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同類人
席遠帆這次離開得很快,尹冰霽邊走邊扯着紙巾遞給席遠帆,還不時的扭頭看我和梅書節,一直帶笑的臉上帶着不解和疑惑。可席遠帆卻一直捂着嘴,就算尹冰霽遞紙都沒有接。我看着席遠帆走過的地面上,有着一滴滴粉色的血水灑落,有的顏色挺深的,也不知道是咬傷了,還是淤血。“回別墅?”梅書節沉嘆了口氣,接過我手裏的資料袋復又裝好:“這裏的用藥記錄要留着,要不以後待產時,醫生要查的。所有的產檢記錄都要留着,這醫院跟我家挺熟的,你將以前的產檢轉過來,一塊看看,以後產檢就全部在這裏吧。”我輕嗯了一聲,朝他苦苦一笑:“我想自己回去。”這個時候我想靜上一靜,不想再和梅書節討論這些事情。“好的。”梅書節並未逼緊,直接將資料袋遞給我,揉了揉我的頭道:“秦碧空放了就放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他說著就側過身去,朝許盼招了招手:“好好看着你家唐妃姐,有什麼事情打電話給我。”許盼對他遞過去的名片,接到手裏,就扶着我朝外走去。外邊保安隊長已然開着車過來了,看了梅書節一眼,確定他不上車后,這才將車子緩緩開了出去。我靠車後座上,重重的喘着氣。雖說我對席遠帆並未報太大的幻想,但女人就是這麼奇怪,只要有過牽拌,就怎麼也不會如男人一般放得開。我心底一邊同情着席遠帆的身不由已,一邊卻又恨着他。這就好比嫁了個鳳凰男,一邊同情他出身不好,還這般努力;一邊卻對他家裏那些奇葩親戚,疲憊不堪,又恨他帶來了這些麻煩事。“唐妃姐。”許盼湊到我臉邊,朝我勉強的笑了笑:“開心點嗎,苦着臉寶寶能感覺得到的。”她說著將一個保溫杯遞給我:“水姐特意交待袁大哥帶來的雞湯,喝點吧,先墊一墊,等到家,我給你煮麵。”前面開車的袁名飛從後視鏡朝我笑了笑,頗為有點不好意思,我接過保溫杯喝了一口。雞湯雖是外面打的,但沒有加雞精味精之類的,味道十分清新,也不是很油膩,明顯是刻意交待過的。我喝着喝着,卻感覺眼睛微微濕潤,有着什麼落到了保溫杯上,慢慢的朝下滑,跟着第二滴、第三滴就跟着落了下來……“唐妃姐。”許盼忙喚了一聲,抽了張紙巾遞給我,朝我道:“都過去了。”我將保溫杯遞給許盼,抽了口氣,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又哼掉鼻涕。這才接過保溫杯,咕咕着將裏面的雞湯一口氣喝完,重重的打了個嗝后,朝許盼道:“其實席遠帆和我是一類人。”“他就是個大渣男,我們不理他。”許盼接過保溫杯,見裏面的雞湯沒了,有點心疼的看着我道:“餓狠了吧?也是我這腦子不管事,只顧着處理工作室和媒體那邊的事情,將這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我朝許盼搖了搖頭,以前一直認為席遠帆那麼好的演技,是因為他掌控着新娛這個大影視公司,現在看來,那樣的演技是從小就養成的,信手捏來,渾然天成。跟我小時候一樣,無論在外面多麼不開心,被人將手指頭戳在臉上罵“野孩子”“雜種”,罵我是“小三生的私生子”,還有什麼“婊子生的”,我開始會哭,會爭辯,後來只是麻木的任由他們罵,更甚至還能笑着回嘴。回到家裏,那人依舊會一臉溫和,其實跟我一般麻木的裝成慈母模樣,問我在學校怎麼樣,我能在抬頭的那一瞬間笑出來,燦爛而天真,甜蜜而開心,告訴她,我在學校很開心,同學好,老師好,成績好,樣樣好……那位來的時候,我可以裝得很開心,很天真,衝過去抱着他的腿,跟他繪聲繪色的講有多想他,只為討好他,讓他能多過來幾次。等大點后,我更是能演乖孩子,演清純少女,演乖學生。無論在做什麼,只要有人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能立馬用最合適的面孔去應對。