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沒有關係了
梅書節說著,並不急着讓我表態,而是站在一邊看着我。我猛的感覺有點心痛,卻又微微不解的看着梅書節。“我說過,我比席遠帆更適合幫你,我能掌控第一手消息,他不可以。他能做到的事情,你都能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你們都不能!”梅書節乾脆後退一步,看着了一下手上的腕錶:“我給你一分鐘考慮,沒有更多了。”他確實比席遠帆更好,知道我想擺脫背後的人,他也知道我在查唐夢蝶,他更甚至比席遠帆更了解我,他清楚的知道我想要什麼。而不是跟席遠帆一樣,認為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張結婚證,認為我的逃避是沒必要的。“三十秒……”梅書節敲了敲錶盤,朝我挑眉:“還有二十五秒。”“你這是什麼算法?”我不由的抬頭回他。先不去說過了的三十秒怎麼算,一句話他就跳過了五秒。可梅書節卻朝我眨眼一笑,將腕錶朝我遞了遞:“你仔細看看?”那隻手錶看上去是只老表,而且表面還有點花,明顯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怎麼也配不上他的身份。這麼些年的習慣使然,讓我不由的多想,難不成這隻表對梅書節有着什麼特殊意義?但梅書節卻突然鬆了手:“到了。”我心底不由的一陣煩躁,這位大少居然用這種伎倆?“先進去看醫生吧,別耽擱太久。”就在我為難之際,梅書節卻又不逼迫我回答,伸手拉着我手腕朝裏面帶。他這般柔風細雨,讓我警鈴大作,他這先是逼迫,讓我心生緊張感,可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時,他卻又突然不問了,這讓我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難免對他有好感。這般步步算計,聯合到他前面次次動手動腳,粗看上去似乎孟浪無禮,與身份設定不符合,可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算計着我呢?比如他可以編個故事,我們以前是認識的之類的……因為我名聲不好,怕家裏不同意,然後分了,結果再見就是在梅虹的生日宴上,那這些事情就都又說得過去?亂想之間,梅書節帶我找了個老醫生,由他帶着我直接去檢查。秦碧空踢得雖然下了狠心,可終究裙子太長,又是高跟鞋不大好受力,加上我穿得厚,后腰有點青,只不過是軟組織挫傷,並沒有傷到筋骨。寶寶倒也沒什麼事,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開了點保胎丸吃。當然醫院還是在梅書節的要求下,開出了驗傷報告。因為跌打葯大多是活血的,所以後腰的傷也不好用藥,醫生說傷得不重,先冷敷,過兩天多揉就行了。只是在說到多揉時,那老醫生十分曖昧的看着梅書節,朝我擠眼道:“小梅對跌打很拿手的,揉的力度你可以要求嗎。年輕人就該自由戀愛,吵吵鬧鬧的也才正常,你別太跟他計較,他平時見的都是當兵的,哪會哄女同志啊。我會幫你勸着老梅那個保守頑固份子的,別怕什麼家裏不同意!”說著還一臉欣慰的看着梅書節,暗中朝他豎了豎大拇指。搞得我一頭霧水,看那老醫生的樣子,似乎知道我?許盼拿着葯,梅書節送我回去,我腦中全是梅書節到底編了個什麼故事騙了這麼多人?還暗中將這些網都布了下去,如果逮不着我呢?只是剛一出醫院,卻又看到了席遠帆,比起剛才離開時的急迫,他這會似乎多了點無奈和滄桑,遠遠的看着我和梅書節出來,立馬走了過來。這次他沒有出手拉開我們,只是沉沉的看着我,目光落在我小腹處,勾着嘴角露出一個苦笑。我並沒有避開,和梅書節一塊站在他對面,看着他那樣怪笑。可不知道為什麼,席遠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聲,還越笑越大聲,醫院門口的人都朝他望去,他卻依舊毫不忌諱的大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聽,他卻依舊笑,笑着笑着眼裏閃着水光。他卻只是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咬了咬唇,沉吸了一口氣道:“唐妃,以前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好。”