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爭鋒相對
於瑾瑜踩着沉穩的步子走過來,跟韓擎蒼客氣地握手。
韓擎蒼眯了眯眼睛:“原來是於家少爺,看來真是英才出少年啊,沒想到這麼大一個公司的幕後總裁竟然是你。”
於瑾瑜笑着說:“韓老闆你過獎了,我不過是靠着家庭的蔭庇罷了。”於瑾瑜對着一開始負責這麼項目的男人使了一個眼色,男人便恭敬的退了出去,房間裏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這時候於瑾瑜才坐下來繼續剛才沒有說完的話:“韓老闆你知道的,我母親是醫藥集團的千金,所以現在的我是繼承了衣缽,成了一家醫院的院長。不過,韓老闆應該也知道,我的親生父親可不是身為主任的那個男人吧?”
韓擎蒼面色一凝,有些尷尬地開口:“於老闆說笑了,這樣的辛秘我怎麼可能知道呢?難怪於主任突然就辭職了呢。”
於瑾瑜眼色一暗:“韓老闆不知道嗎?那我跟韓老闆您交個底的吧,畢竟我們是親密合作的關係了。我正真的父親是英國古老的貴族,奧古斯汀家族的第二十三代長子。我退學后就被父親帶走了,把我送入家族內培養,好在我天資不錯,家主看得起我,就賞賜了我瑾瑜的稱號,於是我便開始逐步接受家族裏的事業。”
奧古斯汀?等等,戚瓊璋的本名好像就是這個姓氏,所以他們其實是一家人!那他們的競爭就是為了所謂的家族的繼承位吧!我看着眼前的於瑾瑜,竟然覺得那麼的陌生,似乎是我觸手不可及的遙遠的人物。於瑾瑜,你剛接手家族的產業,就回國發展就是為了報復我是嗎?可你做的事情都是在救我你知道嗎?
我說不出心理的感受,只覺得堵的發疼,莫名讓我有些想哭。
韓擎蒼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我看見他握緊了手心,似乎在隱忍着什麼。
於瑾瑜盯緊了韓擎蒼的眼睛,沉吟道:“當年你接受了那個人的委託讓花聽瀾來接近我,讓我退學,我還以為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呢,原來韓老闆一直都是不知情的啊?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好多做追究,合作和私人恩怨我會分得很清楚的。關於韓老闆背後的秘密,那個組織,我自然也不會透露半分,不過有一個條件。”
韓擎蒼挺直了身體,慎重問道:“不知於老闆是想要什麼?”
於瑾瑜冷聲道:“我要花聽瀾!”
韓擎蒼猛地瞪大了雙眼:“不行!”
於瑾瑜揚起了頭顱,帶着些高傲:“韓老闆何必拒絕得這麼爽快?我當然知道花聽瀾對你很重要,不過我是必須要報復她的。還是說韓老闆想讓自己來承擔我的怒火。我在中國雖然勢力不大,但是真的跟韓老闆鬥起來大家都討不了好處,最終組織會認為韓老闆能力不夠,而我不過是損失了在中國的勢力而已。”
韓擎蒼一拍桌子,怒目而視:“你這是在威脅我?”韓擎蒼的身上散發出濃重的戾氣,是我從來沒來沒有看見過他這麼生氣,這才讓我明白原來韓擎蒼夜遊害怕的時候,而這個厲害的人物竟然是我一直愧對的於瑾瑜!
於瑾瑜完全是信心滿滿,沒有一點兒的着急,輕輕拿起桌面上的糕點放進了嘴裏,氣得韓擎蒼青筋直冒。
於瑾瑜這才說道:“韓老闆你坐,我既然是商人,就不會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只要韓老闆願意把花聽瀾借我折磨一年,到期我一定還你一個活着的人,只要花聽瀾活着韓老闆你就好交差了吧?”
