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救贖與毀滅
於瑾瑜把我帶到了那間套房,就是一開始被於瑾瑜綁架活生生割掉了晶片后囚禁我的套房,現在重新來到這所房子,又是不一樣的感受了。同樣帶着強烈的愧疚,但是剛開始的懼怕和忐忑已經沒有了。
於瑾瑜解開了胸前的領帶的扣子,露出了古銅色的肌肉,他有些疲倦地坐在沙發上:“花聽瀾,做飯吧,其實你的手藝挺不錯。”
我嗯了一聲就趕緊去了廚房,別說是做飯,做個滿漢全席我也滿足他,他的恩情我無以為報。我弄了比較清淡的四菜一湯,伺候着於瑾瑜吃飯之後才收拾睡下。
我脫下了衣服看着全身的繃帶,之前被韓擎蒼大力一推,肚子上的傷口有些崩開了,點點的鮮血都滲透了繃帶露了出來。我隨意套了一件睡衣去外面客廳翻找醫藥箱,醫藥箱在電視櫃下面的最裏面。我必須要彎腰才能去拿出來,可是傷口有些疼,我皺緊了眉頭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當我費力把醫藥箱拿出來的時候,一個用力過猛,直接揮到了電視柜上的花瓶。撲通一聲清脆的聲音,花瓶直接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花聽瀾,你怎麼了?”於瑾瑜聞聲從卧室里跑了出來,身上還穿着沒來得及繫上帶子的浴衣,完全可以看得出他的緊急。
我縮了縮腦袋,小聲道:“對不起,我弄碎了花瓶。”
於瑾瑜救我回來,現在我還在半夜弄碎了他的花瓶,還打擾了他的睡眠。
於瑾瑜皺緊了眉頭,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拽過了醫藥箱:“你是蠢貨嗎?我問的是你怎麼樣了?我看看你的傷口。”
於瑾瑜動作有些粗魯,見我捂着肚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解開了我的衣服。當於瑾瑜看見我渾身的繃帶和滲出學的肚子,臉色一下子就暗沉了下去。我看見於瑾瑜陰沉的臉色,心裏不由得心悸了一下,莫名有些害怕。
於瑾瑜冷聲問道:“這些都是韓擎蒼打的,用的什麼,棍子還是鞭子,還是說直接用刀切的?”
我喃喃道:“皮鞭。”
於瑾瑜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裏,把我放在了床上:“傷口家沒有好,不要做大幅度的動作,我先幫你處理一下崩開的傷口,明天我去醫院拿一些效果好的傷葯給你抹上。”
我乖巧地點頭,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此刻的於瑾瑜處在爆發的邊緣,我不敢去做那根導火線,免得滔天的怒火莫名就衝到了我的身上。於瑾瑜,你在生氣什麼?生氣我還是生氣韓擎蒼的行為?
於瑾瑜一言不發,動手開始解開我的繃帶。
我的睡衣已經被他脫下來了,現在又要解開我的繃帶,雖然我知道這是為了幫我處理傷口,可是我心裏卻滿是害羞。一想到於瑾瑜看光了我的身子,臉蛋就開始滾燙起來。怎麼回事?我的身子又不是從來沒有暴露在外人面前過,為什麼我覺得這麼害羞呢?
我看着於瑾瑜專心幫我處理傷口時的認真表情,我就覺得這個男人帥得很有味道,這時候我才真正看清楚了於瑾瑜。以前只記得於半凡的臉都被厚重的頭髮遮住了,還戴了一副沒有度數的黑框眼睛,現在沒有了劉海的遮掩,整張臉都豁然開朗。
於瑾瑜的眼睫毛竟然這麼濃密,我甚至能看見他每一根睫毛的根部,烏黑烏黑的。嘴唇顏色淡淡的,有些略微的薄,竟然讓我看得入了迷。記得在那次晚宴上,他就用這張淺色的嘴唇親吻了我。心動的感覺一下子就傳遍了我的全身,隱隱有發麻的酥軟。
身體的顫抖讓於瑾瑜皺了皺眉頭:“弄疼了嗎?”
