”

柳生音不是傻瓜,她怎麼會不明白跡部景吾的用心,只是現在已經覆水難收了。

跡部景吾伸手從柳生音的手裏奪過那隻殘破的玫瑰花,伸手一扯,立刻玫瑰花的花瓣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剩下一個光禿禿地桿莖跡部景吾用手揉搓了一下,然後隨手一拋,將其不知道扔到了哪裏,然後從身旁的樺地弘崇懷裏拿過一隻新的玫瑰花遞給柳生音說:“沒關係,就算以前的有了破損,可是我們還有新的。”

看着跡部景吾因為揉搓玫瑰莖而被莖上尖銳的刺而劃得鮮血直流的手,柳生音不由得微皺眉頭。

伸手阻止了張嘴欲言的柳生音,跡部景吾笑得張狂而自得,對手上的傷口全然不以為意。“我知道你想說就算是有了新的,可是畢竟不是原來的那個,但是你可以看看,只要你願意,我可以送你無數個新的,而且都會比原來的又大又好。”

跡部景吾將手裏的玫瑰花放在柳生音的眼前,讓柳生音看得更仔細。

聽着跡部景吾帶着“雙關”的話,柳生音不想和跡部景吾在這個問題上辯駁,無言地從跡部景吾手裏接過他的玫瑰,然後回身,從懷裏抱着滿滿的玫瑰花,幾乎沒把他自己淹沒進而壓死的忍足侑士那裏拿到裝着跡部景吾送的那件和服的禮盒,跟着跡部景吾走進店裏。

樺地弘崇拉住了忍足侑士的腳步,把他拉到了一邊,將店內的空間留給了柳生音和跡部景吾兩個人。

“這個還給你,我不能收!”柳生音將手上的禮盒推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跡部景吾面前。

整間店空蕩蕩的除了跡部景吾和柳生音再沒有沒有第三個人,就連服務員都被跡部景吾驅逐了出去。

“本大爺送出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要是不要,盡可以把它丟掉或者毀掉,你想怎麼處理的都可以,反正它是你的了。”

“它不是我的東西,因此我無權處置。”

“本大爺送給你了,它就是你的。”

“即然這樣,是不是我把它放在這裏也可以?”柳生音無可奈何之下問。

“隨便你。”跡部景吾擺出一副輕忽的態度。

“我該走了。”柳生音不想和跡部景吾做過多的糾纏,將東西丟下站起來想離開。

站起身形的柳生音手一下子被跡部景吾拉住,跡部景吾望着柳生音,語帶苦澀地問:“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這一次跡部景吾拋棄了“本大爺”的稱呼。

柳生音伸出另一隻手來,輕輕地撥掉跡部景吾的手,說:“我早就說過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何來原諒不原諒之說。”

就算心中曾經對跡部景吾有個幾分怨尤,可是看到剛才跡部景吾的表現,柳生音也全部都釋懷了,何必計較那麼多呢,他不同於自己,不僅活了兩輩子,而且看多了感情的起起落落。他是第一次經歷情事。

以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言,跡部景吾優秀出色,自小就被當成跡部財團的繼承人而培養,再加上豪華的家世,從而養成跡部景吾君臨天下的帝王風範,在他身邊的,不管是同齡的,還是年紀比他大的,都不由自主地臣服於他,聽從於他的發號施令。

從小到大哦,跡部景吾一直順風順水,在跡部景吾的眼中,似乎都沒有他做不到,辦不成的事情,可是柳生音卻成了他踢到的第一塊“鐵板”。對她,跡部景吾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以他的驕傲,在感情上受到拒絕,自己心儀的女孩不喜歡自己已經夠讓他鬱悶的了,充滿了挫敗感的他卻又恰巧發現這個女孩愛戀着別人,對於時刻要求華麗,標榜完美的跡部景吾來說,這個消息太過於震撼,跡部景吾一時之間大受打擊,感性大於理性,喪失了理智,逃婚了。

