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倒說，我說些什麼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那句話說得不對！你倒有臉回來！”“當年闖了禍就跑，現在事情平息了，你回來了。”
“這些年給家裏匯錢是吧，稀罕你那點臭錢，爸爸的工作，我的學業，你那點錢賠得回來？”
黎湘說得快意，一句句都往陳兮兮的傷口上戳。
周圍人聽了這幾句，彷彿就清楚了當年發生了什麼似的，一個個自認為隱晦地指點起來。
黎湘不介意。
陳兮兮丟不起這個人，“黎湘，有話我們出去說，你別在這裏撒潑。”
黎湘卻不聽她。
這女人是沒什麼羞恥的，她只想着眼下好生羞辱陳兮兮一番，再從她手裏榨出些錢財，哪裏顧得上兩個人是在什麼地方。
她眉毛一挑，眼睛一橫。
“想得倒美，出去，出去你可不就跑了。再走五年，我們都找不着你，你這算盤打得倒是不錯。”
說著，黎湘抓緊手裏的衣領，拖着陳兮兮就要向取款機走去。
“旁的不說，我記着呢，你這個月的錢還沒打，現在給我！”
“以為又攀上了司家，想矇混過去？沒門！”
她這股力氣很大，陳兮兮竟真被黎湘向著取款機的方向拖了過去。
……
時間已是到了正午時分。
司逸晨那邊清晨雖然被哄去了學校，但是小孩子也沒那麼好騙，他一上午都擔心陳兮兮隨時走了去。
故到中午休息的時間，他便央着老師給司漠打去電話。
多的沒什麼好提，便是要司漠確定一下，陳兮兮走了沒。
司漠口上自然是肯定地把小孩哄好，心裏卻也打鼓。他氣陳兮兮一再要離開，對他半點留戀也沒有，但是若要陳兮兮走，他又捨不得。
司逸晨的電話才掛掉，司漠就又一記打到大宅。
廚娘接了電話，說人出去了。
便又打給管家。
只是電話一直佔線。
司漠焦急起來，眼中流露出不耐的神色。電話沒能撥通，倒是秘書那裏給他消息，司逸晨先他一步打給了管家。
陳兮兮在外似乎是出了事情被人為難，司逸晨已經叫保鏢把自己送過去了。
司漠笑讓秘書去取車，他也要過去。
放陳兮兮一個，他不放心。
他話說完，沉着眉眼，露出了一個帶着十足冷意的笑。
陳家之前是如何待陳兮兮，他十分清楚，不過是礙於陳兮兮的面子，他才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眼下，對於五年前的事情，他如此表態，陳家居然還敢這麼欺侮陳兮兮。
司漠轉着筆，腦中閃過了一些實在不太光明的念頭。
且不提司漠如何設想。
司逸晨已是到了陳兮兮所在的銀行，在外他便聽到室內的喧鬧，心中更加焦急，紅着眼眶就讓保鏢把他抱進去。
待進到銀行室內，他面上那種哭喪的神色卻消失了。
在他眼前發生的，是在之前那些歲月里他從未經歷過的，鬧劇般的一切。
陳兮兮因為心中的愧疚並未真正反抗，黎湘便徹底放開手腳，蠻橫地要將人拉扯到取款機前。
但銀行並不能眼看着這一切發生，大堂經理連忙帶了兩個職員上前圓場。
一來二去，倒成了三方廝打在一起，旁邊圍着前來辦理事務的人。
夾雜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還有無幹人等帶着怒火的催促。
司逸晨冷着臉，讓保鏢上前，把黎湘撕下來。
黎湘被高大的黑衣男人提雞鴨一般提到一邊放下。
她愣怔了片刻，餘光瞥到司逸晨，嘴唇張合，但沒來得及說話。
陳兮兮已經快步走到司逸晨面前把他抱在懷裏。
“逸晨，你怎麼來了，媽媽帶你回去。”她語氣有些抖，氣的，髮絲凌亂，眼角還帶有紅痕。
司逸晨綳不住臉了，他瞪着黎湘，口中問道。
“媽媽，那是誰？”
陳兮兮一時有些苦惱如何與自家孩子解釋，那個站在一邊被人鉗制的，像個瘋子一樣的女人便是她的姐姐。
司逸晨沒等她回答，就歪着頭，以一種孩童獨有的，天真而篤定的口吻說道。
“我懂了，媽媽，那就是爸爸與我講過的精神病患者。”
他說完，皺着鼻子，用手拉扯陳兮兮的衣袖。
“媽媽，我們快走，她發瘋呢。讓叔叔對付她，我們找警察。”
“你說什麼！”
黎湘反應過來，突然拔高了嗓子一聲尖利的怒罵。
她掙紮起來，面色漲紅，本就凌亂的捲髮隨着她的動作黏在臉上，高跟鞋踢落在地。
陳兮兮想着，這確實有些像。
“好，咱們走，媽媽帶你去吃飯。”她說道，抱起司逸晨垂着頭就要離開。
黎湘見狀猛地用力，倒真掙脫開了瞬間，只是下一秒又被人抓住肩膀，但她的手也抓在了陳兮兮的上衣下擺。
“你個賤人！”她罵道。
陳兮兮含氣，卻顧及司逸晨，兩隻手按着他的耳朵，並不開口，只是向著門外堅定地走過去。
黎湘便要用力向下扯。
被另一隻有力的，男性的手抓住手腕，狠狠地摔開。
司漠來了。
陳兮兮抱着司逸晨站在原地，眼中神色複雜。
司漠冷冷地看了黎湘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笑。“拖出去。”他說完，就抓住陳兮兮的手腕，把她帶到自己懷裏。
陳兮兮皺起眉，隨他去了。
待兩人將終於安心下來的司逸晨送回學校，時間已過去大半。
陳兮兮的錢最後還是沒有取出，司漠那邊的工作也徹底擱置了下來，剩下的時間開會是趕不及的，其他文件在家中也可處理。
兩人便回到大宅。
一路，司漠都抓着陳兮兮的手，進門才被甩開。
“那女人是黎湘？”司漠甩甩手，明知故問。
陳兮兮臉色不太好，她把上衣脫下掛起，自己坐在沙發上仰頭看司漠。
“嗯。”她回答。
司漠黏過去。
“害怕？這種事以後要我處理。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說著，又把陳兮兮攬在懷裏，女人輕輕的掙扎在他眼中不過是欲拒還迎，他只強硬地把人按在懷中。
陳兮兮懶得與他計較，便放輕了手腳，口中答道。
“我去取錢……”
“哪裏用錢和我說……”
“司漠。”陳兮兮不滿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