席遠帆那樣的演技,跟我一樣練就而成,所以我們前面演戲對付秦碧空,是那麼的默契。這樣的兩個人,本就不該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因為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眼中的虛情假意!還是水姐好,這樣的情況下,席遠帆關心着他家裏的姐姐和背後的人,想着要不要我肚子裏的孩子;梅書節關心着我,會不會跟他合作;只有水姐,會記得我沒有吃飯……等回到別墅,水姐還沒回來。今天我跟秦碧空發佈會上直接動上手的事情太大,各方媒體都在,還驚動了警察了,所以怕是不好解決。許盼給我煮了好大一碗面,還給我配了小菜,朝我得意的道:“嘗嘗,是不是盡得你真傳。”我看着鋪滿了着肉丸和金針菇的面碗,朝她笑道:“幫我在外面訂個好點的飯店,大點的包廂。”許盼奇怪的看着我道:“唐妃姐要請人吃飯嗎?”我點了點頭,朝袁名飛他們招了招手道:“晚上一塊吃個飯,吃完飯,你們就回金何夕那裏吧。”袁名飛臉色一變,急急的朝我道:“小姐,我們雖然有把柄在那位席總手裏,可金姐沒有讓我們回去,我們就不能回去。”“我說讓你們回去,就可以回去。”我拿筷子挑着面,朝袁名飛沉聲道:“席遠帆能找到你家裏人,我也能找到。”說著我將包里的手機掏出來,然後將一個水姐發給我的文檔打開,朝袁名飛道:“我要吃面就不念了,你自己看吧。”袁名飛詫異的接過手機,只是看了幾眼就將手機放在桌上,恭敬的道:“我去打個電話請示一下,小姐請稍等。”我點了點頭,剛才路上那一杯雞湯喝得太急了,其實一點都不餓,可醫生說我有點貧血,就該多吃點,要不然寶寶容易發育不良,到後期可能要打營養針,前期盡量撐着胃口多吃。許盼奇怪的瞄着桌上的手機,小心的道:“如果袁大哥他們走了,我們要另請保鏢嗎?他們來頭是不是很大?”“袁名飛是排名第三的雇傭兵團退下來的,他帶的人,都是上過戰場的特種兵。”我見許盼眯着眼睛看着手機,恨不得用意念將手機電源鍵摁開來偷瞄裏面的資料,直接開口告訴她:“那資料里都是他以往的功績,獵殺過毒梟,保護過他國元首,你可以自己看。”“不用了。”許盼慌忙擺手,一臉驚嚇:“我們國家掃黑除惡,他們肯定不再是雇傭兵,只是普通的保鏢。”我笑着點頭,夾着一顆肉丸塞進嘴裏。袁名飛這會打完電話回來:“小姐,金姐那邊讓我們必須守在這裏,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怕秦碧空狗急跳牆,在國內沒有比我們更好的選擇了。小姐既然有我們的資料,就該知道,我們這種對付席遠帆他們根本不成問題,我們能排在前三,自然有我們的原因。前面兩位,都不會放棄雇傭兵的頭銜,進入國內,所以由我們跟着小姐,絕對萬無一失!”我夾着碗裏的肉丸,正想怎麼開口,卻聽到水姐冷哼一聲:“滾吧你!”跟着水姐風風火火的衝進來,將包朝沙發上一砸:“回去告訴金何夕,別再整什麼鬼主意。既然她那位主子不肯幫到底,就別假惺惺,別以為這麼多年,我們在她眼皮底下什麼事都整不出來,只能任由他們搓圓搓扁。”“你看看這是什麼!”水姐將平板朝袁名飛面前一扔,冷哼道:“轉告金何夕,我們不跟她們玩了,飯你們愛吃不吃!”袁名飛被水姐罵得狗血淋頭,拿起平板看了一眼,皺着眉道:“不可能?他們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我們請不起嗎?”水姐冷哼一聲,朝我冷笑道:“我跟你說過,別相信金何夕,你知道秦碧空請的保安是哪家的嗎?就是你家那位名下的安保公司,你說搞笑不搞笑?金何夕事先連半點消息都沒有透露給我,而且那些保安還是經過袁大哥特訓過的呢?我就不信在會場,袁大哥你沒有認出來。”水姐一口一個“袁大哥”,卻叫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