衝動過後,跡部景吾未嘗不後悔,這是頭一次不被他所掌控的事情。在忍足侑士沒有帶來柳生音答案之前,他也知道當時的舉動不當,等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他懊惱,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早就發生了,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但是自始至終他也不認為柳生音就是對的,沒有錯。只是幸村精市根本沒有留給跡部景吾時間,抓住機會,迅速出手,那本來應該是自己懷抱中的女孩,突然之間卻變成了別人的了,這讓跡部景吾根本無法接受,因此上演了今天的這一幕。

……

立海大網球部的人聚集在網球俱樂部,真田弦一郎汗水涔涔地走下來,對站在一邊的隊友說:“這次你們誰上去?”

所有的人全都搖頭,每個人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都已經和幸村精市交過手了,這次幸村精市可是全力施為,雖然沒有使用“滅五感”,可是絕技密球:金鳥、黃麟、白虎、銀狼、紫熊等等還有一些聽都沒有聽過的絕技全都施展開來,現在又不同於他剛剛大病痊癒回歸時,完全是最好的狀態,這個樣子的幸村精市根本招架不住。

切原赤也如同小狗一樣大口地喘着粗氣說:“部長就算是因為訂婚了而高興也不至於興奮到這種程度吧,我實在是不能打了。”

“白痴!”仁王雅治扶着牆喘着粗氣勉強從嘴裏吐出兩個字來,數落切原赤也,這個單細胞的生物,你哪隻眼睛看到幸村精市是興奮呀,明明是在發泄着悶氣好不好?

柳蓮二因為打球顫抖的手幾乎都握不住筆,這實在是太難得數據了,一定要記錄下來。勉強寫出的歪歪扭扭的字跡也因為從胳膊上留下的汗水而打濕了,柳蓮二無力地放開手,癱倒在地,實在是寫不下來了,回頭再整理吧。

丸井文太早已經沒有任何形象地癱倒在靠着牆而坐的胡狼桑原的大腿上,胡狼桑原的光禿禿的頭頂也都佈滿了薄汗。

“接下來該誰和我打了?”幸村精市笑着走過來問。

“是他!”眾人有志一同地伸出手指向也沒有了紳士形象,本來一絲不苟的頭髮變得亂糟糟的柳生比呂士。

“那麼比呂士就快點吧,我在場上等你。”幸村精市扛着球拍先走到網球場上去。

柳生比呂士無奈地推了一下眼鏡,低聲問:“為什麼是我?”起身走進網球場。

“誰讓柳生音是你妹妹。”大家眾口一詞,不過心思各異。

反應靈敏的猜出幸村精市的反常絕對和柳生音有關,他們無法和柳生音計較,那麼找柳生音的哥哥——柳生比呂士替自己的背背黑鍋是理所應當的吧。頭腦遲鈍的之所以也選定柳生比呂士,是覺得幸村精市會看在柳生音的面子上,不會削柳生比呂士削得太厲害,那麼他們就可以多休息一會。

……

“跡部,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我是不怪你了。可是我現在已經和幸村精市訂婚了,你還想怎麼樣?事情不可能恢復到原來了,你知不知道?”柳生音無奈地看着跡部景吾說。

“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法律效力的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再說你又不喜歡幸村精市,多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不好嗎?我都不介意做你的‘備胎’,你又何必介意呢。”跡部景吾對於柳生音的拒絕不肯接受。

“你——”聽到跡部景吾的話,柳生音一時語結,滿心無奈地說:“你在說什麼,這可不像是高傲的跡部景吾所說的話。”

“愛情里是不需要驕傲的。”跡部景吾定定地看着柳生音,裏面的柔情幾乎能把柳生音溺斃。“這點還是你教會我的,我已經因為驕傲錯失過我的愛人,如果卑微一次能夠把我的愛人找回來,那麼我不介意讓跡部景吾的高傲在愛情面前去見鬼去。”