我連忙搖頭:“沒有,沒有。謝謝你啊,於瑾瑜。”
於瑾瑜把繃帶沿着我的腰部曲線嚴嚴實實綁了幾圈這才結束,他看了我一眼,抿了一下嘴唇,似乎要跟我說什麼,但最終他也只是離開了房間。
我看着他離開房間的背影,才舒緩了一口氣,在他的身邊,我意外地緊張。
養傷幾乎又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我最大的驚喜可能就是於瑾瑜幫我把花姐接了過來。看見花姐的那一刻,我幾乎收不住自己的眼淚,有種隔了幾個世紀的而感覺一樣,每一刻都被生生死死的隔離,唯一想念的果然還是只有花姐。
我抱緊了花姐的腰身,花姐也哭得泣不成聲:“我的聽瀾,韓先生竟然這樣折磨你!嗚嗚,我還以為你在國外就可以過得舒坦一些,為什麼還會這樣?都是花姐對不起你,是花姐把你拉到這條路上來的,嗚嗚!”
“花姐,聽瀾好想你,我好怕臨死之前都見不到你了。花姐,你是我的唯一的念想,沒有誰對不起誰,我發誓,終有一天我一定要花姐你過上好日子,還要他韓擎蒼下地獄!”我咬緊了牙關,手指捏得發白。
花姐抹掉我臉上的眼淚:“聽瀾,你告訴我,送你出國的是不是於先生?”
我點點頭。
花姐皺起了眉頭:“他冒着風險送你出國,給了你自由,現在又出面挑釁韓先生把你救了出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幫你?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怕那個於先生是另一個漩渦,我怕你出了狼窩又掉進了虎穴。”
我搖頭着急糾正花姐的擔心:“不,花姐,不要誤會他。他就算是利用我也是我的活該,我只怕他覺得我沒用,幫不上忙,讓我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這才是我最難過的。”
“為什麼?”花姐疑惑道,然後睜大了眼睛,“聽瀾,你不會是喜歡於先生了吧?聽瀾,你記得上初中的時候我跟你說的什麼嗎?我們這一類人最不能觸碰的就是感情,它會傷得我們遍體鱗傷,花姐的痛苦難道你還要再經歷一次嗎?聽瀾,不要喜歡任何人。”
我怔了一下,我喜歡於瑾瑜嗎?不,我對於瑾瑜只是愧疚和感激,也是我欠他最多的贖罪。我輕聲說道:“花姐,我不喜歡他,我也不會那麼蠢地愛上誰,我知道我的命運。我在意的只有花姐你了,只有你。”
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於瑾瑜面色難看地站在門口,手中還端着一杯牛奶。我和花姐同時禁聲,不知道於瑾瑜聽到了多少,如果他知道他救了我還被人認為是壞心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對花姐生氣?
於瑾瑜走進來把牛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然後看着花姐,冷聲說道:“你說得沒錯,自然應該防範,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應該對誰好。我不過是想要報復花聽瀾而已,不過你被擔心,我不是韓擎蒼,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花姐尷尬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於瑾瑜率先走出了房間:“我送你離開,要是被韓擎蒼知道你在我這裏,恐怕就要猜測我和花聽瀾的關係了,一個復仇者可不會把你借來看花聽瀾。”
我知道於瑾瑜生氣了,花姐似乎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在我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讓我保重就離開了。
過了半個小時於瑾瑜回來了,進來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花聽瀾,你倒是個挺會忘恩負義的人!”
我支吾着解釋道:“不,不,我沒有認為你有壞心,你對我做什麼都不過分,都是我欠你的,更何苦你還救了我幾次。”我有些擔心於瑾瑜會誤會我。
於瑾瑜幾步走到了我的床前,眼神沉寂如墨,他問:“你說你不會喜歡任何人是嗎?也不可能會喜歡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