我皺起了眉頭,雖然知道於瑾瑜這樣說可能是救我的計謀,可是聽在耳朵里卻讓我生了一股涼氣。於瑾瑜到底知道韓擎蒼多少秘密,每一句話里都隱含了威脅。還有最後一句話,交差?韓擎蒼需要用我去交差,交什麼差?難道韓擎蒼找我是因為要我的人不是他?不不不,不是要我,而是我的命。這會不會就是每一任冠軍都會失蹤的原因?
韓擎蒼緩緩坐了下來,最後說了一句:“好!”
我一把抱住了韓擎蒼的手,淚眼轟然流出:“叔叔,不要,我那麼對他,他肯定會折磨死我的,不要讓我走。我一定聽話,我再也不敢逃走了,叔叔,求你了!”
韓擎蒼一把推開了我,臉色陰沉,惡聲對我說:“自己贖罪去吧!”
於瑾瑜走到我的身邊,捏住了我的下巴,眼神兇惡得可怕,可是另一隻手確在韓擎蒼看不見的死角托住了我的脊背,以至於我站穩了腳步,沒有摔倒。“花聽瀾,別怕,我們可是高中同學呢,我們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敘舊。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下毒手的,總會留你一條命的。”
韓擎蒼喘了兩口粗氣才問道:“那於老闆,我們之間的合作,你看?”
於瑾瑜轉身大手一揮:“自然是合作,這樣的利益我們都不要錯過才好。”說著兩個人竟然都笑了起來,完全看不出剛才的氣氛還是劍拔駑剛。
於瑾瑜把我帶上了車,直到完全看不見韓擎蒼的車影,我才鬆了一口氣,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於瑾瑜輕哼了一聲:“謝我做什麼,我可是要折磨你一年的。”
明明是一句滿是怒氣的話,我的心裏卻有些甜蜜,笑意感染了眼角,再次重複着:“謝謝你,於瑾瑜,我知道你不會折磨我,就算你會,只要是你我就沒有怨氣。”
於瑾瑜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你說你傻不傻。”
隨後就改口道:“你真是太傻了,難道你以為我是在救你嗎?我不過是在讓自己方便一點,你是我的擋箭牌,擋箭牌沒有了,我真正要保護的人該怎麼辦?還有,韓擎蒼不是好惹的傢伙,我不可能會為了你跟他做對,對我而言你也不過是個好用的棋子罷了!”
我皺了皺眉頭,垂頭問道:“於瑾瑜,你為什麼要回來中國?這是戚瓊璋的陰謀不是嗎?那個什麼大的項目,對你很重要吧?”
突然,於瑾瑜就踩住了剎車,他轉過來臉上已經有了生氣的樣子:“花聽瀾,你不要逼我,你真的要追根究底嗎?不要逼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於瑾瑜的怒氣來得洶湧,我卻是一頭霧水。
於瑾瑜一把就蓋住了我的臉,大手掌剛剛把我的臉遮住,我能感受到手掌灼熱的溫度,卻看不見於瑾瑜的表情。耳邊傳來他有些幼稚的音色,沒有被刻意壓低的聲音還保留着高中時候的娃娃音,讓人有說不出的動心:“花聽瀾,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該報復你還是保護你了,我應該是恨你的,從那天起我就帶着對你的仇恨去面對他們對我的錘鍊和打磨,從地獄裏活下來的我應該只有滿腔的復仇之心的,可是……該死,為什麼我要這麼糾結!”
於瑾瑜收回了手掌,我看見他枕在方向盤上說不出悲喜。我內心滿滿都是愧疚,我根本就補償不了於瑾瑜,更加回報不了於瑾瑜對我的幫助。心臟那個地方有些隱隱的發疼。
於瑾瑜抬起了頭,眼神里的情緒都被隱藏起來了,只是淡淡說了一句:“花聽瀾,你欠我的永遠還不清。”
我知道,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這輩子或許下輩子都沒辦法還得清了。於瑾瑜,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因為我對你的虧欠,只有這樣才能贖罪一點點。