聽着跡部景吾深情的表白,柳生音眼睛有些濕潤了,她知道自己已經把這個高傲的帝王逼到了近乎死角的位置,如果再拒絕下去,就等於在他的心上又狠狠地割了一刀,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在人前表現的很完美,可是內心深處已經遍體鱗傷了,這一刀柳生音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她不是木頭人,跡部景吾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感情點點滴滴她都收在心頭,雖然她還沒有愛上跡部景吾,可是至少她是不討厭他的,甚至還有點喜歡,可是現在已經事成定局,無法走回頭路了……

“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似乎很不應該,但是我無法說服我的心就這樣對你放手,或許我曾經做錯過,但是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跡部景吾深情地表白。

“為什麼是我?我究竟有什麼好的?”

“這個或許是前生註定,其實你不該問我的,我自認為條件不輸給手冢國光,可是你為什麼當初愛的是他而不是我?所以愛一個人往往說不出任何道理,因此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愛,但是你不能拒絕我對你的愛,我現在可以像你當初愛手冢國光一樣愛你,但是我不會像你對手冢國光那樣什麼都不做,我會等你,等你,等你有一天注意到了我的好,從而離開幸村精市和我在一起。或者你有了再次選擇的機會,答應我,你的第一選擇人選就是我,好不好?”跡部景吾發表了一通唯心論之後選擇了再一次表白,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柳生音的手。

“放手吧,跡部,你放手吧,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或許就是有緣無分,你看看你的四周,比我好的女孩有的是,何必在我這麼一棵樹上弔死,不值得!”柳生音邊說邊想從跡部景吾的手中掙脫出來,可是跡部景吾的手攥得緊緊地,她根本掙脫不出來。跡部景吾手上炙熱的溫度如同烙鐵一樣傳到了柳生音的心房,讓柳生音的心也跟着變得滾燙滾燙。

“我的眼裏除了你再也看不到別人。我所求並不多,只是希望你能看看我,好好地看看我,我會等你,等你!”跡部景吾請求着。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柳生音聽着跡部景吾的請求,臉色發白,嗓子有些哽咽了,感動的淚花滾滾。到底自己把這個驕傲的像太陽一樣的男孩子逼到了什麼地步呀,只怕從來不會有人能想到那個驕傲的少年盡然會以這種謙卑的態度提出請求。

“很感謝跡部你對我未婚妻的深情厚誼,只是跡部你不覺得一個拋棄了對方,而又剛剛才在我們的訂婚典禮上送出祝福的人,是沒有資格在這裏說出這種話的。”從外面推門而入的幸村精市聽到了跡部景吾的話,臉上雖然戴着笑容,可是卻譴責着跡部景吾。

看見幸村精市走進來,跡部景吾一怔,他沒想到幸村精市竟然能夠找到這裏來。柳生音就利用跡部景吾的這一瞬間的失神抽出了手。

“愛就是愛了,本大爺沒什麼好說的,本大爺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意。就像當初本大爺在自家玫瑰花園對柳生音你說的那樣,這輩子本大爺只想讓柳生音你冠上本大爺的姓氏。”跡部景吾對上幸村精市毫不示弱,又恢復他的傲氣,逕自宣佈着。

“那麼可是抱歉了,小音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已經訂婚了。”幸村精市一邊含笑反駁着,一邊走到柳生音身邊伸出手來想攬上柳生音的肩,柳生音下意識地往側邊退了一小步,幸村精市的手撲了個空。

柳生音看出了幸村精市的尷尬,彎腰,歉意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跡部景吾將剛才二人的互動全都收到了眼裏,在幸村精市面前他才不會示弱,揚起頭反駁:“啊嗯?就算你們訂婚了又怎麼樣?可是柳生音並不愛你,她喜歡的可是——另——有——其——人。”後面的四個字跡部景吾特意拉長了聲線說了出來。

伴隨着跡部景吾的話,幸村精市的臉色一僵,不得不說跡部景吾的這句話打中了他強韌的心中最軟弱的一角。

“那又怎麼樣?我承認她現在心裏是沒有我,可是也沒有你,她的心中現在沒有任何人。當初的時候對於小音我的要求是她只要站在原地不動,我向她走過去就好了。可是這次她主動向我走過來一步,那麼我應該感到興奮才是,這樣的話就意味着我少走一步,現在我的身份是她的未婚夫,有着如此便利的身份,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走到一起的。”

