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苦訴衷腸
我看着於瑾瑜突然的轉變,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什麼意思?
於瑾瑜皺緊了眉頭,淺薄的嘴唇也抿得緊緊的,一時之間我們的氣氛很是尷尬。我不知道說什麼,甚至連於瑾瑜的意思都沒有聽懂,我想我一定是聽錯了,不會是我想的那樣。
可是於瑾瑜一臉的失望還有一些淡淡的憤怒,到最後他把牛奶遞給我讓我喝下。我乖乖接過牛奶,聽話地喝了下去。
於瑾瑜看着我有些失神:“花聽瀾,你真是個罪人,你怎麼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大搖大擺闖進我的心裏之後,又肆無忌憚地來傷害我。”
於瑾瑜的眼神看向了窗外,似乎在看外面的風景,又似乎在回想很遙遠的事情:“我小時候一直被人誇獎是天才,眾星矚目,直到我被綁架了。我還記得那天在下雨,家裏的司機來晚了一步,他們就把我帶走了。我掙扎我叫喊,換來的是瘋狂的拳腳,我被關了五天,沒有吃一點東西,我幾乎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就看見了父親的身影。終於得救的我卻開始懼怕生人,我不敢跟任何人說話,更不敢出去玩。我想世界上可能就只有父母是值得相信的,自己學習到的知識是不會騙人的,其餘的我都不敢去回應。直到你的出現。”
“呵呵,當你摔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是慌亂的,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扶你。現在想想真後悔,如果當時沒有因為愧疚送你回寢室,或許就不會有後面的糾葛了。不,那就是你的計謀吧,花聽瀾,你用最霸道的方式闖進我的生活,在我以為你是我的陽光的時候,在我以為我可以向你敞開心扉的時候,在我甚至對你已經割捨不下的時候......哈哈哈!”說道最後於瑾瑜竟然發瘋一樣狂笑起來,甚至看見了他眼角閃動的淚光。
於瑾瑜,你在哭嗎?你在傷心嗎?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我傷你太深了。
“你有什麼好?成績比不過我,家世配不上我,長相也不出眾,我怎麼就覺得你很獨特呢?就算你陷害我,對你放狠話我也說不出惡毒的語言,我想報復你,狠狠戳你的心窩,我就想看看花聽瀾你究竟有沒有心!”
“我綁架你,本來想用手術刀剜出你的心臟,可我聽見你撕心裂肺的叫聲,讓我下不了手,最後我也只能挑掉你手腕里的晶片。我本來想着就這樣一輩子把你囚禁在我的視線範圍里,你卻叫我一起吃飯,我又心軟了,我放你去了國外。我想着等你在英國自由生長,你過你的新生,我走自己的獨木橋。可我忍不住要去調查你的行蹤,我怕你一個人在國外會很艱難。當我知道戚瓊璋約你之後我的心就開始七上八下起來,我安慰自己,你還沒有還完我的債所以不能出事,可我又清楚地明白根本不是這樣。”
“帶你去參加的那個晚宴是只有上層貴族才能參加的宴會,我把你介紹給祖父,給你價值連城的血玉鐲子,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那是奧古斯汀家族承認了你的存在!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沒有人敢碰!接到你被送回了中國的消息,我差點就拋棄了那個項目去找你,要不是祖父強力留下了我,我一定不顧一切。一回國我馬上就讓我創建的公司去找韓擎蒼合作,損失我自己的利益也要讓韓擎蒼上鉤,還精心偽造了暫時讓赤鷺組織放你一馬的機會。我為了什麼,就是為了你這個罪人!我就蠢到這樣也想讓你活下去,讓你可以逍遙自在一些!你怎麼可以不知道,不知道我這顆愚蠢的心!”
於瑾瑜眼眶有些濕潤,睜大的眼眸里染上了血紅的顏色,就像暴虐前的血色危機:“花聽瀾,你才是那個最殘忍的惡魔!”
於瑾瑜一拳打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來一個赤色陰影,手指的指骨上都破皮流出了殷紅的血液。我被於瑾瑜嚇了一跳,喉嚨卻像堵塞了一般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於瑾瑜帶着滔天的怒意離開了房間,我伸出了手,張開卻什麼都抓不住。
眼淚從我的臉龐滑下,於瑾瑜,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是恨我的,怎麼可以喜歡上我這樣可惡的女人。我的手上滿是罪孽,還有什麼勇氣去接受你的喜歡呢?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你,怎麼償還都不長不了,何必還要我來迫害你?
於瑾瑜,明明你那麼聰明,怎麼就變得這般愚蠢。
我心臟的位置痛得讓我呼吸不了,明明沒有任何的傷口,可就是疼,怎麼捏都驅趕不了。為什麼我會這麼難受,為什麼眼淚停不下來?我被人喜歡着,被人付出了這麼多,應該是幸福的不是嗎?怎麼就這麼難過。
這樣齷蹉的花聽瀾不值得你喜歡,不值得。
從這天過後,我再也沒有見過於瑾瑜。於瑾瑜找了一個保姆來照顧我的生活,我不用擔心吃穿用,甚至連飯都不必自己動手。可是心裏就覺得空落落的,有什麼東西被我親手弄丟了。
我每天無所事事地坐在陽台上,無神地看着窗外的人來車往,眼巴巴地守着每天經過小區大門的人。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我到底在尋找什麼呢?難道我還想着繼續傷害那個人嗎?
不,不能這樣。
我不能再連累於瑾瑜了,於瑾瑜保我一年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以後若是還對我存了感情,就是要面對韓擎蒼的進攻了。太危險了,我已經傷他太深,不能繼續這樣了。
可我能去哪兒?難道要我自己乖乖回到韓擎蒼的手裏嗎?我做不到!
如果我還在英國,沒有戚瓊璋的加入,局面就不會這麼被動了。韓擎蒼不可能在英國有勢力,至少在那裏還有一個名義上的男朋友幫助我。對了,羅切斯特!
我被戚瓊璋突然襲擊,羅切斯特還等着我的電話來接我,我這麼久沒有消息,他肯定特別焦急。我得去告訴他我沒有事,可我被綁架之後,身上所有東西都沒有了,更不要說手機了。不知道羅切斯特在中國的公司在哪裏,應該可以查到住址,應該可以請這邊分公司的經理幫我聯繫一下羅切斯特。
想着我就開始行動起來,查到地址之後發現離這裏不是很遠,坐個高鐵也就兩個多小時的距離。於是我開始收拾起行李來,說是行李,可除了自己和新買的貼身衣物也沒有什麼可以帶的了。我拿走了於瑾瑜留給我的信用卡,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套房。
這個套房是你打算用來囚禁我的地方嗎?真是奢侈啊,這樣的地段有多少人拼勁半生都買不起的豪華小區,你居然打算用來囚禁我。於瑾瑜,我該說什麼好。我走了,以後就不要為我操心了,我是死是活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補償不了你,也不想再連累你了。
我關上了套房的門,在卧室的床上放了一封信,裏面只有幾個字:於瑾瑜,我走了。
很快我就到了羅切斯特在中國的分公司,我走進去在前台請求見經理。
前台小姐微笑着問我有沒有預約,我說:“我沒有預約,我是總裁羅切斯特先生地助理,但是手機被偷走了。你可以讓人事部查一下,我叫花想粼。”
前台小姐有些猶豫,用有些可疑的目光看着我:“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裏查不到總公司的人員,我不敢確定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