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金髮男人
救護車緩緩駛進燈光昏暗的地下停車場，“醫生”換好衣服后，下車后熟練地更換着救護車的車牌后，開走了停在隔壁的三菱藍瑟-Evolution。
“醒醒。”何冷雲虛弱地說道。
“嗯。”金柔玉睜開眼睛，觀察着四周。
“該換車了。”車外的男人敲着金柔玉一側的車窗說道。
在車裏低着頭的何冷雲打了個哆嗦，男人的聲音像極了剛才在電話里的指揮他人。他還沒來得及看清男人的臉，便看到那人已經坐進了另一台車內。
兩人跟隨者男人換乘的黑色凌志LS行駛在逐漸偏僻的路上，兩邊的車流也漸漸稀少。
“開慢點。”金柔玉將下後座的車窗，“抽煙嗎？”
意識有些模糊的何冷雲左手顫抖地接過金柔玉為他點燃的香煙，剛才因為激烈的槍戰而分泌的腎上腺素早已沒有了止痛的效果。渾身冒着冷汗的他緊閉雙眼，叼着煙靠在座椅上忍着愈發強烈的疼痛，過肺的煙霧從鼻孔不停地往外竄着。
身後的酒店已經被警視廳和SAT的警車團團包圍，剛駕車離開沒多久的伊萬看着躺在後排的幾具僵硬的屍體砸着方向盤破口大罵。
“你出來了就好，弗蘭克和部門的卧底遲早會被我查到，你別太在意了。”茉莉在電話里說道，“現在路上到處是警視廳和SAT設立的關卡，你處理好屍體后再來老地方碰面。”
“知道了。”伊萬掛掉電話后，拔出SIM卡丟出了車外。
“再忍一忍，沒多久了。”男人瞄着後視鏡說道，“你幫他擦擦汗。”
金柔玉接過司機遞來的紙巾后，扔掉了何冷雲叼在嘴上的煙蒂，擦拭着他臉上的汗液。
“冷…”何冷雲渾身上下顫抖着，他也通過後視鏡看到了男人的臉，那是上午在機場接他的出租車司機。
“調整呼吸，冷雲。”金柔玉抱着臉色蒼白的何冷雲說道。
“噓，安靜。”司機警示道。
紅藍交錯的燈光在前方閃爍着，碩大的烏尼莫克裝甲車前，身着黑色作戰服的特警伸手示意。司機將車速緩緩降下，停在了關卡前。
“證件。”警員見司機是個歐洲面孔的外國人，便用英語嚴肅地說道。
司機淡定地拿出證件交給了他，然後同樣滿臉嚴肅地看着他。
“請慢走。”隊員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向身後的人喊道，“放行！”
司機接過證件后通過了關卡，隨意地把證件扔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金柔玉看着副駕駛上的證據，悠哉地說道：“那是駐日美軍的證件吧。”
“不然呢？”司機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遠在斯摩棱斯克的情報部大樓，何冷雪在她精心佈置的宿舍內，品嘗着她剛才在樓下買的壽司。
這是一個溫馨的小屋，牆壁上貼着充滿了少女心的粉紅色牆紙。門口的鞋架上也放着幾雙粉色和紫色的高幫球鞋，旁邊一塵不染的衛生間內，水龍頭正向浴缸內放着熱水。同樣鋪着粉色床單的小床前，被她看過無數次的格魯吉亞行動報告和費特的資料被擺放在她的書桌上。
酒足飯飽過後，何冷雪坐在書桌前懶洋洋地伸着腰。熱水漫過衛生間內的浴缸，發出嘀嘀嗒嗒的聲響。聽到水聲的何冷雪連忙脫下身上的制服，衝進了浴室，享受着她最愛的泡泡浴。
每天晚上的這個時候，泡在浴缸里的何冷雪都會打給伊梅林。她聽着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稍顯失落地把手機放在一旁后，鑽進了水裏。
“哇～”何冷雪從水裏探出頭，擦着眼睛享受着，長長地黑髮漂浮在水面上。
何冷雪打量着自己的胸部，回憶起何冷月二十歲時的身材，便無奈地嘆着氣，離開了浴缸。她裹着浴巾走向了陽台，取下她晾好的內衣，手機在浴缸上靜靜地震動着。
黑色的凌志緩緩駛入車庫，金柔玉放下手機，趁何冷雲不注意，把麻醉劑注射進他的體內。
小別墅內，金柔玉再一次為何冷雲處理好傷口后，細心地包紮着。司機倒是很悠閑，他哼着小曲在廚房烹飪着宵夜。
“講講經過吧。”金柔玉坐在了司機的對面。
“沒什麼好講的，就是那小子開槍慢了。”司機還不太熟練地用筷子吃着拉麵說道。
“那跟你失手有什麼關係？”金柔玉質問道。
“我得等他先開槍吸引注意力啊！”司機說道，“但他當時愣住了，你下次能不能找些靠譜的人？”
“靠譜？你那漏洞百出的計劃差點害死他！”金柔玉少見的大吼道，“要不是我出手，他早就死了！”
“對啊，所以我把你叫來是正確的啊。”男人依舊面不改色，“再說了，他出事總比我出事好吧。”
“他是我的人！很重要的人！”金柔玉氣急敗壞地點着煙，“他要是出事了，我怎麼辦？”
“嘿，你冷靜點。上門讓我殺掉這個叛徒，我也需要人手，我的人為了你們所謂的任務，幾乎全死在烏克蘭，你又不是不知道。”司機無奈地說道，“再說了，我本意也是和我自己的手下兩個人干，結果是你父親為了保險起見，安排你參與這次行動，對不對？”
司機說的沒錯，這次暗殺確實是金柔玉的父親安排的。
“哎，我實在是抽不開身，只好把他叫來了。”金柔玉冷靜下來后輕聲嘆着氣，“那茉莉呢？估計她明天就要回去了，你還要下手么？”
“以後再找機會吧，部長只是讓我幹掉那個叛徒而已。”司機說完，捧起碗大口喝着湯。
“哦？這麼說來她不是目標？”金柔玉說完也吃着拉麵。
“嗯。”司機點點頭。
“私人恩怨？”金柔玉猜測道。
“是的，九前年，科索沃。”一直穩重的司機此刻卻稍顯悲傷地說道。
“看來是個悲傷的故事。”
“是啊…”司機放下碗，起身準備離開，“我就先走了，社長還在等我向他彙報。”
“過幾天再走吧，現在去機場很危險。”
“難道部長就不能來找我么？”司機笑了笑，便準備離開。
“再見…”金柔玉看着離去的背影說道，“弗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