訂婚典禮上跡部景吾湊到幸村精市的耳邊告訴他“柳生音喜歡過手冢國光,因此幸村精市你今後的路將會很難走。”

跡部景吾的言下之意,幸村精市聽明白了。這就如同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那麼讓它沾上色彩就非常容易,可是一個已經有了色彩的紙張,縱然現在上面的顏色已經褪去,可是後面的色彩在想在這張紙上染色卻不免總會拿來和原來的色彩比較,而得不到的東西又往往是最好的。

不得不說,跡部景吾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幸村精市,再加上前面跡部景吾送給代表跡部家的媳婦才能擁有的和服給柳生音,還有後面訂婚典禮上自己父親的臉色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幸村精市的心混亂不堪。

經過和自己的隊員們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網球之後,幸村精市想開了,在柳生音還沒有確定家族聯姻的時候,本來以為可以自由戀愛的時候他都已經決定不管柳生音的心裏有誰,他都不會放手,不過本來幸村精市以為柳生音的心中是真田弦一郎,卻沒想到是手冢國光,這點讓他有點意外。不過是誰都無所謂,反正他不會放手,現在和柳生音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近水樓台先得月,自然有時間慢慢地攻佔柳生音的心防。至於父親和跡部景吾那邊,就選擇見招拆招好了,只要記住咬定青山不放鬆就好了,絕對不會鬆開拉住柳生音的手。

“……她會愛上我……”幸村精市的話擲地有聲,話中的自信和霸氣無形中流於外。

“對不起,跡部,我們告辭了。”幸村精市笑着說著,示意柳生音跟着自己離開。

看着幸村精市轉身,柳生音輕搖下唇,猶豫了幾秒,歉意地向跡部景吾點點頭,什麼都沒說,轉身跟着幸村精市走了。

跡部景吾看着柳生音的背影,下意識伸手去拉,去發現只抓住了一手的空氣。跡部景吾悄悄鬆了手,拿了下來,手指抖得劇烈,低頭看着自己顫抖的雙手,跡部景吾頹然地坐了下來,伸手抹上面孔,不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與害怕,雖然自己口口聲聲地說著,這所謂的訂婚一點法律效力都沒有,言外之意是無法約束訂婚的兩個人,可是跡部景吾清楚,這世家子女的訂婚在某種程度上就等同於結婚,除非另一方出了一些非常重大的變故,比如婚約人死亡等等,否則婚約難以解除,而今天的局面完完全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或許柳生音也有責任,可是自己就算想怨她也無從怨起。

剛才那一剎呢,跡部景吾突然有種感覺就是柳生音就在這麼一轉身,就永遠地走出自己的生命,自此之後兩個人再也沒有交集。柳生音是個走路不喜歡回頭看的人。有的時候,只錯了一步,卻是咫尺天涯,從此兩個人只能擦身而過,就如同兩條平行線,再沒有相交的機會。

“跡部,婚姻是極為現實的一件事,不是你說著喜歡她就可以改變現實的,先不說現在柳生音已經和幸村精市訂婚了,就算她還是自由的,你想娶她,可我不知道柳生她是不是想嫁給你。在我看來,她的被動,將是你以後的苦難,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聽我一句勸吧,跡部,放手吧!在幸村精市和柳生音離開之後走進來的忍足侑士看着跡部景吾萎靡不振的樣子,苦口婆心地勸着。

“不!”跡部景吾拿下蓋臉的手,高傲地宣佈:“本大爺絕對不會放手!”他也想過放棄,可是他的心不答應。

“剛才她猶豫了,遲疑了……”跡部景吾喃喃自語。目光落到桌面上的禮盒,拿着跑了出去。忍足侑士和樺地弘崇面面相覷,忍足侑士無奈地彈了彈雙手,瀟洒地聳聳肩,他是真的管不了。樺地弘崇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錶情。