我看着他臉上比哭還難看的笑,平靜的點了點頭。“呵,一直是我纏着你,是我錯了。”席遠帆冷笑一聲,伸手掏出煙來,可瞄了我一眼,又將煙盒捏扁直接扔到一邊垃圾桶里:“你跟秦碧空的事情也算過去了,上次故意傷人罪和今天的事情,你別再起訴她。”我聽着一愣,看着席遠帆不由的冷笑:“我只是小傷,如若席總不想再計較的話,我自然是沒意見!”這是舊情難忘,還是背後那人發話,他居然讓我別再起訴秦碧空。如若我今天不是裹了厚重羽絨服,那一腳踢在我后腰,怕我這會站不起來了吧?如若水姐沒拉我一把,或是保安隊長沒有扯倒我,我栽到地上,肚子裏的孩子雖然不至於流產,但多少還是要在醫院躺上幾天保胎的。前面潑硫酸的事情,他幫我擋了,可我肩膀還是濺到了。對他是舊愛、情傷,因為跟他有牽連,所以我也不能再起訴,不能計較,這就是席遠帆……他牽連太多,我也只能跟着他一塊被這些事情牽連着。幸好……以後不會再有牽連了。“席總。”梅書節卻上前一步,將我攔在身後,將手裏的資料袋揚了揚:“你是重傷人員,你自己可以不起訴;但今天的事情,我和唐妃絕對會起訴的,畢竟她差點傷着了我的孩子。”“梅書節!”席遠帆猛的抬眼盯着梅書節,那眼裏狠色閃過:“你知道為什麼的,別逼我。也別再說什麼你的孩子!”“席總,我不是你。當斷不斷,其後必亂。”梅書節卻依舊朝前擋了一步,看着席遠帆道:“有些人,有些事,你就該放下。”席遠帆臉上露出極端的痛苦,側過梅書節的身體,沉沉的看着我:“撤銷起訴,我跟你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他說出這話時,臉上的血色似乎瞬間就褪去了,眼裏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空然,沒了半點光彩。我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猛的一陣抽痛,卻又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能將席遠帆逼成這樣,席孤影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啊。突然感覺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對於席遠帆而言,他有一個明知道被毒品控制,卻依舊捨棄不下的姐姐,還有一對長期回不了國的父母,以及一個明明恨得要死,卻又不能動的秦碧空。他或許對我有點心思,可相對於父母、姐姐、秦碧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比我重要。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有時不是不愛,明明知道相愛,可在一起后,兩人背後的家庭牽累,各種各樣的衝突,都是阻礙,就算走到了一起,在這些矛盾之下,也可能是一地雞毛,最後形同陌路還算好的,這大概就是相愛容易相處難吧。伸手扯了扯梅書節的大衣,在他轉身時,我將他手裏資料袋接了過來。“想清楚了?”梅書節看着我打開資料袋,柔聲道:“不過也沒關係,下次我會幫你教訓秦碧空的。”我心裏發笑,梅大少的人設還真是把握得挺好啊。將資料袋裏那張驗傷報告單抽出來遞給席遠帆:“警察局那邊我會讓工作室的律師去撤銷控訴的,這事算是和平解決了,希望席總記得自己的話。”“唐妃。”席遠帆看着我手裏的紙,開口卻帶着一股銹味,朝我苦苦一笑,伸手接過已張紙,捏在手裏,慢慢捏成一團,緊緊的握在手裏,朝我點了點頭,一步步朝後退去,沉沉的看着我,似乎不想轉身。門外尹冰霽急急的衝進來,看到席遠帆,忙道:“席總。”席遠帆卻沒有應聲,只是朝他擺手,但尹冰霽似乎有急事,看了看我們,衝到他身邊沉聲道:“那邊怎麼辦?”“放了。”席遠帆這時好像想起了什麼,猛的轉身捂着嘴說著。只是他一開口,尹冰霽卻猛的驚呼道:“席總,你吐血了。”跟着扭頭朝醫院內大叫道:“醫生,醫生……”可不等他叫完,席遠帆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扯着他大步朝外走去。或許是走得太急,席遠帆的腳似乎有點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