柳生音和幸村精市並肩走在街上,幸村精市呼出一口長嘆,瞟了一眼身旁靜默不語的柳生音,眼中翻滾着波濤,走進店中的時候他看見了柳生音和跡部景吾交握着的手,而柳生音對於自己的碰觸卻躲開了。

幸村精市是個想到就要做到的人,他伸出手,手指試探的碰觸柳生音的手。感覺到柳生音的手指稍微地縮了一下,躲了開來。幸村精市心中發出一聲長嘆,就在這時,幸村精市感覺到柳生音的手試探着伸了過來,如同雲霄飛車一般,剛才還跌在谷底的心情立刻高高的揚起,幸村精市不容柳生音逃避,立刻緊緊地攥住了柳生音的,手,柳生音稍微掙扎了幾下,沒有掙開也就隨之任之了。幸村精市牢牢地緊握着柳生音的手,密合著,在幸村精市看來他已經握住了全世界。

“柳生音!”跡部景吾紅色的蓮花跑車在倆人身邊嘎吱一聲急剎車停下,跡部景吾從車上下來,將盛着和服的禮盒塞到柳生音的懷裏,說:“這是你的,不要隨地亂扔。”然後不等柳生音反應過來就跳上車疾馳而去。

柳生音掙脫幸村精市的手,跟在車后跑着,喊着跡部景吾。跡部景吾的車停下,然後慢慢地倒回柳生音面前,跡部景吾搖下車窗問:“還有什麼事?”

“這個——”柳生音伸手指着禮盒說:“你不是說放在那邊無所謂的嗎?”

“你要是想丟,可以。但是至少要等本大爺離開之後才能丟,不能的丟在本大爺的眼前,那樣不是丟,而是推了回來,而本大爺送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接受被還回的命運。懂嗎?”跡部景吾笑着對柳生音說。

看着柳生音的面容,跡部景吾猛地推開車門,站在柳生音面前,一下子捧起柳生音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速度快的迅雷不及掩耳,一連串動作做下來只是幾秒鐘的事情。

“砰!”幸村精市趕了過來,出手給了跡部景吾一拳,將他打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跡部景吾伸手拂去嘴邊的血絲,全然不顧身上白色的西裝被污。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被反抗的柳生音咬破的嘴唇,看着柳生音蒼白含淚的面容,就這麼倒在地上囂張地笑着,說:“哈哈哈——幸村精市,你給本大爺聽好了,本大爺說不放棄,就絕不會放棄!”

柳生音伸手攔住了盛怒中還要上前動手的幸村精市,從剛才的那個吻,柳生音感覺到了跡部景吾心中的絕望,他或許是以這種方式再和自己告別吧。柳生音拉着幸村精市的手,安撫着他的怒氣,輕聲說:“我們走吧。”一手抱着跡部景吾的禮盒,一手拉着幸村精市離開。

“哈哈哈——”跡部景吾從地上爬起來倚在車身上,恣意地大笑着。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從他身邊走過的人都把他當成了瘋子。

大笑之後,跡部景吾突然安靜了下來,怔怔地望着前面柳生音和幸村精市走着的背影,久久地不動,如同雕像一般。猛地拉開車門,跡部景吾坐了進去,照着後視鏡,後視鏡裏面也有着柳生音和幸村精市的身影,因為後視鏡是凸透鏡的緣故,所以兩個人的身影看着不成比例,但是他們相互之間牽着的手卻正在後視鏡中間,被放大了,甚至比柳生音和幸村精市的身影還大。

跡部景吾盯着鏡子半晌,目光在牽着的手上不移動,然後從後座拿出一把榔頭,一下子就把後視鏡給打碎,全然不顧飛濺的玻璃划傷了自己的臉,有發了一會呆,跡部景吾以最大的馬力離開。牽手的兩個人和跡部景吾背道而走,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彼此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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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那一縷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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